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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闻言兴奋的扫视了一眼在坐之人朗声道:“既如此植以为当调派兵马三路出击收复高阳、博陵、弓高以震军威不知众位以为如何?”
我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曹植虽是文采出众聪慧过人亦懂些行军布阵及弓马之术平日里虽还见稳重但一临大事其骨子中的那股佻脱之性仍是表露无疑。与曹天生的沉稳实是相去甚远。
杨修皱了皱眉。似乎欲言又止朱灵则低头不语只有司马孚略加沉思便正色道:“将军所领兵马不过五千。再有冀州兵马亦不过万三之数若是三分同出先不论可否轻得三城只是随后安抚百姓、惩处叛匪便需不少时日如此反令任丘贼人更得部署时间倘若田、苏二人借机逃窜。岂不留有后患?”
曹植闻言楞了些操之过急了其实站在他地角度所想也并非无有道理若能迅占得三地不但如他所言可振奋士气更可在曹操面前先博个头彩而杨修应是想到了此点。所以才只是皱眉不语。
正在曹植略感尴尬之时杨修淡然笑着开口对我道:“子翼先生以为该当如何是好?”
我没有理会杨修地提问而是转头问徐邈道:“徐大人不知可否知晓高阳、博陵、弓高三地叛之详数?”
徐邈道:“据在下所遣细作探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高阳有匪五百上下弓高则近有千余。至于博陵因距任丘最远而近信都故不过三、四百而已至于再细则不知也。”
我点了点头不理其他众人各色的目光继续道:“大人之处可有冀、幽二州之图?”
徐邈虽知我已投了曹操但却未曾听得曹植谈及我的身份要知州郡地图乃是极为重要地文件自不便轻易取出故不由向曹植望去。
曹子建得杨修将话题叉了开来这时已恢复了平静见状点头道:“徐大人尽可照子翼先生吩咐而行先生之意便是植之思也。”
徐景山虽见曹植对我甚为恭敬却也未想到竟也如此信任于我因此不由楞了一楞但听其言中有“吩咐”二字而非其他字眼便更不敢怠慢的道:“邈这便亲去取来。”说完冲众人拱手为礼随后转身而出。
借着这个机会杨修忽然又开口问道:“子翼所要冀州之图册修并不有奇然却不知因何还需幽州地图?”
自从在陈留被识破身份以来虽然杨修与我交谈并不很多但我却现这家伙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总是在若有若无的与我做对一般起初我尚以为是他一向自视颇高对我不怎么服气所至但逐渐却现好象远非如此简单因此我对这家伙实是抱了不小的戒心而以杨修的才干及曹植身边其他智囊的水平虽然于军政事上整体实力尚差曹一畴但也绝不应对田、银二人叛乱地蹊跷之处毫无怀疑因此他如此相问自然令我心存疑惑于是便不点明只是含混的道:“二贼势弱自难挡丞相之威故干为防其逃窜而不能得以全功尚需幽州之图以做筹划。”
本以为这样便能搪塞过去却不料杨修又接着问:“田、苏若要逃匿尚可往并州而行先生怎知其等必进幽州?”
“冀、并二州有长城险隘为阻怎比前往幽州之途通达且步度根、轲比能、公孙恭等又岂是可信之辈?”
此言一出厅中几人反应各不相同曹植微微点头不语朱灵面显惊愕杨修平静如常司马孚则眉头微皱捋了下胡道:“先生莫非也觉田、苏二人身后尚有他人指示否?”
我微微一笑道:“干仅是有疑也然却不可不防。”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想太过深谈毕竟一切只是猜测而且看样子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曹操并不想有什么大的动作似乎只想加以震慑而已所以过于追究并没有什么用更何况眼下以曹植的兵力也确实没有能力多做些什么。
这时徐邈带着地图走了进来暂时将此事叉了开来而众人也将不觉将注意力集中到两幅地图上面毕竟如今当务之急是平灭叛乱这才是重中之重。
绘制在绢布之上的山川、河流、道路、城市、乡村一一展现在眼前在没有形成体系的测绘学及现代技术下虽然在我眼中仍显得很是粗陋且不够详细但在这个时代亦可算十分难得了。
身为冀州别驾从事的徐邈自动担任起解说一职为在场之人一一指点各处情况。
我看着眼前地地图。脑中拼命地转动起来。把这数年来恶补地《孙子兵法》、《三
》以及历史上自己知道的著名战例纷纷过了一遍其今日地局面我早和张任在私下尽可能地商议了将要出现地多种情况。虽然田、苏二人聚集兵力死守一处令我大感意外但却也并非毫无准备只不过不够细致罢了。
在没有侦察机、侦察卫星等现代工具一切只能凭人力收集情报的这个时代行兵作战要比棋局对弈更为叵测困难毕竟棋盘之上至少能看到对手棋子所在何处。而两军交锋却很难及时而知对方兵力部署详情和调动孙子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但能全然知彼者实是少见就算到了我原来那时代依旧难以做到何况就算有了先进的工具仍然需要大量情报分析人员的工作和为将者正确的判断、过人地谋略才有取胜之机由此可以想象能够以一人之力便屡屡料敌先机、用谋如神的诸葛亮、周瑜等人是如何的不凡。所以倘若说战争也是一种艺术的话也只有在冷兵器时代这种艺术才能被人演艺得淋漓尽致。
“朱将军田银此人性情如何?昔日领军之风如何?”我忽然问道。
朱灵正盯着地图沉思。闻我问楞了一楞才道:“田银为人重义刚勇。有熊虎之胆昔日为校尉时多以一军而战众敌其用兵以疾常于险中取胜。”
我点了点头随即沉吟不语思索分析着如今局面一个并不算完美的计策渐渐在脑中形成。
这时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良久之后杨修见我依旧不语眉头动了动道:“子翼先生可是有了破敌之策?”
我嘿嘿一笑道:“有俗语道‘皇帝不差饿兵’干已觉腹中饥饿略有疲惫这……。”
虽然不知道我是从那弄来的那句俗语但里厅中几人也均被我这句过于直接且有些无赖的话所震惊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望过来脸上表情甚为丰富最后还是曹植最先清醒过来哈哈大笑道:“先生实乃风趣既如此便请徐大人备宴我等先略为休憩。”
很无奈地厚着脸皮用这方法得以抽身等回到徐邈为我准备的房中随即便将所思之计告之张任虽然一路上我经常与他商议变相榨取张任的智慧但凭着我原先总与事务所打交道历练出来的本事在说话地方式及火候上加以掌握非但未令张任对我这冒牌“天机”有所怀疑反而还让他深觉我擅于纳言平易谦虚因此听了我之计策后便一面思索着一面提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与曹植等人饮宴过后这年轻小子微笑道:“先生可否将妙计授予我等?”
有了张任之助我多了几分自信从容道:“分兵。”于是在场之人又一次满面惊愕。
***
“分兵?”苏伯略为肥胖地身体抖动了一下一张白面上露出惊骇、不解之色其中亦有几分慌乱。
田银威猛黑红的脸上显出决然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毅然道:“不错正是分兵而击!”
“子光当初曾言曹小贼可用之兵虽不过万余与我相若然以军力相较实有天壤之别故才建言聚拢兵马以坚城守之略布军兵于高阳、博陵及弓高而阻其来势怎的如今又要分兵出击?”苏伯诧异的道。
田银虽从内心深处有些看不起自己这个志大才疏且有些孱弱之人但其毕竟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何况若无其提供钱财粮草自己又怎能聚众而反?又怎能为死在曹操手中对自己曾有知遇之恩的袁大公子报仇?!于是便耐心的对这自封的河间太守解释道:“大人那人曾道曹子建此番前来必欲胜银见其一路之上行军甚急足可见那人所言不差也故当初请大人收敛兵马于任丘而高阳三地只留少量军兵便为诱其分兵同时率军轻入来攻而在下则自领一部隐匿而出于途中设伏若成当可大败其军即便不能使曹植小儿退回许昌亦可迫其避退如此则我军声威大震以此广招兵将、大才何愁不能稳立冀州?”
苏伯虽然才干平庸但也非毫无见识之人因此听了犹豫了一下不无担忧的道:“本人非是信不过子光只是万一未能击退曹植任丘岂不将受其所围?将军又如何相救于我?”
“大人尽管放心银之性命既得大人所救此生便为大人犬马在下愿对天明誓倘若如此银必舍命相救大人绝不独存于世!想来大人当初既决心起事必已将生死掷之于后了吧!”田银慷慨激昂的道。
苏伯闻言面上微有尴尬之色随后哈哈干笑了两声装做并不介意之状甚为昂然的道:“我既欲兴复大汉铲除曹贼自然早不计生死子光既有破敌之心我便将麾下一千精兵全数调拨予你以战曹贼!”
这次轮到田银一脸惊骇要知那一千来自辽东的军兵才是真正的精锐其战力远高于自己亲自操练、向来当做精锐使用的一千兵卒而苏伯一直将他们视为禁脔绝不许别人碰上半点实在未曾想到今日他竟有如斯豪气莫非也想到这一战之关键了么?
“多谢大人相助银必誓死而战大胜曹军!”田银想到有了这千名精兵之成功的希望又大了几分不由激动的单膝点地抱拳拱手随后领了兵符大步而去。
苏伯望着田银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久久面无表情的坐于案后忽然随着烛光一抖他抬手缓缓捋了下短须白净的脸上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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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细作
天的阴霾之下料峭的寒风自弓高城上呼啸而过尘黄的草叶在街道上顺风飞舞更凭添了几分冷瑟。'
城头之上原本悬挂写有苏字的大旗已被扯下褶皱的蜷缩在地上被往来的军兵肆意践踏垛口边、墙柱上的一摊摊尚未风干的血迹和几枝零落的断箭似乎在预示着这里曾生过的一切而迎风招展着的一面面曹军旗帜则仿佛在无声的告诉所有人弓高叛贼已灭的现实。
此时的弓高城中一队队往来士气高昂的曹军兵卒穿梭于街巷军官们的呼喝之声四处可闻其中还夹杂着押解被俘叛匪军卒的一声声喝骂亦有一些素衣小吏一面在城中显要之处粘贴着安民告示一面大声的宣讲着。
乱世之中早已经历过众多战火的普通百姓此刻大都心中忐忑的紧闭门户对于他们来说谁是官、谁是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在这艰难的世道中活下去姓苏的大人占了城说什么大汉朝廷被奸贼把持他们乃是欲除国贼、清君侧的正义之师等等可这些大道理百姓不懂也无心去分辨只是这苏大人的军队在城中一番劫掠却深记在他们心中虽说后来被人制止造成的破坏并不严重但不安的阴影却仍无时不刻的缠绕在百姓们的心底。
眼下那苏大人的军队被他们曾称为逆贼的人打败了原来的“朝廷”又回来了似乎一切都又恢复了正常。但真地如此么?初平四年(公元一九三年)。曹操攻陶谦‘击谦……过拔取虑、睢陵、夏丘皆屠之。凡杀男女数十万人。鸡犬无余泗水为之不流‘兴平二年(公元一九五年)曹操破张邈屠雍城;建安三年(公元一九八年)征吕布。屠彭城;官渡之战坑杀袁绍降兵七万;建安九年(公元二四年)攻袁尚屠城;建安十二年(公元二七年)征乌丸屠柳城。作为百姓自然很难记得那么清楚明白但曹军多屠城之事便连远在荆襄、江南亦是众人皆知。他们这些身在左近地又怎能不晓?于是在茫茫然中百姓们只能惊恐的等待着。等待着自己及家人祸福难料的命运或许他们惟一能做地。也只有不停的向上天祷告。
随着时间的推移街上人喊马嘶之声渐渐淡了但凶神恶煞一般的军兵并未手持刀枪破门而入也未听闻得哪家有哭喊惨叫之声更未见有火起后的滚滚浓烟那喊得有些声音嘶哑的“曹将军平叛入城只诛逆匪不扰百姓……”等等话语也慢慢令百姓们信了几分再加上之后又有原本相熟地城中小吏拍门安抚于是起初是两、三家胆大的开了紧闭的房门有汉子小心翼翼的出来察看见了果真无事之后便是六、七户十来家……。越来越多的百姓自家中而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弓高城中逐渐热闹了起来虽然仍不时有一、两队盔明甲亮的军兵走过但街上已开始有百姓在走动原本的集市区也陆续有店铺撤下门板准备开张而几处贴着安民告示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围拢着观看或听识字者念颂解释。
冬季地北方本就是农闲季节在经过了一夜的喊杀及提心掉胆的等待之后没有了生命危险的人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街头巷尾彼此谈论起来有的询问着何时能开城好砍柴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