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大家每天打麻将喝酒消磨幸福时光的这段时间,是见不到小飞的,这段时期是小飞和组织关系相对比较疏远的一段时期,因为对于小飞来说,这段时期是小飞自认为终于找到真正组织的一段时期。他在组织内部甚至没有西贝的出镜率高,几乎把有限的时光全部放在了西贝身上。
大家对小飞的这种状态几乎一致保持着沉默,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也并不在麻将桌或者饭桌上讨论,因为小飞也不容易,都知道他小时候受了太多刺激,感情上是有所缺失的,这时终于过上了他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就像是在吃补药,把小时候缺的东西一股脑的补回来,所以大家就任由小飞一个人在外面补,等到有一天补过了头,自然就会回来消化。
我从小就不能理解爱情的这种所谓的魔力,从我在上初中的时候,我就不能理解,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两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孩在一起究竟能干什么,为什么他们竟然能整天在一起,上学的时候在一起,放学的时候在一起,好不容易过个礼拜六礼拜天竟然还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无所事事,那时还不像现在,小学生就可以开宾馆,那时也不像现在,手机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之外也还没有被挖掘出其它功能,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每天就是逛大街,或者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闲坐一会,冬天冷,夏天热,每天在一起除了吹吹牛比几乎就再没有其它事情做,即便是这样,每天还有说不完的话,半个小时前还在一起,半个小时候后各自回家就开始打电话发短信诉说想念,刚离开半个小时就开始想念,我在部队两年除了爹妈外都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而这些年轻的小情侣,把他们在一起共度的这些无聊的时光,统称为幸福,于是对于我这种整天除了爷们外不认识任何娘们的单身青年来说,每天能思考的就只是幸福在哪里这个问题。我甚至一直到成年,一直在社会上混迹了很多年之后,才有了一个相对正式的女朋友,这个女朋友就是婷婷,她在成为我女朋友的时候,同时还是很多人的女朋友,所以对我来说,幸福这个问题,是个高端的问题,这个问题就像是小学没毕业的社会青年永远都不能理解那些拥有博士还要往后的学历的科学家们每天把自己关在小房子里究竟在干什么的问题,是个高深的问题。
于是和西贝的见面就成了我唯一能够和除了小姐以外的年轻女性接触的机会,每次出门前也会洗洗脸,刷刷牙,用热水敷平自己超级赛亚人的发型。
西贝说,小飞已经开始跟我下了最后通牒,不允许我再去酒吧唱歌,只让我好好在家等着,等着小飞来娶我。
我算了算年龄,说,其实小飞这个意见还可以,你年龄已经快够了,小飞要是改改户口,五年内还是有希望的。
西贝说,其实我也不想总是在酒吧唱歌,那里人多嘴杂的,稍微有些不对小飞就光了膀子跟人家干架,算一算这个买卖实在是不能干,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如果我现在什么也不干,那么我该干什么。
我爽朗的说,你就什么也不干,每天在家里坐着,让小飞送钱给你。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沉默了好久,按照小飞目前的经济情况来说,去找西贝必须骑自行车,想要有点面子,想要展示小飞成功一面的话,就只能坐公共汽车,倘若要打车,那么结局必定是把出租车开到西贝家楼下然后西贝下楼给小飞结账。
这时西贝的朋友圈已经出现诸如奥迪哥或者宝马哥的各种哥,虽然是奥迪只是A6不挂L,宝马也只是两厢的小宝马,但是总体来说,依旧是奥迪哥和宝马哥,尤其是回酒吧或者学校的时候,只要放眼一望,就能省去去4S店看车的时间,想看什么车,就有什么车,只是每次西贝过完眼瘾的时候,都要面对现实,那就是小飞拍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然后一脸兴奋的对西贝说,来,坐上来。坐上来。我去买两个烧饼夹肉,然后带你去吃拉面。
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现实,如果你每天晚上带着你的女人去吃烧饼夹肉还就着兰州拉面,并且在开房的时候还要结合自己的身体情况考虑是开小时房合算是还是整点房合算的话,那么结果只有两点,第一,你找到了真爱自己的姑娘,第二,你永远都找不到姑娘。
据西贝的描述,小飞在放寒假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坚持来找她。
情侣么,出行的时间一般都是晚上,和蝙蝠侠的作息时间差不多,一般都是吃了晚上饭,因为是冬天,爱情也不能当保暖内衣来穿,这个冬天该冷还是冷,于是小飞改坐公交车,因为两个人的家位于城市的东西两头,所以想要见面不比牛郎织女好多少,小飞需要坐一路车倒一路车,然后步行一千米左右才能到西贝家楼下,那两年西贝家楼下刚开了一家蛋糕店,小飞经常没有钱打车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家蛋糕店,因为小飞把每天积攒的零花钱基本上都给西贝买了蛋糕,其实这家店的蛋糕并不是很好吃,但是蛋糕店的服务员非常会说话,小飞第一次进去买蛋糕的时候服务员就笑着问道,先生,给您妻子买夜宵啊。小飞当时完全没有理解服务员说这句话的原因是因为小飞面相很老,只是觉得这句话听的很过瘾,于是每天都来过瘾,只为了听一句,先生,又来给您的妻子买夜宵啊。只这一句,就给了小飞精神上无限的力量。而那家蛋糕店在西贝和小飞分手后的半年倒闭,由此可见小飞买蛋糕的力度。
西贝说,有一段时间A市下大雪,她以为小飞不会再来找她了,于是偷偷跑出去唱歌,骗小飞说是去亲戚家串门,结果深夜回来的时候,看见小飞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面,天空飘着鸡蛋大的雪花,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就那样孤零零的站在路灯下面,像个雪人一样,没有表情,一动也不动,手里拎着一袋蛋糕,没给她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就这样孤零零的在路灯下站到了深夜。看到西贝的时候,也就只是笑了笑,连个怀疑都没有。
第五十三章 大年二十九
西贝说,那些夜晚,无论多冷,她都心甘情愿的和小飞在外面逛大街,然后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彼此聊聊天,甚至聊天的内容很多都是前一天刚刚聊过的,也许是小飞忘记了,也许是小飞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聊的了,于是执着的再把昨天的内容聊上一遍,然后在每次要分开的时候小飞总是把西贝送到楼下,拥抱,亲吻,看着西贝上楼,听到西贝关门的声音,再转身离开。
西贝说,小飞每次离开的那个背影一定是十分孤独的,其实我很了解小飞的心情,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我这里,甚至有的时候都疏远了你们,我知道,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怕失去,他太害怕失去,他放不下。
我说,既然小飞放不下,那你就别让小飞放下。每天就让小飞这样端着你,每天就让小飞把精子全部放在你这里,这样多好,这样显得你们多好,这样显得生活多好,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西贝脸色一沉,说到,拜托在我和认真和你说话的时候麻烦你能不能也认真一点,是精力,不是精子。
我说,都是一样的,没有充沛的精力,怎么创造出茁壮的精子。
西贝不再抬杠,继续自言自语的说,其实我早就能够想到,我和小飞是迟早要分手的,我的性格是承受不了小飞的。他太沉,太重,我喘不过气来。
我说,西贝,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沟通的,你和小飞没事的时候应该多开一些座谈会,比如你说小飞太沉,太重,这个就很好改变的,你可以告诉他,让他知道,让他下次注意点,让他不要那么猛,让他轻点,如果你还是感觉太沉太重喘不过气来的话,你也可以改变方式么,比如让小飞在下面,你在上面,采取观音坐莲的完美战术,你让小飞喘不过气来,你不就能喘过来气了么?
西贝斜眼看了看我,点了点头说到,跟你这种流氓,是永远正经不起来的,要不咱俩试试,看看到底谁喘不过来气行么?
我马上干咳一下,正色到,西贝,既然你接受不了小飞这份沉重的爱,那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你不懂么,时间越长,小飞就会越痛苦,所以小飞那天晚上在你家的时候就很快,因为他怕时间长了,他痛苦。
西贝说,这个道理我懂,其实有时我也在给自己下决心,可是每次下决心的时候,我总是想到初中时小飞每次在我家门口等我时样子,想起小飞那时和原明拼命的样子,想起那个下雪天小飞拎着一袋蛋糕孤零零的样子。这些样子让我狠不下心来,这些样子让我越来越爱他。不过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太明白,时间太短,我痛苦。
我说,你今天说这些话其实已经说明你已经决定了对么?
西贝艰难的点点头,说到,基本上定了。
我说,看样子你也找好下家了对么。
西贝说,其实我除了小飞以外还有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对我也很好,但是他和小飞不一样,他没有那么沉,没有那么重。他能让我喘过气来。
我笑,说到,其实道理很明显,小飞这个男朋友想和你结婚,那个男朋友每天就是和你嗨皮。但是你受不了那个每天就想着和你结婚的,喜欢那个每天只想着让你嗨皮的,对么?
西贝说,对的。
我说,你这样脚踏两只船的风格我很喜欢,你要是能瞒得住就瞒,我也可以替你瞒,但是我希望这一天能够晚些到来,能够一直这样持续的话,就这样一直持续,毕竟每天想跟你结婚的人不多,每天想和你嗨皮的人只要你免费那一定满大街都是。还有,如果小飞有一天知道了这件事,只要开干,我就会帮小飞,干死你那个男朋友。
西贝说,我尽量不会让你们干死他,我没有办法,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也知道现在像小飞这样的好男孩太少了,但是我不想让小飞成为神经病。更不想让小飞因为我成为神经病。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道,你那个男朋友不是原明吧?
西贝说,不是。原明已经很多年没消息了。
我说,那就好。要是他,我现在就干死你。
和西贝的这次谈话之后没几天,就到了这一年的春节,这是我从部队回来的第一个春节,是个很重要的春节,因为终于可以自己安排时间,并且在可以任意安排时间的时候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被任意安排,时间真是多的跟不要钱似的,随意的挥霍,随意的浪费,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这个春节也是群体里人相对比较全的春节,除了已经出国的彭鹏和跑路的虎蛋,其余人都在A市。大家每天都聚在一起,平时没事干的时候就在一起,现在有事干了更要在一起,否则每天还能干什么。大年二十九的时候在金良的病房楼下放了一个多小时烟火,鞭炮二踢脚通天雷一起上阵,鞭炮齐鸣,差点送走几个心脏不好的病人。金良这时恢复的已经差不多,就是腿脚不太方便,垃圾干脆让他表哥炒好了菜送到医院,借着消毒水和细菌的味道大家围在金良的病床就着几盘凉菜对着白酒瓶子吹。金良的一条腿还打着石膏挂在绳子上,只能把病床摇起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举着白酒瓶子喊道,来,吹一口,大家一起举杯,像喝白开水一样咕咚咕咚咽下去几口。医生和护士就在病房外面,因为垃圾从里面堵住了房门,外面的人进不来,等到医生大声喊道再不开门就报警的时候,病房里的病友已经全部凑到了一块,成了一个大家庭,大家不分你我,半斤酒下去全是兄弟,早已经喝的大醉。
金良的这个病房全部都是外伤患者,并且碰巧全是男性,所以对于酒精有着天生的不可抗力,本来垃圾端着凉菜和白酒进了病房的时候旁边同样是腿伤脚伤胳膊伤的病友还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只是碍于这群人的流氓打扮,实在是没有勇气出面制止,只好仍由他们胡闹,结果眼看金良这些人很快就把酒喝到了高潮,其他男性病友终于按耐不住,派出一个代表,幽幽的向金良请愿到,兄弟,我这还有一把香蕉,要不我贡献出来,咱们一起。
金良对于友善的人是同样还以友善的,这时他已经喝得眼神迷离,说到,香蕉配酒,越喝越有。叫上其他人,大家都来喝。
几张病友的床一拼,整个病房就成了主题饭店,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叫喊的叫喊,这些病人的家属同样也被关到了门外,终于有几个家属实在担心,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一个右胳膊骨折的哥们,已经拽掉了缠在胳膊上的绷带,热情的和警察同志握了握手,同样一个左小腿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