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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真的以为已经变成了日本人。然而当他们过年时拿着血汗钱想买几斤大米吃的时候,才发现,吃大米,是日本武装开拓团的专利!而他们,即便给日本人干了再多的事情,对日本人再忠诚,也没有任何资格!(注1:此为史实,在日本侵华期间,东北百姓吃大米会被捕。注2:五族协和,日本在东北的宣传口号。)
“不提这些了,都过去了。总之,一句话,小鬼子那几颗炸弹,虽然炸死了十几个兄弟,也让圣墟的人,都彻底醒了!!” 见李若水和冯大器两个半晌都没有回应,张洪生笑了笑,继续大声补充,“倭寇就是倭寇,你再上赶着舔他的勾子,他们也不会拿你当自己人。想活得像个人样,只能先把他们干翻了再说!”
“的确是这样,小日本儿是狼性子,只尊重强者!”
“其他列强也是这样,当年跟德国人打生打死,过后还不是一家亲?!”
李若水和冯大器两个,这回终于能接上了话儿,点点头,干笑着表示赞同。
由于出身、经历和学识方面的差距,他们两个跟张洪生,很难找到共同话题,往往聊着聊着,就冷了场。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彼此之间密切配合。特别是趴在预定的伏击位置,看到追上来那支汉奸队伍里,还有几名的日本教官的时候,三人之间的所有隔阂,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机枪手,副射手,然后小鬼子!你们俩先开火,我让弟兄们配合你们打!” 迅速将手朝山路上指了指,张洪生低声吩咐。
“嗯!” 李若水和冯大器二人,立刻作出了回应,同时将手里的三八大盖儿稳稳地端起。准星、确口、伪军机枪手的前胸,三点一线。“啾——” “啾——”
空旷的田野里,子弹破空声显得格外清晰。正在扛着武器赶路的两名伪军机枪手立刻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走在其身边的副射手按照平素所接受的训练,本能地扑倒在尸体旁,试图接管机枪。“啾——” “啾——”
又是两声清脆的子弹破空声,二人的身体歪了歪,惨叫着死去。
“神枪手,神枪手!”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不要慌,他们没多少人!”
……
惊呼声和叫嚷声,立刻在两座丘陵所夹的山路上,响成了一片。原本士气就萎靡不振的追兵,迅速变成了一盘散沙。队伍中的日本教官和大小头目,虽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试图重整旗鼓,然而,效果却微乎其微。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张洪生带领他麾下的前保安队员们,抄起长短家伙,朝追兵头上招呼。虽然其中大部分人的射击都没啥准头,但胜在子弹足够密集。很快,就又将追兵放翻了十几个,剩下的追兵顿时胆气尽丧,争先恐后趴在了地上,朝着天空胡乱开火。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乒乒乒!”
子弹打得山丘上黄尘滚滚,却没有一颗落在李若水、冯大器和张洪生等人面前。而后者,则根据事先的约定,从容瞄准追兵队伍中威胁性最大的目标,将他们依次变成尸体。
“废物,一群废物!” 几个日本教官气急败坏,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扑向跌落于血泊中的机枪。 勇气不足之时,就用火力优势弥补。这是他们以往战争中,所获得的宝贵经验。也是他们对付大多数中国抵抗者时的绝妙杀招。然而,今天,他们却注定无法故技重施。李若水和冯大器在解决完了追兵中机枪手和掷弹筒手后,就已经盯上了他们,先后瞄准他们的身体扣动了扳机。
“啾——” “啾——”
一名日本教官应声倒地,另外一名却只是肩膀上被擦破了皮,俯身抱起了机枪,迅速打开保险,调转枪口。还没等他看清楚报复对象的位置,“乒乒乒……” ,数颗子弹同时找上了他,将他打得浑身上下红烟乱冒,一串梭子机枪子弹全都扫上了半空。
“哒哒哒哒哒……”机枪声只响了几秒钟,就嘎然而止。李若水感激地看了一眼帮自己补枪的王希声、袁无隅、崔怀胜和金胜强,迅速调整方向,对准了下一个目标。这次,他不再准许自己失误,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啾——” “啾——” 最后一名鬼子教官被冯大器和李若水二人射出的子弹同时集中,闷哼着倒下。追兵的士气彻底降成了负数,纷纷从地上跳起来,掉头就逃。
“杀出去,别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张洪生端起刺刀,率先扑下山丘,宛若一头捕猎的猛虎。
“杀!” 王希声平端步枪,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金胜强,崔怀胜,李若水,冯大器和一众前通州保安队员!
这一刻,他们之间再没有丝毫的隔阂。
国家危亡关头,能抵抗者,皆是英雄,不分先后。
第六章 与子同泽 (十)
这一仗,赢得酣畅淋漓。
一路跟过来的鬼子和伪军,被当场干掉了二十多个,还有十多人因为受伤跑不动,乖乖缴枪做了俘虏。而保安队和以李若水为首的七人临时小组,却只出现了两名轻伤。
“真想不到,通州保安队居然这么猛!” 趁着张洪生等人忙着审问俘虏的功夫,王希声走到李若水和冯大器二人身侧,喘息着说道。
与冯大器的骄傲性子不同,他这个人无论说话做事都相当谦和,所以无论跟谁都都能谈得来。但这种性格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很多时候,他都像个透明的影子,除非你刻意去关注,否则很难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他们的战术对付实力弱的对手,比咱们在训练团所学的那些更有成效!” 李若水此刻心中也有许多想法,扭头看了一眼王希声,微笑着回应,“不过遇到了小鬼子,可能就不管用了。小鬼子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转身逃走。”
“小鬼子韧性比刚才那伙人高得多,枪法也不会烂到上百颗子弹才打到两个人的地步!” 冯大器皱了皱眉,也迅速对李若水的观点表示了赞同。
“是啊,在南苑战斗中,小鬼子隔着一百五十多米,就能压得咱们抬不起头!”李若水很意外地将目光转向了冯大器,继续低声总结,“不过张队长刚才的部署中,先打掉对方机枪和掷弹筒,再想办法干掉其主心骨的战术,将来用在小鬼子身上,也未必没有效果。至少,能让咱们自己减轻很大压力!”
“鬼子的机枪手,不会靠得这么近。但提前布置埋伏,倒是可以借鉴!”尽管依旧对李若水不太服气,但看在刚才彼此之间配合还算不错的份上,冯大器决定在抵达固安之前,不再故意给对方难堪。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利用敌军不熟悉地形,提前设下埋伏,然后忽然给其致命一击!” 王希声非常善于总结,接过李若水和冯大器两个的话头,笑呵呵地补充。
毕竟都是这个年代的高级知识分子,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迅速就推断出了刚才那场胜利的几个最关键因素。虽然这些结论的对错,还需要在实践中去验证。但每个人心里都隐约感觉到,自己对战术的感悟,又加深了不止一层。
实践,永远是最好的老师。因为日军对南苑的进攻,来得太早太突然。无论是培养高级军官的军士训练团,还是培养下层军官的学兵营,都没来得及教导自己的学生,如何将课堂上学到的本领,付诸实施。而守卫南苑的战斗中,形势又过于危急,军士和学兵们连喘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抽空去思考,总结,对照,发现理论和实践究竟有哪些不同?倒是现在,离主战场越来越远了,对手也由精锐日军,变成了汉奸草寇,李若水、冯大器和王希声的等人,才终于有了机会,仔细回忆连日来所经历的每一场战斗,虽然,虽然大多数时候,记忆中的画面,都令他的心脏宛若刀割。
“饶命,长官饶命,我们只是混口饭吃,真的只是混,饶命啊——!” 求饶声忽然在不远处的山岩后响起,听起来孱弱而又绝望。
“他们又在杀俘虏!” 王希声立刻迈开大步,撒腿就往声音响起处冲去。“住手,张队长,你们不能这么干,俘虏,俘虏也都是中国人。”
“情况紧急,没法押着他们一起走!” 仿佛早就料到李若水这边,有人会于心不忍,张洪生大步跑了过来,正好挡住了王希声的去路,”别过去,你是读书人,得在乎名声,我们这些大老粗不用在乎!”“他们跟你们起义之前,根本没任何分别!” 王希声终于露出了性格当中激烈的一面,一把推开张洪生,继续朝“刑场”方向猛跑,“住手,住手,他们也是中国人……!”
“呯呯呯……”一阵沉闷的枪声,将他的呼吁卡在了喉咙当中。紧跟着,张洪生从背后再度拉住了他的衣服,非常生气地大声呵斥,“叫你不要过去,万一误伤了你怎么办?!他们既然当了汉奸,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如果现在还没起义,死在你们手里,也绝不会喊冤!”
“希声,别犯倔!” 李若水和冯大器快速跟上前,一人抓住了王希声一条胳膊。“俘虏都是张队长他们抓到的。张队,你也别生气,我们二十九军,的确不准许随便枪毙俘虏!”
“你们二十九军宋长官,当年杀俘虏杀得比谁都狠!” 张洪生眉头紧皱,顺口反驳。话音落下,又觉得在几个年青人面前翻那些陈年旧账没什么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快,低声补充,“不是我心黑手狠,而是不敢留着他们。咱们自己照顾自己都吃力,哪有功夫去照顾这群受伤的俘虏。而据他们的口供,附近不止一支汉奸队伍,奉了小鬼子的命令,在围追堵截咱们。万一俘虏当中有人偷偷在路上做了记号,咱们岂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在开玩笑?所以,与其留着他们祸害自己的弟兄,老子宁愿现在就把他们全给毙掉!”(注1: 宋哲元杀俘,指的是凤翔战役后,宋哲元为了震慑对手,下令将五千多名俘虏斩尽杀绝。)
“什么?” 李若水和冯大器两个的注意力,迅速从俘虏的死,转移到审问结果上。带着几分怀疑迅速追问,“咱们就这点儿人,小鬼子何必费如此大周章?”
“可不是么?小鬼子吃饱了撑的,专门为了咱们这些人,把所有汉奸都调动了起来!”
唯独王希声,依旧无法认同保安队的作为,铁青着脸咆哮:“即便如此,将俘虏放掉,让他们自生自灭就是。没必要全都处死!”
“我怕他们养好了伤,继续做汉奸!” 张洪生狠狠瞪了他一眼,硬邦邦地回答。“既然你们跟张某说不到一起,接下来,咱们各走各的就是。你们继续往西南走,去固安。我们直接去保定,咱们山高手水长,后会有期!”
“什么?” 没想到对方脾气如此大,不但王希声楞在了当场,李若水和冯大器,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红着脸相顾半晌,才又喃喃说道:“张队长说的是认真的? 不至于如此吧,咱们刚才不是配合得挺默契么?”
“是啊,小王刚才是有些冲动,但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张队长,你又何必小题大做?”
“我是认真的!” 张洪生点点头,脸色依旧一片铁青,“咱们接下来分开,各走各的吧。反正这里距离固安也没多远了,我们想去投奔的,又是中央军!”
“分开就分开!” 冯大器性子最傲,哪里受得了别人一再地“羞辱”,跺了下脚,转身就走。“就像老子占了你们多大便宜一般。呸,还不是看到缴获了两挺机枪,就打算自己独吞。”
“既然张队长您态度如此坚决,我等就不强人所难了。多谢一路相送,咱们后会有期!” 李若水虽然涵养好,可毕竟也才二十出头年纪,气血方刚。叹了口气,强笑着向张洪生敬礼告别。
“机枪就不分给你们了,你们人少,扛着费劲儿。子弹,你们随便拿,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张洪生一边举手还礼,一边低声补充。
这下,无形之中,更坐实了他想独吞缴获物资的“罪名”,顿时,让李若水再也无话可说。点了点头,迅速走到堆积战利品的地方,抓了几把三八大盖儿子弹,然后飘然而去。
王希声心情最不痛快,所以更没有继续跟保安队同行的念头。也尽可能多地,往自己口袋中装了一些弹药,然后快步追向了自家袍泽。
三个年青人大步流星,很快就来到了袁无隅和女生们身边。草草地说了一下和张洪生争执的缘由和经过,然后立刻宣布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