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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分,为了维持她主母的威严,面对下人和侍妾时,从来都是板着脸。
她做的很好,将世子妃这个位子的职责完成得淋漓尽致,只是偶尔去给王妃请安时,王妃总是语重心长地叫她小小年纪不必将自己生活过得太严肃,活泼一些才好。她当时并没有听出王妃的言外之意,只当王妃是关心她总是打理府务不够轻松快活,只是一板一眼得对王妃谢礼,说这些都是她这个世子妃分内之事,是她该做的。
直到某一天,她长大了,可以和世子爷亲近了,却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木头人世子妃。连世子,也不知从何时起,来她这里大多只与她商量府务,刚进府时与她开玩笑轻松聊天的样子浑然不见了。世子爷依旧喜爱西院的李侍妾,甚至,李侍妾很快就给他生了位小公子,在府中的威望直接压过了她这个世子妃。
她也想生,可世子爷还是与过去一样,每个月只来她这里几次,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分给了别人。后来渐渐的,府里的侍妾又多了几位,甚至还有一位当朝新锐闻将军的妹妹入了府,成了世子的贵妾。
她的年龄越来越大了,世子爷来她屋子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那位闻贵妾入府,比李氏更鲜嫩娇艳、更可人疼,除了初一十五,她便再也见不着世子爷的面儿。若不是她还掌管着府中中馈,恐怕要连满府的下人都要将她忘在脑后。
二十岁的时候,杨青若终于得了老天青眼,得了一个孩子,是位嫡公子。已经对世子爷不抱希望的杨青若将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到了儿子身上,可就像老天也看不得她好,她唯一的儿子唯一的精神支柱,居然只活到了8岁,就不明不白地走了。才8岁的小小人儿,孤独地躺在棺材里被泥土一点一点掩埋,杨青若几乎哭的肝肠寸断,眼睛都哭坏了。
世子爷同样悲伤,但他的悲伤似乎很快就消弭在了其他侍妾诞下的新生儿喜讯中,所有人的态度都在表明,镇南王府仿佛不曾有过嫡公子,仿佛她这个世子妃从未生养过一样。自此以后,杨青若的心里便浸了毒汁,她依旧当着贤德的世子妃,却再也不是过去真正的贤德,她冷眼瞧着府里侍妾间的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冷眼瞧着她们互相杀死对方的孩子,然后对着悲伤的世子安慰一句“节哀,孩子还会有的。”,一如当初嫡公子惠逝世时,世子安慰她一样。
可这般,也不成,世子爷瞧着她的眼神,就如同已经认定了她才是最恶毒最坏心眼的那个,府中这么多孩子接连逝世,侍妾们互相争斗,一切都是她这个世子妃的错,是她不真贤德不真宽容不真良善,一定是她这个心机深沉的在背后暗中操纵着侍妾们争风吃醋。即使这样认定了,世子爷还是没有将她怎么样,只是初一十五来了之后,再也不与她亲近,好像她不是个女人,不是他正牌的妻子,只当她是根木头是个屏风、是枕头是被子,总之不是个人。
他像在坚守着某种底线,每逢初一十五,就来她的床上躺一躺,同床异梦,就连睡着了都克制不会碰着她一下。
别家勋贵夫人见到她时总是说羡慕她家世子对她尊重如山,从不宠妾灭妻,没人知道,她还活着,却活成了牌坊,一个会呼吸的名为世子妃的牌坊。
杨青若以为她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不论李氏还是闻氏的儿子继承了王府,她就当个没有存在感的老王妃,一辈子枯水一般这么过去。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圣上的几位皇子接连在党争中死亡,太子之位马上就要叔终侄及,镇南王这些王府都成了夺嫡的热门人选,世子爷自然也卷入了这场风波。
最终,居然就叫从不显山不露水的镇南王府世子拔得头筹,成了这大齐的太子,未来至高无上的皇帝。
她杨青若也从寂寂无名的世子妃,成了人人追捧的太子妃,未来她还会是皇后。可他,不乐意叫她当皇后,她知道。但他又是个极重礼教尊卑的人,不会平白抹了自己发妻的尊位。于是他将他喜爱的侍妾都封了高位,三千宠爱于一身,叫她到了皇宫当了皇后,依然是个摆件是个死物,人人都知道要求关系,得找闻贵妃、李敬妃,无人记得宫中还有个皇后。
比起镇南王府,皇宫更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即使她是皇后,在皇帝明晃晃的对贵妃、敬妃的宠爱下,她住的椒房殿也是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日常用度,连贵妃的一半奢靡都比不上。跟随着她的陪嫁嬷嬷,也死在了宫里,她真正成了孤家寡人,成了宫中的一个众所周知又心照不宣木头人。
后来,她也死了。冬日里银碳用完了,去内事府要碳竟是说圣上吩咐银碳等物先紧着贵妃宫中用度,早已是个表面皇后的杨青若也闹不起来,用了内事府呈上来的黑碳,夜里窗户门关的严实,她半梦半醒间头脑昏沉,想叫守在外间的侍女,却一动也不能动,就这么没了。
她的人生,先是当了二十七年的木头人世子妃,后来又当太子妃当皇后,汲汲一生,死在了五十岁这年。回首过来,她都不知自己是个什么,或许她曾经是个女人吧,她当过母亲,也永远忘不掉惠儿小小身躯被塞进棺材里掩埋的模样。
如果她的惠儿好好的……。
青青醒来的时候,正是十岁这年,圣上赐婚杨家嫡女给镇南王府世子。她在表姑的牵头下,在勋贵们的嬉戏蹴鞠场上,跟未来的夫君镇南王世子见了一面。
镇南王世子如今也才十三岁,穿着胡服,跟其他公子们一同在场上抢着蹴鞠。他瞧着是个善于隐忍坚毅的,一路默不作声追了半场,最后才不声不响的抢走了人家脚下蹴鞠,快速带着射进了对家的门户。
等他下场后,青青被表姑牵着,上前跟世子打招呼,她注意到世子看她的眼神,的确就是看一个孩子。或许他认为十三岁的他比十岁的她要成熟多了。即使青青表现的礼仪完美无缺,紧紧就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他却依然不在意地笑着,好像看到了觉得有趣的事情。对她打招呼也是看似严谨实则随意,叫她们自己在园子里逛逛玩玩女孩家的游戏,他忙着要继续同其他公子一道比赛。
在这种公开聚会一般的场合,世家公子小姐的们的表现,对他们的优良名声的塑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世家勋贵当中,可不只看谁读书最好,杂学骑射交际玩乐,样样都是无形中的考核。
青青刚刚魂穿来这个世界,身体的容貌还是原本杨青若的模样,五官小巧端庄,是个不温不火、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亮点的长相,若是非要评价,那便是个普通款的清秀小佳人,总还是年少可爱的年纪。
她的灵魂会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改变躯体的容貌,以匹配容纳她的灵魂,在这样古代的世界,她希望这个过程足够缓慢,否则一不小心容易被当成妖孽带去驱邪什么的。
仿佛是顺应着青青的想法,她身体上的改变不像网游世界里那样迅速,而是一点一滴,一日改变一点,仿佛是她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张开了一般。
在家待嫁的这几年,杨母和几位姨娘都在想方设法教会她怎么当一位合格的妻子,当一个世子妃,其实青青想说,对世子那样的人,她什么都不做,将主动权都给他,反而才能获得他的青睐,他就喜欢娇憨只会撒娇的那些个侍妾。原主那样能干,干到最后变成了个实实在在的打工人,为世子跟他的侍妾们打理着偌大的家业,好叫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地整日亲亲我我造孩子。
不过她也不好真的什么都不做,原主的人设,还是要遵循的。杨母教的管家经验,她都有认真学习,争取日后进了王府,好好的当一个称职的世子妃,然后跟世子生下嫡公子惠,将惠公子好好地教养长大,完成原主一生最大的临死也在遗憾痛苦着的祈愿。
天熙三十三年,镇南王府世子的婚礼操办了起来,京中贵人纷纷来贺,便是太子殿下都代表陛下前来露了个面,表示天家父子对镇南王府的重视。
欧阳衍之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此时镇定地在宴席上与来的兄弟、同窗们敬酒,他心中是有一点新婚的激动,这代表他成人了,成家立业了,不过激动得非常克制、有限。且他早就见过杨家的嫡女,那还是个小女孩,长相不是十分出彩,只记得是个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可爱的小妹妹。院子里去年就为着教他通人事纳了两个通房,等杨家嫡女嫁过来,便是她们的主母。
青青头上戴着十多斤重的凤冠,坐在摇摇晃晃的八抬大轿中,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嚣,慢慢从正门入了镇南王府的后院。礼乐声渐渐远去,在礼仪嬷嬷的指引下,她的陪嫁侍女和嬷嬷一同扶着她下了轿子,因为是世子妃出嫁的规格,轿子还算宽敞,她坐了半天也不累,只是脑袋被沉重的凤冠压得不能动弹。叫侍女和嬷嬷扶着,也是直挺挺地往前走,不敢挪动脑袋,怕十几斤的凤冠扯着她的头发往下掉。
大齐的勋贵人家没有背新媳妇跨火盆与拜天地的习俗,正妻都是八抬大轿从正门直接入府,侍妾就一顶小轿子悄无声息从后门抬进来。此时后院里只有坐在正屋卧房拔步床上的青青,以及满院子站岗的下人们。他们在等着世子爷陪宾客吃完酒席,回来掀新娘盖头,若是敦伦的话,还有一个要取元帕的步骤。
一直在床边端端正正地坐着的青青,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实在是受不了,只觉得自己细细的脖子要被压折了。她掀开盖头来,屋里没有候着人,侍女阿如和嬷嬷都守在大门口。凤冠她自己取不下来,不过能找个地儿躺着,减少重力。
青青摸了摸身后的床铺,果然全是硬邦邦膈手的坚果桂圆,她只将她能占的一小块地方的坚果都给挪到另一边去,然后就扶着头慢慢躺在这一小块地方,松快地舒了口气。若是听到外面传来不一样的动静,她就立即起来,毕竟她对外的人设是个严谨的大家闺秀嘛。
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前院的动静彻底安静下来了。门外才逐渐传来对世子的问安声,守在门口的嬷嬷也警醒地敲了敲门框,提醒自家小姐,世子爷过来了。
青青忙将盖头撩下来,坐直身子,拍拍身上衣裳的褶皱,尽力叫自己的形象看起来一丝不苟是个毫无水分的标准大家闺秀。端着银盘盛着银杆的礼仪嬷嬷跟着世子一起走进新人的闺房,站在床边板板正正地请世子爷掀盖头。
第54章 木头人世子妃2
欧阳衍之已经喝了许多酒,现在半醉着,不过他喝酒不上脸,神情郑重严谨仿佛是个没醉的人。听了礼仪嬷嬷的提示,他从善如流地取了银盘上的银杆,来到端端正正坐在拔步床上的新娘面前,挑起了那层绣着鸳鸯的头纱。
青青只觉得眼前红色绸布消失了,视野瞬间开阔起来,她微微抬头朝掀开盖头的人看去,嘴角维持着标准的弧度,现在的她一定是个完美的大家闺秀形象,连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的角度可都是在家练习过好多年的。
“你……”欧阳衍之的行为有些迟钝,他方才还能保持清醒状态的行为举止,现在却好像吃酒的后劲儿起来了,不然他的喜床上怎么坐着个小仙女了?是他心里的愿望所致,醉酒后就将杨家女儿瞧成了个美丽可爱得十分罕见的少女?他心里,原来这么重视未来妻子的容貌吗?
欧阳衍之迷迷糊糊地,一味听旁边礼仪嬷嬷的话,牵起了坐在床上的梦幻似的的少女缓步来到桌前,按照旁边提示的声音,端起交杯酒,往少女柔软细白的手里放了一杯,他一杯。微微靠近,手臂交缠间欧阳衍之闻到了阵阵清幽的花香芬芳,更觉得自己是醉了,因为他的心跳速度已然快得不正常,这不该是他的情绪,他一直是克制的冷静的。
礼仪走完了,嬷嬷恭敬告退,新房中便只剩下青青和欧阳衍之两人。
欧阳衍之虽然吃多了酒,但心里狠狠记着自己的妻子杨青若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只是,如今在自己醉酒后美化的视觉里,对方变得更加可爱美丽罢了。他像婚前计划好的那样,牵着少女的手,领她来到拔步床前,缓慢说道:“你如今还小,提前圆房对身子不好,咱们就这么睡吧。”
青青爬上床,睡到自己清理好的那头,躺平将被子拉过来盖好,双手安安分分地放在小肚子上。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看得欧阳衍之愣愣的,他矗在床前,总觉得刚才杨青若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可爱。
欧阳衍之扶住自己的脑袋,看来以后要注意,绝不能再喝这些酒了,他这样不清醒若是在外面行为无状可不得了。强行将视线从乖巧的已经闭上眼睛睡觉的新婚妻子身上挪开,欧阳衍之自己给自己宽衣解带,穿着里衣躺上了床。然后下一秒他动作更快地爬起来,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