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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中指轻叩桌面,望向于清泉道:“于寺丞,这事你们提举司得负大部分责任,收割时就应及时上门催款,相对地主乡绅本金五六倍的高息而言,银行几乎算是无息贷款给他们;
只要还有点良知的农户,就应该感激于心,家里再困难也要先还这部分贷款,否则银行连年亏损下去,自身不保,将来如何有能力再向他们放贷?”
于清泉自知理亏,但还是解释道:“少卿,关于此事,首先确实是下官失职,但提举司在各州县的人员有限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很难全面顾及!”
于清泉这种态度许清算是很满意了,他没有急着去推卸责任,先承认自己的失职,再去探讨问题的根源。
提举司日前在各州县的人数一般都只有几人,工作量很大,想全面顾及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许清问道:“对此各位有何解决之道?”
宁平波犹豫了一下先说道:“行长,属下觉得咱们没必要把利息定得这么低,地方士绅向百姓放贷时,通常月息是六分,少也有五分,半年合计三十分以上;
咱们银行没有按月定息,而是从春耕到夏收半年时间才收一分利息,少他们的几十倍,属下建议不防把咱们的利息提高到四分,这样即便出现一部分烂账,咱们在青苗款上收支也能持平。”
即便提高到四分利息,仍比那些地主少了近十倍,站在银行的角度来说,宁平波的做法不算过份,但许清在这条事上不想去和那些地主士绅攀比。
他还没出声,冯雨就说道:“少卿,不可,咱们一但把利息提高这么多,必然遭到朝中言官弹劾,到时怕再起波澜!”
冯雨说得没错,官员其实就是最大的地主,青苗款抢去最多的就是他们的利益,目前银行不以盈利为目的,他们哑吧吃黄莲,但只要这边把利息提高,他们必定要跳出来说司农寺‘与民争利’。
许清最后一锤定音说道:“将利息增加到一分半好了,这多出来的半分收益划拨给提举司,用于收割时雇人去催还贷款。银行那边有些亏损在所难免,这一部亏损全部从朝廷在银行的盈利中扣除,不必涉及其他几个股东!”
这世上从来都不会只有好人,在烂账里头,真正因家境困难还不上贷款的肯定占多数,但许清相信必然有部分人是故意赖着不还的;
这钱等于是白贷给了你们,你们还想连本金都不还,那青苗款就真的难以长期运作下去了,咱们做事问本心,但却不能太软弱。
等许清把这些纷繁的事情处理完,已是日薄西山,回到家里时,未进后院就听到小颜那得意的笑声,进去一看可不得了!
去年把许清追杀到天涯海角去的女将军又回来了,依然那么英姿飒爽!
小湖边的凉亭正值晚风和畅,夕阳将一湖清波染成了橙黄色,宛若潇湘霞影,丽而恬然;
亭中清平、晏楠还有小芹秋月等人围成一团,而另一边,小颜如传说中的胜利女神,茕然**,力战千军。
许清一进后院门就听她嚷道:“晏姊姊,你可不许耍赖哦,人家跟少爷下棋,少爷就从来都不反悔的!晏姊姊放手啦!你们这么多人,还欺负我一个人,等下人家要告诉少爷!咯咯咯……”
“还说我们欺负你?小颜!姊姊连喝茶的杯子没有啦!我不说你欺负我们就好了!”晏楠的声音有些不忿!
清平问道:“小颜,他跟你下过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小颜一边抢过晏楠手上的棋子放回原位,一边说道:“当然啦,郡主你不知道哦?这五子棋还是少爷教我下的呢!”
许清在院门边听了这话,老脸有些了红,这事嘛,别说清平没见过,就连红菱先进门也没见过,自从第一回被小颜杀得做了一夜恶梦后,许清就再没敢跟小颜下过五子棋!你们怎么可能见过!
那只是个传说!嗯嗯,只是个传说!许大官人赶紧在心里把前事的性质拟定下来。
他刚想转身避入花丛,然后溜上琴楼,却被眼尖的晏楠看到了。
“相公!快来,快来!”
“相公还有事,你们玩吧!吃饭时我让人叫你们!”
有事?有事你还记得吃饭时让人叫我们?
许清不知道这画蛇添足的一句泄露了天机,正想赶紧开溜,晏大小姐就叉着小蛮腰撂下话来:“不行!有事也不行,我们几个都被小颜这丫头赢了一下午了,这五子棋是你教她的,你要负责给我赢回来!这丫头太嚣张了……”
许大官人一脸苦笑,我若有这个本事,当初何至于弄得跟白无常似的,还做一夜的恶梦!
“少爷!少爷!快快,人家都好久没跟你下棋了!她们几个太差了,还是跟少爷下好玩,咱们继续贴纸条好了!”
许大官人听了一趔趄,差点摔个狗吃屎,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晏楠和清平急着‘报仇雪恨’,跑过来一左一右挟着他,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势,许清尽管觉得自己脚下直打飘,还是被两位娇妻架进了凉亭中。
“哪个……喃喃啊!菱儿她怎么样?相公还是先去看看她吧!”
晏楠素手一指,许清顺势看去,只见红菱坐在湖边的青石凳上,笑盈盈地看着他,素儿在旁边绣着花儿,神态恬淡。
唉!这回连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没用上!
“少爷,少爷,你看人家赢的这么多东西!咭咭咭!”
小颜还在一旁得意地显摆着,只见她前面玉钗玉佩、铜钱绣帕、胭脂玩偶,总之各样小零碎品种繁多之极,甚至还有一个小茶杯,就是家里常用的那种,许清估计是刚才晏楠用来喝茶的。
不会吧!连茶杯都输光了!再这样下去,所有家产岂不都成了小颜的?
难怪晏楠嚷着这丫头太嚣张了!
“相公!快给我们报仇,这丫头都欺负我们一下午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好吧!娘子被欺负了,相公我舍命找回场子就是,但愿最后家里还能剩下那么一口锅吧!
“哪个……小颜啊!你确定你这辈子不嫁出去吗?”
“当然了,人家说过的,少爷若是不要人家,人家就谁也不嫁!”
“嗯,那少爷我就放心了,咱们可以开始了!”许大官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施施然坐下来。
晏楠和清平眼神诡异的对望一眼,噗哧一笑,双双软倒在许清怀里!
“相公,这五子棋是你教小颜的,不会连你也赢不了这丫头吧?”晏楠抱着他的脖子,憋着笑问道。
“怎么会呢?相公我向来……呃,这个嘛,小颜!少爷我会赢的对吗?”
“嗯,少爷一向是最利害的,上次虽然让少爷脖子根都粘满了纸条,但是我觉得,一定是少爷让着人家的,少爷,这回你不用让着人家好了!”
小颜对自家少爷还是那么有信心!
许大官人一边落子,一边对晏楠说道:“喃喃啊!快回去跟岳父岳母大人说说,咱们全家得搬去相府暂住一段时间,等相公下个月发了俸禄再另想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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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满城琼花为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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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满城琼花为君开
西北,鄜延路。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庞籍站在青涧城的城墙上,抚须向东北方向遥望,满怀感叹地朗吟着。
他今年也已五十六岁了,但须发漆黑,老而弥坚,神情还极为硬朗,丝毫没有种世衡那种沧桑感。
种世衡的叔父种放是宋初大儒,种世衡初时是靠叔父恩荫为官的,庞籍不同,他是大中祥符八年进士,正统文人出身。
两人同在西北多年,真论起来庞籍在军事上的成就比种世衡差了一些,但也相去不远,都是极富谋略型的军事人才,理政上庞籍尚高种世衡一筹,如今算是同为西北干城。(庞籍就是后世包公戏里那个奸诈的庞太师,但那只是戏说,就象杨家将的戏里把潘美丑化成奸臣一样,可以说大宋朝最冤的两个能臣就是潘美和庞籍。)
庞籍身边的富弼望着城下裁撤完毕后,正在烈日下苦练军阵的数千禁军,也是满怀感叹道:“当年种经略领数千士卒北进,且战且建,至有今日之青涧城,使我河东粮道得固,延州始安!往事历历在目,犹如云烟不散!”
清涧城的位置正当南北要冲,东望无定河,无定河发于白于山,向北经宥州、夏州,转东经银州南流,过米脂、绥德,于清涧城东面汇入黄河;(民间有传言,米脂是貂蝉的故乡,绥德是吕布的故乡,后世‘米脂的婆娘绥德的汉’就源自于貂蝉与吕布,一个极至的美,一个极至的勇,组成一曲英雄美人的绝响之音。)
无定河这条通道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两岸白骨累累,也是宋夏之间的主要战场这一,当年党项人时常沿着这条通道进犯延州,截断河东粮道,大宋损失惨重;
康定二年(1040年),时任鄜州判官事的种世衡,领军北出延州(延安市)两百里,且战且建,筑成一座新城,从此这座城就成了宋军的桥头堡,牢牢挡住夏军南侵之势,夏军多次发兵来攻,欲拔之而后快,皆被种世衡挫败,朝廷为表彰种世衡功绩,将此城命名为青涧城。
“是啊!西夏不平,河东、陕西永无宁日!富枢密此翻西来,劳苦功高,西北军已将裁撤完毕,西北民风悍勇,士卒苦练数月可成精兵!富枢密自朝中来,可否向下官透露一下,朝廷可曾定下伐夏之期?”庞籍负手于后,轻声问道。
富弼收回目光,沉吟道:“尚未定下,一是士卒尚须苦练,二是要看粮草储备,自去年始,大宋银行前后共拨五百万贯,用于军改及军械打造,且夏宁侯保证伐夏军资银行可尽力支持,所以目前只待粮储齐备及士卒练成,伐夏之期虽未定下!当不越两年!”
富弼最后两句话说得凝重有力,仿佛在表述伐夏之决心。
庞籍久处西北,如何不明白,现在西夏最是疲弱,正是伐夏之机,错过这次机会,等西夏恢复过来,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下官听说京兆府的常平仓正准备大加扩建,今年青苗款的粮食大部分会运到此处囤积,下官思索良久,我军伐夏,进兵路线或可多作选择,但补给线无非三条,无定河、葫芦河、以及西出甘凉的兰州一线,所以,下官认为,与其将粮食囤积在京兆府,不如更进一步,分别囤积到延州、渭州、秦州三地,这样一来,一但开战,我军补给线至少可缩短近半。”
富弼一听,庞籍此言确是至理,既已决定伐夏,那就应做足准备,以前西北不稳,将粮食大量囤积于边城是为不智,但如今大宋在西北占着绝对的优势,粮食囤于边城当可无忧。
“好,就请庞经略上本奏章,本官共同附名就是,夏宁侯是伐夏的急先锋,相信朝廷当可通过;只是西北道路不畅,运转这么多粮食司农寺怕是无力承担。”
庞籍抚须而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常平仓只须遣人管理即可,咱们西北此次裁撤老弱不下六万,加上原有十万厢军,这些人上阵杀伐不行,用于转运粮草正得其所,如今西北无战事,运粮之事大可交与他们。”
富弼也微笑起来,这次朝廷裁撤的老弱,其它地方多数归农,唯有西北裁下的老弱,挑其大部组成厢兵留用,将来伐夏,这些人将负责后勤补给。
“如此甚好!”
两人在城上议事,声音几乎被城下的搏击声掩盖住,张愈是现任鄜延路兵马都钤辖,是为庞籍目前手得力的手下干将,勇而善战,谋略复佳;象种世衡用狄青守兜岭一样,庞籍也把他放到青涧城这座鄜延路最关键的桥头堡来。
如今青涧城常驻三军,人数七千五百人,全由张愈统领,每日演练军阵,丝毫不为西北无战事而懈怠,士卒们挥汗如雨,场在搏击声冲霄透云,裁去老弱,补充精壮之后,军中迅速焕发出无限的热血精神。
诸如这般,现在西北各城寨比比皆是,这些驻守西北的禁军,是与西夏有着最深仇恨的一群,朝廷虽然没有对他们言明伐夏之事,但如此精兵强训,许多人也猜到了端倪,那些与党项人有血海深仇的人不禁热血沸腾。
扬州。
七月的骄阳照耀着这座江城,江上白帆如云影,百舸流畅,岸边垂柳映在金光点点的碧波上,如同梦中的新嫁娘;
一江之隔的润州城因龙门船厂与海运码头的兴起,不但没有影响到扬州的商贸往来,反而成了更多南来北往商贾的销金窝,毕竟除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