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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把他拽到后面,骂了一句真他妈怂,而后自己亲自上阵一脚踹开了宿舍门,也没往里面看,冲他堂弟说道,指人。
小飞的一声指人给了小胖子无限的力量。我看着他英勇无比的冲到了前面,手里拎着个凳子腿就跟一个胖希曼一样,然后小胖子用凳子腿一指一个正躺在上铺看书的少年,大声骂道,就是他妈他。
这五个字喊得铿锵有力,高亢洪亮。唯一的小缺点就是主谓宾有点让人搞不清楚。
后面的一行人立刻跟小胖子进了屋,进屋的时候我还在想没想到小胖子和这个体育生还真的在这个美好的夜晚里哪也没有去分别窝在宿舍里等着打人和挨打,这是一件多么不美好的事情。
宿舍一下就挤满了,这时我才看到宿舍里不光这个体育生没有外出,其余人都守在自己的床边,各干各的事情,于是我开始觉得这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大刀和小飞挤到前面。我和吉光站在中间,耗子阿强站在门口,而大刚因为自己的体型比小胖子还要高一个级别所以直接站在门外,这种队形是这几个人在外面打架的常用队形,属于呈战斗队形散开。
小飞平静对体育生说到,下来。这时小胖子似乎觉得小飞的声音没有力度,又从小飞和大刀的中间挤到了前面,这个总是挨打的年轻人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大喊大叫的永远都只是吵架,最恐怖的就是碰到小飞大刀或者吉光这类人,跟对方谈判的时候说话从来不温不火,不明白的围观者还以为这些人正在进行一场学术交流,越是这样下一秒钟就越危险,因为这种人总是在说着说着话就突然拍起了砖头。直接进入正题打开僵局让人措手不及。
小胖子已经进入了亢奋阶段。显得很义愤填膺,似乎在做一件正义的事情,用动作和表情充分演出了狗仗人势精髓。其实狗仗人势最可恨的地方就在于此。人还没有做出动作,狗就已经咬了上去。看看机关的保安或者看看一些领导的司机就会充分理解这一点。当然也有人仗狗势的。比如那些一撞了人一喝了点酒就亮自己官阶亮自己干爹的。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所有的狗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放狗屁。
小胖子一只手轮着小棒子,一只脚踩着下铺,另一只手去拽体育生,并且在小飞的两个字前面加了一个动词,很牛比的说到,滚下来。
估计小胖子是怕体育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于是自己直接做了实践,就在他说完滚下来三个字的时候,就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小胖子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战争瞬间就开始了。
那个体育生是个人才,后来大家都这么说,因为体育生从开始到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咣的一声是从一个铁洗脸盆上发出来,就在小胖子抓住体育生的一瞬间,这个体育生迅速从被窝里拿出一个铁洗脸盆来,两只手抓紧,冲着小胖子的脑袋就是一下。可怜的小胖子就这样用脑袋承受了洗脸盆上所承载的体育生的所有瞬间爆发力。可见那一声咣会有多么的响亮。
这个大学生能往被窝里藏洗脸盆,而且这个大学生能把洗脸盆当凶器,并且这个大学生在还没有下床的时候就瞬间秒杀了一个战斗力,这让我顿时改变了长此一来对大学生的种种偏见。
后来我才知道,不光是这个体育生男一号被窝里藏着凶器,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体育生被窝里床底下鞋盒厕所都藏着诸如洗脸盆钢丝球改锥篮球哑铃等等各种凶器,并且再往后的时候我才又知道,不光这一个宿舍,整整大三一条宿舍里都用这种方法准备了更多的凶器。这就是他们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没有外出寻觅美好的姑娘的原因,因为他们在得知小胖子是小飞堂弟并且仍旧把小胖子揍了之后,他们就已经开了一个大三体育生全体大会。大会的中心思想就只有一句话:时刻准备着。
屋子里顿时爆发了许多声我操。小飞和大刀联合把体育生从床上揪了下来,体育生直接被翻倒在地。我和吉光从后面围过去冲体育生的身体上猛踩。踩得时候我就听到后面噼里啪啦的乱了起来,许多金属的声响就跟放鞭炮一样。但这时最主要的就是先把当事人解决掉,否则这一趟就算是失败了。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后背上后脑上被挨了许多下,凭力度感觉应该也是洗脸盆,我扭过头的时候发现阿强被两个人逼到了墙根,双方正用着王八拳互殴。扫了一眼没看到耗子,于是我大声喊大刚,结果又是咣的一声耗子被扔了进来,原来耗子是去追打一个体育生的时候跑到了楼道,等他到楼道的时候才发现大刚已经被至少十人以上围了起来,等到耗子想去解救大刚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至少二十人围了起来,并且在这个时候,还有至少几十人正从不同的宿舍里源源不断的跑出来。嘶喊咒骂的声音传满了整个楼道,体育生们强有力的跑动声就像是地震一样。
我一下就上了头,就像一口气喝了半斤二锅头一样,身上的小宇宙被恐惧燃烧了起来,我当时主要是害怕大学生这种又年轻又冲动的人群在一起组织个团体事件,万一真把小飞这些人当成当年的日本鬼子那还真有出人命的危险。
我脸上已经挨了几拳,眼睛火辣的疼,边抵抗边凑到吉光身边,大刀已经被打到在地了,有三四个人正在他身上练腿法,就只剩下吉光还趴在地上殴打这个体育生,围攻吉光的几个人还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在后面用各种武器拍吉光。这时大刚和耗子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时候身体的各项机能再到不了极限就只能等着进医院了。大刚和耗子堵住了门,大刚手里拿着一把改锥胡乱抡着,耗子拿着一个洗脸盘捂着脸自卫,武器都是抢来的,这些人来之前连个砖头都没有捡,可见准备工作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大刚和耗子暂时缓解了屋里的局势,我凭着蛮力已经往门口打散了两个人,大刚默契的扽住一个人头发直接扔到了宿舍屋面,另一个人被我追打着也跑了出去,这时屋子里大概就只剩下八个人,阿强和小飞也凑到了我身边,我先踹翻了一个正津津有味的揍大刚男生,立刻招来另外两个人的围攻,这时我顺势蹲下来把小胖子的凳子腿捡了起来,冲一个正冲过来的大学生脑袋上甩了过去,社会上打架还是斗狠多一些,这毕竟是大学生所惧怕的,凳子腿立刻让这个男生的头上出了血,捂着头蹲了下去,一见到血屋子里顿时停顿了一下,大刀借这个机会,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揪起一个人的头发,冲着铁质的床边磕了过去,就听见梆梆两下,又一个出了血。这让我很后怕幸亏没揪到自己人,好在自己人都没有留长发的习惯,可见不是艺术家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留长发。
这一下让大学生的动作放慢了下来,毕竟有一些人还是抱着全民运动少我不少多我不多的态度,真是玩了命实在犯不上。
外面还不知道里面已经见了血,还是很热闹的在打斗,大刚已经快顶不住了,阿强冲已经瘫倒在地的小胖子肚子上踹了一脚,骂道,还不他妈快跑。
这时小飞已经拽起了吉光,在这场战斗中,吉光是唯一没怎么挨揍的人,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在揍那个体育生一直揍到最后。
屋子里的打斗基本上已经停止了,我握着改锥对着几个大学生,这几个人看样子已经打消了冲上来的念头。
大刀也捡起小胖子的铁脸盆,大喊一声,快跑!
屋子里的几个人凑到一起,大刀和吉光在最前面,从后面推了一下大刚,大刚扭头一看屋子里已经解决了,立刻和耗子换了武器,这样大刀和大刚就一人一个铁洗脸盆,在楼道了抡的虎虎生风。一下子打开了一个缺口。
我拉着小胖子走在中间,吉光和大刀开路,大刚小飞耗子殿后,又重新调整了战斗序列,一步一步往楼道口走去。那一瞬间让我十分想念当时在学校时的下课铃声,即便还有五分钟就要课间休息,可那五分钟依旧是如此的漫长。
那个过程似乎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依旧是如此的艰难和坎坷,几个人的布阵就像一个圆圈,让周围的攻击轻易方便,我看着这些学生手里各种匪夷所思的武器,甚至还有厕所的马桶盖,无论是怎样的武器,倘若发挥了作用那都是让人无法阻挡的。比如我,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被拍了至少十马桶盖,以至于后来我不得不用小胖子当盾牌,可惜后来小胖子从昏厥中醒来,无论是求生的欲望还是逃跑的速度都升了一级,可见无论怎样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亮点,比如那时跟疯了一样挥着各种招式逃生的小胖子,比如后来在饭店喝点酒吹着各种牛比的小胖子,都是亮点,都是杀光相机的快闪灯。
小胖子用各种姿势的顺利逃脱似乎让这个正被动挨打的集体有了一点信心,用大刚的话来说,倘若小胖子跑了大胖子被人干倒那是多么让人无法振作的一件事情。于是大家看着小胖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顿时又增添了最后的一点力量,吉光终于抄起了一把改锥,直接捅进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大学生的大腿上,我看到那把改锥在这个倒霉蛋的大腿上直立起来,鲜血就想喷泉一样喷洒出来。
我知道吉光的这一改锥并没有捅到这个男生的大动脉,但我知道这一改锥已经捅到了这个群体的动脉上。吉光的眼睛已经冲了血,跑上去把改锥直接拔了出来,浓稠的血液露着醒目的鲜艳,一点一点的从改锥上掉落下来,吉光紧跟着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他挥舞着手腕骂道,谁他妈还要来?
跟宿舍的布局一样,一些只抱着参与目的的学生顿时放慢了动作,然后又是吉光歇息地理的一声怒吼,这声怒吼只有两个字,并且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就是,快跑!!
在三楼大学生集体的注目礼下,一行人抱头鼠窜。一口气跑出了学校门口。
这是一场败仗,虽然这些人从小到大败仗无数,但在大学里失败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并且会大大削弱吉光和小飞等人在大学周边的名声,用小飞的话说,这是名誉问题,倘若以这样狼狈的结果收场,谁还会找他做生意,并且以前被他做生意的那些人必定还会反过来再做他的生意。
昏黄的路灯,暗淡的月光,街道上人群逐渐稀少,只有疾驰的车辆发着嗖嗖的引擎声一瞬间就再也不见。几个人蹲在马路边的台阶上,都呼呼的喘着粗气,连根烟都抽不进去,小胖子像一个农村妇女一样衩着腿坐在地上,就差拍着地面咆哮大哭。这一系列场景还真有点枯藤老树昏鸦的味道。这时才陡然理解马致远写这首词时的内心意境,估计也是刚挨了顿胖揍。这样看来断肠人在天涯的意思估计是肠子都让人给打断了。想到这我顿感安慰。
这就叫自我安慰,这是祖国母亲孕育出来的中华儿女最擅长的一种技能,类似于各种游戏里法师的回血功能。各种的不平衡衍变出各种的安慰技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所不能。比如你被人扇了左脸,那么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我的右脸依然健康。倘若人家打了你的左脸并且又反手在你右脸上又抽了一个耳光,你的左右脸就这样被无情的打肿了起来,那么这种现象对于我们这个礼仪之邦来说,依旧可以潇洒的引用外国的理论对自己说,上帝也曾教导我们,倘若被人打了左脸,那就把右脸也让他打,倘若有人要拿你的里衣,那么就连外衣也由他拿去。倘若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
可怜的是上帝并没有指示我们,倘若他已经扇了我的左右脸我该怎么办,他不光抢我里外衣连我的内裤也一并抢去我该怎么办,他强逼着我跟他走路可我患有小儿麻痹我该怎么办?
其实基督教的精髓并不在于有人打我的左脸就连右脸也一并让他打这种洗脑的言论,精华在宗教的反面,也就是说,你可打我左脸,也可以打我右脸,但是要记住不能伤到我的牙,我的眼,不能有肿伤,不能有血印。如果有,我这一辈子一定会并还给你。
我们的老百姓就是这样,各种带有尖锐矛盾的知识被屏蔽掉,各种一针见血的评论被删除,所有的言论自由全部是五讲四美。于是剩下的,就只有自我安慰。
就像一个离婚的少妇从一个昏沉沉的春梦里醒来,只有一个空旷冰冷的房间和一张并不怎么舒适的双人床,那么,想要再次睡去再次进入美好的梦乡里,就只能各种的安慰自己。
几乎所有当不了官的人都在说,妈的当官有什么好。几乎所有当官的人都在说,其实当官很不好。这就是我们这个根深蒂固的封建社会里最典型的一种安慰与被安慰。
我们可以在吃不到葡萄的时候说葡萄是酸的,但我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