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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上,静静地看着海上的海鸥,想象着海另一边的模样,想象着小时候娘亲说的波斯香药,还有那一串串熟透的葡萄,想象着娘亲她们不断迁徙的生活,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回忆是一把刀,或许有些人本应时刻抓住,或许,你只要稍稍放手她就会不见了,永远不见了!
想起襄州城中与自己一起住窝棚,给自己端洗脚水的风灵儿,想起那个恍如春梦去无踪的早晨,一切变得那么遥远,又恍如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许清抬起头来望向窗外,想找找柳枝上的麻雀可还在,马头墙上可还会窜上那只大肥猫,窗下的河中可还会有被酒淋湿肩头的汉子撑船经过。
他突然发觉,窗台上的那盆茶花不见了,就象风灵儿一样,不见了!
“掌柜的!掌柜的!花呢?窗台上的茶花呢?”
有些发福的掌柜咚咚咚的跑上楼来,抹着汗说道:“国公,您问的可是原来放在窗台上的茶花,小人见它长势越来越差,就把它移到楼下去了!”
“去,把花给我找来,我要买下它!”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找来,国公您稍侯。”
许清一身酒气,抱着那盆萎靡的茶花踉踉跄跄的下楼来时,清平郡主三人也终于从苏州赶到,正由荆六郎引着走进酒楼。
“夫君!夫君!”
“我没事,咱们回家,回家!”
许清很少喝醉,即使是与京中官员应酬时,盛情难却时也常常是半道上装醉,然后退席。
闻着他满身酒气,虽然听他说话还没糊涂,但那虚浮的步伐分明显示他已经随时会倒下,清平郡主她们担心不已。
“没事,没事,为夫真没事,走,咱们回家再说!”
“国公,小的来拿吧!万一您把花盆摔烂了……”
“滚开!”
李清阳送给水儿的宅子不远,许清坚持自己抱着那盆茶花回到后院里,然后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两天。
“玉儿妹妹,怎么办,怎么办,夫君他这两天就喝些水,这怎生得了,玉儿妹妹你一向有法子的,你快想想咱们该怎么办?还有水儿,你也快想想法子。”
清平到许清睡觉的房门外探视一下,见他仍沉沉地睡着,那盆茶花就摆在床头的轩窗下,这两天梁玉找来最好的花匠护理,茶花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机,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郡主莫慌,还有我们在,夫君他不会有事的,夫君他千军万马带过,枪林箭雨闯过,世间一切想是都能包容的……”
“哎呀!玉儿妹妹你这时怎么还说这些,这能一样吗?夫君他就算见惯了生死,但从未看淡情义,你难道不记得楠楠产子那天,他有多紧张,他慌得象个孩子似的!水儿,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郡主!我……我也不知道……啊!大人您醒了!”
三人这才发现许清已经醒来,靠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下的那盆茶花。
“进来吧,我说过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夫君我只是很累,对了玉儿,是你找来的花匠吧?”
三人女人小心地观察着他,生怕他受打击之下有什么异样,发觉他情绪平静得有些出奇,清平郡主反而更担心,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说道:“夫君,夫君,你别多想了好吗?那个……风灵儿她或许只是被海浪卷到某个地方,一时没有找到而已,咱们吩咐出海的船只,多多留意一下,说不定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的,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其实夫君心里明白,不应该因风灵儿的事,让眼前人跟着担心,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吩咐下去,让出海的船只尽量查找,一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玉儿,问你呢!”
“是的,是奴家找来的花匠,夫君有什么吩咐吗?”
“花匠护理得很好,让他把这盆茶花移到院中栽下吧,告诉他,尽量护理好它,不许裁剪,任由它生长,自由自在的生长!”
“是,夫君,奴家这就让花匠来移去栽种。”
梁玉说完立即轻步出去,很快便把花匠找来,将茶花移了出去,清平郡主还有些不放心,花匠一出去她又扑到许清怀里,忐忑地说道:“夫君真的没事了吗?”
许清轻轻抱着她,久久没说话,若说心里就此了无挂碍,未免有些牵强,他轻叹一声对水儿说道:“水儿,去端碗白粥来,记住,就要白粥,别的什么也不要放,夫君想喝白粥了!”
一会儿后,水儿端来白粥,许清接过后没有立即喝,而是端着出门来,蹲在院中,看着花匠把土挖开,小心地把茶花移栽下去,许清就在一边看着,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白粥,在襄州时,他与风灵儿也是天天和灾民一起喝白粥,好不容易后来有一顿好的吃了,第二天风灵就走了,从此就不见了!
许清一边喝着白粥,一边看着,一边想着。
“你回来了,我在用人参炖乌龟,你等一下,差不多就好了!”
“不是让你把这些东西送给病患了吗?怎么还有?”
“这是你娘子的心意,总得留下一点嘛,再说咱们都吃了那么多天稀饭了,现在难民也差不多安置完了,犒劳一下自己难道不行吗?”
“襄阳二月花未开,金戈铁马踏冰来。倒海翻山摧墙撸,两手散尽千万财。”
“好!倒海翻山摧墙撸,我喜欢,比你以前做的那些娘娘腔好多了,以后再上战场,你还叫上我好不好?”
许清没有再在润州多留,让清平郡主她们三个自由选择行止,自己带着黄亦然、荆六郎他们又踏上了巡察的漫漫长路!
一路从淮南东路往北走,过京东东路,到河北东路,直到辽国交界处的霸州,这里距幽州城已经很近,驻有大量边军。
许清在这里停留了近五六天,每天带着荆六郎他们驰骋于边境线上,宋辽在河北是以白沟河为界,但白沟河有时会改道,两国间便留出了二三十里宽的空白地带作为军事缓冲区。
北望幽州,许清真的很想冲过去看看这座古城,但这里不是阴山地区的辽国西京道,两国在这一带都驻在大量军队,控制很严,被荆六郎他们死死拖着,许清也只好作罢,但还是带着几百骑沿白沟河一路西进,冲入辽国控制的易水!
风萧萧兮易水寒!时人一去兮不复返!
荆六郎知道许清之所以飞驰于边界上,每日狂奔数百里,不过是想找回往日战场上的杀伐之风,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坚毅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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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风尘满路君何处
本来,巡察完河北东路,许清一行便应该取道河北西路,自真定经相州回京了,但他没有,不知为,他一点没有回京的念头,到真定后,他突然决定西行,过井陉杀往太原,还跑到雁门关去大醉一场,完了在关上题诗:
孤雁东南去杳杳,但闻波声复海潮。
云帆点点佳期远,何日声声归旧巢?
带尔飞旋驰塞上,十万金戈滚如滔。
踏破辽东千城阙,只向伊人博一笑。
出京时他们并没有定下行止归期,黄亦然也不管他河北河东的跑,反正是巡察,而且到了地方上除非黄亦然拿不下,否则许清一直很少管事,所以黄亦然也不管他跑雁门关或是太行山,带着书吏把河东翻了个遍。
好了,这回该回京了,令黄亦然大跌眼镜的了,河东厘清后,许清再次折道向西,经府州杀入银夏路,奔往贺兰山,他突然觉得,这世上其实缺了谁地球还一样转,他回不回京,现在范仲淹他们一样干得很好,各地裁员已进入尾声,在平夏的大胜之威下,在朝廷无比强硬的态度下,主要是赵祯一再下旨减免赋税,复大赦天下,接着开恩科,把大宋人心都收买完了,软硬兼施,恩威并举之下,没人敢站出来做出头鸟。
东京城里的赵祯在形势一片大好之下,心情很是舒畅,打算寻许清来杀两局,泄一泄胸的豪情时,才恍然记起,这家伙跑外面两三个月,这还没回京啊?
按说这么长早该把内地走两遍了,赵祯讶异之下找人一问,竟然听说许清带人跑玉门关去了
这河西正在陆续的派遣官员,人还没凑齐呢,哪来的冗员裁撤?这家伙没事跑玉门关去做?简直是胡闹
赵祯大印一盖,圣旨飞一般送往玉门关。
“杀……杀杀杀”
漠漠黄沙之上,两队人马森然对望,甲映寒光,枪耀白日,一阵狂啸之下,战马狂奔而出,卷起沙尘如暴,极速的对冲出去
“国公,等下您带着往左边兜出,再回马将对方拦腰斩断,小的来挡住狄将军”荆六郎在马上大喝着,声音被大风撕扯得有些走形。
“少废话,不是本国公看不起你,就你那两下子想挡住我大哥,门都没有估计本国公还没回马杀入,你他娘就成马下肉泥了,到时反而变成被对方各个击破的颓局,听本国公号令,狭路相逢勇者胜全部紧随本国公身后,杀”
“杀杀杀”
双方虽然都只有两百骑,但那一往无前有气势绝对能用磅礴来形容,不管许清带出来的龙卫军,还是狄青带着驻守玉门关的骑军,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一回到这种战场地形,那森森杀气自然的便扩散出来,令远远观看的黄亦然等文官感觉头皮阵阵发麻,难不成这不是演练?是真杀
总之,他们被那旱雷般的喊杀声震得脸色有些发白,只见双方很快冲近,瞬间撞在一起,搅成一团。
许清,狄青勇不可挡,荆六郎刚才的建议,正是顾虑到难逆狄青之锋芒,才想出的折衷之法,许清也没有直冲狄青的阵锋,而是双方接近时,突然将阵锋稍稍偏过,让开狄青那凌厉的阵锋,从对方三角阵形的左腰处杀入。
狄青锐不可当,杀得许清阵形右腰一阵人迎马翻,而许清这边也不含糊,同样杀那狄青阵形左腰如浪涌波翻。
许清一杀入狄青阵中,再不打算对冲而出,这样只会给狄青整队再次冲杀的机会,到时再想象现在一样出奇不意避开他的阵锋就难了,于是带队右转,死死的与狄青的队形搅在一起,如此一来,双方再无脱离整队的机会,全搅成了一团。
没阵形了,现在就是活生生的混战,拼的就是双方的单兵战力,以及双方的韧性、勇气
许清这种打法有些无赖,但在深知狄青不可逆锋的情况下,这也是最好的方法,一但形成的混战的局面,狄青个人再勇猛,发挥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
这场混战下来,许清虽然还是输了,但狄青也只能说了惨胜,或者用两败俱伤来形容更贴切些。
场中几乎人人带伤,还有些导致骨拆的,立即被郎中抬下去医治,连许清右臂上也在流血,整个衣袖染红了,荆六郎急着让郎中上来为他包扎,他却举起血臂,张嘴把手上的鲜血一舔,然后仰天狂笑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仿佛如雄鹰翱翔在天宇一般。
荆六郎跟着仰天大笑起来,近月来心中的阴云一扫而光
几百士兵不管身上有没有伤的,都畅快的欢笑着,实战练兵自许清提出以来,军中从不间断强练,训练中受些伤对于这些士兵而言,已经是平常事,现在连贵为国公的许清,都一样挂彩而笑,他们有好怕的。
“二弟好好的一场战阵演练,让你弄成了无赖混战,岂有此理,你还笑气煞我也”
“哈哈哈,大锅别告诉我你没听过兵不厌诈这句话,地痞打架也好,无赖混战也罢,只要达到了战争目的,最大程度上杀伤了敌人,那就是好战术大锅,当初对黄头回鹘,是谁高喊打完再说的?大锅难道就不无赖吗?”不跳字。
“呵呵,那还不是跟你学的此事休要再提,回想起来,此仍我一生最不光彩的一战,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切,读了几本书,学起人家假清高来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大哥众家,走今天上场的一个都不许缺,哪怕是抬着,也要随我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谁他娘的最后若是还醒着,滚回家抱娘们去终生不许他说是贼配军哈哈哈……”
“呜呼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们,随着国公走”
“呜呼……。”
场中顿时欢呼如雷,响应如潮,狄青不禁苦笑,这个二弟每到军中,总能激起士兵无限的热血,这等做派,满口粗话,一脸狂放,若谁还说他是个文官,狄青估计要忍不住拿刀砍人了
营中酒肉飘香,欢呼畅笑,士兵们争着上前与许清拼酒,许清曾是他们的三军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