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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细细翻阅这《御灵大法》,把这一部修行法门反复研究了几遍。
郑泽天这等的天资,当年也没少双修采补的,当然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法门都学不会,更不是那连环画册有多吸引人要多看几遍,他是在揣摩巨子推光这御灵之道的用意。
须知上古的双修之术,那其实和普通人没啥关系,完全是练炁士的讲究。
那些炼炁筑基境界,还没结成内丹的弟子,其实和凡人也一般无二,根基不牢,更不能完全驾驭体内的真炁运行,一旦热血上头,忘情乱性,精关失固,遗出阴阳。那常年吞吐精炼,好不容易熬炼修行出的道息真炁,也要被一泄如注,跟着一起散出体外了。
炼炁是何等艰难之道,若不是第一品的道子,一般人每日打磨也炼不出多少炁感,若是再经不起男女之事的诱惑,把持不住道心,经常来这么几次大的,吐纳的还没泄漏的多,还修个毛的仙,炼个毛的炁,更有甚者若在房中太过激动,导致经脉逆行,走火入魔,那简直是自寻死路,到时候马上风瘫,上下漏气,再好的根骨资质都给毁的一塌糊涂了。
偏偏这种事情,除了少数专门的双修道传,也不是师父可以手把手教,指点你怎么阴阳调合,怎么守精凝神,怎么闭关不失的。
因此大多数修行门派干脆就省点事,教弟子结成金丹之前,别他妈整这些裤裆里的事,若失了元阴元阳就别想着修行了,自己玩蛋去吧。
当然,依然还是有少数门派仔细研究这双修秘术的,但那也不是出于教导指引弟子的目的,甚至这些基本都走到了采补的邪路上。
毕竟上古时候,世间的修炼资源本就不足,还早就被三大派瓜分殆尽了。所以散修们都得变着法子开发寻找修炼之法。
其中有一种流传极广的下三滥修行之法,就是多找些资质尚可的弟子,传他们修行之法,炼炁之术,养着他们炼到筑基圆满境界,体内真炁浑厚凝实了,却也不带他们渡杀劫破关,而是直接叫到房中,直接抢夺真元,采补他们多年修炼出的真炁。
这些弟子只学了炼炁,却不得御息之真传,一旦被夺了精元,失了阴阳,到时候真炁一泄如注,根本守都守不住的,当然师父肯定不管这个,一下就能在房中采补熬炼个十余日,大涨修为。而弟子么,则十之八九都是要走火入魔,轻则僵瘫,重则横死。
这就是所谓的炉鼎了。
所以老实说,巨子竟然研究改良双修这种邪道,郑泽天也有点疑神疑鬼的,真有些担心自己炼到后来,也给整成个太素炉鼎采补了。
不过仔细研究此法的秘笈后,他倒是看出来了,这部是真的‘双’修法门,是真的在教你怎么阴阳调和的。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旧仙宫宗室仙王们的炼体之法做的改进,是将阴阳真炁,存贮于肌肤,骨骼,血肉中的,仙帝一脉不是世出的秘传!
而且此经的附册之中,不止是闺房之内的秘笈,还增加了包括强身炼体,食疗食补等各种偏门,明显是针对那些资质不足,不能参悟《太素学》的普通人设计的新法。
不,严格来说,这不是太素之道,而是抵抗太素之法。
从原理上来说,修炼之法只是增强体质和免疫力,重点是在每日三餐中,参杂特制的药物食材,比如配合太素麦,配合虚玉盐,把这些微量矿物引入人体的循环,在被煞气侵蚀时,这些虚玉就会优先和煞气结合反应,避免人体发生激烈的突变。
只不过对于修士来说,御灵之法的双修之道,不仅教导炼炁,也能辅助炼体,甚至字里行间的道理,也在教调和阴阳,精炼道息的秘法,所以光此一法,就胜过市面上绝大多数垃圾秘笈,而在秘法修炼之余,还能和道侣一起参研此法的奥妙,更是妙不可言啊。
郑泽天一时读的出神,却不防备经过岸边船市的时候,土蝼突然失控!竟一个加速俯冲,冲入正在船市甲板上交易的人群之中!
郑泽天心中一惊,还以为被人偷袭算计,立刻飞身跃到桅杆上,摸出雷珠金圈就准备拼命!
结果他定睛一看,却见土蝼流着哈喇子,发足狂奔,好像是在追一头皮毛雪白,额头还有九色花纹的雌鹿……
什么鬼啊……怎么突然就……哦,对了,辅以食疗么,大概御灵院那锅汤里有不少大补之物,土蝼贪吃太多,又不懂御灵之道,而且仔细一闻,那白鹿身上确也有一股异样香气,还挂着银牌子,大概也修炼御灵大法的,可不就勾得土蝼这会儿火旺得不能自制了么……
这白鹿自然是有主人的,这会儿被土蝼一吓,白鹿大声惊叫,拼命奔逃,于是一个逃一个追,在船市甲板上跳过来窜过去,踢飞好多商铺,惊得路人纷纷避让,一时间乱成一团。
“见了鬼了!哪里来的畜生!欺辱我的九色鹿!”
那白鹿的主人听到动静也赶到了,这人也是金丹境界,一看打扮就是典型的世家贵子,锦袍玉冠,高靴佩剑,腰上一串玉坠子,明显非富即贵,大约也是中原那边的留学生。
而且这人似乎自仗着有几分本事,见此情景,直接自己出手,从旁边花船酒楼一跃而下,上来把白鹿护到身后,当头就给土蝼脑门上轰了一掌。
土蝼这会儿邪火上头,哪里是能一掌打醒的?反倒给激起凶性,当即一个蹬蹄突脸,迎面直撞上来!
那白鹿主人也是想不到这畜生居然还反抗,而且显然也没怎么动手打过架,措手不及,落地也不稳,一下没遮拦住,竟然给一头顶在面门上,直接撞飞出去,牙都崩掉半颗,直撞到围栏上差点把腰都扭了!
这一下可丢了脸破了防了,当场气得他破口大骂,
“好畜生!给爷死!”
显然这修士实是恨透了,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个玉制印章,就照着土蝼脑门砸过来!
郑泽天也是无语,虽然现在他也想给土蝼这家伙一拳打醒它,但总不能真看着它给爆头打杀了,做成羊肉汤吧?
于是他也把手里金刚琢一掷,“砰!”一下,后发先至,将那印章打成粉碎!
白鹿主人气头上,全没察觉到还有人从旁出手,导致法宝被毁,登时元神巨震,神庭受损,仰头“噗!”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差点没从船边翻下去。
土蝼这家伙还在那“咩咩咩咩咩咩”得直朝白鹿吐舌头,还一个劲往它屁股后头转。
郑泽天也是无奈,他现在不比刚筑基那会儿,道力神念已经逐渐炼起来了,又是用入品的法宝,去打个不入品的垃圾,自然一击即碎,没有顺道把那修士拦腰打断已经是留了手了。
他也知道撞上这倒霉事,道理肯定是讲不清楚了,干脆把胸一挺,眼一瞪,怒声喝道,
“阁下好大的脾气,一点小冲突,竟然下死手!未免不讲道理了!”
“你,你!噗!”那修士一阵气闷,又吐了口血,吐出半颗牙。
郑泽天赶上前,踹了土蝼一脚,取出捆妖索套在羊角上给它扯开了,摸出一张宝钞扔给对面,
“一场误会,到此为止吧,这五百两赔给你了此因果。快走了你个畜生!”
白鹿主人看着手里的断齿,见破了相,真是差点气得又喷口血,怒嚎道,
“混账别跑!这事儿没完!”
郑泽天皱眉瞧他,
“你待怎样?”
“怎么样!狗东西!土包子!若在中原,你个乡下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墨竹山的又怎样!伤我爱宠,打不死你个崽子!今日不杀了那孽畜,给老子磕头赔罪!誓不罢休!
等我嵩山的师兄弟过来斗剑吧你个小畜生!!”
一看这修士揣手从怀里摸出一打符箓,郑泽天眼明手快,不等对方符咒甩出来,突得从袖中金圈掷去,金光一绕,当场把那修士齐腕斩断。
“啊,啊……”
白鹿主人不敢置信盯着断腕,还没来得及叫三声,又是一道金绳掷来,把他脖子一套,拽倒在地。
郑泽天拽着绳索把那修士拖到土蝼脚下,伸手召回那张五百两的宝钞,在他眼前一晃,
“要斗剑是吧?”
“啊啊!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个畜生你死……”
“那做一场吧。”
郑泽天便一手拽着金索把那修士吊起来,从腰间拔出断刀,朝修士脖子前一抹,竟然当场割开个豁口,给人宰了!
围观群众登时哗然,万万想不到这转眼工夫就闹到死了人了。一群商贩路人登时四散,可不敢给卷到修士厮杀里来了。
郑泽天等血喷尽了,便解了套,把修士尸身丢在甲板上。把刀朝旁边吓得浑身直哆嗦的白鹿一指,
“去唤他师兄过来收尸,我在这等着。”
白鹿朝着地上主人的尸体一阵悲鸣,终究还是不敢上前,扭头三跳两跳得逃了。
土蝼盯着那白鹿屁股还想追,不过郑泽天冷冷瞪着它,确实也不敢,就低头吧唧吧唧舔着甲板上的血吃。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了,还真是嵩山的,就是上一回遇到,遭麻姑山设伏身死的五个人。
那金丹圆满的大个子高手,背负一把玄铁重剑冲在第一个,虎目含怒,跟着白鹿风风火火走来,还有三个黄袍的嵩山弟子在侧,粗一看也都是金丹境的好手,那筑基师妹也跟在后头,没被人砍得四分五裂的时候,瞧着也挺英姿飒爽,自信满满的,大概她也不是纯粹的花瓶,还算是有点天赋,潜力可期的精英吧。
嵩山众人一见杀人的竟是墨竹山的弟子,隐隐从几面包上来把他围住。
那大个子隐含怒气,冷声作辑道,
“九天玄女太乙灵英道姥天尊,嵩山弟子周止,不知崔师弟哪里得罪阁下了,竟要下如此毒手!”
郑泽天拱拱手,
“墨竹山弟子郑泽天,和贵山并无什么瓜葛,不过是这位仁兄邀我斗剑,我答应了罢了,请。”
“你想斗剑?”
大个子周止登时严肃起来。
那个师妹先跳出来道,
“胡说八道!崔师兄才刚结成内丹,何况他已转修御灵道去了,怎么会随便找人斗剑,真是一派胡言!大哥,教训他!”
另几个嵩山的也在旁帮腔,
“害我同门,欺人太甚!”
“找死劫找到我嵩山头上,真当我们怕你吗!”
“多说无益!起劫斗剑吧师兄!”
郑泽天就面无表情得拱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止则沉默着,死死盯着郑泽天的眼睛,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周止一抬手,制止师弟们吵闹,同时把重剑解下来,
“起劫就不必了,我等是远道前来求学的,不是专与墨竹山结仇的。
但同门无辜遇害,这公道不能不讨回来。周止!向道友请教几招!”
郑泽天咧开嘴,把手里的断刀往甲板上一插,
“讨公道?你说公道,我都想笑。行吧,那就过几招。”
“喝啊!大嵩阳神功!”
周止猛得横剑胸前,周身大嵩阳玄黄真气暴起!浓厚的剑力罡气裹挟重剑之上,形成长有丈许的剑锋!一个横摆,炁剑一折,直朝郑泽天当胸斩来!
“请赐教!玄黄逐浪剑!”
这周止的道炁不可谓不浑厚,剑术不可谓不精湛,根基不可谓不扎实。
不过并没啥卵用,毕竟他有多少本事,郑泽天都看过一遍了。
“掌心雷!轰!”
是的,就简简单单一个掌心雷,郑泽天如同一道魅影,从嵩山剑气中穿梭而过,青霆电闪,一掌轰雷正中周止丹田!
这一掌“砰”得一声雷响,当场打得周止那棕熊般高大壮硕的身影,浑身一震,气息溃散,全身僵瘫,几乎连手里的剑都要握不住,在嵩山弟子们“大哥!”“师兄!”的惊叫声中,摇摇晃晃得连退了十几步,轰然倒地!
三个嵩山弟子从周止一招败北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赶紧拔剑上来阻挡,师妹则摸出伤药扑过去检查伤势。
虽然只是掌心雷,不过青草雷可是正儿八经的太上三十六雷,以周止的护体玄黄道炁根本拦不住,直接被雷力入体,打得腹部道衣尽碎,八块腹肌上陷进去一个焦黑的掌印,体内更是雷力乱窜,经脉重创,一时间连炁都聚不起来了。
郑泽天就袖手在一旁看着,也不追击补刀。毕竟说好了过几招嘛,又不开杀劫,打死了也没啥用,还得惹戒律院的训诫,划不来。
周止被师弟师妹簇拥着,又敷药又度炁的,缓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得立起来,朝郑泽天稽首,
“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且不说他给打得空门大开的时候,郑泽天没有追击,这一掌,这一雷,只怕稍微再落得重一点,都能给他丹腹内景给废了,毕生修为,毁于一旦。
郑泽天拱拱手,
“这样因果算了结了吧。”
主要还是前脚才杀了一个,刚才他被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