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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虞啸卿的目光又落在张立宪身上,说道:“特务营,按原定计划,渡江!”
“是!”张立宪啪的挺身立正,带着一丝鼻音说道,“师座保重,学生先走一步了!”
虞啸卿猛的转过身去,冷然道:“你且先走一步,我和唐副师座随后就到!”
张立宪深深的看了一眼虞啸卿,转过身决然而去。
……
南天门右侧高黎贡山,山崖上。
看着挤在江滩上的虞师官兵一片片的倒下,孟烦了眼睛都红了。
“营座您不是一向智谋百出吗?”孟烦了惨然道,“想想办法吧,救救他们吧,再不救他们就要被鬼子的弹雨活活打死啦!”
“没办法可想,也没办法可救。”王岩惨然摇头道,“就我们川军团这几百号人,躲在丛林还能跟日军纠缠,一旦走出林子,连给日军塞牙缝都不够!”
孟烦了黯然道:“可也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打死吧?”
“快看横澜山。”小书虫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之中充满了悲愤,“横澜山上又打旗语了,要求虞师1团继续进攻,进攻!”
“虞啸卿你个王八犊子!”孟烦了出离的愤怒,“你这个王八蛋!1团都被打成这鸟样了,居然还要进攻,进攻个卵蛋啊!”
“合着炮灰的命不是命,就您自个儿的命是命!”
“这可是一千多条人命,这可是上千条人命啊!”
“跑啊,快跑!快跑啊!”说着,孟烦了又冲江滩上的炮灰大吼道,“往两边跑,快点跑到林子里去,快跑……”
……
江滩上的虞师炮灰自然是听不到。
这时候,虞师1团的小两千官兵,没有钢板庇护的大多都被打死,既便没死的,也已经受了重伤动弹不得,躺在江滩上等死。
剩下有钢板庇护的大概还有五百。
海正冲和剩下的五百多号残兵还在等虞啸卿派工兵营接他们回去。
很遗憾,他们没能够等来工兵营,却等来了横澜山上的旗语命令:继续进攻!
“团座!”一个通讯兵看到旗语,便哇的哭出声,“师座要我们继续进攻一防!”
海正冲也看到了,眸子里霎时掠过一抹悲怆之色,不过想想这也在情理之中,开弓没有回头箭,哪能因为一点点的挫折就打退膛鼓。
尽管对于他们1团来说,这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整个虞师,这就只是小小的挫折。
既如此,那就拿我们1团两千弟兄的尸体,铺就第二梯队的路吧!
当下海正冲便从钢板下冲出,厉声大吼道:“弟兄们,跟我冲!冲啊!”
第75章 第二梯队
话音未落,一朵血花便从海正冲左肩颈猛的绽放开来。
从天而降的重机枪子弹高速旋转着,从海正冲左肩颈处攒射进去,弹头所挟带的巨大动能瞬间在海正冲的胸腔内形成一个空腔。
霎那之间,五脏六腑便被搅得粉碎。
吭都没有吭一声,海正冲便直挺挺的倒下来。
海正冲虽然倒下,但是1团的官兵却并没有就此放弃。
踩着海正冲尸体,踩着战友的尸体,剩下的官兵嗷嗷叫着往前冲。
虽然大量的子弹像暴雨般倾泄而下,但还是有不少虞师官兵冲到日军战壕前。
然而也就这样了,因为在日军战壕前还有一圈铁丝网,带有倒钩,跨不过去。
根本来不及等工兵上来剪开铁丝网,冲在最前面的排头兵一狠心趴铁丝网上,准备拿自己身体卧在铁丝网上,为战友趟开血路。
“二哥,俺先嘞!”
“狗日的小鬼子,俺日你先人!”
“大饼,逢年过节别忘了给俺倒杯水酒!”
十几个排头兵流着泪,嚎叫着,趴倒在铁丝网上。
下一刻,这十几个排头兵猛的抽搐两下,便挺直身体。
随后跟进的十几个官兵才刚刚踩到排头兵的背上,便跟着抽搐,然后直挺挺的往前倒下来。
“妈的,通了高压电!”
“狗日的小鬼子通了高压电!”
“过不去,过不去啊,我们过不去!”
剩下的几百个虞师官兵一下就懵掉了。
日军的超越射击却并未停下,继续猛烈开火。
密集的弹雨继续攒落,最后剩下的虞师官兵便也纷纷倒在地上。
几分钟后,倾泄的弹雨终于停下,但是怒江西岸的江滩上,也再看不到一个站着的虞师官兵。
虞师官兵身上淌下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江滩。
甚至连怒江的江水也变成了暗红色,被虞师官兵的鲜血染红了。
首批过江的第一梯队,虞师的1团,三个加强营将近两千官兵,至此大部阵亡,少数重数的也滞留在西岸江滩上,根本得不到及时救治,死亡也不可避免!
……
高黎贡山上。
孟烦了、要麻、不辣等炮灰的眼睛彻底红了。
虞师主力1团的遭遇,让他们一下回想起了不堪的过往,在以往的某一个时刻,他们所在的部队也曾经像虞师主力1团这样,被长官驱赶着上战场,送死!
最倒霉的比如孟烦了,更不只一次,而是多交被上官驱赶上战场。
蹩脚的战术,愚蠢的指挥,明知道会吃败仗,明知道没一点机会,却固执的将一支又一支的部队送上屠宰场,去接受日军的无情的屠杀!
淞沪会战,七十个精锐师就是这样被屠杀掉!
南京保卫战,十几个精锐师就是这样被屠掉!
太多太多这样不堪的记忆,从孟烦了脑海中被勾起。
“虞啸卿,你这只王八蛋!”孟烦了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猪!蠢货!白痴!你个脑瘫儿童!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一连串恶毒的骂人话从孟烦了嘴里蹦出。
不辣、要麻、迷龙等炮灰却是尽皆沉默。
炮灰们只是沉默的看着江滩,看着那些已经倒地成为尸本的同类,看着那些重伤未死还在哀嚎求救的袍泽,一个个眸子里流露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哀伤。
曾经,他们也曾是这样的炮灰。
曾经,他们也曾经这样的绝望。
王岩幽幽说道:“我们中国明明有最英勇的士兵,明知道上前一步是死,也仍旧没有丝毫的退缩!”
“可为什么就是打不赢?”
“可为什么就是打不赢?”
“从东四省到华北,从华北到淞沪,从淞沪到南京,从南京到武汉,到长沙,再到缅甸云南,可为什么就是打不赢?”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问题啊!”小书虫接过话茬,激动的说道,“**将士打仗是英勇,确实很英勇,但是英勇打不跑日本鬼子,英勇救不了中国,光靠英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问题不在于勇气,我们中国人不缺勇气!”
第一次,孟烦了感到小书虫的话那样的在理。
当下孟烦了不假思索的问道:“那么问题究竟在于哪里?”
“问题在于我们充满了幕气,都是沉疴绝症,都是衰老和腐朽!”
“问题就在于我们的最高层,在于国府高层!我们之所以打不过日本鬼子,是因为领导我们的是一头绵羊!”
“一群由绵羊领导的狮子,甚至干不过一群由狮子领导的绵羊!”
“我们千千万万的**将士全都是狮子,然而不幸的是,领导我们的是一头羊!所以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干败日本鬼子!”
孟烦了猛回头,吃惊的看着小书虫。
要麻、不辣和迷龙等炮灰也吃惊的看着小书虫。
小书虫这番话,足以证明他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赤色分子!
炮灰们除了感到惊恐之外,也暗暗的感到明悟,好像真是这样?
豆饼忽然指着怒江叫起来:“虞师的第二梯队又过来了,第二梯队来了!”
“还来?”孟烦了哀嚎道,“真是不拿炮灰的命当命啊,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来?这真是存心送死啊,为了战功什么都不顾了啊!”
王岩道:“还是有所改变的,呼叫空军的支援了。”
话音还没有落,天空中便响起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紧接着,几十架盟军轰炸机便出现在南天门上空,向着南天门反斜面的日军阵地扔下了以吨计的航空炸弹。
就不知道轰炸的效果怎么样?
不过大概率炸不着日军重机枪群。
航空轰炸跟炮火覆盖还是有区别。
炮火覆盖说来就来,重机枪根本来不及转移。
但航空轰炸从轰炸机飞临战场上空再到投弹,需要时间。
不辣道:“这下子虞师的第二梯队,总不用再受小东洋的那什么超越射击了喏?”
“没用。”王岩哂然道,“超越射击仅仅只是日军的第一波反制手段而已,只是第一波反制手段就完全出乎我们预料,接下来就只会更加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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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我不想死
王岩一语成谶。
接下来的一天,完全成了日军的杀戮表演。
日军竹内联队,用了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阴损战术,对虞师的前后三个梯队的官兵进行疯狂的屠杀。
诸如高压电网,
毒气弹、汽油桶,
夹带碎玻璃的炸药包,
甚至还有埋了竹钉的陷坑!
甚至连中国人的老祖宗传下来的滚木、擂石都被日军用上。
当然了,最为高效的杀戮方式还是火力的集中运用!通过蜘蛛网似的、四通八道的地道网络,日军竹内联队快速的将二防甚至三防的轻重机枪、掷弹筒甚至于战防炮集中到江边的一防,对着渡江攻击的虞师官兵疯狂扫射。
在禅达祠堂的跟王岩的沙盘对抗之中,虞师好歹打到了南天门的树堡。
虽然最后仍旧是功亏一匮,但是至少,虞师官兵已经打到了树堡之外,只差那么点就能拿下南天门!
然而真打起来之后却发现,根本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实战中,日军比王岩恶毒、阴损得多,也凶残得多!
为了阻止虞师进攻,为了尽可能的杀伤虞师的官兵,日军甚至投入小规模部队发起自杀式的反冲锋。
这些自杀式的日军,全都抱着炸药包。
只要有一个这样的日军冲进**中间,结果就是一个日军带走一群,至少几十个!
而且这样的战术屡试不爽,虞师完全找不到有效的应对办法,因为谁也不知道发起自杀式冲锋的这些日军会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从清晨打到傍晚,十几个小时,虞师以近乎全师阵亡的代价,都没能突破一防!
一防都没能够突破!没有!
到傍晚,南天门下,怒江西岸真是躺满了**尸体!
上万具的**尸体,几乎将怒江西岸的江滩都填满!
从行天渡往下,怒江十几里的江面都被染成暗红色!
不少**尸体被卷进怒江,被冲到几十里外的下游,之后的半个月时间,都不时会有**尸体被冲到岸边,何其悲惨!
……
虞啸卿黑着脸,大步走向渡口。
渡口上,上百艘冲锋舟、小船、橡皮艇乃至竹筏已经折返回来。
工兵营的官兵全都看着虞啸卿,不过眼睛跟之前已经明显不同,这之前,虞师官兵看虞啸卿的眼神,狂热而又敬畏。
可今天,明显带着压抑的愤怒!
虞啸卿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愤怒!
目光从警卫连、工兵营官兵的脸上扫过,虞啸卿说道:“仗打到这份上,说什么都是多余,唯有至此方休!”
“虞师没有临阵脱逃的懦夫!”
“虞师只有迎弹而亡的勇士!”
“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誓死拿下南天门!何书光!余治!李冰!”
“有!”
“有!”
“有!”
何书光、李冰和余治应声上前。
虞啸卿面无表情的道:“带上警卫连、搜索队以及战车连所有弟兄,跟我过怒江,跟日寇决一死战!”
“是!”何书光三人轰然应喏。
工兵营官兵的眸子里终于又有了神采。
“还有你们,工兵营!”虞啸卿沉声道,“这次把我们送过怒江之后就不用回来了,也跟着我打上南天门!”
“是!”工兵们轰然应喏,神情热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唐基匆匆而来。
“啸卿!啸卿!啸卿!”唐基连声喊道,“上峰有令,攻击立止!”
“什么?”虞啸卿赫然回首,像狼一样恶狠狠的瞪着唐基,仿佛要把他生吞喽。
工兵们的目光却落在了虞啸卿的身上,眸子里的灼热开始散去,重新变得冷漠,压抑的愤怒之色又重新萌生出来。
“啸卿,攻击立止,立止哪!”
唐基小跑着来到虞啸卿跟前,喘息道:“上峰有令,攻击立止!我们虞师流的血已经够多嘞,不能够再流血嘞。”
“副师座!”一个工兵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