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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星爆的激化效果消失时,丁文就靠混沌之体的纵跃能力跨越山与山之间,有时离的太远,就拽弯了大树树身,借助弹力把自己投飞出去!
落地时虽然会摔断骨头,对他来说就是一时疼痛,混沌之体瞬息间就自行愈合了伤势,并没有大的妨碍。
如此全速赶路,丁文没多久就见到了欧白。
预料中围攻他们、此刻应该原地待命的地人仙,竟然没有……
欧白仍然维持着吞噬沼泽法术绝技,沼泽让陷入其中的一群混沌凶狼始终无法挣脱出来。
欧白一身白袍干净的很,都没有被鲜血溅染。
而云上飞——一头长发都被血染,那条骨鞭上面糊的都是血肉。
她和欧白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残缺不全的尸块……
丁文扫了一圈,大概算了算,超过三百个。
这、完全是实力差距巨大的单方面虐杀了。
草上飞一个地人仙,拿着条奇怪的骨鞭,这么会工夫、竟然就抽死了三百多个临风城的地人仙?
地人仙啊!
一个个都是大星图修为,没道理挡不住她的骨鞭吧!
丁文又一次扫视了一圈,确认那些残缺的尸块断处,全是骨鞭抽出来的,换言之,欧白应该一直在维持着仙法困住混沌凶狼群,根本就没有跟地人仙动手。
丁文正推敲着战况,一群地人仙来了,看见一地尸块,全都变了脸色……
“你们召集其他地人仙,聚集过来,一起收拾混沌凶狼。钱奴已死,你们不必无谓送命。”丁文这么说了,那些地人仙面面相觑,谁也找不到理由动手,也不敢啊!
于是领队的地人仙应命,去了。
丁文这才望着云上飞问:“这些地人仙,你一个人杀的?”
“我的骨鞭太凶,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就留不了力,一鞭几条人命寻常事,虽然不想弄成这样,也没办法。”云上飞抖动骨鞭,上面的碎肉被不断震落,糊着的血被蓝色的星能覆盖。
片刻,星能融化了般,变成了水,带着骨鞭上的血滴落地上。
丁文看着,想起最初云上飞内伤严重,外伤没有;内伤好了,却又佯装不时发作的表现,再看眼前骨鞭上的星能化水,就说:“事到如今,你是否该坦诚一些?”
“丁文城主想知道什么才能少些疑虑,请尽管问。”云上飞边自清理着骨鞭,目光却凝视着丁文,没有回避,也没有闪烁其词。
“你是仙体吧?只是有什么手段隐藏了仙体的显眼特征,你所谓的被钱奴打伤,靠移走的星灵天赋离开的说词,其实是用了飞仙术,没错吧?”丁文觉得与其把云上飞的众多反常都归咎于未知的星灵天赋,倒不如从更贴合现实情形的角度推敲。
欧白不禁侧目,惊讶的云上飞问:“真有这种仙法?”
云上飞显然有些意外,她知道丁文有所怀疑,却没想到他能看透到这程度,于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说:“是的,我有仙体。但我确实是灭仙会的人,做的事情也是为了灭仙会的将来。对于临风城的情况,更不是抱着利用你分化灭仙会的目的。事实上我认为灭仙会已经主导了黑云仙派治下的领地,但因为灭仙会自身还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才无法形成统合之力。”
“你是灭仙会人,后来进了黑云仙派?”丁文追问究竟,但其实他听陈凤仙和张美说过,黑云仙派为了防备灭仙会的奸细,很少从地界补充战仙,即使实在需要人手,也会把战仙隔离,而且对于地界出身的战仙盯的很紧。
但张美和陈凤仙不知道的是,仙派要杀仙人,易如反掌的秘密。
所以云上飞也不会想到丁文知道这一点。
接下来云上飞的回答,将会影响丁文对她可信度的判断。
“不,我出身黑云仙派。”
第一百零八章 分裂的内部
云上飞犹豫了片刻,才回答了这问题,末了,又唯恐丁文不信任的解释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因为一个出身黑云仙派的仙人不可能会加入灭仙会。但事实就是如此!”
“说下去。”丁文有兴趣听了,因为云上飞没有撒谎说她是地界出身的战仙,而她原本有充分的理由撒谎——
即使云上飞只是担心无法取信于人,她也不该主动承认自己出身仙山。
“如果是对别人,我会说仙山上也有一些仙人被灭仙会的主张打动,内心也是反仙山的。”云上飞说着,自嘲的笑了笑,才继续说:“但对你,我希望极尽可能的坦诚相对。仙山上有一些仙人想帮灭仙会,但不是被打动,而是认为黑云仙派已经不可能彻底消灭灭仙会了。唯一的办法是曲线自救,仙山归仙山,地界归地界。地界的混沌主都可以弃暗投明,仙山上的仙人为什么不可以?”
“……高明!”丁文怔了怔,旋即由衷赞赏。“以仙人之身助地界灭仙会统合,彻底孤立仙山于半空之上,而你将来则成为灭仙会统合之后、影响力极大的一员。如此,灭仙会到底是灭了仙派,还是灭仙会转了一圈又被仙人所掌控?”
“丁文城主在乎的既然是公义,那么请问,我若能让灭仙会未来更好,让地界的仙民也过的更好,为何不能是我在未来执掌灭仙会?灭仙会要灭的,到底是所有的仙人,还是要消灭仙人过往造就的不公?如果是后者,那么谁可以带领灭仙会消除这种不公,谁就应该是灭仙会的未来。”云上飞说完,又抖了抖鞭子,把血水都震落。
“这话有理。”丁文认为可以是她,但前提是言行一致。
如果能让地界更好,为什么不能是云上飞这样的仙人执掌未来的灭仙会大权?
“未来能领导灭仙会的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你这样的仙人;但也不是只有你可以,更不是非得是仙人不可。”
“当然!譬如丁文城主,如果未来是你我竞争,我会甘愿退让,因为你不像地界别的灭仙会分主那样。你不但有消除不公的勇气和决心,还有包容我这等仙人的肚量。”云上飞说完,执鞭抱拳作礼。
她神色份外认真的注视着丁文说:“丁文城主如果愿意相信我,从今以后愿与城主并肩作战,合力消除地界的不公,让灭仙会的力量统合起来,改变一盘散沙的现状。“
“你或许可信,但未来你若执掌了灭仙会,等于仙山上的仙人搬到了地界,久之,仙人执掌了权柄,还可能再与仙山不分彼此。”丁文故意说了这关键问题,因为可以预料,未来灭仙会的人如果知道真相,即使能接纳仙人投靠,也一定反对她们掌握太大权力。
“丁文城主!执掌权柄,随着时间推移,势必造成一代又一代的阶层割裂,阶层之间变的彼此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不是仙人与地界的问题,不论谁来执掌权柄,最终也逃不过这样的规律。”
“这说法倒有意思……”丁文想了想,试探的反问:“所以仙山和地界的今日,是迟早的必然,并非是仙人或地界的过错了?”
“原本就没有过错,只是必然的规律。但也正因为是规律,这种割裂也注定了早晚会催生灭仙会,仙山不论镇压多少次,也一定会有更猛烈的反抗,直到粉碎了仙山的统治为止,这也是种必然。”云上飞言辞诚恳。
丁文听她这番话的立场倒是颇为客观,最关键的是他记忆里别的仙人都未曾从这个角度想过,也许是大晴派的仙人没有黑云仙派的挣扎处境,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云上飞自顾说道:“黑云仙派与灭仙会打了一百多年,最初仙山视灭仙会为制造祸乱、破坏太平的反叛。但一百多年了,仙山上有多少仙人总结历史,予以反思之后,坚持要消灭灭仙会的当然还有,但希望进行协商达成和平的仙人也有许多,久而久之,当然还会有我这类、认为仙山不可能恢复过去的主张。”
“所以黑云仙派的仙人如今有三种主张,而你代表最后一种。”丁文思索着,倘若如此,那在未来一段时间确实可以当同路人。
对于云上飞这派而言,消灭黑云仙派反抗武力这个问题上,是一致的。
”我这派目前势力还很弱,我们不能在仙山大声高喊,只能默默的行动。我可以表述的诚意都已表达,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可以束手就擒,并且让你把我交给灭仙会的分会主联盟处置,我会承认说是我隐瞒了钱奴的身份,设计欺骗你杀了他。如此罪责在我,你就不必承担杀死灭仙会至高贡献的分会主的重大罪责。我相信有你在,灭仙会的未来会很好,未来有别的仙人投身灭仙会时,你也会愿意接纳他们,所以,若我的牺牲可以帮助你摆脱困境,可以让你在未来愿意相信我这样的仙人,那我、愿意!”云上飞的眼里,亮着光……
丁文仿佛看见了小玄说一定要改变大晴派督查机制名存实亡现状时候的、那种光芒……
纯粹,坚定,执着的无所畏惧!
丁文有许多阅历丰富的战仙的记忆,他发现这些经历丰富,心机深沉,擅长利用规则的战仙们似乎都很老辣。
然而,这些战仙,没有一个拥有如小玄,云上飞这样纯粹的执着。
丁文不以为小玄,云上飞这类勇于坚持理想的人一定可以创造奇迹,应该说绝大多数时候都会被现实的阻力困死。
但世间的奇迹,几乎一定是小玄,云上飞这类坚定执着的人创造的。
依附于既有规则,不敢踏破的人从来不能创造奇迹。
‘用擅长游戏于规则内的人做事,再与勇于追求理想的人一起冲向未来,这应是最好的。’丁文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闪过的是张美和陈凤仙等可以交予重任,却并不能齐头并进的人。
“我信或者不信你,让我来了临风城也必除钱奴混沌主!我信或者不信你,往前的路我也依然是红渊山丁文的作风。仙派的规则不可能束缚我,灭仙会的规则也不能。愿者与我同行,不愿者也休要拿仙山、灭仙会的规则套住我。以后的路很长,你敢齐头并进,我就敢信你!”
第一百零九章 并肩战未来
丁文想的明白,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在大晴派就不与人玩那些啰嗦的东西,他拥有突破了天地之间最大的生死规则的奇能,怎么可能反而去遵循人制定的规则?
云上飞并不能干扰他的意志,如果想借用他的力量,那么所做的事情也必定是丁文本身就想做的。
那他有什么好怕的?
来多少个云上飞这样的伙伴,他丁文都敢相信!
“从今日起,我、云上飞愿与红渊山丁文携手并进!生死无悔!”云上飞说罢,想起来什么,从身上取了面身份牌,却是黑云仙派的,亮了给丁文和欧白看,说:“云上飞就是我的真名。”
“仙派阵法的事情,你了解多少?”丁文直接问了,这事他一直最想知道。
“其实我在仙山就听过红渊山丁文的事情,因为大晴派早就派来过使者,说过你的厉害。所以知道你出现在黑血港城,我就决定去找你。”云上飞的说法让丁文不意外,却有些心凉。
“如此说,黑云仙派治下的没落仙派,会不会也接待过大晴派的使者?”
“黑云仙派第一时间就派了使者前往没落仙派。”云上飞见丁文神色失望,又说:“但其实你也不用太失望,因为你即使进了仙派也没用。仙山的护派阵法不是谁可以破坏的,从建造的最初,就没有授予任何仙人破坏阵法的权限。“
丁文脸色一变,这如果是真的,岂不是断绝了他破仙派阵法的希望?
“仙山上的阵仙不是有调整阵法的能力吗?”丁文不愿意甘心,再结合大晴派不惜清除地界的阵漏也不让他有任何线索探寻,那阵法就应该有破坏的办法。
倘若仙山阵法无惧一切破坏,大晴派何必多此一举?
”据我所知,阵仙们也只能有限的添入灵识信息,用以追击敌人,和防备入侵,除此之外阵仙也做不了什么。当然,也许是我知道的不够多。再者破坏阵法的办法有没有,你问我,我也没办法知道。如果你想通过老仙派了解仙阵,我可以帮忙。”云上飞看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妥善了临风城的事情,我们就出发。”丁文总归要亲自了解清楚阵法事情的。
“临风城的情况改善恐怕不是一朝一夕。”云上飞一时也有些难以入手。
“彻底改变当然需要时间,但要颠覆现状说也容易,舍得损失城主府的收入问题就很简单。一是赦免非恶性凶犯的刑徒,废除既往的刑徒规则;二是临风城所有土地重新划分交归于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