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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房屋，各种牌匾……
都令他感觉新鲜。
来到赵府，他紧张局促得不行。
像头次见公婆的丑媳妇。
李楠完全就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大婶。
平日大嗓门说话开机枪似的，突然就有些哑巴了。
当然，她也不敢相信。
这么大的宅子是她儿的！
要知道，当初出尹庄时，赵洛只揣了五钱银子。
问题是，这前前后后还不到一年。
“见过夫人！”小果小香见礼。
李楠有些无措。
赵洛摸出二角碎银，“拿去，夫人赏的。”
两丫头高兴接过银子，“谢夫人。”
李楠表情精彩，那二角差不多有一两银。
够她用几个月了。
就这么赏了丫鬟？
太糟践了。
但她也是要脸面的人，不可能这时候发作。
赵洛：“还不快去准备房间。”
“是是。”小果小香就去收拾西厢房。
李楠就再不掩饰，数落了赵洛一顿。
赵洛硬着头皮听着，哄着……
然后借口有事离开。
出了府他就长长吐了口气，果然如此！
他早料到这个家会是李楠当。
第81章 五两银子
赵洛左拐到林府。
林琛比昨天更客气。
原因很简单。
离开了朔州，他林琛还算什么？
而赵洛与黑甲军交好。
一下子背景比他深厚得多。
但他毕竟是大明朝廷五品命官，而赵洛只是“举人”。
他只是客气，姿态不会放低。
赵洛没心情跟他哔哔，见过礼后，就去找林然。
林琛没有拦的意思。
破天荒的没给他脸色瞧。
让得赵洛感叹，他马的真世道。
其实赵洛有些冤枉林琛。
林琛要是不认可赵洛，就算你是黑甲军首领，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闺房里，林然撑着脸蛋，正出神想什么。
昨日听闻赵洛归来。
却是不曾见她！
郎君变心否？
赵洛原本以为对她的感觉淡了。
但当见到她。
那张乖顺舒服的脸蛋。
他顿时确定，是自己想要的。
“然儿！”
“郎君！”林然眸子噙着委屈水雾；
赵洛有些后悔昨天没来。
“抱歉，昨天有急事。”
林然只是委屈，没有怪罪。
“郎君记得然儿，然儿就心满意足了。”
赵洛走过去。
此时此刻，所有的话不及行动。
嘴不止用来吃东西，还可以堵嘴。
行动也是种表达。
温存也是。
通过接触，林然心里那些委屈转瞬烟消云散。
……
一盏茶后。
“桃桃无事，还活着。”赵洛回道。
萧家没了，但桃桃还在。
林然闻言，有些伤心也有些庆幸。
早阵子，她真的好后悔放桃桃回代州。
赵洛：“后天，你应该就能见到她了。”
“嗯！”林然有些期待。
赵洛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
没在林府久呆，就前往酒庄。
酒庄不在繁华地段。
有些洒香巷子深的味道。
赵洛这是第一次来。
“香巷洒坊！”
牌匾上四字。
赵雁正在清点酒坛数目，一边笔纸记下。
“姐！”
赵雁扭头向店外，捋了下头发，露出笑容。
“你怎么找到这里？”
赵洛昨天就让余福通知酒庄准备撤离。
掌柜上了年纪不愿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提出让赵雁把店铺搬到山西。
赵雁一个女孩子哪敢独当一面。
何况是去一个陌生城市。
今天她清点好存货准备与掌柜交接。
赵洛走进酒铺，随便看了看。
“忙完的话，我们就走吧。”
赵雁坐到柜台后，一边看着数目打算盘，一边道：“弟弟也是打算搬离的吧？”
“娘和逸弟都接来了？”
赵洛吊了竹筒酒闻闻，“嗯，你都知道。”
赵雁没停，“你也知道，我会听你的。”
“呵！”
赵洛呵笑，尝了尝酒，还不错。
“没打算自己开店？”
“我一个女儿家，合适吗？”赵雁脱口而出，答的随意。
赵洛也随意，“只要你想，干就是。”
赵雁笑笑。
不置可否，却有些不以为然的味道。
或许，她认为赵洛想得太简单了。
做生意，是有很多门道的。
算好账，赵雁去后堂与掌柜交账。
然后领了五两银出来。
她拈给赵洛看，脸上不是得意。
是自信与坚强。
赵洛夺过银子，“借我花花。”
赵雁没说话，拿着早准备好的包袱走到铺门口，抬头望了望天，又回头望了望店里，眼中诸多情绪。
赵洛拉着她手直接拖走。
路上赵洛将五两银子丢给了小乞丐。
赵雁停住脚，起棱角的眼睛望着赵洛。
这是他三个月的辛苦钱。
赵洛花光她都不心痛。
随意丢给乞丐，她心难受。
“别问为什么，我就想丢了。”
“为了这玩意糟践自己不值。”
“人一辈子，不能为了这东西，也不能只为了吃饱穿暖。”
“三四个月，就得到那么点东西？”
“别人我不说，但你是我姐，你绝对不能为了钱银浪费时间。”
赵洛知道她不理解，不懂，疑惑……
但赵洛一想起为了五两银子浪费了她几个月青春时间，他就心痛，就不舒服，就想把银子糟践掉。
“人活着，得有追求。”
“就是干你想干的事，做你喜欢做的事。”
“为理想目标活着，才不遗憾。”
“我知道这听起很不现实，但你可以。”
“你真的可以，你要相信我。”
赵洛扶着她双臂，几乎表露出自己所有的真诚。
她可以，因为有他。
赵雁望着他，眼中充满感动。
我几世修来的福？
赵洛的话，她不很懂。
但那份真诚，那份莫名的心痛，她有种感同身受。
“姐都听你的好不？”赵雁柔柔地说。
“不不，不是听我的。”
赵洛解释，“你可以慢慢想，你可以设想未来，尽最好的想，然后朝那个方向努力。”
这回赵雁懂了。
但那似乎是不敢想，遥不可及的事。
她也从没想过。
或许，嫁给一个如意郎君，生一二个娃，一家子生活如意就是最好的。
回到赵府，赵雁先拜见母亲。
李楠已经把自己当一家之主。
听说赵雁在酒庄找了活计自力更生，没有麻烦赵洛，她才给了笑容。
现在也不是说其它的时候。
一家人离开大同最重要。
所以，李楠没说其它的话。
晚饭丰盛，可以说是奢侈。
李楠就不高兴，吃完饭把厨娘叫来训斥了一顿。
赵洛马上塞一千两银票给她。
这事暂且揭过。
但完后，她就问赵洛还有多少钱银？
意思是，交她保管。
赵洛怕吓到她，说太原那边还有千把两。
没在他身上，李楠暂时也没办法。
次日……
天还没亮，城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全城四万余人。
只有几千孤家老寡没参入其中。
当然三万多人，有一部份早就到了城外。
三城门全部打开。
也用了半天时间，才全部出城。
万名黑甲军维持秩序，仍是乱糟糟的。
有人走丢，有人丢件，有人争吵……
黑甲军也不可能管得过来。
只是一个劲呵斥，跟上队伍，不要原地逗留影响后面队伍。
赵洛也只管好自己一班人。
也就是林家，他家，另外还有满园春满园香的人。
大小小也是百余人。
李楠赵雁赵逸都坐在马车里面。
若歌坐的另一台马车。
她不时掀帘往外看。
这是她摸清赵洛底细的最佳时刻。
以她心性，自然不可能错过。
第82章 返回太原
赵洛穿常服骑棕马，两边都是邓礼的火枪骑兵。
无疑，重个大队伍，赵洛这块是重中之重。
走得慢，他也无聊，不时往四周望。
弄得若歌有种做贼的心虚。
这时，赵洛也正好望见她。
若歌不经意媚笑……
随即赵洛就钻进她车里，“试一下震车？”
震车？
若歌不理解这两字何意。
但赵洛的表情有意思。
若歌讶然，苦笑地抱紧身子。
赵洛就逗逗她，林然马车就在后面呢。
他挑着她下巴，“等到了地方，再一起惩罚你。”
若歌放松下来，“相公真坏。”
这句话，她早想说了。
十六七岁，哪来那么多想法？
怪的是……
她隐隐又觉得赵洛没其她女人。
赵洛跳下车，趁她不注意，又钻进林然车里。
林然大白天不知道和他温存过多少次。
所以嘛……
……
一路上，赵洛找着惬意。
天黑后，到达宁武城。
宁武原本有二万多军民。
如今只有一万左右。
其中有五千是黑甲军。
鸡犬不留，自然不可能。
人都死了，一座空城有什么用？
当晚赵洛就下令，愿意留在宁武的，当即发田发地登记。
城中还有数千宅子。
这些宅子都是被顺兵绝户的。
高顺叫人统计出来，有四千八百多户。
无人的田亩也多不胜数。
空着，不如发给移民。
虽然宁武是关城，但仍有很多人愿意留下来。
有些是因为宁武城有熟人亲戚。
有些是为了分到城中房宅。
总之，一万五千名额很快被抢空。
目前宁武只有武将没有文官。
大明很多军事重地都是武将监管军政。
特别边境地带，人员复杂。
目前宁武用的还是朝廷的武将部属。
就是笔吏赞画之类的人处理民政文书。
赵洛与宁武守将沟通后，正式任命一个叫刘正的举人为宁武知事。
用的“山西总政”印。
他还有一枚对军队的，“山西总戎”印。
路人甲是私印。
知事，正八品。帮州县主官协理民政。
安排好这件事，赵洛也收到郭嘉送来的文书。
也可以说是捷报。
平定，寿阳，榆次，乐平，孟县，忻州，清源，交城，祁县，定襄，五台，崞县，繁崞等……
十八个州县送来降表。
这是意料中的事。
当时与田丰定下战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
地方虽多，但真被顺兵屠杀的只有代州和忻州宁武。
这两个地方可以说是十不存一。
次日……
赵洛就让余下七八万移民自已选择。
然后分两路，一路往代州，一路往忻州。
赵洛让卫氏三人护送李楠赵逸去代州。
他则带着赵雁随队伍前往忻州。
走得不快，第三日中午到达。
忻州文武出城迎接。
赵洛没出面，让邓礼传达命令。
第一，忻州守兵解散，每人五两遣散银。
第二，大顺遗留官员不合法，全部撤职。
第三，原忻州典史胡珍为新任代理知州。
第四，命胡珍马上接手安置移民事宜。
其实，忻州知事，经历，照磨都有机会。
赵洛对这几个人都不满意。
设一个代理知州，先让他们撕逼一阵子。
胡珍诚惶诚恐，他没想到自己会被黑甲军选中。
论经历资质他都不如知事，经历。
他也感觉到这可能是个陷阱。
但他没有退路，要不辞官，要不勇往直前。
所以黑甲军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他是如论如何都要做好的。
这头件事都做不好，还想代理？
而要去掉这个代理，他就要好好表现。
不止要表现好，还要与忻州其它势力博弈。
赵洛留下二千黑甲军守城。
连城门都没进，就转道太原。
些时还有八千黑甲兵和一万八千余人。
剩下的移民中多数是富户。
他们宁愿放弃补助，也想到太原。
其中就有田家。
赵氏族人几乎全部去了代州。
王麻子被赵洛打发到代州，让他们看着点。
再者就是火炮厂工匠和俘虏，这部门就占了一万六千多人。
队伍继续，第三日到达太原。
黑甲兵工匠俘虏先在城外驻扎。
赵洛等人进入城中。
离开了七八天，太原基本恢复正常秩序。
太原居民对黑甲兵是赞不绝口。
从来没有哪支军队，拿下城池对百姓秋毫无犯的。
黑甲军是真的做到了。
而且，黑甲军来后城中治安都变好。
这样的军队，他们打心底里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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