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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小青年也都是嘻嘻哈哈地笑着，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何彩衣的身段上扫视着，尤其是打量着她那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
何彩衣平静地看着绿毛，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何彩衣的一个“滚”字，让绿毛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脸上玩味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将头收回去，直起身子，对何彩衣道：“小娘们儿，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兄弟几个了！”
这时候，李东突然抬起了腿，猛地踢在了绿毛和他的一个同伴中间的空气上。
本来看到李东踢腿，绿毛还惊了一下，不过见到李东这一脚踢空，直接笑出了声，和两个同伴对视一眼，然后瞅瞅李东，对何彩衣说：“妹儿，你这小白脸不行啊，跟瞎子似的，还是跟哥走吧！”
没等这个绿毛再说什么，李东的腿往左边一扫，只听砰的一声响，那绿毛就被李东的腿给扫飞了，然后撞在同伴的身上，两个人栽在了旁边绿化区的草地里面。
右边的那个同伴傻眼了，刚想逃跑，李东的腿又往右边一扫，把他撞进了垃圾桶里面，他大头朝下插在里面，两条腿还在外面蹬着。
“卧槽，把我，把我弄出去！”垃圾桶里面这人还喊呢。
“你说什么？回声太大了，我听不见。”落下腿，李东笑着说。
何彩衣看着李东，好像忍不住笑，然后压了压嘴角，把笑意收了回去，又变回清淡的样子。
没再搭理这三个人，两个人继续往小区里面走去。
“再见。”何彩衣对李东摆了摆手。
“再见。”李东摆手。
单元门轻轻关闭。
听着楼道里传出来的脚步声，看着小窗户里面亮起的楼道声控灯，李东轻叹了口气。
“想笑，就笑吧。”
晚上，家。
“小东，明天咱回你姥家，该给你妈扫墓了。”沙发上，李大山扭过头，看了看儿子，说道。
大厅里面，电视开着，上面的节目没人看。
李东坐在沙发上，点点头，眼神有些恍惚。
……
次日早，李东和李大山买了花圈、鲜菊花还有鞭炮，然后打车赶回泰兴乡的丹梅村，李东的姥姥家。
李东姥爷早年已经过世了，而姥姥现在也是重病缠身，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下地的能力都没有，要是没什么特殊的事平时都躺在炕上，上厕所也是用特制的马桶，直接在炕上解决，每天还得用大把的药供着，一直由三个女儿家轮着照顾。
李东老家有三个姨，也就是他妈妈的三个姐姐，都还在乡下种地，往年除了给他妈扫墓，以及逢年过节回老家看看姥姥，平时几乎不走动。
大姨二姨是势利眼，不顾姐妹亲情，当年李东他妈有病的时候借钱借到她们，她们废了多大气力才拿了四千，愣是说小妹这病没得治，好说歹说将李大山打发走了，李东还记得当时她们那尖刻的嘴脸，以及李大山红着的眼圈。
这四千块钱，李大山没要。
三姨三姨夫心善，当年也是硬生生从家里扣出来两万块钱，后来李东他妈走了，三姨三姨夫也没急着要，但李大山硬是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候，把钱给他们还上了。
三姨从小最疼李东，尤其是小妹走了，更是经常来县里面去看李东，和李东一家关系最好，不像那大姨二姨，还生怕李东一家求到她们，李东老妈过世之后更是躲着李东他们。
但三姨和三姨夫都是性子比较软的人，平时没少挨大姨二姨的欺负和挤兑，侍候老人，干活，都是三姨一家出最大的力气，但分地盖房子却总是大姨二姨拿得最多。
往年回老家，有些人李东想见，但有的人，李东看都不想看一眼，血缘亲情，有的时候就被一些人给搅和得连清汤寡水都不如。
透过出租车窗看向外面向后闪掠的树，李东摸出手机，给车北发了条消息。
“找两个人开车来泰兴乡的丹梅村，车别太次，我给我妈上坟。”
手机那边的车北沉吟了一下，回复李东道：“好。”
车子缓缓驶入有些不太好走的村道，感受着车身的颠簸，李东看向路边砖墙高的野草，以及车前几只“嘎嘎”逃走的鸭子。
“妈，我来看你了，这次，咱要风风光光的。”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扫墓
丹梅村老张家三姐家，李东的姥姥现在就住在这里，张家三姐张春玲侍候着。
张家三姐张春玲在厨房切西瓜。
大姐张春兰把着门口磕瓜子，见到三妹殷勤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
“春玲啊，你说你忙活这个劲儿干啥，切这么多他们也吃不了。”
张春玲抹了一把汗，声音温厚：“小东和妹夫多长时间回不来一趟，这天也热，吃点西瓜解解暑。”
二姐张春花在厨房扫地，把垃圾归拢到簸箕里面，然后三妹身后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切完那些赶紧盖上，人还不知道啥时候来呢，都让苍蝇爬了！”
张春玲也没说什么，那罩子把切好的西瓜盘给盖上了。
笤帚一放，二姐拉了一把椅子也坐在了门口，拍着大腿哼唧道：“这小妹夫也是，不给大姐打电话，不给我打电话，一个电话打到三妹那去了，这像不像话。”
大姐插话道：“春玲啊，小妹夫没说啥时候到啊？”
春玲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人机：“应该快了。”
“可早点来，完了也别在这呆着，抓紧走，咱这也没有招待他们的力气，家里一堆活要忙活呢。”二姐哼唧道。
大姐“啧”了一声，拍打了一下二姐的大腿。
二姐梗了一下脖子，瞅瞅张春玲，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说话。
张春玲切瓜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刀又落了下去。
“春玲啊，老太太好像哼哼了，像是要拉。”门口磕瓜子的大姐歪过头对张春玲说。
张春玲奥了一声，赶忙把刀放下，然后急乎乎地往里屋跑去。
……
下了车，推开三姨张春玲家的铁门，首先映入李东眼帘的，是砖头小道前，把着门口磕瓜子的大姨二姨。
见到李东和李大山提着大包小裹走进来，大姨先站了起来，把手里瓜子皮往地上一扔，干笑道：“小妹夫，来啦？”
二姨也跟着站了起来，喊了一句“妹夫”。
大姨看向李东，笑道：“哎呀，小东，又长高了。”
李东回以一笑。
李大山和李东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李大山和两人寒暄起来，语气很生疏，简直不像是一家人在说话。
听到外面的声音，三姨张春玲从里面赶了出来，见到李大山和李东，脸上的表情很欣喜，上去和李大山打了个招呼，然后很是亲近地摸了摸李东的胳膊：“小东又长大了！”
见到张春玲亲近的样子，大姨二姨心中有些鄙夷。
小妹走了之后，小妹夫被打坏一条腿不说，还被饭店炒了鱿鱼，李东家里的自那之后便一落千丈。
刚开始的时候，大姨二姨都害怕他们一家缠上他们，是能回避就回避，结果没成想，这李大山倒是有刚，自己在县里面开了一家小餐馆。
不过她们也知道，这小餐馆根本就不咋赚钱，都没他们男人外出干活挣得多，所以对李东一家更加看不起。
有的穷人，看不起穷人。
几人进屋，李东去看了看姥姥。
炕头上，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躺在上面，身上干巴巴的没几两肉，听到人声，艰难地抬起头：
“小东啊……”拍了拍身边的炕，老太太说，“坐。”
“诶！”李东坐在姥姥身边，摸着她枯槁的手。
其他人站旁边看着，忍不住叹气。
微信来了消息，李东给对方发了个位置。
不多时，大姨父迈着方步，背着手来到了三姨家。
李东的二姨夫和三姨夫都上外地打工了，只有大姨父一个人还在村里。
他是村里头的支书，在村里威信很高，在老张家现在也属于当家的。
眯着眼睛，大姨父马志刚上下打量着李大山，一开口，底气很足：“咋样啊大山，最近在县里面干得咋样啊？”
李大山回答道：“还成。”
“不行要不就别干了，也出去包点活，你看你二姐夫三姐夫，一年也不少挣，比你那个小饭馆可强多了。”大姨父马志刚朗声道。
李大山还没说话，二姨先插嘴了：“我看大山那个店啊，看着是挺好看的，一年忙忙活活也不挣钱！”
李大山沉声道：“养活小东念完大学，还不成问题。”
一听到李大山反驳，大姐把矛头转向李东：“小东啊，听到你爸说的没，你可得好好学习，不能再辜负你妈了，别整天鼓捣一些没用的，把心思收收，明年就考大学了……”
张春玲把李东往身后护了护：“小东行，小东脑子好使！”
二姨阴阳怪气道：“脑子是好使，他不往正地方用啊！”
李大山见到这一众人，又像往年一样来了一出众生相，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我这儿子现在还是你们能随便评价的么？
他的语气也横了些：“小东这次期中考得挺好的……”
还没说完，直接被马志刚给打断了：“大山，你也别总惯着孩子，男孩就不能这么放纵他！”
李大山还想说什么，大姨见气氛有些凝重，打岔道：“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咱该走了。”
二姨一屁股往炕头一坐：“你们去吧，我在家看着老太太。”
几人不再说话，闷声向外面走去，留下二姨一个人在家看老太太。
“小东，我帮你拎。”张春玲说完就要抢李东手里拎着的花。
李东一躲，对张春玲笑着说：“三姨，不用。”
张春玲看着李东的笑容，也笑了：“小伙子，真是长大了，比姨高这么多了。”
大姨和大姨父背着手，在前面溜溜哒哒地走着，也不和后面的三个人说话。
路过的村民对马志刚恭敬地打着招呼：“支书啊，出来溜达啊！”
马志刚一脸笑意地点着头，腆着个大肚子，没有一点要去扫墓的样子。
大姨也是在路边走走停停，不时和一些女人扯扯老婆舌，嬉笑着往后山的墓地走去。
后山，李母墓前。
“行了，小东，抓紧吧。”大姨看看墓碑上面的名字，不由得催了李东一句，话说出口，好像觉得不太对劲，赶紧闭了嘴。
马志刚背着手站在旁边，也没啥表示。
“等一下。”李东看着碑上的母亲照片，淡淡地说。
李大山也不禁看了儿子一眼，等什么？
“还等什么？”大姨奇怪。
马志刚也不禁蹙了蹙眉，不过以为是李东在思念母亲，也就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东还站在墓前无语，马志刚嘴巴动了动，准备催催李东，他也着急，不想在这呆太长时间，感觉不舒服。
这时候，三辆陆虎从远方驶来，在坑坑洼洼的地上颠簸非常，行驶的状态让人心疼那价格不菲的轮胎。
在马志刚、大姨和李大山三人惊异的注视之下，陆虎车缓缓在他们身边停靠，车门打开，一席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为首一人面容瘦削，面色冷峻，他迈步下车，锃亮的皮鞋毫无顾忌地踩在山间的土灰上，在一众西装男的簇拥下，他向李东等人走来。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妈
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众人，马志刚脸上有点疑惑，这一大帮子人来干什么的？哪个大老板来扫墓的？
马志刚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墓碑，这都是村里面的村民啊，没听说谁家出了个大老板的亲戚啊？
而大姨则是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两辆黑色的大陆虎车，眼睛直放光。
这车，得值个大几十万吧，这一辆车顶她种个几十年地了！
下意识地，两人向旁边站了站，要给这群人让地方。
张春玲也是有些懵，她一个乡下女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不想，这一群气势汹汹的人竟然直奔他们而来。
马志刚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大姨心下不禁有些慌，这一群人看着太吓人了，尤其是直逼着他们走过来。
在他们惊惧的目光下，这群人在他们身前停了下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告诉你们，我是这个村的支书，你们可不要……”
还没等马志刚说完，只见领头的瘦削男人面对着李东，竟然是弯下了腰。
紧接着，所有的西装男都弯下了腰。
“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