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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是说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赵明佺显然也开始嘀咕,“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么?”秦晓晓低头,心事重重逗弄狗不理。
“佺儿!”赵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叫你买的灯油呢?”
“啊?!忘记了!”赵明佺一拍头,冲出屋子去向母亲赔不是了,留秦晓晓一个人在屋子里,对今天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娘子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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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突然蹦出个徐焰抖出了一大堆关于梁羽娘或是他那位“秦小姐”的许多秘密将秦晓晓团团包围在疑惑中,这日子还是要过。仗着农闲,秦晓晓隔两天就会想出各式各样的由头拉赵明佺去镇上,名义上是采补家用,实际上则是到富春楼唱自己的“赎身曲儿”。因为每次放秦晓晓跟徐焰一起的话叫赵明佺很是不放心,所以他总是都跟根儿电线杆子似的杵着。秦晓晓也争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唱完了所有的“赎身曲儿”,还倒赚回来二十来两银子。
“娘子肚子里可还有曲儿唱?”赵明佺看着秦晓晓在银号兑来的两个银锭子,“娘子没曲儿卖了可如何是好?”
“没曲儿卖了我能帮她们改变经营模式。”秦晓晓的话很是霸气,“等到那时候挣的就不是这点儿小钱儿了。”
“是么?”赵明佺显然表示怀疑,但碍于自己娘子切切实实挣来了白花花的银锭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远处那个买糖人儿的手艺人还坐在那里,烧着有些发黑的小炭炉子熬着糖。
“你说过要赔给我糖人儿的。”一直走在前面的秦晓晓扭过来开始撒娇,“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不是时间晚了就是人家没出摊儿,赔给我的糖人儿我只看见了耗子跟牛。”
“那今天是老虎跟兔子?”赵明佺过去牵住秦晓晓的袖口,“上次不是画过兔子?”
“上次是上次的,这次是这次的,不一样。”秦晓晓抬起头睨着赵明佺,开始往外冒委屈的鼻涕泡儿,“姐给家里挣了这么多银子,你几个铜板儿都不乐意给我花么?”
“我的小姑奶奶,又没说不给你买。”赵明佺无语,牵着秦晓晓到糖人儿摊子前,要了老虎跟兔子。那手艺人抬眼看了赵明佺跟秦晓晓一阵儿,沾了糖开始吹制。
“我还要‘猴儿拉稀’。”秦晓晓又抱着赵明佺的胳膊开始撒娇,“上次那个没玩儿够!”
“娘子还有第三只手么?”赵明佺有些不屑,分不清是觉得这次买了会叫秦晓晓少一次向自己撒娇的机会还是真的心疼那几只铜板,“已经买了两个了,哪里还来的手给你拿那‘猴儿拉稀’?”
“你胳膊底下那不是手啊?”秦晓晓嘟着嘴看赵明佺,“你帮我拿呗。”
赵明佺低头看看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无奈地摇摇头,仰天长叹。
“还要一个‘猴儿拉稀’。”秦晓晓欢快的声音在赵明佺听来简直就是地狱的丧钟。
“嗯。”那手艺人不抬眼皮,因为嘴里衔着往里吹气的糖管子没法说话,只低声回了一句表示听见了。秦晓晓完全不顾形象,蹲在地下抱着膝盖
看人家吹老虎。
“哎,相公。”秦晓晓似乎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赵明佺的裤腿儿,抬头卖萌道,“这里有没有卖糖画儿跟拔糖的?小时候玩儿过,长大了再没见过。”说着,秀眉微蹙,眨巴着眼睛,眼睫毛儿忽闪忽闪,显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知道。”赵明佺赶紧正色,努力不叫脸上露出实际上是在敷衍秦晓晓的端倪,“为夫没听说过这附近有卖那些的玩意儿。”
“真的?——”秦晓晓很是怀疑地盯着赵明佺看,不过这时那手艺人倒是解了赵明佺的围——他递给秦晓晓一只老虎,转移了秦晓晓的注意力。赵明佺如释重负,趁着自家娘子有了玩物不再追究自己长出一口气。
自己娘子果然是没办法理解的。
“娘子可满意了?”赵明佺一只手拿着许多纸包,另一只手擎着两支糖人儿,看秦晓晓自己拿竹签子戳那猴儿的屁股。
“嗯!”秦晓晓两眼放光,却不是看着赵明佺。
看来娘子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赵明佺这样总结,却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已经戳中了天朝千千万万丈夫的心。我的娘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动物?
“来,张嘴。”秦晓晓又把那江米做的小勺儿递到赵明佺嘴边,“不能叫你只当苦力——来来补充点ATP。”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赵明佺赌气似的咬住不松口,干脆吃掉了整个勺子。
“就知道你会这样。”秦晓晓不生气反而显得有些得意,晃了晃手里的猴儿给赵明佺看,炫耀道,“反正糖都干掉了。”
赵明佺无语问苍天:我的娘子究竟是一种什么动物啊?!
采办好了秦晓晓能想到的家里缺少的物什,又跑去铁匠铺跟木匠铺子说明了一个月前就准备去做的东西的要求,跟掌柜约定好了取东西的时间,秦晓晓这才同意回家。前面一直抱怨没有在镇子转够的她显然对这镇子没了兴趣。
回家的路上,本来一直在抱怨这镇上没有成衣铺子的秦晓晓,看见了路边的那个池塘,忽然眼前一亮,来了精神。
“我忽然觉得该来收税的了吧?”秦晓晓举着手里最后一个糖人儿边舔边问,“这手艺人真好,上次吹的月兔这次吹的兔爷儿。”
“娘子英明。”赵明佺有气无力地回话,手上的大包小包叫他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可怜的赵大帅哥,幸亏你不是现代人。
“别忘了那块儿带池塘的地儿啊,请来丈地的小吏去镇上那什么楼还是什么的搓一顿儿,在塞给他俩银钱就差不多。目测一个人给两贯就够吧
?反正那是块儿荒地没人要,荒着也是荒着,再说咱家狗不理还是男丁呢。”
“男丁派地得十四岁呢。”赵明佺无奈,“娘子想得也太远了吧?”
“远么?”秦晓晓歪歪脑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想远了怎么了?再说垦田的事儿远么?眼看这就立冬了,开春儿还早么?”
雪莱听见秦晓晓这句话一定会去找拜伦哭的——改的太离谱了。不过幸亏这里没什么拜伦雪莱,只有农历和叫秦晓晓头大的二十四节气。
“娘子英明。”赵明佺几乎成了妻奴,被秦晓晓欺压的毫无一家之主的气概,“为夫记得了。”
“这就好。”秦晓晓满意地点点头,顺手把吃完的麦秸儿丢到地上,“天越来越冷了,回去得给狗不理做两床厚被子了。还得续两身儿棉袄。立冬以后没几天狗不理就百岁儿了,还得给他过——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快呢?”
赵明佺顾不上搭理秦晓晓的自说自话,自己只顾得一面思考娘子这种动物,一面拖着一大堆包包盒盒的走得飞快,秦晓晓在后面也不自觉加快脚步,嘴上还是一刻不消停给赵明佺拍着任务:“三天后记得提醒我去镇上,去看搓衣板儿的样本和那个大铁盘,还要给我买个小石磨。要是做得了我可就在家开始实验煎饼果子了。”
“娘子再快些走吧,为夫撑不住了。”赵明佺停下脚步,抬起膝盖脱脱往下滑的一刀纸,“东西太多了。”
“东西多?刚刚我吃完了糖人不会叫我帮你拿么?”秦晓晓有些不悦,但还是过去接过好几样东西,“你是拿我当外人吧?”
我要是叫你帮忙了只怕你会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虽然不理解娘子这种生物,但赵明佺还是非常准确地预见了另一种情况的结果然后选择曲线救国的路线。赵明佺身上陡然一轻,叫他不由有些得意。
“快走啦,到点儿给儿子喂奶了!”秦晓晓催促道,“孩子一会儿会饿哭的!”
“哦。”赵明佺加快脚步追上秦晓晓,两人并排走,有说有笑。
娘子果然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煎饼果子是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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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三十章不显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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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石磨给你买回来了。”这是第一天。
“娘子,炭跟炉子为夫给你弄来了。”这是第二天。
“娘子慢些走,这大铁板好……好重。”这是第三天,赵明佺赵秀才陪娘子去富春楼卖曲儿之后,又到铁匠铺子跟木匠铺子取了定做的东西,在回家的路上。
“娘子,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备好了,绿豆昨儿个夜里也泡好了,你这是要?……”秦晓晓一直守口如瓶,倒像怀里揣着什么宝贝似的,然后将包袱皮儿露出一个角儿,其他秘而不宣,反倒更加抓得人心里痒痒的。赵明佺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只换回来秦晓晓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秦晓晓竖着食指抵在唇上,尽力优雅、轻声说出这句做梦都想说出来的装酷的话——虽然衣服不对时代背景不对,听的人也完全搞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终究说出来了,算是了却心愿。
“娘子不想说就算了,何苦拿这些词句来哄骗为夫?”赵明佺耸耸肩,抱着狗不理到院子里晒太阳。因为秦晓晓一向认为小孩子多晒太阳长得快,而事实证明狗不理就是比其他同龄的孩子结实,所以连赵母都得了空抱狗不理在院子里做日光浴。秦晓晓则端了一大碗剪得碎碎的朝天椒屁颠儿屁颠儿往厨房跑。
“羽娘怎么,要做什么?”赵母正在准备晚饭,见秦晓晓端着一大碗朝天椒,很是惊异,“弄这么多辣椒作甚?”
“弄辣椒酱。”秦晓晓说着就开始折腾。先是烧热了灶上的大锅,又倒了不少的油进去。
“作孽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赵母见那在锅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油心疼的要命,忙去了长柄汤勺子要去舀出来些,“做什么用这些个油?!”
“婆婆放心,媳妇心里有数。”秦晓晓脸上挂着笑,不动声色拿下赵母手中的勺子,“不会浪费的。”
“你叫老身如何放心?”赵母显然对秦晓晓,或者说是梁羽娘放心不下,“这些个油可不是叫你拿来瞎胡闹的!”
“婆婆看好了,媳妇可没有在瞎胡闹。”秦晓晓冲赵母挤了挤眼睛,示意赵母放心。
油开始往上冒小泡,显示出将要沸腾的预兆。
“再不往外盛这油可就熬开了!”赵母显得很着急,“开了直接浇到空碗里碗是会炸的!”
“媳妇怎么会做那种蠢事?”秦晓晓拿那长柄的大汤勺搅了搅锅里的油,眼见着开始往上泛大朵大朵的泡泡,便麻溜儿地舀了一勺,往那剪得碎碎的朝天椒沫沫上面一浇。只听“嗤啦”一声,
诱人又有些呛鼻的辣椒香味儿弥漫了整个小小的厨房。秦晓晓又是两勺,把锅里的油舀了个干净,也把大碗里的辣椒碎用油浇了个透彻,鼻孔里满满的都是辣椒的辛辣气。
“怎么样,没浪费吧?”秦晓晓小心地试了试碗的温度,才小心翼翼地端起来向自己婆婆邀功似的炫耀,“香不香香不香?”
“你可真贫气。”赵母见秦晓晓并没有浪费什么,她这副样子可爱得很,倒惹人忍俊不禁,“你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前些日子见佺儿背了那老大一大圆铁板子回来。”
“一会儿您不就知道了?”秦晓晓怀里揣着这宝贝倒是打定了主意要做未出阁的大姑娘——不见人了,关子卖起来没完没了,“今儿个晚饭媳妇包了!”说完,从篮子里取了四只鸡蛋,抱着那一大碗辣椒酱,哼着曲儿去了,中间还停下来咳嗽几声,想是被那辣酱的气味呛的。
“娘子这关子究竟准备卖到什么时候?”赵明佺见秦晓晓忙前忙后不肯消停,心中有些微微的疼,怕她累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啊。”秦晓晓眨巴着眼睛,一心只顾着拿小勺子往石磨的眼儿里舀泡好的绿豆跟水,下面一个小盆儿接摸出来的浆子,末了饶上一句,“太阳都下去了,抱着孩子赶紧进屋去吧。秋天里风大,也不怕拍着孩子。”
赵明佺得了命令,赶紧把狗不理抱回屋子。想把他放回摇床自己出去看,结果狗不理被人抱美了,见自己爹爹不要抱着自己了,便带着撒娇意味地哭,干打雷不下雨,嗓门儿倒是洪亮。
“娘子可要为夫帮忙?”赵明佺只得一面哄孩子一面向院子中喊话。那面秦晓晓已经磨够了豆浆的样子,正蹲在地上点炉子,被炉子里滚出的烟呛的直咳嗽,似乎要把自己的肺管子硬生生从腔子里咳出来似的。
“娘子稍等,为夫这就来帮忙。”赵明佺见状,抱着狗不理直奔后院自己母亲的卧房,将孩子往母亲怀里一塞,赶回院子里,接了对秦晓晓来说几近上刑的活计。
“我还真是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