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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国外进口的火车引出的一桩旧事,阴差阳错令方槐下决心抓住自己的运输路子。当年青青救人昏迷后,李家屯大乱,养殖场受了不小的影响,村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心思好好干活,便有的疏忽,被发疯似的彭桓初不知动用了哪里的关系,将运输用的货车扣在了镇上,竟然交由其他厂子使用去了。
当时还是鲜货销售厂的希望养殖场迫切需要运输线,货车被扣,直接捏死了养殖厂的运输途径,最终是方槐动用了方家在首都剩下的人脉关系,从上面直接打来了个电话给镇长,被拿走的货车硬是被还了回来。而彭桓初的父亲因为弄权被调离国企岗位,彭桓初也从镇医院辞职,不知所踪。
其实不用方槐讲述,青青也猜得出创业路途中定然困难重重,这些都是男女主注定要齐心协力攻破的难关,是为他们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可惜两人一点火花也没擦出来。
隔日,王家庄和三河村就派了代表过来洽谈迁厂事宜,青青和其他村民一起搬着板凳坐在广场上,听两村负责人和厂长谈判,还有本镇发副镇长、书记在场见证。
“正所谓一笑泯恩仇,从今天开始,咱们三村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王村长此时笑得牙花外露,完全看不出前些日子凶神恶煞要与三河村同归于尽的作态。三河村的村长一样笑靥如花,老脸上全是高兴出来的褶子,“还得方厂长多担待,我们村的小子们不缺力气,头脑也好使的很,您尽管给他们派任务!保准给您完成得滴水不漏完完美美!”
一听三河村村长这带有小心机的话术,王村长脸色不变,立刻一样大社上棍,请方槐多照顾自己村里的年轻人。省电视台的记者就端着话筒站在台下,尽职尽责地拍摄着这段充满重大意义的画面,只是摄像机镜头里的画面,时不时便会从台上的几位身上转移到坐了一圈的村民脸上,画面中举着单反的美丽惊人的女孩正全神贯注地拍摄着照片,却不止自己也被旁人拍入了镜头。
省电视台记者此时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总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美人,对这位神奇的美人的身份,他心中已经有了概念,下乡来时,镇上村民就是在为这位李家屯的村花举镇欢庆。
村花!听听,这是何等的富有欺骗性的名称!
古有伊人动辄倾国倾城,落到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孩身上,直接变成了倾镇倾村,简直令人发指!这样的女孩子,怎能继续蹉跎在李家屯这种小地方,她的美貌应该被世人所知,应该受到比现在好千万倍的待遇!
红旗下生长的记者先生脑子发热,现在满腔热血恨不得为某人抛洒出去,若不是一直以来的教育以及现实环境束缚着他,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扑到美人面前去求跪舔。
“您好,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赵兴华,能不能给您做个采访?”迁厂协议签署完毕,村民们都准备回家吃午饭,青青跟着人群往回走,突然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陌生人冲到她的面前,结结巴巴地问能不能采访她。青青奇怪,“为什么要采访我?我只是李家屯的普通村民。”
“……这,听说您其实也身兼希望养殖厂宣传部长职位啊,”赵兴华没想到近距离看美人,竟然看得他头晕目眩,面前的人仿佛仙女一样,惊心动魄的美丽无法用言语形容,甚至他很确定自己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芬芳,这样的人儿,怎么能埋藏在小村庄里?“在我们电视台播放后,对您以后的发展绝对有巨大的好处,作为新时代的妇女,您难道不想走出去看看世界有多大吗?我在省城认识些人,可以为您安排上很好的岗位……”不知不觉间,赵记者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接说出口。
这样的人,青青过去见过太多,礼貌地笑笑,直接拒绝了,“记者先生你误会了,我和其他村民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在厂里有各自的职位,甚至因病缺席五年并没有多少贡献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说着青青不给对方继续纠缠的机会,立刻挥手道别,和父母一起回了家。
李小志特地从镇上赶回来参加迁厂仪式,十五岁的少年穿着运动校服或许这些年肉蛋奶补充足量手长脚长已经是个一米七八的大小伙子模样,此时皱眉拦住眼巴巴跟到他们家门前的记者和摄像师,“喂,你们想干嘛?采访去找方槐叔,到我们家做什么!”长大的李小志已经对自己姐姐的美貌有了明确的认知,对与一切莫名其妙接近的家伙都抱有百分百的警惕。想对他姐姐耍流氓?没门!
省电视台记者在李家碰壁,最终没办法,还是垂头丧气赶回省城制作节目专题去了,但两人回省城后逢人就忍不住吹嘘自己见过的绝世美人如何倾国倾城美若天仙,在省电视台很是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方深站在李小青家院墙外,仰头望着蔷薇花簇拥的洋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影,面无表情。他的西装内口袋里就放着大哥方槐五年前写给李小青的情书,他本想撕碎扔掉。
大哥十几岁就带着他和两个幼弟下放来李家屯,在一群排外的村人中讨生活,他们父母至今都了无音讯,全靠着大哥一人撑起的整个家。刚来李家屯时,分配的房子里连块床板都没有,大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硬是当了木匠、猎户、渔夫、屠夫……一个人挣的工分不够四个人吃饱,就上山打猎,猎回来的肉舍不得吃全拿去换米面回来……这些,方深没忘。
青青在二楼平台上守着锅子,李小志在屋里片牛羊肉,今天家里准备的火锅子,在楼下吃担心熏坏了晾晒的衣裳,直接搬到二楼大平台上来。转头找炭时,不经意瞧见围墙下不声不响站着个人影,青青仔细看,随即朝他招了招手,“方深小弟,上来火锅子!”
隔着茂密的蔷薇花藤曼,楼下的青年脸色不甚清楚,只瞧见对方依旧仰头望着她,好半天,青青添完碳发现对方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接趴到栏杆上,好笑地仔细瞧他,“方深小弟,发呆呢?你们家烧饭没?把方槐叔也叫来吃火锅怎么样?”
楼下的人影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退后两步,让青青看清了他的面容,两天没见,方小弟仿佛憔悴了许多,此时颇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不了,我哥已经做好了午餐,今天就不来蹭饭了。”方深转身快步离开,似乎背后有谁在撵似的。
方家,方槐坐在客厅翻着报纸,桌上已经烧好了卖相漂亮的三菜一汤,方深跌跌撞撞进来,他看了眼对方憔悴狼狈的模样,叮嘱道:“去洗把脸来吃饭。”
方深去洗脸,好看的发型被水打湿,反而显得愈发颓唐,他垂着头回到客厅,等两个小弟吃完饭回房间看书,才放下没怎么动过的碗,依旧垂着头,突然说:“大哥,我想分家。”
报纸重重拍在桌面,方槐沉下脸,“理由?”
“……我二十多岁了,不小了,是时候出去闯一闯事业。”方深只是如此道。
“那倒也不必分家,”方槐脸色转好了些,“我给你些本金……”
“我不是也有希望集团的股份吗。”方深突然说。
方槐冷冷看着他。
方深抬起脸,笑着哭:“大哥,我要我的那份,兑成现金给我,我出去创业。”
那封情书,是大哥有意让他发现的啊。
袁冬青下飞机立刻被一群热情的本地政府工作人员围上,领头的是省城招商办主任,此时点头哈腰,仿佛恨不得立刻将他这尊大佛请回家供着,被人如此夸张地殷勤对待,袁冬青哭笑不得,连连推拒了招商办主任说做东攒个饭局的提议,叫跟在自己身边的助理给他展示了自己的行程表,“实在不好意思,孙主任,我现在得立刻赶去三乡镇,不得空喝酒吃饭,只能拂了您的好意。不过如果您能帮忙安排汽车,送我们去三乡镇就太好了,鄙人感激不尽。”
“哎,我这正好带了司机过来,直接让他开车带您过去吧……哎不麻烦不麻烦,回头再叫我司机载你们回来,到时候无论如何也得请您好好吃一顿,尝尝我们江省的地方名菜!别客气,别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江省招商办主任官职不低,旁人见了他想巴结还来不及,可谁叫他今日面对的是来自港城的富商,袁冬青只要松松嘴,答应在他们江省投资建个厂,那对于整个江省来说都是无比巨大的进步,孙主任硬是笑成了个菩萨,袁冬青说什么都点头应是,去三乡镇好啊,只要不离开江省,去哪儿都行!
袁冬青摇摇头,对自己受到的待遇感到啼笑皆非,他不过是个商人,竟然被省级官员如此恭维对待。和他一道坐在车后座的助理效笑意吟吟用前面司机听不懂的港城方言对袁冬青道:“袁生,这里的官员把我们当菩萨在供着呢,实在好笑得紧。我们来这里只会想着赚钱,怎么可能白白送钱,也不说能给什么补贴优惠,想得可真美啊。其他省,谁不是哭着喊着要白送地建厂,连工人工资也有商量余地。”
听助理越说越远,远东生何止住,道,“汉斯,不可胡言。我们来是为了双赢,也是为了建设新种花国,怎么到了你嘴里,我是来剥削淳朴乡民来的?”
“哦,我的失误!”有个洋名的助理笑嘻嘻开玩笑似的自打嘴巴,“袁生,幸好那招商办主任的司机听不懂港城方言,不然可得好玩!”
坐在前排开车的司机的确时不时从后视镜偷偷打量这两位从港城来的客人,尤其那位袁先生,一身合体的高档浅灰色西服往那一坐,光是气度就比一般人高雅贵气许多,甚至长相很有股洋人般的高眉深目相貌,令人忍不住怀疑这是否就是传闻中的混血儿模样。司机也的确听不懂两人的对话,见袁冬青抬眼看过来对他颔首微笑,连忙回以微笑,随即目不斜视作专心开车状。
从省城到乡下光开车就花了四个小时,汉斯在车上抱怨了几回路店铺难走,若不是为了想做希望养殖厂的生意,他们八百年都不会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儿。袁冬青则对自己的这位外国留学回来的海归派助理的嘴碎有了新的认识,索性在一次下车休整时直接换了位置,让助理一个人坐后排,宽敞舒适些,也好少一点抱怨聒噪,吵得他很不舒服。
袁冬青坐到副驾驶位后,很是起了些谈兴,问司机知不知道希望集团。
司机终于听到句普通话了,高兴道:“当然知道,我们江省的门面!国内第一辆货运大车,就是希望集团旗下的机械厂生产出来的!以前可只有进口德国货煤国货才成,你就说厉不厉害!”
“我也对此略有耳闻,十足的国民企业,为国争光了,”袁冬青笑笑,并不以为司机说的国内机械厂生产出的货运车同进口的德国煤国货是一样的东西,他此行前来是为了希望集团经营的饲料生意。他在东南亚几个国家经营了不少餐饮企业,养殖场就开设在当地,但东南亚的饲料产业都被东正集团垄断了,这给他的连锁餐厅成本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听闻国内近两年有家希望集团异军突起,以养殖场发家,做到了终端供应链,他很想牵上这条线,为他在海外的工厂提供物美价廉的优质饲料供应。而对于一家农业起家的公司不务正业去研发什么货车,袁冬青完全不看好,亦不感兴趣,他将话题引到李家屯的养殖场上,“我在港城时经常听闻江省李家屯的名头,饲料出口大省,很想与方槐先生见一面交个朋友,司机先生你是本地人,又是招商办主任的御用司机,有见过方槐先生吗?若是能提前知道他的一些事迹就令人高兴了。”
“方先生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好像是见过的,孙主任去去医院见过他一面,不过我在医院外等着,只远远看到过他的相貌,很高大很有气派!”
袁冬青目光闪烁,“方先生年纪轻轻身体应当还很健朗,不至于住院吧?”
“哎!!您说对了!当然不是方先生住院!”袁冬青的问题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司机甚至在座椅上扭动了下屁股,调整姿势,兴奋起来,压低嗓音用谈论八卦消息的姿态说道,“省城人民医院里住着位睡美人!就是方先生总来探望的对象!听说美得天怒人怨,连王昭君杨玉环都比不过人家,是李家屯的村花!方厂长的心上人!不然怎么三天两头放着上千万的生意不做,跑去探望个植物人。”
“原来如此,听起来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一听说是植物人,且不过是方槐的心上人,袁冬青被吊起来的兴趣又消减了,若住院的是方槐的某位长辈,对他来说用处才比较大,他可以帮忙从国外请几位知名专家过来会诊,这样的人情无论无何也能给他接下来的谈判带来些利好优势。
然而司机的谈性此时愈发高涨,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