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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迅速支好捷克式,副射手将仅有的子弹努力装进弹仓……,每个人肾上腺素激增,连空气中的硝烟味儿,忽然都带上了特有的芬芳。
“连长!连长!”刘疤瘌忽然掉头折回,身边除了他带走的一个班弟兄外,还有满脸大汗的胡顺增。“冯连副说,他要将那股日军引开,好减轻特务团的压力。让你带兄弟们寻机杀上,撕开一道口子,救郑护士逃出生天!”
“胡闹!”李若水忍无可忍,厉声咆哮,旋即双目变得通红一片。
没有比他更了解冯大器这个曾经的情敌,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冯大器此刻要做什么!对方不是抗令不尊,而是要拿他自己的性命做诱饵,诱骗山下的鬼子分兵。而只要鬼子兵力变得分散,荣一连就可以趁机从侧翼扑上去,在剩余的鬼子之间撕开一条缺口,将被困在山坡上的特务团和医务营,接下山来,一道赶赴邯郸。
“连长,冯连副是个爷们!” 唯恐李若水因为愤怒,让冯大器等人的牺牲白费,刘疤瘌冒着遭受池鱼之殃的风险,高声提醒。“要我说,这个办法相当可行。以他的身手,小鬼子想追上他,也没那么容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若水果然迁怒于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怒叱。然而,紧跟着,却将身体趴在地上,“所有人,卧倒,跟我来,匍匐前进!”
刘疤瘌和胡顺增两个如释重负,带着弟兄们先后卧倒。大伙以手肘和大腿作为支撑,像蚯蚓般贴着地面,努力向前蠕动。头顶上子弹嗖嗖乱飞,却谁都不再抬头。
不再抬头,他们也能“看到”,冯大器等人在做什么。区区一个班的残兵,居然像扑火的飞蛾般,贴着日寇的阵地边缘,主动地向内发起偷袭。早已胜券在握的日寇,岂能忍受一伙手下败将如此嚣张,很快,就将队伍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向山顶的医务营发起进攻,另外一部分,咆哮着向冯大器等人扑了过去。
冯大器和身边的弟兄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个,根本没有能力阻挡日寇的反扑,果断从藏身处跳了出来,“落荒”而逃。
“彼を捕まる!” “彼を捕まる!” ……
鬼哭狼嚎声,就在头顶二十几米远的位置响起。李若水等人,手里握着干枯的野草,一个个泪流满面。
已经跟泥土一样颜色的军装,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保护。他们成功地靠近的敌军的阵地,却没有被鬼子发现。他们已经做好的充足准备,只要前方几十个鬼子被冯大器等人引下山坡,就会发起一轮强攻。
他们不但有把握将日寇的队伍撕开一道缺口,甚至有把握直插日寇的指挥中枢,反败为胜。然而,他们却无法给冯大器等人提供任何支援,只能任由自家袍泽,在诱敌过程中,被小鬼子一个接一个射倒。
第十一章 与子偕行 (十三)
“啾,啾,啾……”
三八大盖的射击声,在耳畔回荡。
每一声,都如同刀子般,折磨着李若水等人的心脏。
他们咬着牙,握紧步枪,默默等待。等待袍泽们中弹倒地的声音消失,等待小鬼子的脚步声去远,等待着山坡下的日寇又朝着山顶的特务团发起了新一轮攻击,等待着机枪声出现停滞,鬼子们的鬼哭狼嚎声响起……
“牙几给给——” 日军中尉岸本一男举起指挥刀,都督麾下的鬼子们,向山顶发起了最后的进攻。
“乒!” 李若水的步枪,准确地找上了他的太阳穴,将此人的脑袋,瞬间敲了个粉碎。
“杀鬼子啊!” 刘疤瘌端着上好子弹的捷克式,一跃而起,朝着日军两座重机枪阵地,就是一通横扫。抢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将正副射手,全都送回了老家。
“小鬼子,去死!” 胡顺增挥动胳膊,像一门人形火炮般,将手榴弹接二连三地投降其余的几处轻机枪和掷弹筒阵地,将惊慌失措的鬼子射手们,炸了个人仰枪翻。
“杀鬼子,给冯连副报仇!” 其余弟兄,纷纷呐喊着站了起来,或者朝选中的关键目标开枪,或者向鬼子的掷出手榴弹,在短短十几秒钟之内,将正在向山顶冲锋的日军,杀了个血流成河。
一部分鬼子兵,还做着冲上山顶抓花姑娘的美梦,就回了老家。一部分鬼子兵,则茫然地停住脚步,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向前,还是转身向后。还有一部分鬼子兵,则慌乱地调转枪口,准备将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中国军人击溃。荣一连的弟兄们,最恨的就是最后一种鬼子。步枪、机枪、手榴弹对准他们,集中招呼。转眼间,又将十数名鬼子送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短短十几秒钟,胜券在握的日军中队便损失惨重,从上到下,终于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慌てないで!慌てないで!“ (不要慌!不要慌!)带队冲锋的一小队长小仓恂扭过头,冲着麾下的鬼子兵们大声招呼。”彼ら……“组织反击的话,才说出了一半,有颗子弹忽然横飞而至。”乒!“ 地一声,正中他的头上的铁帽。将他打得倒栽于地,脖子扭曲,瞬间毙命。”小仓曹长,小仓曹长!“ 联络军士原田扑在尸体旁,放声大哭、这个动作虽然懦弱,却救了他的小命儿。而他身边的其余同伙,却没有他这般幸运了,在捷克式轻机枪的近距离扫射中,小鬼子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血流满地。”援军到了,杀下去,给王营长他们报仇!” 在山坡上苦苦支撑的独立团,对战机的把握,丝毫不比荣一连差。发现有一支人数不明的队伍,忽然在近距离上向鬼子发起的偷袭,果断跳出了战壕,反动反击。
正准备调转身体回扑的鬼子兵们,彻底抓了瞎。不得不停下来,就地对特务团的反击进行抵抗。而位于他们侧后方的李若水、刘疤瘌等人,岂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迅速调转枪口,在他们背后射出一串串复仇的子弹。
腹背受敌,两个核心指挥官,岸本一男和第一小队长小仓恂,先后战死。一直作为依仗的机枪和掷弹筒,也全都稀里糊涂地报了销。巨大的打击下,少尉执行官山本雄方寸大乱,不敢再继续留在原地任由两支愤怒的中国军队向自己展开报复,举起指挥刀,凄厉地大吼,“撤退する!撤退する!”
日军的悍勇,世界一流,没有长官的命令,即便战死,也不敢随意撤退。同样的,他们对上级命令的服从,也是世界一流,一听到长官下令撤退,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跑去,不敢再做半分停留。(注1:日军中队,共一百八十一人。有中队长一,执行官一,小队长三,士兵三个小队。共一百八十一人)
“杀鬼子,杀鬼子!”
“杀光他们,别放走一个!”
“杀光他们,给王营长报仇!”
“杀……”
山顶上冲下来的中国军人,宛若洪流。从背后追上鬼子兵,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放倒。
自家这边原本有将近一个团的兵力,却被一个中队的鬼子,差点堵在山上全歼。这种屈辱,早已超过了大伙的忍受极限。所以,当发现了雪耻机会,几乎所有人都争先恐后。
“牛友根,二虎子,还有那个谁,袁无隅,不许追,回来!” 一个做高级军官打扮的男子,用绷带吊着胳膊,快步从弟兄们身后追上,扯开嗓子,照着身前的几个人大声命令。
“可是旅长……”一名连长打扮的低级军官,恋恋不舍地停住脚步,梗起脖子想要抗议,却被其上司狠狠将话语瞪回了肚子,“咱们的任务是保护医务营,不是杀敌!周围的小鬼子,又不止是这一支。万一其它小鬼子很快得到消息赶过来,到时候,这个责任由你马秃子来背?”
“这……” 连长马秃子支支吾吾,不敢回应。红着脸,想要找同伴求援,就在此时,却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徐团长说的对,咱们这一仗胜得极为侥幸。应该抓紧时间转移,以免将小鬼子的大部分吸引过来,落个前功尽弃。”
“不是徐团,是徐旅!”马秃子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条件反射般提醒道。
“闭嘴!”徐旅长骂了一句,快步迎过去,一把拉住来人的手臂,“老子还奇怪呢,谁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摸到鬼子眼皮底下,发起致命一击。原来是小李,够种,真够种,老子当初,真的没有看错你!”
“李哥,果然是你。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没等李若水来得及跟徐旅长寒暄,袁无隅已经甩开枪杆子,一个箭步蹿到了他面前,兴奋地大喊大叫…
李若水见他虽然瘦了整整一大圈儿,却安然无恙,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欣喜。先举手轻轻摘掉他肩膀上的草棍儿,然后又笑着转头看向徐旅长,“长官,我也没想到是你。恭喜长官,平步青云!”
他眼神甚好,早已经认出眼前这位胳膊受伤的高级军官,正是侦察团的团长老徐。只是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对方便被提为了旅长。这升官速度,真的有点令人无法适应。
“我还巴不得自己是个团长!” 徐旅长脸上,却没多少得意之色。裂了下嘴,苦笑着道,“四十四旅的张旅长被鬼子飞机炸伤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来。四十四旅也散了架子。我这个旅长,其实带的还是独立团。并且,侦查团的弟兄,也伤亡惨重。今天还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天黑!”
不是因为军功,而是由于二十六军伤亡严重,军官缺口巨大。所以,徐团长在撤退途中,就变成了徐旅长。道理,跟李若水这么快就在二十六路军站稳的脚跟,并且被委任为连长,一模一样!
有股酸涩的滋味儿,迅速取代了与袁无隅重逢的喜悦,让李若水喉咙发堵,呼吸再度变得艰难。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出言向徐旅长表示安慰,山坡上,有个熟悉的女子身影,已经快速向他冲了过来,“李大哥,我表姐,表姐她,受伤了!”
“啊!” 刹那间,天旋地转。李若水再也顾不上跟徐旅长交流,一个箭步上前扶住金明欣,大声追问,“你表姐怎么啦?她,她现在在哪?快,快带我过去救她!”
“她,她是为了我……”金明欣哭得宛若梨花带雨,却迟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听明欣胡说。” 就在李若水急得几乎遇到之际,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忽然在他头顶响起。循声望去,只见郑若渝手里拄着一根树枝,从山坡上缓缓而下。虽然步履蹒跚,却像一支骄傲的蓝花般,令周围所有风景都黯然失色!
第十一章 与子同行 (十四)
李若水心中大定,忽然眼角骤缩,紧跟着,不顾别人诧异的眼光,几步走到郑若渝身旁,一把抓起她的右手,沙哑着嗓子问,“你的胳膊……”
她的右小臂上,赫然紧紧包裹着几层被染成红色的纱布,宛若开了一朵梅花。
郑若渝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轻轻推开他的手,声如蚊蚋,“我没事。”接着又柔声道,“先别管我,正事要紧。”
“好!” 李若水大声答应,却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仿佛这辈子都无法看够。直到听到了徐旅长的咳嗽,才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快步走到此人面前,举手行礼,“旅座,若渝是我的未婚妻。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喔?” 老徐听得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怪不得郑护士如此胆大,居然敢跟男兵一样迎着鬼子放枪。哥哥我无能,让弟妹受了伤。李老弟,徐某人向你赔……”
“徐旅长千万别这么说。” 一句话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李若水已经大声打断,随即,他又转脸看了看四周,再度向徐旅长行了个端端正正的军礼,“若不是旅座你和兄弟们拼死保护,我未婚妻,还有医务营上下,哪还有机会活到现在?!旅座,各位兄弟,我替医务营,谢谢你,谢谢你们!”
“职责所在,职责所在而已。”老徐不敢居功,连连摆手,同时将目光快速扫向李若水身后,“小冯,冯大器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我刚才好像还看到了他的影子?!”
“是啊,大冯呢,他哪里去了!” 袁无隅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抓住李若水的胳膊,高声追问。
“大冯,大冯呢。李大哥,大冯他,他不会……” 金明欣刚刚干掉的眼泪,顿时又想泉水般涌了出来,刹那间,哭了个梨花带雨。
“大冯他没事,应该没事!” 李若水被众人追问得心中发紧,却故作镇定地轻轻摇头,“他刚才见鬼子人多势众,就主动现身诱敌,带着一部分鬼子转到山那头去了。他练过武,又在侦察营历练过,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