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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转开思路说道:“可惜这神臂弓制作用时过长,所费又高,否则多造些出来,前方多打些胜仗,陛下也不至于这么忧心,陛下,不如把许清招回来,看看他有没有办法把神臂弓改良一下,好多造些出来。”
阎文应的话倒让赵祯呵地笑了起来:“阎文应啊,朕发现你一有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子澄了,呵,子澄是很不错,但他也不是万能的,朕对他的性格很了解,他若真能改良的话,早就跟朕说了,不会藏着掖着。”
阎文应听了有些感慨,赵祯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许清改叫子澄了,皇帝一般对那些极其亲近的臣子,才会称呼他的字。官家说的没错,官家遇到难题时,自己也莫名的总是先想起许清来。
说起许清,赵祯想起跟他论事时那种随意的感觉,心情也好了很多,他对阎文应戏言道:“阎文应啊,你还中别念叨子澄了,他不回来还好,朕如今这内宫用度一减再减,才能勉强应对过去,若他回来了,朕可不知道去哪里给他找那万贯赏赐。”
见赵祯开心起来,阎文应也凑趣地说道:“官家若找不出万贯赏赐,那也无妨,许清乃家中独子,父母早亡,如今年已介十七,理应成家生子了,官家到时赐段好姻缘给他就是了,何难之有。”
赵祯哈一笑道:“子澄相貌才华皆出众,更难得的是性格随和开朗,甚合朕意,可惜了,永寿她们还小,难作良配,否则朕真想把子澄招为驸马。”
阎文应想想也是……嫔妃们生下的子女不少,但大多妖折,如今最大的公主也只有几岁,阎文应怕这个话题触及赵祯的伤心处,赶紧转换话题道:“官家,您还是早点回……歇息吧,这天不早了,这奏折明天再看也不迟。”
提起正事,赵祯顾不得再说说,赶忙摆摆手制住阎文应的话头,埋头又看起奏折来。
许清一个人踩着夜色,摇摇晃晃回到住所,看到大门时,神情一松终于撑不住醉倒在地,门房见他竟是一个人走回来,还喝得迷迷糊糊的倒在门前,赶紧招呼人把他扶进内院。
小颜这丫头今天在工地跳上跳下了一天,大概是累了此刻已经睡下。红菱只得叫上小芹把他扶回去。
自打红菱跟随许清身边后,许清生活上基本就是红菱在料理,小颜平时在家本就被许清宠坏了,加上年纪不大,在照料生活上自然比不得红菱细心,经过红菱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许清觉得自己都变懒了很多。
红菱看着许清迷迷糊糊的眼神,还有那满身的酒味,不禁皱了皱鼻子,她和小芹也正准备睡下,在他想来许清去润芳楼那种地方喝酒,韦灵运又是刻意结交,许清今夜大概是要留宿润芳楼了。
红菱虽然未卖身,但原来身处秦香楼那种环境,自然对时下这些士大夫的习性非常了解。象韦灵运这样为了交好许清,通常都会请来红姑娘陪许清过夜,此刻对许清一个人跑回来,她很是诧异。
许清修长挺拔,体重可不算轻,红菱加上小芹,两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半背半扶回到房中躺下,小芹今天无意中被许清抚住鸽乳,回来就一直没敢看他,现在这样半背着许清,虽然他醉着,小芹还是觉得耳红心跳,她偷偷看了一眼许清酒红的脸,心中更是如同揣了只小鹿般。
许清身上沾了不少泥,红菱估计是路上摔倒过,不禁在心里埋怨起韦灵运来,好好的把人接去,喝醉了却让许清一个人回来,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
她哪里知道,许清是从小怜姑娘的香躯上强行爬起来,跟韦灵运连招呼都不及打,便趁着暂时还能保持那一线清醒,一鼓作气跑回来的,这次是冤枉人家韦灵运了。
“小芹,快去放水,瞧他肮的,这满身酒气不洗一下是不行了。”
红菱一边给许清倒茶,一边对小芹吩咐着。
小芹出去后,红菱把许清扶靠在怀中,小心地给他喂着醒酒茶水,许清大口喝完。
红菱正想扶他再躺下,就听到他迷迷糊糊地说道:“小怜姑……姑娘,本官今日真……真的不能留下,得回去了,我家红菱还等……等我回家呢。”
说着又胡乱的拿手来推着红菱,红菱一个没留神,被推得跌坐在床前,人也跟着怔住了,恼中只剩下许清那断断续续的话。
“许郎……许郎!”红菱双眼渐渐盈满泪水,她一把爬起来,扑到许清身上,嘴是还嘤嘤地抽泣着、呼唤着。
等小芹放好水回来,就看到红菱坐在床前一边帮许清擦脸,自己一边抹着眼泪,小芹还以为红菱是看见许清喝得烂醉心痛呢。
来到浴桶边后,红菱让小芹扶着许清,她自顾着帮许清宽衣解带,小芹把脸转过一边不敢看,呼吸急促得象刚跑完几里地似的。
红菱瞟了她一眼,突然眼带笑意地说道:“行了,你这丫头别装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思春啊!你既跟了我,迟早你还不是许郎的人,让你去嫁个粗鄙汉你肯吗?”
说完红菱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
“小姐!你……”小芹被她说得浑身发软,差点连着许清一起坐在地上。
“噗通!”
两人合力总算是把许清扶进了浴桶中,热水把两人溅了一身,红菱对小芹说道:“好了,好了,过来帮我扶着他,我一个人等下可没法把他弄起来。”
拿起毛巾为许清轻轻擦洗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扶着他呀!”
小芹听到红菱叫唤一步一步挪过去。
被热水一泡,许清终于清醒了一些,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轻抚擦洗,喃喃低语着半睁开醉眼。
“红…。红菱!”
在许清喃喃的呼唤声中,红菱浑微一软倒在许清身上。
“小芹,快扶紧他。”
软绵绵的红菱只好向小芹求救,可小芹那里能救得了她,小芹双脚早软上趴在了浴桶上。
红菱抬起头来看了看小芹,小芹忙紧闭双眸,平时小芹被红菱的美艳所慑,跟在红菱身边总让人忽略了她。
红菱轻轻地说道:“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人总有这么一遭的,咱们出秦香楼那日,既以发誓过一生共祸福,这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将来许郎会否收你入房谁也不知,你说吧,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服侍他。”
小芹在红菱一再的追问下,只得细若蚊呓地答道:“小姐,我……我愿意。”
小芹轻咬红唇,微闭双眸,由红菱扶着。
夜色深沉,房中烛影摇红吟唱声,汇成一曲夜半轻歌,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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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今晚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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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今晚我请客
经过这些天与红菱的缱绻斯磨,又经过小怜姑娘的挑逗,许大官人这回终于玩出火来了,只是他也没想到,倒下的竟是小芹,对此许大官人不想作何解释。
从昨夜扬润玉器行的吴大海来报得知,李清阳与吴静邦两人先期回到江南了,许清终于松了口气,有这两个帮手在,自己就放心多了,李清阳与吴静邦原判斩刑,一直关在刑部大牢,不象其他人那样充军怀州等地,所以和许清几乎是前后脚到江南。
许清今天没有坐车,而是象赵野他们一样,骑着马去龙门船厂,他一直有心把马术练好,所以只要有机会他就弃车骑马。
只是如此一来,街上许多认识他的人纷纷上来打招呼,城中又不好放马飞驰,许清也品尝了一回做名人的快乐与苦楚,摆吹饼的老婆婆给他塞几个吹饼,卖甜枣的小二郎给他稍一把甜枣,连卖糖人儿的小贩,也给他包了两个带着热气的糖人,得,小颜这丫头有福了。
好不容易出得城来,许清一抖马鞭喊道:“赵大哥,趁着四野里人少,咱们比一比,看看谁先到龙门关,谁输了今晚请一桌酒席。”
赵野爽朗地笑道:“子澄想请客就说。”
许清回笑道:“那倒未必,到了龙门关便知,走!”
许清大喊一声,马鞭一抽,坐下的马儿长嘶一声,放开四蹄飞奔而去。难得润州城西地势开阔,许清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抓着马鬃,时不时抽上一鞭,路中顿时卷起一串黄尘。
四骑朝龙门关飞奔而去,到达龙门关时,许清已经落后了四五十丈,这还是人家赵野他们有意让着他的,许大官人早料到自己会落后,毕竟他才刚学会骑马不久,哪能跟赵野他们相比。
赵野哈地笑着说道:“子澄啊,这晚上的酒席可是你请了,兄弟们也不求什么,酒管够,肉管饱就得了。”
许清双眉一挑答道:“赵大哥,谁说我输了,我方才怎么说来着,我说看谁先到龙门关,输者请一桌酒席,也就是说谁先到谁输,明白了吗?”
赵野没想到许清会耍赖,和王守毅他们面面相窥,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没话说了吧,反正我是最后一个到,刚才谁先到的你们自己最清楚,别忘了今晚清客。”
许大官人抛下这句话,一劲的往船厂大门驰去了。
王守毅三人在后面大眼瞪小眼,突然全都暴出震天的狂笑来,这一次彻底颠覆了许清在他们心底的形像,赵野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这才大喊道:“交友不慎啊!”
据梁一得并报,光昨天一日,船厂便招了将近千人,许清来到之时,看见船厂的管事们,已经将这些人有序地安排去挖船坞土方去了。
由于有了那些搅车,不用再挑担爬上爬下,千人的工作进度还是相对可观的,许清心里由衷的欣慰。
他看了一下,又记起后世那些工地上常用的单人手推斗车来,现在挖得不深,泥土还能就近堆放,后面就肯定要拉走了。
宋朝本身牛就少,在畜力缺少的情况下,那手推斗车将是非常好的选择,地上垫些木板,装满泥一个人也能推得飞快。
许清有时就觉得自己象海绵一样,需要时不是挤一下才能挤出水来,这些东西平时用不到,根本就不会想起,只有身临其境看到时,才能一点一点记起来。
许清招招手,工匠们很快就跑了过来,他不知道许大官人今天又有什么新奇的玩意让他们做,但真的很期待。
在他们看来,许清就象一个宝山,挖挖又能挖出点宝贝来。许清让他们找来块木板,然后从袖口里拿出一小块石墨,直接刷地在木板上画起图形,把工匠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许清想想是不是该在工匠中间,普及鹅毛笔呢,工匠们常常需要画图,但毛笔用来画图实在不合用,要是用鹅毛笔画出来的线条就会平直得多。
“主要是下面这车轴的前后位置要拿捏好,车轴靠后太多,拉起来就很重,靠前太多,装车时车都放不稳,总之你们做第一辆时多试试就行了,后面的按尺寸来就行,明白了吗?”
许清不理有些还在发愣的工匠,确定其中几个看懂自己的图形,就赶紧让他们去做,自己甩手回船厂管事们住的办公区去了。
回去之后他问梁一得,朝廷派过来的这些工匠谁的造船经验最丰富,然后把这些人全都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十来老工匠便被梁一得带了进来,许清礼让他们坐下后说道:“你们既是造船经验丰富的工匠,以后就不用干其它事了,业术有专攻,你们只负责相互交流,共同研究造船技术,记住,别藏私,大家都把自己的经验说出来,互相学习,这样才能共同进步,才能造出越来越大的海船来。”
十来个工匠纷纷站起来,表态不会藏私,许清很担心这个,自古以来总有那些所谓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论调,古代工匠在技术上往往也是父传子,子传孙,轻易不会外露,连将作监都存在这种现象,许清不得慎重强调。
“好了,把你们以前的造船图纸都拿出来给本官看看,原来没有的就马上画出来。”
许清觉得不能光听,得真实地摸摸他们的底细才行,自己或许不懂造船,但看着图纸,听人家解释他觉得还是能听懂的,又不是白痴。
等工匠们把图纸拿出来,许清志得意满地看了看,不得不承认,在这些图纸面前,许大官人跟白痴差别不大。
对他来说,这些造船图纸与其说是图纸,不如说是印象派画作来得更贴切一点,至少他看不懂,估计就是工匠一旁解释还是不懂,这些图纸上的东西不但抽象,而且缺乏数据。
许清估计他们的图纸只是画了个大概,然后很多东西全凭经验死记。而且画的都还是平面图,许清自然是看得两眼昏花。
许清无奈,只得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