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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楚铮心里却生出了一丝的甜意，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原本觉得沉闷无比的空气，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守护她的笑容
“师姐……”楚铮深吸了口气，他还没想到怎样回复郭襄，思绪与心情仍有些杂乱，但有一个念头是清晰无误的。
他不愿再看到这丫头如此忐忑难过地落泪了。
“嗯？”小郭襄抬起了头，那泪水涟涟、眨巴眨巴大眼睛的样子映入楚铮的眼帘中，楚铮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不正常了，居然觉得这样子的郭襄可爱得一塌糊涂，甚至生出一种“要不，再让她保持这萌萌哒样子一会？”的念头来。
不行，这想法太禽兽了！
但……要不……就再看一会会？嗯，就一会会……
“小师弟？”大概是这“一会会”的时间有点久了，怀中的少女可怜巴巴地又眨巴眨巴眼睛。
楚铮赶紧咳了声收住晃动的心神，他轻轻地将少女搂住，感受着少女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嗅着那熟悉而好闻的少女幽香，心中仿佛被一股淡淡的温暖填满。
然后，清晰而流畅的话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说了出来：“师姐，我以前有个小妹。”
“嗯？”郭襄迷惑地看着他。
“你先听我说……放心，不会有你不想听的内容。”
望着他温和的神色，郭襄表情一松，乖巧地点点头。
“小妹在我七岁那年就因为雪灾而去世了。她啊……那时虽然只有五岁，却是个倔强、好强、不肯服输，却又很善良的小丫头。”楚铮一开口，杂乱的思绪意外地清晰了起来。
“我与李文秀接触久了，有时会将她错认为是我的小妹，小妹如果长大了，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姑娘吧？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有时会对她多了些亲近的感觉。”
感觉怀中的少女身子一僵，楚铮的声音更轻柔了：“但这不代表我对她抱有什么特别的心思，这点你可以放心。当然，如果你不想我接近她，以后我可以离她远远的，原本我就打算这两天就与她告辞，带你离开梁都，估计以后和她都不会有再相见的时候了。”
“……我……我又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你原本和她怎样相处，以后就怎样相处呗……”怀中的少女小声地嘟囔着，但嘴角已溢出了笑意，带着泪水的眸子也如月牙般弯起，一副偷吃到小鸡的小狐狸模样。
你不小气？刚才是谁哭得稀里哗啦的？谁说不会把小师弟让给别人的？
楚铮心里吐槽着，但就像被她那偷笑的欢乐感染般，心情也轻快了起来。
“然后呢，师姐刚才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很是惊讶，也很是愧疚，更多的是一种受宠若惊。师姐你漂亮、可爱、性格好、温柔、细心……能得到像师姐这样的好姑娘垂青，大概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事了。”
郭襄假意地小声谦虚道：“我……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但嘴角掩不住的笑容和弯弯的眼眸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楚铮忽然恶作剧心起，故意道：“嗯，想说的就这些了。”
“没了？”郭襄稍稍抬起从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偷偷地瞟了他一眼。
“没了。”楚铮摊摊手：“想说的全说了。”
“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郭襄有些急了，顾不上满脸的红晕，抬头看着他，满眼的期盼。
“有吗？我好像没什么要说的了……”楚铮一脸的无辜与茫然。
“我……我都说了那……那什么你了，你……你……不说些什么吗？”少女羞红着脸，低声提醒道。
“那什么我了？”楚铮还是一脸的茫然。
“就是……就是我喜欢你啦！”少女豁出去般大喊般，却捕捉到楚铮眼中捉狭的笑意，忽然醒悟过来，又羞又恼，小拳头拼命地捶在他的胸前。
“坏蛋，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
楚铮被她打得骨头都要软了三分，完蛋了，恋爱中的少女都是这样可爱的吗？还是只有自己这小师姐是这样？
望着少女羞红的俏脸，楚铮心里原本的畏缩和纠结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暖暖的感觉和越跳越快的心跳。
他忍不住低下头，在那水嫩滚烫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我也是，师姐。”
“叫你……欺……负……”少女像是断电了般，拳头一下子停住了，漆黑的眸子却不敢相信地睁大了。
然后原本就滚烫得像发烧的俏脸更是红得要升腾起水雾来，恍如清晨里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
“坏蛋……”郭襄一下子把脑袋埋到楚铮的怀里，过了好会儿，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少女又重新抬起头，红润诱人的唇微微抿了抿，轻轻地吐出几个几乎听不到的字：“……亲这里才算。”说着闭上了眼睛。
楚铮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亲脸不算啊，不过看到少女那晶莹粉嫩的红唇，居然有点抵抗不了这诱惑，轻轻地俯下身去。
唉，如果这是美人计，自己怕就得挂掉了，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
楚铮脑海里的这个念头在那熟悉的、温热的、柔软的触感传来时便消失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以前不是没亲吻过，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触电般、连灵魂都融化的甜蜜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几秒钟，又好像是一分钟或者更长时间，两人终于分开。
见楚铮微笑看着自己，郭襄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大胆，羞得不敢抬头，慌慌张张道：“我……我先回房了！”说着拔腿落荒而逃。
“喂，师姐，小心点，别跑那么快。”
“知道了。”片刻后便听到了她闺房里传来的开关门声音。
楚铮好笑地摇摇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残余着清香温甜的滋味。
他轻叹口气，知道从此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多了一份割舍不下的牵挂。
不过……这里真是游戏世界？
楚铮伸手捏下木桌的一角，手指运劲，木屑纷洒而下，无论是刚才少女的体温、触感，还是眼前这飞扬的细碎木屑、以及空气中舞动的尘埃，都真实得不可思议，以他这样超越常人数百倍的眼力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电脑效果。
楚铮缓缓坐了下来。
“喝汤……喝汤……”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汤，感受着味蕾的真实，同时耳朵也在留意听着远处那房间里的动向。
当听到那少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又羞又开心地边打滚边窃笑的动静时，楚铮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暗下决心。
无论这是什么世界，无论他在将来会遇到什么人和事，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他都将会一直守护着远处房间里那个少女脸上的单纯笑容。
第一百九十二章 辣面以及离别的信
第二天的早晨。
梁都的城主府，押签房。
诺大的押签房里只有两个人，其余人都全被打发出去忙活了。
楚铮失神地坐在桌案前，望着眼前一碗冒着热气、散发着呛鼻辣味的类似面条的东西，眼睛都被醺得有些红了，不由后悔昨晚郭襄在问他喜不喜欢吃辣时随口答了句“喜欢”。
他确实比较喜欢吃辣的东西，但像眼前这碗上面漂着红彤彤辣油，光是凑近闻到味道就会打喷嚏的辣面，就已超出了他的味觉极限。
数次拿起筷子，又放下后，楚铮轻轻碰了碰旁边的少女，露出最亲切的笑容道：“小东方呀，咱们商量个事行不行？”
一身仙里仙气白衣裙、系着拉风描金边披风的漂亮小姑娘正背靠他倚坐着，一双纤巧的小长腿伸直搭在长凳上，穿着描金边短靴的双足悠悠地晃动着，神情说不出的轻松。
她津津有味地吃着手里黄澄澄、香喷喷的烧饼，听到楚铮叫她，她没空用嘴巴说话，便用小鼻子“嗯哼”了声就当是答话。
想要人帮你办事，得给些甜头，所以楚铮很大方地给出了筹码：“这样，你替我吃掉这碗辣面，我给你三块新鲜出炉刚买回来的美味烧饼。”
东方白只是淡淡地瞥了那碗类似面条的东西一眼，然后便转过头再不理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宠物？而我才是主人！
真是的，要不是看在她曾为自己受过重伤的情份上，就将她……将她……
很快楚铮就悲哀地发现，无论这家伙态度怎样恶劣，现在自己除了讨好她继续刷她的认可度外就没别的选择了，不然之前的投入就全打水漂了。
“四块，不能更多了。”
“要不……五块？罢了罢了，六块，六块行了吧？”
“喂……你到底怎样才肯帮忙。”
东方白终于开口了，她一边咬着香喷喷的烧饭，一边懒洋洋地问道：“这东西……你确定……能吃？”
楚铮“哈哈”地干笑两声：“……应该能吧？”
“先不说这面粉一看就没搓好，这一粗一细的算是面条？再说味道，我不用尝，光凭气味就知道里面洒了起码半瓶的辣粉。你说能吃就试试吃下呀？”
“……”
楚铮对东方白这吃货的嗅觉还是很相信的，所以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他也没看到郭襄的这碗面条是怎样泡制出来的，但当听丫鬟说郭小姐天未亮就起床到厨房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才做出这碗东西出来时，就知道这碗类似面条的东西自己是逃不掉了，不过他还算有急智，借口城主府这边有急事要处理，把这碗面条带回了签押房来，不用当着郭襄的面吃掉。
这时面对着眼前的辣面，楚铮再次叹了口气。毕竟是郭襄的一份心意，没法子倒掉浪费，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了。
也不知道生生不息的神照真气能不能保命……
他深吸口气，拿起了筷子，暗暗给自己鼓劲：尸山血海自己都闯过来了，难道还对付不了这碗面？
他狠下心来，夹起一箸面条塞入嘴里，辛辣至极的味道立时充满了口腔和舌头，辣得他连连咳嗽，好不容易才把这口又硬又粘乎乎的面条咽了下去，他已泪流满面了，这回是真的泪流满面，被辣粉呛的。
旁边的东方白还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我就说不能吃，你还偏要吃，可不能怪我咯。”
楚铮瞪了她一眼，就在这时，侍卫敲门进来通报：“楚帅，外面有个姑娘送了封信来。”
姑娘？李文秀？
楚铮从昨天就没见过李文秀了，所以下意识地以为是李文秀，但转念一想，李文秀是这里的熟人，侍卫哪会不认识？
他擦去眼角被辣出来的泪水，从侍卫手里接过信封，见上面写着：“楚大哥亲启”，上面的字迹算不上多好看，但对于一个从小在塞外游牧民族长大的姑娘来说，已算是相当端正的字了——楚铮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极具辨识度的李文秀亲笔字迹。
想到这两天没见到李文秀，楚铮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他打开信封，取出信纸。
“楚大哥：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梁都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同时请允许我再次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道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也感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
跟随着你的身边，我学到了许多，也改变了许多。如果不是有你的教导，我很难从以前的回忆中走出来，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能对未来抱有希冀。
本来还想继续跟在你身边多学些东西，但你要离开梁都了，我想着自己也该启程去江南、寻找那片我爹娘曾生活过的土地了。听说那里有杨柳、桃花，有燕子、金鱼……还有英武的少年，或者，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小怜我带着走了，等她长大了，我会告诉她，她是由一个大英雄送给我的。
对了，如果上次的事你那小师姐还在误会的话，请把这封信给她看。
你确实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在我心里，只是将你视为兄长般尊敬。
最后，愿你和小师姐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李文秀”
楚铮怔怔地望着手中的信纸，手指轻轻婆娑着最后那行字上面，有些模糊的水痕。
是泪水么？
楚铮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轻叹口气，问道：“送信的人呢？如果还在的话让她进来。”
“是。”
侍卫很快带进来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少女，楚铮认出这确实是安排去李文秀身边帮忙照顾小怜中的一人。
小丫鬟恭敬地行礼后，楚铮示意她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