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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说,飞就他妈飞了反正书包里什么也没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没有异议的,因为我的书包之所以不会飞是因为书包里全部是整部的漫画,那些漫画让书包充满了学习的质感,而小飞的书包确实是什么也没有,他自从开学发的每一本新书一直在课桌里放着直到现在,当然这也有好处,这让小飞成为初中三年里无论哪节课都能正确抽出书来的第一人,我们博古通今的班长都犯过忘带课本的错误,但小飞没有。他从来不记得有什么课本,所以也不存在有什么忘记。
但就在小飞说飞就他妈飞了反正书包里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我看到小飞他爸在不远处缓缓的捡起了书包。
那时小飞他爸已经小有点钱,那时的有钱人,都要讲究素质,谁都不想被人喊成暴发户,然后我看到小飞他爸走到小飞面前,像一个文化人一样轻轻的问到,小飞,你为什么背书包?
小飞说,他们都背。
这个回答让小飞他爸语塞了半天,小飞说的没错,确实其它同学都背,有一个不背书包的小飞立刻就能成为第二个。小飞他爸只好努力搜索着能够教育小飞好好学习的词汇,结果搜索了半天估计也只是搜索出个没文化真可怕的组合。于是小飞爸只好放弃,把小飞的书包整个翻了一遍,果然如小飞所说,真的什么也没有,连根笔也没有。
小飞他爸又轻轻的问道,小飞,你怎么连根笔也没有?
小飞说,我平常不用笔。
这次小飞他爸没有再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冲上去啪一个耳光,骂,你他妈的,老子花钱让你去学校干什么?你他妈总得买几本书回来吧!
小飞这时已经犯了没事找抽的错误,捂着脸对他爸解释到,我买了,都在课桌里放着呢,新崭崭的,我一页都没动过。明天就给你拿回来。
于是啪的又一个耳光,这时我已经飞快的离去了。
我气喘吁吁的骑到西贝家门口的时候小飞已经摆好了边防战士的造型,看他的胸腔还在不断的起伏,但手中的香烟已经定时点着了。我把自行车扔到一边,找了个马路牙坐了下来,喘了好长时间粗气才缓过劲。我对小飞说,小飞,我们得坚持到什么时候?
小飞没说话,眼睛还在看着远方,看着正在缓缓落下的夕阳,然后他打了个喷嚏,说,我也不知道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对小飞说,小飞,这是不是就是爱情,什么都不用知道。
小飞淡淡的说,对,什么都不用知道,只要我每天看看她就行了。
我问小飞,你每天在学校没有看着她么?
小飞说,这不一样,在学校是上课时间,现在是放学时间,现在是我和西贝的私生活。
我说我草。
小飞说,我就这样每天看看她就行了。
这时我看到西贝慢悠悠的骑着单车停到了马路对面准备过马路。
我说小飞你这样能看见西贝么?
小飞说,能看到,我只要看看她就行了。
这时西贝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小飞仍旧无动于衷,目光坚强。
我说,小飞你真让人感动。你会感动西贝的。
小飞说,是的,我就这样,每天多看看她,她会感动的。
这时西贝已经过了马路并且目中无人的从我和小飞中间穿了过去。她就好像没有看到我和小飞,而小飞也装作没有看到西贝。
西贝就这样缓缓的消失在她家门口,就像每天那样,然后我有点沮丧的扶起自行车。而小飞,依旧僵硬的看着远方那片看不到的远方。
每天这样视而不见似乎让小飞陷入了很惆怅的思考,于是我抽了根烟不想打断他。直到我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小飞才收起了目光自言自语到,怎么他妈还没来?
当时我才明白原来爱情真的什么也不用知道,连他妈人家来没来都不用知道,但我却终于知道了我来这里的意义。原来是为了替小飞看西贝。
我说,你个傻比,人家都回家了。
小飞一下收了所有姿态,喊道,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小飞说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的时候,我才说,你个傻比,人家都回家了。
小飞一下收了所有姿态,喊道,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
小飞说我草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看见的时候我迅速发动了我的自行车冲小飞大喊一声跟着我走,并且用一档直接飚四档的速度向西贝的拐角处追去。
当时我只是在想,本来这就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情那么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它演变成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有意思的事可以没有意义,但没有意思的事必须得有意义。虽然对西贝来说每天看到我和小飞在她家门口站着肯定是又没有意义又没有意思的事情,但对小飞来说每天能让西贝多看他一眼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尽管对我来说和小飞一起追西贝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但倘若小飞就这样失去意义的话那么我也会因此觉得更没有意思。综合表述,今天一定要找到西贝和她说几句话因为这样才能让我和小飞的明天变的又有意思又有意义。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门岗进入家属院,这时才发现原来西贝住的地方竟然如此豪华,是由传统意义上好几个家属院一起组成的一个大家属院,后来人们给这样的大家属院起了个外号叫小区。
进了家属院就是一个分岔口,我没有说话,扭过脖子冲小飞打了一个向右的手势,然后小飞心领神会的骑着自行车向左奔去,我只好喊了一声我草再掉头向右驶去,没有几分钟就和小飞在一个三岔口会合,小飞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目标,这时我准备向左寻找为了防止小飞再走反方向于是冲小飞打了一个向左的手势然后小飞继续心领神会往中间寻了过去,这时我才领悟到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让人这样,先失明,再迷失方向,最后撞了墙,溅了一地血,才终于想起来还可以看看交通岗还可以看看指示灯。
很快我和小飞再次会合,依然没有目标,这下就只剩下右边的一条羊肠小道没有勘探过,这次我没有再打手势,冲正准备往左走的小飞喊道,傻比,往右走。
前途终于光明了起来,往右没有一百米,我看到西贝正在楼下锁自行车,这时我才释怀原来我和小飞心目中总是故意行动缓慢的西贝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她本来就行动缓慢。
我兴奋的冲后面的小飞喊道,我看见她了。然后小飞顿时也看到西贝就在那里但同时他忘记了他的手应该放在哪里,还没有拥抱就不知道我的手应该放在哪里的小飞一定同时疑惑寂寞来袭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于是小飞就在那里一个紧急刹车之后就不知道连人带车飞到了哪里。
而这时我已经无法忍耐,因为西贝已经缓慢的往楼道走去,于是我大喊一声,西贝!
过了几秒钟西贝缓慢的停下来她缓慢的脚步,而我趁这个间隙扭过头找小飞,这时我惊讶的发现,小飞竟然已经摆好了他的边防战士造型,手指尖的香烟依旧定时点燃,他的目光深邃而优雅,看着不知道在哪里的远方。
西贝走过来,定睛一看,笑的根一朵花似的,问到,怎么是你们?
我本来想说废话当然是我们妈的每天都是我们,结果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小飞操着一口犹如广播员般厚重的声音对西贝说,很奇怪么?我们每天回家都路过这里。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们一会还要往东边去,直到走到西。
那个黄昏对小飞之后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似乎也预示他与西贝恋情的开始。后来我给这次邂逅起了名字,叫黄昏恋。
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有西贝的地方,就有我和小飞,而庆幸的是那时我们都还纯洁,否则西贝是说不清楚的,虽然我没有意见。而后来又经过漫长的那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在小飞和西贝中间,或者说西贝在我和小飞中间,有时小飞也在我和西贝中间,在这不同的中间人里,我们究竟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
那天我和小飞在西贝家小区的长椅上一起坐到了天黑,爱情让小飞顾不上计算晚回家会带来怎样的疼痛。而西贝似乎也表现的很开心,这是我和小飞出乎意料的。
西贝很傻很天真的问道,你们每天回家都路过这里?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西贝的问题让我有点小激动,站起来问道,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们?
是啊,西贝说,我每天放学都没看到过你们。
我说,可是我们每天放学都能见到你。
西贝说,怎么可能,我每天放学都是一个人回家,从来没有见到你们。
我说,怎么可能,我们每天放学都是一起回家,总是能见到你。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到,西贝,你是不是近视?
西贝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有几百度的近视,一直都没有配眼镜,配眼镜好丑的。
然后西贝又反问我,你怎么知道的,你也近视?
我有点沮丧的说,是啊,我也近视,56度的,在牛栏山就开始近视。
这意味着我们连续做了很长时间又没有意义又没有意思的事情,于是我又失望的说了句我草。
这时小飞广播员深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小飞说,不要听他乱讲,我们也是今天才偶然见到你。
西贝开心的说,这样太好了,往后我们可以上下学了。
小飞立刻在心里迅速的用路程除以时间,然后严肃的说,一起上学怕会迟到,我们可以每天一起放学。
我立刻绝望的说了一句我草。
西贝这时突然暧昧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分手么?
这时我才想起来原来我和西贝以前也恋爱过,于是我看着小飞喷火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西贝淡淡的说,因为你老爱说我草,老他妈说脏字。
我说,我草,我说呢。
然后西贝又温柔的说道,为什么你们男生老是喜欢打架,喜欢说脏字,好讨厌的。
小飞身子晃动了一下,显然他无法接受西贝近似于精神分裂的双料转变,但我看见小飞的眼神里又多了些爱意,浓浓的爱意,他就是这样,喜欢西贝飘忽不定的性格。他就是这么贱。而后来,西贝用这种飘忽不定的性格不知又让多少小处男魂牵梦绕日思夜想欲罢不能。
我嘬了一口烟,使劲吐出来,说道,就得打那些老装比的,打到不装为止。
小飞轻轻吸进一口烟,优雅的吐出来,装作沉思一会再酝酿出一个坚定阳刚的表情,说,男人,就应该血性一些。
西贝说,小飞你好暴力哦,男人怎么应该血腥一些,你好血腥哦。
小飞说,对,我就是这么血性。
在小飞追西贝的期间,我才真正发现,有时候每天积极向上的人比每天鸡鸡向上的人更可恨。还好小飞只对西贝这样,否则我每天看着小飞这样积极向上导致我鸡鸡无法向上也说不定。
而就在小飞用这次黄昏恋打开青春期的时候,大刚已经妥善安排了种种,据听说当时大刚去了她表姐家。大刚的表姐那时已经十八九岁,很漂亮,漂亮到让人怀疑她为什么能是大刚的表姐,并且那时大刚的表姐已经漂亮的达到了可以拥有一个又有钱混的又牛比的男朋友的标准,于是大刚找到他表姐再去找他当时的准表姐夫。大刚的准表姐夫当时已经二十多岁,事业有成,拥有一辆牛比的奥迪,后来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家伙确实很牛比,开着奥迪,还在奥迪的屁股后面打了个100分,可见有多么牛比。当然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叫奥迪100。
大刚的准姐夫看着大刚的一身脚印的样子挠了挠头,对大刚说,同学之间闹着玩也就这种程度了,不要闹太大,明天我找几个人跟他们谈谈,让他们跟你道个歉再交点保护费给你好不好?
大刚擦了擦鼻子说,好。
甜蜜的一个黄昏迅速结束,第二天的清晨很快到来。
我依然骑着单车和小飞一起迎着朝阳奔向学校,但因为昨天骑了太久的单车并且在离别西贝之后一路保持五档的速度回家。所以这天早晨的朝阳让我觉得异常的困倦。
我打了个哈欠问小飞小飞你困不?
小飞摇了摇头,说年轻人怎么能犯困。
这个家伙竟然还没有出戏,就在我准备组织起各种生殖器官的形容词让小飞回到现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今天的微风竟然没有吹起小飞的长发。
我说小飞你头发怎么没有迎风飘起。
小飞一只手握着单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秀发说,这里睡。
我说什么?
小飞说,这里睡。
我还是没有明白,对小飞说,请你用昨天广播员的声音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小飞深沉的说,啫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