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晓惠说的。她说她放学回来,好几次都看见你在玩游戏。那时候还没下班呢,你居然是旷工跑回家去玩游戏,亏你还自称是厂领导。”
“厂领导的事,能叫旷工吗……”唐子风的气焰明显地弱了,他找不出话来反驳肖文珺,只能愤愤地嘟哝了一句:“晓惠这个小间谍!别想我给她买琼瑶小说了!”
“……”
“对了,妹妹,我还没问你呢。你说你一个堂堂学霸,动不动就能够给国家做多大贡献的那种人,怎么会愿意跑到我们这样一个破厂子来给工程师做培训啊?”唐子风换了一个话题,对肖文珺问道。
肖文珺说:“我想赚笔外快啊。图奥公司的李总答应给我一笔报酬的。”
“不会吧,你爸不是17所的总工吗,你家还缺钱?”唐子风诧异道。17所是军工系统的单位,这几年国家压缩军工支出,但17所的业务还是能够保证的,所以职工的待遇不错,不像过去的临一机那样。肖明既然是17所的总工,工资应当是很高的,怎么会让女儿出来打工赚钱。
“总工家就不缺钱了?”肖文珺反问道,说罢,又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于是笑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了。主要是我自己想买一台笔记本电脑,要花3万多块钱。这笔钱肯定不能让家里拿的。我这几年省吃俭用,还拿奖学金,又在外面做了一些兼职,现在才攒下2万多,离目标还差1万呢。”
“有志气。”唐子风向肖文珺翘了个大拇指,然后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也别回学校了,留在这里给我当保姆,只需要负责做菜就行。我也给你付工资,一个月100,怎么样?做上8年,你买笔记本的钱就够了。”
“呸!”肖文珺的回答完全在唐子风的预料之内,不过,她在表示了唾弃之后,又解释道:“做饭这件事,其实是因为我占了你的房间,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想弥补一下。所以嘛,就不用你付报酬了。”
“好吧。”唐子风放弃了,他说:“你们也别搬了,电脑搬来搬去也容易坏,是不是?你们两个人,睡我的大床正合适,北屋的床太小,你们挤不下。你还是继续觉得对不起我就好了,然后天天负责炒菜。”
“没问题!”
“必须顿顿不重样。”
“可以!”
“除了这个溜肉片,还有煎豆腐,还有炖莲藕,还有,嗯,让我想想……”
“你是说,这几个菜不要?”
“不是,这几个菜可以保留……”
“……”
“我要见唐助理!我为国家出过力!我为临一机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
走廊里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打断了屋里这对狗男女的腻歪。接着,两个人就听到有人在劝说着:“宋师傅,你别激动,领导们忙了一个上午了,现在正在休息,你稍等一下,等到上班时间再见领导行不行?”
“不行,我有话要说!我必须马上见唐助理!”
“要不……”
唐子风办公室的门开了,唐子风走出来,对着走廊上正在劝说上访者的厂办工作人员说道:“小曹,请宋师傅进来吧。”
在唐子风身后,肖文珺拎着装了空饭盒的布兜,低着头离开了。唐子风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幻觉。
“唐助理,你说我老宋在临一机已经工作20多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吧?厂里为什么就把我分流了?我没有文化,我承认,可这能怪我吗?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就在闹停课,我虽然也算是高中毕业,可满打满算,上过的学连两年都不到,然后就下乡了。后来返城进了厂,厂里让我学技术,我哪学得懂,这不,就只能呆在后勤发发开水票了……”
一个40来岁的壮汉坐在唐子风办公室里,唾沫横飞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宋师傅,你进厂的时候,多大年龄?”
“23岁。”
“23岁到现在,整整25年时间,你就没学过一点什么?”
“……”
“按12年初等教育计算,25年时间够你高中毕业两回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没文化就是天经地义的呢?”
“……”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特长?”
“我特别能吃……”
“这个不算……,算了,我来说吧。我听说,宋师傅家里种了很多花,很多职工家里的花都是从你那里移植过去的,有没有这么回事?”
“这个……倒是有。我下乡那几年,跟个当地的老乡学过种花……”
“你有没有兴趣开个花木公司,专门培育花草。现在临河很多人家搬了新房子,都要买点花装饰一下,花草生意还是挺有前途的。”
“种花也能赚钱?”
“劳动服务公司可以给你解决场地和资金问题,不过你得负责安置不少于30个分流的职工……”
“我试试看!”
第128章 论功行赏
一边是临一机厂方毫不动摇的态度,另一边是劳动服务公司倾尽全力拓展安置渠道,1500名冗余职工的分流工作最终波澜不惊地完成了。尽管还有一些人在锲而不舍地上访、告状,但终究已经掀不起风浪。等到第一批在劳动服务公司扶持下创业的人员获得不菲的收益之后,那些只知成天喋喋不休抱怨命运不公的人终将成为全厂的笑柄。
在安置分流职工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临一机又召开了一次声势浩大的表彰大会,表彰在过去半年中为临一机脱困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员,其中有技术处的工程师,有车间里的优秀技工,有销售处的业务员,也有劳动服务公司里的家属工。
在表彰大会上最惹眼的两个人,分别是韩伟昌和黄丽婷。前者的贡献在于敏锐地发现了打包机的业务机会,并创新性地提出了“片状打包”的概念,为临一机开拓出一个新的市场,实现产值近5000万元。后者的贡献则在于承包东区商店,半年时间上缴利润10余万元,为鼓励职工自主创业树立了典范。
在表彰大会上,韩伟昌和黄丽婷分别获得了5万元的嘉奖。说是嘉奖,其实前者拿到的是厂里承诺的业务提成,后者拿到的则是承包分红。黄丽婷的承包分红在此前已经拿到手了,这一次是从财务处借了5万元现金出来,在众人面前走了一个过场,表彰结束之后,这笔钱还是要还给财务处的。
至于其他的受表彰者,也分别得到了几百元至一千元不等的奖励,虽然与韩、黄二人获得的奖励无法相比,但也足够让人眼红耳热了。
周衡选择在这个时候召开表彰大会,公开韩伟昌和黄丽婷获得的巨额收入,也是有所考虑的。他要用这样的方法,让厂里的职工看到希望。此前,为了对分流人员形成心理压力,厂里制造了不少谣言,给全厂职工的小心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这次大规模表彰,目的在于抵销谣言的影响,让大家明白,在临一机,只要你愿意好好工作,再加上有一些能力,你是能够发财致富的。
表彰大会产生的效果是良好的,一连若干天,厂里热议的话题都是如何赚钱。尤其是销售处的那些业务员,一个个被家人揪着耳朵教训,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像韩伟昌那样搞出一个大新闻。人家韩伟昌压根就不是业务人员,只是一个工程师而已,却能揽回2000多万的业务,提成款拿得手抽筋。你们这些正经在外面跑业务的,怎么就没这个能耐?
至于机关、车间里的其他人员,也都纷纷开动脑筋,琢磨着如何在平凡的岗位上干出一些不平凡的工作,以便让平凡的工资条上出现一些不平凡的数字。
当然,负面的影响也是不可避免的,比如韩伟昌在抱着5万元现金回家之后,就遭遇了幸福的烦恼,一天之内,他接待了上百批上门祝贺、借钱、提亲的客人。别误会,最后一类人不是来给老韩介绍外遇的,而是看中了他家的两个儿子,一个17,一个15……
厂里的另外一项重大举措,也在这时候出台了,那就是按照唐子风的提议,厂里腾出了最靠厂区边缘的三幢办公楼,用于向社会出租。时下临河的办公楼租金价格在每平米每天1元左右,一幢办公楼大约2000多平米,一年的租金就有70多万,三幢楼能收到200多万元。
办公楼租金收入与生产产品的产值可不一样。生产产品是需要有投入的,200万的产值也就能有60万的毛利,其中一多半是工资,净利润还要打个折扣。而租金收入基本都是利润,最多支出一些维修、管理之类的成本,所占比例非常有限。
“几项措施同时发力,预计今年厂里的财务状况应当是比较乐观的。就算达不到全面盈利的程度,盈亏平衡至少应当能够做到,职工工资足额发放是没有问题的。”
厂务会上,总经济师宁素云介绍完全厂的收支情况之后,信心满满地说道。
“真不容易啊!”副书记施迪莎感慨道,“去年这个时候,厂里开会讨论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再去找银行协调一下,再贷一些款来发一部分工资。周厂长上任到现在,还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厂里的面貌就焕然一新,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这也说明局党组慧眼识珠,把周厂长这样英明的领导派到临一机来,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张舒也凑趣道。
周衡笑道:“老施,老张,咱们自己内部就没必要这样互相吹捧了吧?临一机能够有这样的起色,是在座的各位共同努力的结果,靠我一个人,能干成什么事情?”
“咱们这个集体的成绩,的确是应该肯定的。但周厂长作为咱们集体的班长,应当是首功。不说别的,就冲着周厂长到任之后,果断地卖掉奔驰车,给退休工人报销医药费,这一点就不是其他领导能够想到和做到的。还有一点,就是周厂长敢于大胆地启用年轻人,委以重任,这也是一种难得的魄力啊。”副厂长朱亚超说。
吴伟钦笑道:“老朱,你说的这个年轻人,应当是有所指吧?”
朱亚超也笑了起来,他用手一指坐在会议桌一角的唐子风,说:“那是不言而喻的,我说的就是小唐嘛。我听说,小唐是周厂长坚持要带到临一机来的,最初局里有些领导还不太赞成,觉得小唐太年轻,难担重任。
“可实践表明,小唐是个难得的人才,去金车讨欠款,开拓打包机业务,给技术处弄到电脑,这些都是大家能够看到的成绩。我觉得还有一项是被大家忽略的,那就是劳动服务公司能够有今天,是和小唐的努力分不开的。
“大家想想,如果劳动服务公司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不但不能赚钱,还要厂里补贴,那么我们这一次分流1500人,能往哪放?如果这1500人的安置无法完成,厂里怎么可能出现现在这种大好局面。”
“没错,我觉得,盘活劳动服务公司这件事,才是小唐最大的功劳。”张舒附和道。
唐子风赶紧表示谦虚:“朱厂长,张厂长,你们谬赞了。劳动服务公司能够有今天,其实主要还是张经理做的工作,我只是给他敲了敲边鼓而已。周厂长把张经理安排到劳动服务公司去,才是整件事的关键,事实表明,张建阳在那个位置上做得还是非常出色的。”
“张建阳的工作的确值得肯定。”周衡说,“小唐给他出了一些主意不假,但要把这些想法落实,还是需要付出一些精力的。我了解过,张建阳在这几个月里,光是找人谈话就有几百次。像东区商店、饭馆、几个附属工厂的业务调整,张建阳都是亲历亲为的。家属工以及后来的分流人员,都是不太好做工作的群体,张建阳能够做好这些人的工作,的确非常不容易。这也证明张建阳这个同志,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都是有的,值得表扬。”
“这倒也是。”朱亚超点头道,“张建阳这个人,过去当厂办副主任的时候,就比较细心,也能够忍辱负重。周厂长撤了他厂办副主任的职,让他到劳动服务公司去当经理,大家都说是一种惩罚,但他能够在这个岗位上做出成绩,也是非常难得的,这倒让我对他有点另眼相看了。”
吴伟钦说:“我有个想法。劳动服务公司可能是咱们厂起色最为明显的部门。原来这个部门是隶属于后勤处的,只是一个科级单位。现在它一年能够有几十万的盈利,管着800名家属工和1500名分流的正式职工,差不多是咱们厂13的规模,再维持一个科级单位的编制,就有些不合适了。我觉得,是不是应当把它的级别提起来呢?”
“我赞成!”张舒举手说道,“实际上,最初厂务会决定让小唐分管劳动服务公司的时候,劳动服务公司就已经不归后勤处管了。现在把它的级别提起来,直接作为一个处室,也算是名正言顺。”
施迪莎也说:“我也觉得应当把它的级别提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