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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未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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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货,好好的军官种子不当,偏偏去跟大头兵抢功!”潘兴、李宝贵、周勋等被家人塞进军中镀金的二世祖们,也无法理解冯、李二人的选择,纷纷低下头撇嘴。

  然而,他们在二十九军中,却永远是少数。大多数将领们,却纷纷头转向冯洪国,笑着点头。“虎父无犬子,洪国,你不愧是老帅的种。”

  “这才是我真正的民国公子,张、卢、溥、袁之流,给洪国你提鞋都不配!”(注1)

  “也罢!”见冯洪国坚持求战,赵登禹也不再继续拒绝。笑了笑,大声调整部署,“军士训练团,就与特务营、学兵营一道,组成学兵团。由周健良任团长,冯洪国任副团长。与第一百三十二师直属团一道,防御东南营区。无论如何,都不准小鬼子进入营门半步!”

  “是!”冯洪国喜出望外,与特务营营长周健良二人,同时向赵登禹行礼。

  赵登禹迅速抬手还了个军礼,然后立刻补充,“冯副团长,还有你身边这位李中队长,从现在起,你们两个调入军部,担任通讯营营长和见习连长。负责及时收集各单位情况,并且向各单位传达我的命令!”

  “长官!”冯洪国哪里肯躲在指挥部中逃避战斗,立刻站直了身体大声抗议。还没等他说出自己的理由,耳畔忽然滚过一连串闷雷,“轰隆!轰隆,轰轰隆隆隆!”

  刹那间,地动山摇。

  注1:民国四公子,曾经有多种版本。流传最广的是张伯驹(直隶都督张镇芳之子,抗战期间组保全了多项文物),卢小嘉(浙江督军卢永祥之子,抗战期间行踪不祥。),袁寒云(名克文,首任中华民国大总统袁世凯次子。混青帮。)溥 侗(清朝皇族,加郡王衔恭勤贝勒载治之子。投汪)。国难当头之际,除了张伯驹之外,其他三公子与提枪上战场的冯洪国比起来,都差出了不止一条街。


  第二章 与子同袍 (三)

  第二章  与子同袍 (三)


  “炮击,鬼子开炮了!”刹那间,再也没人顾得上计较冯洪国到底是去通讯营还是留在军士训练团,二十九军的将领们,齐齐扑向了窗口!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炮弹的爆炸声连绵不断,震得房梁上簌簌土落。潘兴、张俊等二世祖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而以郑大章为首的沙场老将们,却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庆幸的笑容。

  炮弹落地位置不是南苑,而是别处!以小鬼子这一个月以来的挑衅规律,当他们向某个目标发起进攻之时,绝不会再分身他顾。

  南苑可能不会再遭到攻击了,至少,不应该日军今夜的重点进攻目标。大伙不用再以劣势的装备,缺乏训练的士兵,去跟日军拼命了,至少今明两天应该不会用。至于后天,到那时军部关于到底是战是和,应该已经有了最后决策了吧?或者明天一早就有新的部队调到南苑来,谁知道呢?

  “接线员,给我接团河行宫,接李栋国,快!”总指挥赵登禹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明显的焦灼。郑大章等人愣了愣,这才想起来,一三二师的主力今天下午就被日军以小股兵力阻挡在团河附近。当时为了避免双方冲突扩大,一三二师的两个团按照军部要求,暂且退入了团河行宫驻守。而从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判断,此刻日军炮弹落地的位置,恐怕正是他们的头顶!

  “嘟嘟,嘟嘟,嘟嘟!”电话里,先传来了一阵清晰的忙音。随即,接线员的声音也从听筒内传了出来,“报告长官,电话线断路。电话线被人切断了!联络不上团河,联络不上李团长!”

  “给我接怀仁堂,接宋长官,如果宋长官联络不上,就接张自忠军长!”赵登禹急得直跺脚,将电话贴在嘴边大声怒吼。随即,又迅速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心腹爱将周建良,“特务营,立刻派人去团河行宫,查明情况。并且通知李栋国团长,务必坚守一夜。待明天天亮后,立刻撤到南苑跟我汇合。快去!”

  “是!”特务营长周建良答应一声,飞一般跑出了门外。片刻后,大伙儿耳畔,就穿来的清晰的马蹄声。

  然而,电话听筒内,却始终都是忙音。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依旧联络不上,副军长张自忠也联络不上。接线员想尽了各种办法,联络了两位长官此刻所有可能的休息之处,都找不到二人的踪影。

  “继续联络,我等你的电话!”赵登禹无奈,只好先把电话挂好,然后将目光看向前任总指挥佟麟阁,询问对策。

  “宋长官和张副军长有可能正在跟香月清司会晤,忙得抽不开身!”佟麟阁苦笑着咧下嘴,低声安慰。“我军实力不如人,两位长官眼下只能忍辱负重,争取一线和平的可能!”

  “唉!”众将领闻听,忍不住齐齐摇头叹息。

  香月清司是日本中国驻屯军总司令,自从今年7月11日上任以来,一直以“零敲碎打,步步紧逼”的方式,迫使二十九军连连退让。先是迫使二十军同意处分7月7日在卢沟桥事变中带兵抵抗的团长吉星文,然后又迫使二十九军下令禁止各级将领主动对日军发起反击,前几天,甚至迫使二十九军答应了由宋哲元本人亲自前往日军指挥部负荆请罪的无耻要求。

  今晚,团河行宫方向又响起了日军的炮声。想必,香月清司又依旧准备好了新的一大堆野蛮无耻的条件,就等着宋哲元长官在条约上签字吧?!作为军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长官被逼到了这种份上,二十九军上下,谁能不觉得屈辱?可是,有啥办法呢?二十九军即便拼光老本儿,也只有一个军。而日寇那边,却是整整一个国家!一个比中国发达了不知道多少倍,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国家!

  “先执行刚才的命令,做好分段防御准备吧!以不变应万变!虽然日军今晚主攻地点是团河,但是大伙也不能掉以轻心!”稍微斟酌了一下,佟麟阁继续提议。

  这是一个老成持重之见,赵登禹欣然点头。环视四周,正准备吩咐大伙分散下去执行任务,桌案上,忽然又响起了大伙期盼已久的电话铃声,“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包括李若水、冯大器等原本没资格参与决策的学生兵。赵登禹迅速抓起电话,刚应了一声“喂”,听筒内立刻传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舜城将军么?我是燕生。你刚才电话里汇报的情况,宋长官已经知道了。他正在跟香月清司交涉,应该和往常一样,日本人就是想借机敲竹杠!”

  “那团河行宫呢,团河行宫的弟兄们怎么办?就老老实实挨鬼子炸么?”赵登禹紧皱眉头,强忍住肚子里的恶心感觉,大声询问。

  燕生是二十九军高级顾问潘毓桂的字。此人的父亲曾经担任广州知府,与军长宋哲元的父亲意气相投。因此,此人与宋哲元两个之间,也继承了父辈的友谊,相交莫逆。二十九军的大事小情,此人基本都能说得上话。并且每次在关键时刻,都能影响宋哲元的决策,令后者对其言听计从。

  “军部这边,暂时也收不到团河行宫的任何消息。所以,只能由你自行决定!”听筒内,潘毓桂的声音继续传来,不带丝毫地紧张。“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放弃团河行宫,全部撤到南苑。军长的意思是,保存有生力量为主。切莫因为一时冲动,令战火无限扩大。于今之际,戒急用忍,方为上策!”

  “忍,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潘参谋,再忍,日军就把大炮架在景山上了!”赵登禹越听越憋气,咬了咬牙,沉声质问。

  “这是宋长官经过反复斟酌之后,做出的决定!赵师长,别忘了你是个军人!”电话里的声音,也急速转冷。随即,再度变成了忙音,“嘟,嘟,嘟嘟……”像针一般,折磨着众人的心脏。

  赵登禹紧握听筒的手指,全都变成了白色。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根根乱蹦。然而,最终,他还是轻轻放好的电话,转过身,面向大伙,低声吩咐,“诸位,按照先前的安排,带领弟兄们,进入阵地!请务必小心谨慎,切莫给鬼子可乘之机!”


  第二章 与子同袍 (四)



  “嗤!一群匹夫!”电话另一端,二十九军高级顾问,宋哲元将军的世交好友,民国著名大才子,平津卫戍司令部政务处长潘毓桂手捋山羊胡儿,撇嘴冷笑。

  恐怕让佟麟阁和赵登禹等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是,此时此刻,潘毓桂根本就不在二十九军军部。而是身穿一袭绸缎做的便装,悠哉悠哉地坐在北平城王府井的豪宅中。军用电话机旁边也没有任何参谋人员,只有一壶龙井,一把折扇,和两个精致的越瓷茶杯。其中一只茶杯刚过被他喝了个底儿朝天,另一只茶杯则只空了小半儿。雪白色的杯子壁上,殷红色的唇印显得格外诱惑。

  “咕咚!”潘毓桂用力吞了一口吐沫,喉咙上下移动。

  他是天生要做大事的人,在如此重要关头,岂能沉迷于女色?因此,尽管不远处的幔帐下,新交往的红颜知己张品芜已经开始无聊地来回翻滚。他依旧装作没有听见一般,低着头沉思了片刻,重新抓起电话,请安插在军部通讯处中的自家心腹,接通了一处私人公馆。

  “哪位?”电话里,响起了一个标准的北平口音,带着几分愠怒,仿佛刚过睡着又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一般。

  “我是潘燕生!”虽然看不到对方的面孔,潘毓桂依旧将身体站了个笔直,先自报家门,然后以极低的声音补充,“货已经送出,后半夜必有大雾!”

  “潘君,辛苦您了!”电话里的声音立刻透出了喜悦,紧跟着,又迅速追问,“我们岳老板想知道,新稻种今晚会放在哪里?”

  “新稻种?”潘毓桂犹豫了一下,眼前瞬间闪过两群年青的面孔。二十九军的军士训练团和学兵营,二十九军的军官种子与未来。但是,短短的一瞬之后,他的眼神就又变得如刀光一样冰冷,“请转告岳老板,种子当前还没装箱。我已经派人去盯着,等装箱完毕,立刻会通知他!”

  “潘老板,辛苦您了。我们岳老板说,酬金下月就支付,绝不拖欠!”电话另一端的人,显然非常满意。笑了笑,大声许诺。

  “不敢,不敢!”潘毓桂弯下腰,抓着电话接连鞠躬。

  听筒里传来了一阵忙音,对方非常没礼貌,或者说不愿意跟他多浪费一滴口水。大才子潘毓桂却丝毫不觉得屈辱,笑迷迷地放好电话,抓起折扇,一边在耳畔煽动,一边摇头晃脑地清唱,“孤王金殿赦旨传,晓喻天下文武官,一赦钱粮米千旦,二赦囚犯出牢监……”(注1)

  “做了什么大生意啊,把你高兴到如此地步?”床幔中的红粉知己张品芜听的好奇,爬起来,用胳膊支撑起脑袋,嘟着嘴巴询问。

  “不可说,不可说!”潘毓桂得意洋洋,摇着纸扇走到床畔。掀开幔帐朝着女人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带着几分卖弄补充,“总之是一份大生意,真的做成了,潘家祖上列祖列宗,都会以我为荣!”

  “哦!”张品芜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

  她在北平城中,也算是个排得上号的才女,当然不会幼稚地以为,堂堂二十九军高级参谋潘毓桂,会为做成了一笔水稻种子的生意而手舞足蹈。再联系到先前潘毓桂跟赵登禹将军的对话,顿时心脏猛地往下一沉,眼神也迅速变得黯淡。

  “怎么了,品芜,嫌我冷落你了?”潘毓桂虽然缺乏良知,对女人却向来知冷知暖。察觉到眼前玉人的情绪变化,立刻放下折扇,伸手将其揽在了怀中,温言询问。

  张品芜的脊背硬了硬,旋即又慢慢放松。自打当年拜读了对方为名妓赛金花所撰写的碑文之后,她的心神,就已经被此人勾了去。如今好不容易才得偿所愿,又怎忍心掉头不顾而去?

  因此,将脑袋扎在潘毓桂的怀中沉吟半晌,最后,她悠悠叹了口气,绕着弯子小声劝道:“燕生,你才华倾世,朋友也遍及天南地北。咱们俩后半辈子,即便什么都不做,恐怕也不会挨饿受冻。与其留在北平担惊受怕,何不找个地方去隐居起来?每天一起读书作画,写字弹琴……”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在倾慕自己的女人面前,潘毓桂非常有风度。先用手在张品芜的后背上轻轻捋了捋,待对方的呼吸变得均匀了一些之后,才和颜悦色地补充,“潘某冒着生命危险留在北平,岂是为了功名富贵?自古以来,我辈读书人的目标,不外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潘某如今文名算不得一流,至少在长江以北,不输于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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