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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文明,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民族,到底是受了什么诅咒,才每个三百年上下,就要经历一次覆灭和轮回?!
“长官,打不过,你们肯定打不过啊!” 溃兵见自己的“好心”,根本不被王希声接受,双双以手抱着脑袋,趴在地上放声嚎啕。“您就是杀了我,结果也是一样!”
“我们不是没试过,我们试过啊。可从没赢过,一次都没有赢过!呜呜,呜呜呜,呜呜……”“起来!” 李若水忽然冒死迂回而至,劈头盖脸,给了一名溃兵四个耳光,“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怎么赢?反正你也跑不过子弹,就给老子在这儿瞪圆了眼睛看着!等会儿若是没打赢,老子战死在这儿,你再跑也是一样!”
“起来,起来!”王希声瞬间从绝望中振作,放下机枪,转身拉起了另外一名溃兵,“瞪大眼睛看着,是不是所有中国人,都像你一样孬种!二宝,你给我盯着他们,敢再哭一声,就直接开了他们的瓢!”“是!“ 早就忍无可忍的刘二宝,答应将盒子炮举起,在两名溃兵的额头前快速挪动,”没胆子跟鬼子拼命,就闭上嘴巴。你不嫌丢人,老子嫌!“两名溃兵吓得不敢再哭,红着眼睛,默默流泪。李若水也没空再搭理他们,探头向外看了看,身体再速闪向下一块岩石后,“小鬼子狡猾,不肯继续靠近。我跟老李往山顶走,吸引他们过来追。大王,这块全交给你,记住,先消灭掷弹筒!”
“李哥……” 王希声大急,本能地想要劝阻。话还没等说出口,却发现李若水和李大眼两个,已经双双跃起,身影如灵猫般,一边在岩石闪动,一边转过头,用盒子炮不停地向日寇挑衅,“砰,砰,砰砰砰……”
从没看过如此嚣张的中国军人,山脚下的日寇小队,咆哮着发起了进攻。机枪和步枪子弹,如同冰雹般追着李若水和李大眼两个人的身影乱蹦。
“长官……”两个被迫瞪圆了眼睛的溃兵,也没想到,竟然有人用真敢性命给同伴创造取胜的机会,双双哑着嗓子大声尖叫。
王希声却没功夫再理睬他们,默默地重新架稳步枪,默默地瞄准四百多米外,缀在整个日寇小队尾部的掷弹筒分队。那是机枪的克星,在以往的战斗中,训练有素的日军掷弹筒手,平均三枚榴弹,就能打掉我方一个火力点儿。李若水之所以迟迟不愿意让机枪暴露,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在有把握将大半支掷弹筒小分队一举端掉之前,哪怕再担心李若水和李大眼两个的安危,王希声也不能下令发起反击。
没有把握,他就只能继续等待。
等待日寇的掷弹筒小分队,进入歪把子机枪的最佳射程。
在此之前,哪怕两名溃兵的哭声再凄厉,哪怕亲眼看到李若水和李大眼倒下,他都不能做任何事情。
否则,就等于浪费掉了取胜的机会,等于让李大眼和李若水两个,白白地用血肉之躯,去吸引鬼子的火力。
一行冰冷的汗水,顺着发梢流下来,缓缓滑过他的眼角。
王希声不敢擦,也不能去擦,只能继续瞪大了眼睛,盯着日军掷弹筒小分队的脚步。
到目前为止,李若水和李大眼两人的诱敌之计,还算成功。鬼子的三个步兵分队,都在加速向山坡上推进。根本没注意到,除了用盒子炮跟他们叫板的两个“疯子”之外,山坡上的岩石后,还藏着更多的中国军人。
“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王希声等得几乎窒息的时候,刘二宝忽然用力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王团副,快看鬼子身后!”
“什么?” 王希声的身体一僵,紧跟着,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狂跳。
一面猩红色的战旗,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出自在所有日寇的背后。如同火苗般,瞬间点燃了阴沉的天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捷克式轻机枪声,爆豆般响起,却不是来自山坡上,而是来自红旗之下。
缀于鬼子小队尾部的掷弹筒手们,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就一个挨一个被送去见了他们的天照大神。
正在追逐李若水和李大眼两人身影的鬼子兵们,连忙调转枪口,回头迎战。偷偷杀来的那支队伍,在处于绝对有利地位的情况下,居然不跟鬼子展开对射,而是伴着激越的唢呐声,直接发起了冲锋!
“滴答答答答……” 唢呐声响彻原野,驱散弥漫于群山间的绝望与恐惧。
那红旗像是长了翅膀,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道火红的掠影。上百把雪亮的大刀、刺刀、红缨枪,跟在红旗后涌向鬼子,就像一股钢铁之潮!
小队一路上嚣张惯了的鬼子,哪能受得了别人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一边愤怒的咒骂,一边疯狂扣动扳机。”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啾、啾、啾……”
机枪,步枪,喷吐出一道道火网。正在冲锋的那支队伍顿了顿,最前方十数人相继倒下。但是身后的同伴们却继续怒吼冲锋,前仆后继。
“开火!” 王希声怒吼着扣动扳机,将子弹不要钱般射向了日军。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王云鹏和周运两人手里的机枪,交叉喷出火舌,从背后将两名鬼子的机枪手射成马蜂窝。
不用等了,鬼子的掷弹筒小分队已经覆灭,最大的危险已经解除。
也不能再等了,他们每多等一分钟,红旗下,就有无数人英勇牺牲!
“乒,乒,乒、乒……” 李若水和李大眼二人,转身扑下,盒子炮不停地射出复仇的子弹。
“乒,乒,乒、乒……” 等待在岩石后的其他青年军官,也纷纷朝着鬼子后背开火。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准确度高得惊人。
几个丑陋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洞穿,红色的瓜瓤喷洒的满地都是。头颅残破的鬼子躯体,像稻草人一般,接二连三滚下山坡。
“杀给给……” 没想到山坡上真的藏着一支中国军队,被打懵了的日军小队长命令麾下鬼子放弃正面,转身回扑。
正面来的那支打着红旗的队伍,人数虽然多,却以白刃为主,一时半会儿冲不到他跟前。而身后山坡上的伏兵,却至少控制着三挺歪把子,好像,好像还有掷弹筒!
“嗖!” 日寇小队长的判断一点儿都没错,不待麾下的鬼子响应命令,两名来自一四四师的被裁撤军官,已经将一枚榴弹,直接发射到了他的小队旗下。烈焰夹杂着泥土腾空而起,将他和破碎的膏药旗,直接送上了半空(注1:一四四师,原本隶属于东北军。在大别山防线损失惨重。)
“机枪和掷弹筒,压制鬼子的机枪!给对面的友军创造机会!” 李若水一个鱼跃,藏于岩石后,一边更换弹夹,一边大声招呼。
“压制日军火力,压制日军火力!” 王希声扯开嗓子与他呼应,随即,调整枪口,瞄准鬼子队伍中最后几名机枪手,狠狠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伴着轻快的机枪声,鬼子队伍中的火力点,相继变成了哑巴。
只剩下步枪的日寇,承受不住中国军人的两面夹击,尖叫着四散奔逃,就像十几只没头的苍蝇。而他们受伤的同伴,则艰难地在血泊中翻滚,扭动,呻吟,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蛆虫。
“滴答答答答答答……!” 唢呐声刺破苍穹,乌云消散,万道阳光从天而降!照亮鲜艳的红旗,照亮战场,照亮红旗下那一个个矫健的身影。
“杀小鬼子!” 一名手持大刀的身影追上鬼子兵,从背后,将其拦腰砍成了两段。
“杀小鬼子!” 几名手持红缨枪的身影,围住一名鬼子兵,乱枪齐下,带起一团团血雾。
“杀鬼子!” 李若水,王希声和来自几支被裁撤部队的所有年青的军官们,大吼着加入追击鬼子的队伍,如同饿虎,扑向逃走的绵羊。
从这一刻起,他们彻底忘记了心中的担忧。
从这一刻起,他们和红旗下的身影,再也无法区分彼此。
第十三章 带长剑兮挟秦弓 (一)
“一群饭桶,废物!”
已晋升为第一战区副总司令的孙连仲,客客气气的同常凯申(代名,请读者自行替换)在电话里道完别,就猛的一脚踢翻了办公桌。文件’哗啦啦’撒的满地都是,指挥部里一片凌乱。周围将领和文职们,个个噤若寒蝉,连一句“长官息怒”都说不出来。
他们无法安慰孙连仲,正如他们也无法理解,素以善于防守闻名,曾经在台儿庄和大别山两地,让日寇伤亡惨重却始终无法前进半步的第二集团军,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或者,他们心里清楚地知道第二集团军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却没勇气说出来。所以,他们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宛若寺庙里的泥塑木雕。
“废物,孬种!老子毙了你们,全都毙了你们!”孙连仲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双手叉腰,瞪圆血红的眼睛,死死看向军事地图,希望还能想出办法挽回残局。
刚刚失守的两个县城,城墙足够坚固,守军和弹药绝对充足。他给守军下达的命令是,至少坚持三天,给周围的部队创造围歼鬼子之机。然而,连三个小时都不到,两座县城就已经分别落入了日军之手!带兵的两位师长不去参加运动会,简直曲了才,这么大会儿功夫,就已经跑到了距离县城一百多公里之外,此刻正蹲在山坡上等待他孙总司令的下一步训示!
训示?老子让交出军队,去军法处听候审问,你们肯么?想到两位孬种师长在电报中那种委屈无比的措辞,孙连仲恨不得驱车赶过去,亲手将二人枪毙。但是,心里头一个声音却清楚的告诉他,那不可能!
那两位败军之将,都是军事委员会从别处“调配”到他孙连仲麾下的。每个人都将各自的队伍,经营得泼水不透。他孙连仲甭说下去枪毙对方,敢在对方的队伍里,将话说得重一点儿,都有可能吃黑枪。
而打死了他这个有名无实的战区副司令,对方正好拿着他的人头,去向日本人邀功。为了尽快瓦解中国军队的抵抗,小鬼子最近可是不惜血本。基本上带兵投靠过去的国民革命军将领,都是原职录用。并且要钱给钱,要枪给枪,还只派他们去对付装备更差的八路军和新四军,绝不逼着他们与曾经的“老朋友”兵戎相见。
此外,即便枪毙了那两个师长,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像类似垃圾军官带的垃圾部队,他孙连仲麾下如今有四五支。毕竟是台儿庄和大别山战场的有功之臣么?又老实听话,国民政府怎么能不给点儿好处?于是,各种别人指挥不动,或者不肯接手的地方武装,全都一股脑往他孙连仲手下塞。让他的第二集团军表面看起来绝对兵强马壮,实际战斗力,反而直线下降。
刚才接到常凯申(化名)的问责电话,孙连仲很想跟对方掰扯掰扯这件事。然而,话到了嘴边上,他却又主动咽了下去。说这些有什么用?,对方之所以一边限制他的老部队发展,一边拼命往他手下塞垃圾,图的不就是他孙连仲无法延续过去的辉煌么?说垃圾部队作战不肯卖命,且对他孙连仲阳奉阴违,除了让常凯申再给他扣一个治军无方的帽子外,还能得到什么?他孙连仲心机不如别人深,手段不如别人狠,就活该哑巴吃黄连!
“仿鲁兄,生气伤身,还是消消火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孙连仲愕然回头,发现就在自己对着地图生闷气的时候,屋子里的参谋和将领,居然偷偷溜了个精光。而如今面前站的却是自己的一位老朋友,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秘书长张厉生。
“少武兄,你怎么来了?!”孙连仲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用来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主动拉过一把椅子,请对方入座,“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亲自带着车去接你。快请坐,快请坐。我这里是前线,条件简陋了些,还请少武兄多多担待。”
说罢,又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吩咐勤务兵去烧水泡茶。一通忙碌过后,才又回到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秘书长张厉生对面,拉了把椅子自己坐好。“以后少武兄若是有见教,电话里说就是。这里天天落炸弹,实在太危险了,万一伤到少武兄,让孙某……”
“行了,仿鲁兄,你是个武将,就别学着弄这些花活了!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张厉生看了孙连仲一眼,叹息着打断,“仿鲁兄,你也不看看,你这半年来,长了多少白头发。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