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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盯了他好一会,才淡淡道:“你的命保住了。不过若是你以后有任何针对我或者少帅军的举动,我必追杀你,取你性命。”
段延庆苦笑道:“我哪敢再不自量力,去捋楚帅之虎威?”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于是旁边魏知白奋笔疾书,段延庆口述,楚铮默默听着。
几乎月上中天,到了三更天时,段延庆的审问才算是结束了。
楚铮塞了枚丹药、强行喂段延庆服下,隔了一刻钟才解开他的穴位,也不管段延庆剧变的脸色,冷冷道:“你今日的话有半句是假的,这‘豹胎易筋丸’的解药便不用想了。一年之后,只要我证实你的话没任何问题,你便到梁都去,我自会安排人给你解药。”
段延庆苦涩道:“楚帅做事滴水不漏,果真了不得。”他自不敢强夺解药,只得无奈离去。
忙了大半夜,楚铮才令魏知白去休息,自己一边琢磨分析着来自段延庆的大量情报,一边折返厢房休息。
意外之是,郭襄居然抱着苗若兰在他房中等候着。
苗若兰原本已睡眼惺忪,一看到楚铮立时睁大眼睛,弱弱道:“叔叔……”
郭襄走近楚铮,小声道:“小师弟,小若兰醒来几次,没见到你都不肯再睡,直到倦极入睡,不久又在恶梦中惊醒。她也不哭不闹,也不肯吃东西,就是要找你。”
楚铮听罢大觉心疼,温声问道:“小若兰,你怎么不好好和郭姐姐呆在一起?郭姐姐武功很好,人也很好,会保护你的。”
苗若兰摇摇头,上前伸出手儿拉住楚铮的衣角,又可怜巴巴地喊了声“叔叔”,然后就不说话了。
楚铮见她已洗过澡换过新衣服,小脸上的泪迹与污迹都拭擦干净,秀气漂亮的稚嫩小脸上却难掩困意睡意,还有一抹惊悸之意。
楚铮想起苗人凤的托孤之意,心中怜惜,便对郭襄道:“师姐,今晚小若兰在我这里睡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虽然这个世界里礼教森严,但毕竟苗若兰才八九岁,还是小女孩,楚铮又算是她的叔叔,让她留下来虽有些不妥,但也不会真引起什么流言蜚语。
郭襄见苗若兰紧紧地缩在楚铮身后,只得安慰她几句,便辞别离去。
楚铮取出给东方白准备的糕点,分给苗若兰吃,苗若兰接过,依然保持着一只手儿拉着楚铮衣角的动作,一边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楚铮想到这小姑娘从小就没了娘亲,现在爹爹又不在了,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恐怕就只剩下自己这个叔叔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小姑娘的秀发,柔声道:“小若兰,你吃饱后就好好睡觉,叔叔在旁边守着你,好不好?”
苗若兰抬头看向楚铮,目光中现出喜色,小声问道:“叔叔不会在我睡着后,又将我丢给别人?”
楚铮暗叫一声惭愧,他终于是男子,心思不可能太细,先前有事要办,将小女孩交给郭襄照顾觉得理所当然,毕竟郭襄性格开朗、富有同情心,又算是苗若兰认识之人,想来苗若兰应该不会抗拒。
现在这举动才明白给小女孩造成了相当的心理阴影和不安全感。
他当下郑重保证道:“小若兰放心,我和你约好,除非事先说好,不然你睡着时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等你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我。”
“真的?”苗若兰偷偷地抬头看了眼楚铮,又低头小声道:“我这样,是不是不乖?”
见小女孩可怜兮兮的模样,楚铮更觉得歉疚,忙道:“小若兰,我是你叔叔,代替你爹爹来照顾你,你尽量放心和我撒娇。”
“真的?”
“真的。”
“那我们拉勾。”
小女孩认真地伸出小手指勾住楚铮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楚铮好笑地和小女孩拉了拉勾。
苗若兰吃了几块糕点,又在楚铮的要求下漱口才躺到床上睡觉。她睡觉时却要拉着楚铮的大手,楚铮就坐在床头,看着小女孩终于安然入睡,在怜惜之余又有些头疼。
看小女孩如此粘他,可他总不能带着这样的小姑娘在身边闯荡江湖吧?
他忽然又想起水笙,水笙亲和力极强,又温柔有耐心,连妞妞都愿意跟她,苗若兰指不定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不过水笙在晨曦岛……要不等西夏之事了结,自己回趟晨曦岛?也正好陪陪程灵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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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一边挂机,一边琢磨着未来的计划。
第二天中午,萧峰和西门柔、阿飞才缓过酒劲,一行人离开客栈,结伴同行,向着星宿海的方向进发。
楚铮这才有机会介绍郭襄给萧峰认识。
郭襄早听闻萧峰的大名,萧峰见郭襄开朗爽直、大方得体,很是替楚铮欣喜,开玩笑地称呼她为“弟妹”,惹得郭襄既羞涩又欢喜。
萧峰性情豪爽,擅于言谈,一路上众人倒多了几分的热闹。
这天穿过荒漠,又看到了群山,附近没城镇,夜幕降临,众人正打算露营,却意外看到远处有灯火。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万仙大会
此处已是荒山野岭,星宿海里鹰飞草长,杂草没膝,眼看夜色慢慢深了,楚铮等人虽然都带了露营的帐篷,但在这蛇虫鼠蚊、野狼丛生的荒山暂宿终究不舒服,何况同行的有郭襄和苗若兰两个女孩子,如果能找到投宿之处是最好不过。
这时看到远处的灯火,众人都精神一振,冯途道:“楚帅,我去前面看看。”他心里有点惭愧,原本他记得这附近有个村落,可以投宿,结果傍晚时到了一看,村落已早被烧为白地,只剩下断瓦残垣,根本住不了人。
虽然这显然是马贼或者乱兵所为,在这乱世里也算不上什么出奇的事,但冯途还是为自己的失误感觉羞愧,这时见前方可能有人烟,他便想着将功赎罪。
见楚铮点头,冯途马上举起火把,快步没入黑暗中。
论起在荒野里赶夜路,冯途这个走南闯北的老镖师算是行家了,楚铮并不担心他。
但出乎意料,冯途离开后不久,远处忽然传来了交手之声。
众人都是一怔,阿飞道:“我去瞧瞧。”声落人动,他有如野狼般钻入草丛中,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楚铮对阿飞非常有信心,阿飞离九百分的“返璞归真”大宗师之境还有半步之遥,但他的剑法快准稳,只讲实效,毫无花招,表现出来的真实战斗力较之“返璞归真”境的大宗师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况荒野才是阿飞的主场,在这样的黑夜里,只有阿飞暗算人、决没有阿飞被人暗算的道理。
郭襄从车窗里掀起的一条小缝里望出去,问道:“小师弟,怎么了?”
现在一行人中多了苗若兰这小姑娘,又有萧峰同行,楚铮平时骑马居多,苗若兰粘在楚铮身边,坐在楚铮的怀里,郭襄也在练习骑术,所以马车反倒空着的时间居多。
不过苗若兰终究是小女孩,坐在马背上久了会疲倦,往往这时郭襄会带着她回车厢里休息。
现在已是晚上,蚊虫较多,楚铮更是没让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离开车厢——他在车厢外喷了程灵素给他备好的驱蚊虫药水,蚊虫根本不敢靠近。
“面前可能点小意外,师姐不用担心。”
楚铮正答着,萧峰策马上前,与楚铮并骑而立,皱眉道:“这里已是星宿海境内,该不会是遇到星宿派的人了?”
“很快就知道了。他们回来了。”
不一会便见阿飞背着冯途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人。
阿飞背上的冯途脸色发黑,已昏迷了过去。
“冯途怎么了?”楚铮大吃一惊,冯途也算是老江湖了,居然着了道儿,这些敌人不简单。
他翻身下马,迎了过去。
阿飞道:“前面有三个人埋伏,擅于用毒,武功倒一般般,我打倒了两个,有一个在远处放哨的逃了,我见冯途中毒不轻,便先带他回来。瞧他们鬼鬼祟祟的模样,多半是在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着将两个俘虏丢到地上。
楚铮马上掏出九花玉露丸喂冯途服下。
这桃花岛的灵丹虽然不能化解厉害的毒药,却能极大地缓解拖延毒素的扩散,一般寻常毒药更是能直接化解掉。
但看冯途服下药丸后脸色没什么好转,便知道他中的毒相当厉害。
那边魏知白已揪起两个俘虏索要解药,那两个俘虏倒也硬气,叫嚣道:“你们快点放了老子,不然等老子的同伴们到来,定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魏知白与冯途同为楚铮的六大护卫,交情向来不错,这时见他生死未卜已是焦急万分,听两个俘虏在叫嚣更是怒火中烧,啪啪啪地给了两个家伙几个响亮的耳光,喝道:“废话那么多干嘛?快交出解药,不然就杀了你们!”
两个俘虏依然骂骂咧咧。
魏知白又踢了他们两脚,随即伸手要搜他们的身。
楚铮叫道:“慢着。”
他示意魏知白让开,随手一挥,无形剑气透出,划破了两人的衣衫,只见从他们袋中掉落几条细细的黑色虫子和绿色小蛇,让人毛骨悚然。
魏知白更是脸色都变了,如果不是楚铮叫住他,他贸然去搜身,怕被这毒虫毒蛇咬了个正着。
“他们故意激怒你,就是想你去搜身。”楚铮对魏知白道。
魏知白愧然道:“卑职心急失了分寸,让楚帅费心了。”
楚铮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魏知白出身富贵,他的长处是与人正面打交道打听情报、认识的江湖名人多、知道的江湖掌故也多,这等江湖下三流技俩却是不擅长,没必要呵责。
萧峰走近,打量两人一眼,道:“兄弟,这两人的打扮似乎是川西那边的土人。那边用毒的门派众多,最有名的就是唐门。不过唐门不擅长驱使毒蛇毒虫。”
“多谢大哥提醒,正好我身边有人最擅长这些五毒了。”楚铮直接唤出何澜儿,问道:“澜儿,你认不认得出这些人是什么门派的?”
何澜儿应了声,手儿一伸,便将那些毒虫毒蛇收入手中。
众人见这浅笑盈盈的苗家小姑娘,用白皙纤细的手儿中捏着那些毒虫毒蛇玩,半点都看不出害怕的模样,不由都神色古怪地面面相觑。
“主人,他们应该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的。”何澜儿顺手将手里的毒物收入个小布袋中。
魏知白神色凝重道:“川西碧磷洞桑土公?这个门派很少离开川西,怎么会来到这里?”
楚铮点点头,问道:“澜儿,你看看冯途身上的毒你能不能解?”
何澜儿俯身看了看,笑嘻嘻道:“小事。他只是中了混有三寸碧磷蛇蛇液和寒沙虫粉末的雾气而已。”
她掏出一个小小的香鼎,放在冯途鼻前,又像变戏法般变出一条小蛇,让小蛇咬住冯途的手指吮吸,片刻后收回小蛇和香鼎:“可以了。”
冯途果然醒了,有些茫然地坐起来:“咦,我怎么在这里?”
楚铮一问,才知道冯途刚入在两三百丈处的杂草堆遇到了偷袭,被人喷了股毒气,他虽然察觉到不妥时及时闭住呼吸并与他们交手,但这毒发作得很快,他只来得及出手几招便昏迷了,如果不是阿飞及时赶到,怕会被那些人所杀。
楚铮安慰他数句,让魏知白扶他到车辕上休息,又对何澜儿道:“澜儿,问问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何澜儿最擅长用蛊术来让人处失魂状态,进行实施盘问,比楚铮用九阴真经里的摄魂大法还要快见效。
萧峰还是第一次看到何澜儿,不由惊讶地问楚铮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剑灵?听闻兄弟你身边有两个剑灵,今日一见果真神奇。”
不同于东方白,何澜儿平时较宅,喜欢一个人钻研武学,极少出来,所以萧峰还是第一次看到何澜儿。
至于东方白,她长期都处于隐身状态,虽然不时会出现在楚铮身边,萧峰等人却都不知晓。
“她叫何澜儿,虽是剑灵,我却将她视为亲人。”
听到楚铮的话,何澜儿,偷偷地看了眼楚铮,露出甜甜的笑容,手上的下蛊功夫却没停顿。
不过片刻时间,何澜儿便顺利地问出来了。
前面是什么“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正在召开什么“万仙大会”,这两个桑土公一脉的用毒好手被安排在外围戒备,擅入者格杀勿论。
楚铮他们看到的火光,正是他们聚会之处发出来的。
楚铮微微点头,他现在对江湖上主要的门派帮会也算是有了认识,但还真没听过什么“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