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良还他妈能骂的一套一套的。这是一个多么年轻无极限的有为青年,他现在完全可以张开手,然后凭着他的这股子劲头,直接起飞,飞走。
金良骂完这句之后太子猛的一下没有还嘴,估计是没想好该怎么回骂解气,毕竟靠着拦路抢劫活命的人在语言组织能力上是非常差劲。金良趁着太子没有还嘴,继续抡着拳头骂道,太子,就你那点钱,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你他妈还有逼脸在这里吹牛逼,你的兄弟跟着你只能去要饭。金良骂道这里似乎有点激动,一拳把面前的人打回去,另一只手握住正抡向他的棍子,接着又一拳把这跟凳子腿的主人打到一边,然后抡着凳子腿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生的脸,接着整个身体往前一扑,空出一小片地方,这下金良可以暂时喘口气,但金良没有喘气,他冲着空气继续喊道,兄弟们,你们别弄我,弄我才一万,你们去弄太子,弄死太子我出十万,送他台球厅的股份,年底分红,还有五险一金。
金良喊完这句我在旁边也要疯了,这个待遇纯属是金良吹牛逼的,真要能承诺,我宁可现在折返回去找太子。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脚下的这么多台阶下完,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金良骂了半天,几个人连三楼都没有下来,我看到大刚也有些疲倦了,额头上留着血,染红了半边脸。我在后面虽然还没有见血,但是身体的很多地方已经开始疼痛,要不是仗着大刚这个天然的人肉屏障,没准这时我已经让人从三楼给扔下去了。
也就是在金良骂完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奇迹竟然出现了,刚才费了半天劲,头破血流的才下了几个台阶,金良一骂完,几个人竟然瞬间下到了二楼,周围的压力也小了很多,有几个人已经收起了棍子,看起来愣愣的。
这就是领导的指挥笼络出了问题,金良胡乱的吹了一句,竟然造成了军心的不稳,似乎敌人都在认真考虑着金良这个完全都不用考虑的问题,大家虽然都没有文化,但是好歹也能估么出,似乎太子的命更挣钱一些。
借着这个空隙,我和大刚金良开始往二楼的楼道口逃窜,就像游戏机闯关一样,但是打游戏机是有很多命的,你要是会开Bag,魂斗罗永远是散弹枪加三十条命,就算你水平很差,三十个人都打不到第八关,那么你还可以再叫一个帮手过来,等你把命死光的时候,你可以厚颜无耻的再把他的命借上。而现实中的闯关游戏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死了,没了就没了。再加上这时A市里还有很多农村户口的人在外面胡混,死了更是白死,都是大白菜的命,被车撞死了人家把车卖了就能够赔你,卖的还他妈是个奇瑞QQ。
我记得曾经看今日说法里演的一个有着上海户口的男人喝醉了酒躺到人家车轱辘下面睡觉结果被轧死了,被害人索赔120万,最后协调赔偿了90万,车主还因为过失杀人罪被判处缓刑。播这个新闻的时候,在我父亲的老家农村,前两天村长的小子喝醉了在村子里调戏一个农民的老婆,被制止之后一刀捅死了这个农民,后来村长赔了这个农民家里两万块。村长的儿子化名在逃,虽然公安机关正在全力追捕,但是农民一家已经表示我们是个有着五千年文化的礼仪之邦,所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于是内心里原谅了这个失足小青年。刨去人为的因素不说,算一算这笔账,都是一条人命,上海户口九十万,农村户口两万,如果我是上海户口的话,那么我就准备用我的上海户口靠着被伤害糊口。我们的国家,是一个讲道理的国家,之所以城市和农村连命的差价都这么大,祖国母亲的亲儿子和亲孙子们一定也有他们的考虑,如果每条人命都是九十万,那农民还不翻了身,那农民翻了身之后不就翻了天,喝多了都要往别人的车轱辘底下躺,躺一下九十万,躺完马上上海买房。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也只是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农民兄弟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贱,习惯了把母亲当后娘看,习惯了被母亲的亲孙子亲孩子们当马骑,真的有一天猛的一下高贵了起来,他们不习惯。
第四十七章 大决战(3)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逢凶化吉之后才总结出的思考,此时此刻我还没能高尚到快死了还要考虑国家大事的境界,这时我只盼着自己别死的那么贱,至少必须死出个牛肉价,于是再次给自己提了提气,试图在人群中厮杀出一条路,这个时候吉光和垃圾已经成功突围,垃圾显得轻松一些,因为是太子帮的二把手,很多人并不敢对他下手,他正护着吉光,只是和身边的几个人僵持着,彼此都没有行动。
垃圾很着急,冲二楼喊道,金良,跳下来,从二楼直接跳下来。
金良看了看高度,感觉跳下去还不如被人家扔下去,断一条腿有点不划算,冲垃圾喊道,你和吉光快去门口叫人,别管我们。
很快在楼下围吉光和垃圾的人也越来越多,虽然都不动手,但大有组成个包围圈的趋势,垃圾没有办法,只好拽着吉光小组突破往门口跑去。
金良刚一喊完,就听见楼道里爆发出一声安金良,我他妈捅死你。
金良还没看清声音在哪里,大刚这里又爆发一句我草你妈,大刚一爆,咔咔就发,我看到他一个人冲进了人群中,追着一个人拼命的往下砸拳头,那个人应该是太子,大刚让人群再次暴乱起来,愣是冲出了一条路,不过这时,已经是一条血路。
骂金良的还是太子,虽然他语言组织能力不强,但是他动手能力极强,他没骂赢金良,于是直接用实际行动还击。
世界好像安静了很多,这个小阶段也只是十几秒钟的时间。攻势再次短暂停了下来,我有些愣,因为我看到金良的两只手正捂着肚子,肚子上面,插着一把刀子,鲜血从伤口里往外喷,我还看到一团黏黏的东西,不知那是不是金良的肠子。
伤口带给金良的反应很快,金良已经呈现出昏厥的状态,先是站着,然后身体慢慢往下滑,闭上了眼睛,这时大刚已经不知去到了哪里,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搭着哭腔冲着操场上喊,吉光,吉光,金良被捅了,你快让他们过来啊!
吉光这时也不知道正在哪里,大家被彻底打散了,操场上都是人,乱七八糟的,都在跑动,我看不清人群里谁是吉光,敌人也不准备给我这个机会,我看到他们再次围了上来。金良已经中了刀,看来他们还得替太子打工卖命,这时我明白现实已经无情的到来,整个人都已经绝望,因为只能靠自己了。我一直都很习惯靠金良靠大刀靠吉光,每次都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才想起靠自己。我咬着牙,趁着自己还没有被打晕,趁着金良还没有受到二次伤害,流着眼泪,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一只手驾起金良的胳膊,另一只手搂着金良的腰,把腿抬高,闭上眼睛,脑子里过了一刀闪电,心里扑通一下,然后就从二楼的护栏上跳了下去。周围是短暂的风声,只有一秒,就着地了。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重大的飞跃,不知道那算不算破茧成蝶的过程,虽然整个过程只有一秒钟,我几乎都没有印象,但是从那一次飞跃之后,我十分喜欢许巍唱的《像风一样自由》,当时我就像一阵风一样,很自由,当然,差一点,我就被自己身边嗖嗖响起的自由的风,给吓疯了。
大家都说,当时你和金良跳下来的那一刻,完全就是十八中两壮士,也就是从你和金良跳下来的那一刻,和太子帮的纷争,终于结束了。因为不是每个人,在那个时刻,都可以抱着自己的兄弟,从二楼跳下去的。大刀当时也是很激动的问我,敖杰,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大家都说你真是个爷们,平常跟个娘们似的,关键时候才发现你是个纯爷们,快被人干死了还不忘了带着金良一起跑,不过你说实话,当时你是不是害怕自己跳下来被摔死,所以拉着金良当护垫用啊。
当时我正在医院里,气宇轩昂趾高气扬的抽着烟,我往大刀的脸上呸了一口,说到,小刀兄弟啊,首先,我纠正你一个问题,你敖杰哥我平常也是非常爷们滴,是从来没有娘们过滴,其次,我还要告诉你,无论在外面见到谁,还是要强调敖杰哥舍命救金良这一段,明白了没有?
这时吉光也站在我旁边,我的这根香烟已经快要抽完,于是冲他努了努嘴,吉光没反应过来,大刀站起来骂道,小吉,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没见敖杰哥烟快抽完了么,还不赶紧拿烟灰缸去。
吉光立刻反应过来,像一个小弟一样端了个烟灰缸过来,我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烟腻掉,当然,因为我之前总是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在任何事情上面都没有一点发言权,所以现在我要好好享受目前的这个待遇,香烟快腻没了还在腻。直到把吉光的胳膊腻酸为止。这时我还知道,这种待遇也就是我负伤这几天,等到我痊愈了,我他妈还得跟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依旧没有发言权。
一直到现在,大家说起那件事的时候还是会心有余悸,吉光说,当时金良和敖杰就是仗着年级小,重量轻,愣是没事,如果换到现在,两个人一准都摔死在十八中楼下了。
金良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因为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二百斤,我比他好一些,我一百八。如果当时按照这个重量跳去,那么结果就只能被瞬间结果。
其实吉光说的也不够准确,那天并非没有事,着地的一瞬间,我从脚跟直接疼到了嗓子眼,感觉嗓子很痒,我估计要是再使劲疼一下没准嗓子眼就被震出了血,金良比我要严重很多,因为我们两个人都是笔直着跳下来,但是金良没有意识,身体是软的,所以一条小腿顿时就骨折,另一条骨裂,还好中间那条没事,也算是上天保佑,逢凶化吉。
我记得当时跳下来之后我反而清醒了,因为我浑身上下都是粘稠的,金良的血已经从他的衣服透了出来又粘透了我的衣服,两个人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还搂着他的胳膊,有过几秒钟的停顿,而后我感觉自己还能走,于是我站起来,背上金良,这时我才发现,我不光能走,还能跑。按照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当时我身上百分百的细胞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起了床做事,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当时能做出这样的事。
十八中的大决战基本上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和金良跳下去之后学校里所有的太子帮成员开始四下逃窜,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我给了他们视觉上的震撼和精神上的陶冶,是正义的力量,是感动中国的力量。让他们顿时就放了屠刀,找理发店剃光头当和尚去了,当然我事后知道,在我跳下去的这一刻,大刀和老驴,带着所有人,赶到了。
也就是说,我当时其实是跳早了,再晚跳两分钟,大刀就能带人杀上来,当然,在这里还是要着重强调敖杰舍命救金良的情节。
之所以这些人来的这么晚,是因为我和金良等人上楼的时候,太子帮的低年级成员悄悄走到门口锁了大门,而金良又提前给大刀提供了虚假的好消息,这才放松了对敌人的警惕,一直到垃圾拽着吉光跑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大刀才知道大事不好,立刻通知在辉煌球厅的老驴往这边调人,听说大刀他们当时进来的场面也很震撼,本来想爬门,结果一个大哥在车里喊到,小刀,你让他们都让开。
那个大哥一看就是和乌鸦一样搞汽车的,车开的跟不要钱似的,一哄油门咣的一声,再一看,大铁门没坏,锁也没开,汽车也没掉漆,可见当时这些东西的质量是多么的过关,第二次的距离稍微远一些,速度也稍微快一些,进来的时候汽车气囊都被打开了,这位大哥开着车拖着门子就进了十八中,门已被打开,老驴带着的近百人也已经赶到,效果马上就不一样,杀声四起,就像解放军解放各种城市一样,汽车摩托车全部开了进来,终于也轮到自己人手持棍棒,三辆车堵了门口,能做的,就只剩打开杀戒。
那天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十八中里的各种老师和校长,据说是提前下班,后来这件事闹大,上了本地的新闻,校长因玩忽职守罪被判了缓刑,几个当事的班主任全部就地免职,之后十八中也被改制,成为职业高中。由此可见,当时太子帮在A市的影响力和嚣张程度,甚至操控了当时的教育制度。
那天除了垃圾,我和金良大刚吉光都被送进了医院,几辆车直接开到了操场中央,我还在背着金良跑,我记得当时又一辆车拦在了我面前,我能做的只有下意识的踹车门,司机下了车,我能做的也只有下意识的打司机,虽然当时我的脑子告诉我这是自己人,这是自己人,但是说实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