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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丁文脑子里的血腥幻觉又快发作了，他就说：“我去取马。”
“客店就在对面那家，天字一号房。”那女子交待罢了，领着另一个出了饭店。
丁文去了存马的地方，给了钱，在给马冲澡的地方，去了衣服给了自己一百零八剑，再用水一桶桶的装了冲刷身上的血迹。
离开时，牵了马走，寄存到那两个女子落脚的客店。
店里人刚得了她们的招呼，直接就领了丁文上楼，去了天字一号房。
敲了敲门，开了。
“你把行礼放好，喝杯茶，我们马上走。”稍瘦些的女子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丁文见另一个女子穿的清凉，像是刚换了衣服，这时又抓起了件跟刚才不一样的男式战衣穿着，边自对他说：“别愣着，赶紧喝茶，然后换衣服。”
丁文本来不渴，刚吃饱喝足，但闻着满屋茶香，好奇的尝了尝，发觉入口之后，茶香就迅速流遍了全身那样，闻着自己身上都在散发茶香似的。
被使唤的女子穿好了战衣，招呼丁文说：“帮我把腰带扯紧。”
丁文过去，那女子突然皱着眉头，捂着鼻子说：“你的战衣不换？这么大味道。”
“我换一件吧。”丁文给她帮完了忙，从行装里另外取了件换上，又闻闻换下来的，觉得没有很大的味道啊……
他正想着，那个瘦些的女子声音催促说：“动作快点。”
“好了。”丁文出来，看她们都收拾好了，又开门出去街上。
丁文怀疑她们回客栈就是为了换身衣服……
一路沿街走着，两个女子也不说话，只是逛，只是看。
偶尔有新奇的东西，两个女子眼看着是想买的，却又强自按捺着不买，丁文看她们也不像囊中羞涩，想着她们付的饭钱，就当回礼了，在后面买了她们看上的几样东西，追上去递给她们说：“送你们。”
两个女子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瘦些的女子转而低声责备说：“不能买东西！记住了！”
“下不为例。”丁文如是说，那女子也没生气了，接了东西说：“谢谢，其实我很喜欢。但是——下不为例！”
“那为什么不买？”丁文很奇怪。
“没人跟你说过吗？进城除了必要的花费之外，都不要花钱，不能让他们多赚我们的钱！”那女子声音虽然低，语气却很坚定。
丁文正要问缘故，另一个女子突然说：“看！”
丁文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一个身着金色战衣的人骑着马，背后跟着一群，前面有两个开道的，吆喝着叫人让路，从前面的路口转往北，渐渐去远了。
“哼！黄金城的混沌主黄金锤！这个叛徒！早晚要杀了他！”那个女子满脸愤慨之态。
瘦些的女子就说：“人多口杂，不要说这些。”
“是。”那女子一脸愤愤不平。
丁文对这两个女子本来已经有相当把握的推测，这时候基本已经确定了。
他早发现这两个女子身上都没有灭仙会的标识……只是，刚开始丁文觉得这事也太荒谬了，不敢因此就认定这两个是饭店小二说的那种、绝不肯戴灭仙会标识的黑云仙派的仙人。
但此刻来看，还真就这么荒唐……
两个女子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天气热，人又多，她们都热的出汗，眼看着都很不自在。
逛的饿了，又一起去了遇到时的饭店。
这时候不是饭点，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瘦些的女子就说：“反正没人，去包厢，清净。”
三人上去，落座，点了饭菜，小二出去关上了门。
一个女子刚要说话，瘦些的就制止说：“菜上全了再说话，省得小二突然敲门听见了。”
丁文倒是赞赏这种谨慎，问题是……她们一整天被许多人提醒过，店里的小二都提醒过两次了，仍然没有买个灭仙会的标识戴上啊！
丁文很好奇她们怎么想的，等酒菜都上了，瘦些的女子就交代说：“有事会喊你，没事别来打扰。”
说着，让另一个女子抓了点碎银赏给小二。
那小二接了，道着谢退了出去。
丁文刚准备说标识的事情，刚才就想说话的女子却已经抱怨起来说：“地界真难受！人那么多，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躲着避着，周围地界人身上全都一股子味道！难闻死了！又热，走一会就出汗，然后一直出汗，香汗茶的效力一会就挥发完了！”
“行了！别抱怨了！”瘦些的女子生气的斥责说：“让你别跟着，你又非要跟着来！来了就别抱怨！此行就是要亲眼看看地界的情况，亲眼看看灭仙会治下的城市，再看看灭仙会跟那红渊山的邪物如何斗法！这点苦又算什么？想想战仙殿和人仙峰的仙人们，总是在跟地界打交道，他们天天如此都没叫喊说苦，我们下来一趟就受不了了？”
“我就抱怨一下嘛。”那女子撅噘嘴，喝了口茶，心情不太好的拿眼打量着丁文，说：“哎！这里没旁人了，你还不对柔上仙见礼？”
“原来是柔上仙，见过柔上仙。”丁文没想到这还能碰上个黑云仙派的上仙，但从她们交谈的信息来看，本来她们也是为了看他的热闹。
“在地界免礼了，我们得避免着被地界人识穿，说到底我们没有什么经验，伪装的未必妥当。”瘦些的女子说完，又很赞赏的对丁文说：“我看你伪装的很好。我听说有些染料能涂抹皮肤，像你看着就是典型的地界人了，肯定是有染料吧？晚上回客栈了拿些给我们用。”
“皮肤颜色抹成他那样多难看啊！柔上仙，我们不要抹好不好？”另一个女子很受惊吓，万般不愿。
第一百八十七章 那是尊严的丧失
“你爱抹不抹，万一你被地界人识穿了，就自己回仙山，别连累我探查地界的情况！”柔上仙言语间，倒是颇有决心。
丁文就问：“你们知道城里人看见不戴标识的人，会怀疑是仙人的事情吗？”
“早有耳闻。”柔上仙答罢，又一脸傲气的道：“但我们岂能佩戴灭仙会的标识？那是尊严的丧失！你是人仙峰的吧？我明白你们人仙峰天天跟地界打交道，许多事情不能严守规矩，但佩戴灭仙会标识的事情我曾经三令五申，人仙峰没有传达到位吗？你竟还有这种疑问！”
“我没有听说过。”丁文还想多聊几句，只好玩一下文字游戏了。
“人仙峰就这么办事！”柔上仙很生气，分明是要回去追究此事责任。
另一个女子就说：“你以前不知道，现在该知道了，以后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黑云仙派的尊严。”
“假若如此，快的话或许一会，慢的话大概明天，客店或饭店的人就会举报我们了。”丁文甚至怀疑刚才小二在收下小费退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举报的打算了，只是明天她们或许还来，那小二也许会惦记下一次的消费而暂时沉默。
“我们两次都给了小费，他还会举报？”柔上仙原来也有这种考虑。
“他应该愿意等，问题是其他没有收到小费的小二呢？”丁文担心这个。
另一个女仙就说：“那我们赶紧走，换一家饭店吃！”
“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柔上仙倒还冷静，转而交代说：“你去，假作安排店里别的小二去买东西，给他们跑腿费当赏钱，言语间再透露明天还来这吃饭的消息。”
“我马上去。”那女仙急忙开门去了。
丁文发觉这柔上仙挺有意思的，想法有，却又偏偏带着别样的固执，于是有心了解，问说：“柔上仙此行只是看看灭仙会城市的情况？”
“你不是奉命而来吗？”柔上仙很是奇怪。
“不是。”丁文也不解释，只是回答。
柔上仙也没多心，就说：“别的事情都先放下，跟我同行。今天看你独自行动，当时就觉得奇怪。看你吃饭喝茶都在打量食客的情况，又不佩戴灭仙会的标识，分明是自己人，但我早就交待过，至少两人同行，有个照应，本来以为你还有别的同伴没到，原来是没收到命令！”
丁文寻思着这柔上仙也太自信了吧……这么简单的理由就确定他是自己人了？
但转念一想，对于柔上仙而言，地界都是灭仙会的人，丁文当时的表现不像是灭仙会的人，那当然就是黑云仙派的人了。
这么想原本倒也不是离谱，丁文的装扮分明是修炼者，战衣穿的也好，行止却如她们那般。
只是柔上仙断然没想到，她遇到的就是她口中的红渊山邪物。
“你不知道、我就跟你说说。”柔上仙不疾不徐的说：“此番收到情报，灭仙会分会主联盟要与红渊山邪物谈判。可怜灭仙会的人还不知道红渊山邪物的底细，以为他只是一个野心勃勃不服灭仙会规矩的混沌主。”
丁文寻思着灭仙会当然不知道，大晴派跟黑云仙派隔那么远，大晴派那边他的名字都未必传到了港城范围，又哪里能在这边流传开。
但黑云仙派早就见过大晴派的使者，阵法里有针对他的信息，当然知道他的底细。
“红渊山的邪物在大晴派闹腾了一番，又被大晴派利用美人计把他骗到我们黑云仙派的地方，大晴派分明是要利用邪物给我们找麻烦，但我们既然识穿了，当然不会主动去招惹那邪物了。”
丁文不觉得意外，云上飞也提起过此事，黑云仙派是不会主动找他麻烦浪费力气的，必然也会盼着他跟灭仙会闹厉害些。
至于什么美人计……丁文只能说冤枉，但从黑云仙派的第三者角度看待，这种误会也不奇怪。
“从大晴派的消息推测，红渊山邪物目中无人，仙派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受灭仙会约束，我料定他跟灭仙会必有冲突，现在的情况不过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灭仙会分会联盟反应这么迅快，简直是天助黑云派！”
柔上仙说到这里，很是高兴的说：“本来还担心时间长了，灭仙会早晚会听到大晴派传来的消息。灭仙会分会这么快就确定了要消灭红渊山邪物，此番他们必定伤亡惨重！”
“上仙的意思，这是黑云仙派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丁文大概明白了。
“就是如此！等他们的争斗结束，就是我们对灭仙会追击的时刻。”柔上仙神情振奋的拍桌，震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红渊山邪物不用管吗？”丁文故意追问。
“那邪物太厉害，不必管他。”柔上仙答罢了，又考虑着说：“其实我对那邪物的主张颇有兴趣，考虑着或许有携手合作的可能，只是这想法在派里还得不到支持。”
“与那邪物合作？”丁文颇为好奇。
“那邪物有弑仙之能，我们黑云仙派自从由我统管大局开始，励精图治，掌门人对我也是极力支持，在我带头的努力下，黑云仙派治下的城市越来越安定繁华，反观灭仙会呢？果然如预料中一样，一盘散沙，各地的城主独掌一方没有监管，城市治理的好坏全凭城主的良心。”
丁文暗觉吃惊，没想到眼前的柔上仙竟然在黑云仙派有这么大的权力！
更意外的是，柔上仙是有想法的。
“但城主的良心能对抗地界人的欲望吗？如果能的话，本派又何至于有今天？过去本派掌管一切的时候，对地界的城主多少还有一丝监管，地界的情况尚且烂透到了群起反叛的程度，失却监管的灭仙会的城主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比过去更糟糕。”
丁文不得不承认，柔上仙的切入角度没错，只是这过程有多长，那就难以预料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节奏跟想像的不同
‘以后得抽时间去看看实情如何。’丁文被勾起了兴趣，挺好奇想去看看黑云仙派治下的城市如今的实际状况，是不是有柔上仙吹的那么好。
正这时，出去的女仙回来了，进来关了门就说：“都打点好了。看有钱赚，店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那副故作感激的虚伪模样，真是好笑。”
柔上仙周围反问说：“你给了小费，人家可能是真心感激你大方，怎么就一定是虚伪了呢？”
“柔上仙你不知道！我用了听风术，有两个人出门就在议论说‘好久没见过这么炫富的败家货了’！你说气人不气人！花了钱还挨骂！地界的人就没有一点感恩之心的吗？不说真心感激了，至少不该拿了赏钱还骂人吧！”那女仙气呼呼的。
柔上仙也颇为生气的说：“确实莫名其妙！既然赏他们，当然是赏的起，他们凭什么指责败家！”
“就是就是！简直胡说八道！黑云仙派还在乎这点零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