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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门阀的。
所以你瞧某家土包子不就是,到哪里都搞个仙宫代步,出去杀劫斗剑也是飞宫,去雷泽采草也是飞宫……
所以这种潮流下,三垣的天空中,上下左右前后,到处都停满了飞天的宫阙,如众星拱卫般环绕着正中央,权力的中枢太微垣。而原本在三垣旧城东北角,对应离秋宫王城的旧紫薇垣,已经成了祭祖祭天的场所,只留些年老体弱的宫人值守。
但这不代表仙尊的后裔,已经就此退出了历史舞台,恰恰相反,他们一直存在。
真正的紫薇垣新城,还是一众仙宫中,飞得最高,规模最大的一座,当然也没哪个找死的敢飞得比紫薇垣还高就是了。
这座紫薇仙宫,高居天穹,仿佛永悬不落的太阳一般,坐落于彩云之端,白日就如同紫日,夜晚就仿佛极星,只有黄昏时候举目高望,才能勉勉强强如望海市蜃楼一般,看到云层中禁垣宫阙的一角。
仙尊帝裔的直系,都在那座处于层层结界阵法,和数不尽御林禁军保卫的仙宫里头居住。据说自从仙帝遇刺之后,嫡系宗室就深居于紫薇垣不出了,那里也自有一套规矩,只有当直系的帝嗣成年了,才会大开宫门,从仙阀世家中选择适龄男女婚配,维持联姻,当然你要说这是在收人质,也未尝不可。
而平日里紫薇垣更是宫门紧闭,哪怕北宫无忌那种四方国出身的宗亲,一等的郡公,无诏都不能靠近。日常也只有太微垣的三公,四国八藩的王主,负责紫薇垣防务的卫将军,和勋功十二转,守卫仙帝近侧的上柱国,这种位极人臣的王公才能入宫谒见。
虽然理论上,紫薇垣中只要有帝裔能修到化神境界,就可以临朝听政,修到悟道境界,就是天下正统的仙帝了。
但是迄今为止,仙帝的宝座都是空悬的。
从大司马,大将军,到如今太傅,这些年来仙军仙阀派系轮流坐庄,执掌太微垣仙宫,但紫薇垣中始终没有人悟道,好吧,道确实也不容易悟,但连能打的化神都没有就有点扣脚了。如今宫中当然也有一位‘仙帝’,不过那似乎只是个无情的盖章机器,仙宫外头的大小事务,都是太傅说了算。
说到太傅,如今这位太傅首阳公,是实实在在执掌天下之人,不止在三垣仙宫手握实权,连在云台峰九大玄门也颇有声望。
而且连姚玄洲也对此人颇为推崇,对李凡解说道,
“那司马阀并不算天市垣的名门望族,算起来他们家原是北宿卫的,首阳公也是父辈举官,才跟着迁入京畿,家里并无什么根基,当年他也是凭着才学,受大将军幕府征辟,从主簿做起,又经历了罗教之乱,替仙宫掌兵镇压四方,不仅稳住了天下的局势,这些年还能同三大派纵横捭阖,于是因功起用,一步步走到今日三公之首,坐宰辅相位。
无论仙阀还是仙军,世族还是寒门,都佩服敬惧他的手段和本事,其威势声望比当年大司马大将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观主也同我说过,他当年听说太傅政变,执掌了三垣权柄,就知道天命难违,换这个对手,南宫家终难成事,同仙宫再斗下去只会枉造杀孽。
这些年看来,太傅府果然招揽天下贤才,有收拾河山的大志,但凡有建功立业之心的贤能,皆尽归太傅府中使唤,仙宫已是他掌中之物,玄门那边,也只有显化道君有能力同他对弈,现在只看神教那边的棋手还有多少本事,能妨碍首阳公统一天下了。”
光听姚玄洲这么客套吹捧,其实李凡感触也不深,听起来也就是个显化流的老阴逼嘛。
但当李凡亲眼见到三垣,又亲眼看到太傅府,就意识到此人不似一般世家阀主了。
太傅府居然没飞上天,虽然也是公侯门阀的规模,但依旧还在地面上,拥挤在贫民窟似密集的府邸街巷之中。
是的,虽然那什么紫薇垣,太微垣,天市垣都高高得飞到了天上,飞到了云彩里,但地上还算有人住的,那些草民百姓们,都脚踏实地,住在三垣的旧地。
好吧,居住在地面三垣旧城里的这些,严格算起来也不尽是‘平民百姓’。
这虽然是仙魔纵横的世界,有许多人渴望成仙得道,长生久事,千里迢迢跑去峨嵋金顶朝拜,但依旧有无数渴望出人头地,求仕途觅封侯的青年才俊,从天南地北汇聚,汇聚到这中原的核心,聚集到这天下的‘中心’,三垣京畿来。
因为仙家门阀固然可以居庙堂之高,霸占了所有的高官勋爵,但他们又不可能亲自动手做事的喽。
偌大的仙宫,偌大的天下,虽然是他们祖宗打下来的江山,但这些仙阀子弟却更愿意喝着金液酒,磕着五石散,搂着玉女仙姬在飞宫豪宅中逍遥。
但田地得有人耕作,粮税得有人收缴,百姓得有人畜牧,享乐玩用的新鲜玩意,装饰家宅奇珍异宝,也得有人万里迢迢,从四海十二国给他们运送过来享受。只因这天下都是他们的。
所以虽然来三垣的人们,不能真的住在三垣里,还是源源不断得,有人涌入三垣来。
这些人怀揣着一步登天的梦想,但要登天又岂止一步?你以为仙阀处心积虑得把仙宫升到青天上,会这么简单让你一步飞天,直接登上来吗?
不可能的,紫薇垣有卫将军的羽林,太微垣有中护军的禁卫,天市垣也有车骑将军的南北军,如果没有勋爵一类的封敕,真人一般的道行,敢在三垣闯天门,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但你如果在天上的仙宫当差讨生活怎么办?
那也简单,凡人想上仙宫,就得出窍,或者说,修神道。
把肉身留在地上的府衙城隍庙,修成的元神神官神将,直飞出窍去,寄托在官印,腰牌,玉佩,金蝉,这样那样的道具上,三步一躬,五步一跪得,这样才有可能,仅仅是有可能,见到仙家的公侯,世家的阀主,当然大部分时候,能接触到的都是些婢女管家罢了。
而且伺候得一个不得意,就是斩了肉身,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这就是仙宫的神道了。
仙阀搞得这么小心,确实有些过了,但也没法子,因为除了仙宫,世上还有个玄门呢。
这些高门贵子,实在是给玄门那些身怀利剑的匹夫杀得怕了。
为什么北辰剑宗至今没有人忘掉,因为北辰剑宗做过的事情,今天也依然还有人在做。
自从玄女刺了仙帝以来,玄门和仙宫,就是这种纯粹的关系,刺杀和被刺杀,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
因为玄门就是很容易看人不顺眼,一剑砍了。
因为仙宫就是这么让人看不顺眼,他也改不了。
直到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个太傅。
太傅府还在地上。
周围也就些亲兵部曲值守,执金吾的巡逻罢了。
而太傅还真的就在府中办事。
试想你是朝中的侍郎署吏,侍奉门阀的参谋幕僚,南北商行的掌柜当家。你们这些人如果投书上奏,出条的策论大概要几百年才能上达天听,想献一封案陈建议,得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才能拜见给世家看门的管事。
但如果你出门左转到太傅府,只要递个条陈,守卫也确认你没有胸怀利刃,就可以过府中,和许多志同道合之人论事,甚至可以直接面见太傅本尊。
是的,堂堂一个悟道道君,当朝的太傅,他真的有可能见你,仅仅因为你有才!
怎么能不感激涕零,全心投效?
这就是器量的差距了。
李凡就这样走了一遭,跟着姚玄洲,从飞舟落到太傅府门口,到递送拜帖,再到穿过前后三个,聚满了策论政,军,法的学子谋士官吏的院落,花了不过四分之三柱香的时间,就见到了三垣的太傅,首阳公本人。
大概亲身从罗教那种屠场中爬出来的人,都有这种近乎于‘我还有什么世面没见过,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胆气吧……
“墨山李清月,”这个眼神看起来有点凶的中年人,负手冲李凡笑道,“我很久没见过纯粹的墨者了。离国那种小天地,可不适合潜龙卧虎,要不要过来给我做事?”
李凡礼还没行一半被他突然来这么一句,顺口问道,“除了关内侯,太傅还能给我开什么价?”
太傅笑道,“呵!你们墨者还能求什么,无外乎一个朗朗乾坤,天下太平罢了,你敢要,我便许了何妨!”
李凡看看这中年人直皱眉,忍不住指指天上,“天上那么多东西,哪里来的乾坤,如何才能太平,还请太傅教我?”
太傅哈哈大笑,“这有何难!把那些个遮天蔽日的都杀光,干干净净,可不是还我日月,即见乾坤了么!哈哈哈哈!”
李凡就扭头看小姚。
姚玄洲咳嗽了一声,“太傅和你说笑呢。”
……你家当朝的太傅,都是这么开玩笑的?
天挺之姿,应期佐命,文以缵治,武以棱威。用人如在己,求贤若不及;情深阻而莫测,性宽绰而能容,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戢鳞潜翼,思属风云。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生丝
不过坐到了太傅这个位置,都已经宰执天下,权倾朝野了,当然可以随便开玩笑了。哪怕真有一天当朝牵头驴出来,说我找到了暮光闪闪特地献给陛下,怕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大叫病人逃出来了。
但李凡可不能傻呵呵跟着他笑,要不然保不准对面翻脸,一声‘大胆!无礼!拖出去,铡!’就给他铡了,到时候也只能认命,趴在地上写三个惨字……
好在姚玄洲也在旁跟着,直接帮李凡挡了,递上书信道,
“臣下谢过首阳公的封赏,并替师尊送上答信,我墨竹山必定遵从太傅府之令,守护离国平安,不叫魔教妖邪祸乱南邦。
清月,我还有些机密要事,事关神教动向的,必须和太傅密谈,你先在外头等我。”
太傅一脸没趣,摇着头道,“玄洲你真是没意思,好吧好吧,国事为重,李道子你也考虑考虑,难得修了一身本事,大好年华就躲在南山悟道,岂不可惜?若是清闲了,不妨来做我手中的墨剑,也搏个青史留名。”
太傅说着抬手送来一物,李凡瞧了一眼,却是块羊脂玉的玉玦,大概是出入太傅府中的信物。姚玄洲也点头示意李凡收了。
于是李凡拜谢了太傅的赏识,先退到客厅等候,玄天因为担心被这些个道君瞧出跟脚来,留在飞舟里看葫芦,李凡也不好在别人府邸中放出神识窥测,不过太傅府倒也服务到位,没坐一会儿就有侍者送来茶点,请清月真君享用。
“这位执事,太傅幕府中,可有位张崇阳,张千户的?就走起路来鼻子朝天,说话特别欠扁的?”
李凡闲着也是闲着,便顺口打听当初那个有一两面之缘的贱人。反正现在大家都是给太傅办事的青年才俊了,你是千户,老子特么还是个侯咧!谁怕谁是不是!
那侍者抬头看了李凡一眼,一边奉茶,一边又低头答道,“回真君的话,千户随西征军,出讨坤国魔教去了。真君可是千户的好友?可有什么话要小人带的?”
“哦,没有没有,就是我有个朋友,说这个人喜欢欠钱不还,若来三垣拜会太傅,就顺路帮他催讨催讨,我这个人呢,最喜欢帮助朋友了,这不就是想见识见识此人么。”
李凡随口答道,又好奇得瞧瞧那侍者,“不过,他在军中供事,你还能给他送信带话呢?怎么,姓张的他也欠伱钱啊?”
侍者礼貌得笑道,“真人说笑了,不过是偶尔一起喝酒罢了,不知千户欠了真人……的朋友几个钱?”
李凡喝着茶,“不多不多,抹掉零头,也就小一亿吧……恩,这茶水不错,再来一杯。”
侍者脸上肌肉痉挛了一阵,然后挤出张笑脸道,“是,真人稍待。”
于是李凡稍待了一会儿,等了大概四分之一柱香吧,那侍从就回来了,除了茶点,身后还跟来一个蒙面的侍女,捧着个托盘,送到李凡面前,托盘上并排放着五支金龙钗。
李凡一时莫名,“啊这……”
侍从笑着解释道,“钗中各有金铢两千万,一亿钱在此,请真君查点。”
李凡默默得拿起一支金钗查看了一下,这储物钗中有二十个大宝箱,箱中各存珍珠大小的金铢千数,都是沉甸甸实打实的足金,上边还有凝聚神罡金炁的符文烙印,光从这神罡真炁的质地,确实一枚就值得神罡千钱了。
“这可是太傅……”
侍从解释道,“听说千户欠了真君朋友些金银,这些是国公夫人代还的。”
“嘶……怎么敢麻烦国公夫人……”
“夫人娘家姓张。”
“哦……明白了。”李凡顿了顿,把五支金钗收到袖子里笑脸道,
“还请转告夫人,我朋友和千户一见如故,是斩鸡头,烧黄纸,过命的交情,结义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