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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督邮孔山一眼,严颜依旧冷冷的道:“听你之言,莫非受了不白之冤才被『逼』而为?”
我敏锐的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对孔山的鄙夷之意,面『色』一正,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我等清白之人却先遭牢狱之祸,又遇威『逼』勒索,蒙冤于贪贿昏聩之辈,又怎能束手待毙?”
“哼!此牢之中哪个囚犯不说自己乃无罪之身,你自言清白便是清白么?”严颜冷哼一声道。
雅然一笑,我道:“老将军有令不得携兵刃入城,若未进江州城可否有罪?”
“自然无罪!”严颜未有犹豫的道。
“既如此却因何降罪于我等?”
“他…他们乃江南来的细作,老将军不可听其……啊!”忽然一旁的督邮孔山口中含混不清的叫道,而仅说了两句,便被吕丰冷冷的笑着伸手掐住他后颈,随后微微用力之下,不由疼得他叫了起来。
严颜见了双眉立起,怒声道:“尔还不住手!”
我却不加理睬,淡淡的道:“督邮大人言我等为江南细作,然孙子曾言‘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贤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由此可见实应谨慎隐匿而为,不知老将军可见过如我等这般公然无掩的细作,况且……。”我拿出那封书信在手中挥了挥道:“况且能以十金赎身,未免太过大方了吧?”
严颜略一沉『吟』,微有不屑的道:“你虽口舌锋利,能言善辩,然不过亦非便无可疑,且强掳官吏以狭,祸『乱』牢狱重地仍乃大罪也。”
我闻言哈哈大笑道:“干相对于曹丞相、刘使君、孙将军亦侃侃而谈,又与卧龙、凤雏、周郎相交而自若,督邮大人若要清正,我必尊之敬之,然其贪贿卑鄙,以言语相辱,以器具威胁,又怎能任其摆布?若不用此法,又怎能得见将军之面?人言老将军秉直不阿,但如今亲身所见却不免言过其实也。既如此,干便任由老将军处置,生亦何欢?死亦何哀?天下悠悠众生,公道自在其间。”
说完,我平静的对吕丰道:“将这位贪得无厌的督邮大人交还严公,嘿!这益州之地,果是名不虚传!”
吕、吴二人听了,将浑身瘫软,半边脸舯起老高,满嘴血迹的孔山推了过去。
严颜听我所言,见我所行,不由眉间微动,眼中光芒一闪。
督邮孔山连滚带爬的来到严颜身边,哭诉着所遭,又咬牙切齿的请他将我们全部格杀。
严颜却只淡淡的对身边两名亲卫道:“孔大人受惊,又有伤在身,你等速送其回府邸,当好生照看,不得轻离半步,你等可知?”
随后才面无表情的对孔山道:“大人还是先行回府静养,本将自会处理此间之事。”
看着孔山在亲兵的陪伴之下离去,严颜神『色』间有些无奈,让一干狱卒离开只留自己亲兵,随后上前几步,声音和缓的拱手道:“不知先生大名,可否赐教?”
先前见他将督邮名为保护,实为软禁的送走,我心中便知无事,于是笑道:“在下乃九江蒋干蒋子翼。”
严颜闻听面『露』惊愕的望着我道:“莫非是‘天机’先生?”
“‘天机’二字实不敢当,严公尽可称干之表字。”我道。
“先生居于荆州,今日怎到了我巴郡之地?”
我知他难免疑『惑』,这时代又无相机、视频,若是有人冒充还真难分辨。
微微笑着,我道:“干来益州只为携家人、弟子一游巴山蜀水,当日在竟陵竟售‘太玄’、‘霜雪’二剑时,巴郡王家曾险些得之,亦有一面之缘,此来江州受人之托,若有闲也欲一见。”
这时严颜再无疑虑,王家乃巴郡首富,便是在益州都算是巨贾,因此见我言下之意可叫其来以证身份,便笑着轻抚白髯道:“子翼先生能来巴郡,实乃我之幸事,此地非是谈话所在,先生请随老朽至府衙一叙。”
既见严颜,便早知少不得前去其府,于是我也未推脱,坦然道:“如此便打扰了。”
到得其府,分宾主而坐,我还未曾开口,换了一身便装的严颜面带愧『色』道:“让先生受辱老朽实是愧疚,还望先生莫怪。”随后又眼『露』杀机的道:“孔子丘为人老朽早有耳闻,然其才到巴郡,又乃我主之亲眷,故未敢轻易施为,如今其贪贿之行已『露』,老朽必给先生一个交代。”
没想到这姓孔的家伙竟还有些来头,难怪以严颜的刚直竟会有如此的手下,见他样子应是欲取孔山『性』命,我不由面『露』敬佩之『色』,道:“干先前亦有不敬之言,望老将军莫要放在心上,至于孔大人,老将军如此刚正,干实是钦佩,然其既与刘益州有亲,老将军若要将他惩处,恐怕日后不免受到责罚,如此干实是心中难安,此番想其既已受皮肉之苦,还是饶他一命吧。”
严颜却不以为意,正气凛然的道:“老朽如此不仅为先生,更为我主之名与巴郡百姓之安,此等墨吏若不早除,日后必为大害!”言罢喝道:“来人!”
“在!将军有何吩咐?!”两名亲兵应声而入。
眼中寒光闪动,严颜一身煞气道:“你等带军兵前去督邮府,速将孔山擒拿至此,若有抗拒者杀无赦!再将刑房中人与狱卒头目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两亲兵尊令而下。
我见严颜竟如此杀伐果断,不由心中佩服,但却忧虑道:“望老将军三思,此人虽死有余辜,然若引祸上身实为不值啊。”
严颜听了竟微微叹息,苦笑道:“日后之益州恐非今日之益州,老朽只有克尽职守为民除贼,何必再虑日后之祸福?”
我知严颜当初闻法正遵刘璋之命去请刘备入川时,便有“此所谓独坐穷山,引虎自卫者也!”这样的言语,如今想来江州城的戒备也应是为防荆州兵马沿江而来,又听他话中有话,便装作糊涂道:“蜀中之物富民丰,干所来已见,来日定更为富庶,老将军乃益州栋梁,刘益州倚重之下,或许安然无恙也为可知。”
见我言辞闪避不入其题,严颜神情有些寞落的道:“我益州以天赐之险拒『乱』世于外,使百姓得以休养,田地得以劳作,我主若再有先生般大才相助,必可与曹、刘、孙一较长短,怎会惧于汉中张鲁这样的鼠辈?然如今却只能凭他人之力而保,实令人叹息。”
“对于人才,曹『操』以权术相驭,刘备以『性』情相契,孙氏兄弟以意气相投,刘璋以什么?法正之才如何?还不是一样被闲置?不知才、不重才亦不会用才,我若真有你老说的那本事,也不会投刘季玉,便是投了,嘿嘿,说不定也是为了废掉那家伙自己去争天下。”心中想着,我呵呵一笑道:“老将军实是言过了,刘益州麾下人才济济,干怎敢相比?”
严颜却摇头苦笑,虽刚才言语中有替刘璋招揽我之意,但听我推委后却不再提,眼中『露』出无奈神『色』,叹道:“哎~,先生实是过谦了。”
一时间我忽然明白了老将严颜的矛盾心情,他虽非才智过人,但久在朝堂又怎看不出刘璋之孱弱无能,刘备自然比刘璋强上太多,然而其『性』情刚直又难如张松等人一般,因此实是进退两难,只得尽力而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所以被张飞擒获后有“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之言,让文天祥亦在《正气歌》中称赞于他,而后他在刘备等人的礼遇劝解下虽也受降,但身亡之际却仍羞愧不已,后被刘备追谥为“壮烈将军”,便看见其心中为难之处。
片刻之后,亲兵将那狱卒及行刑大汉带了来,严颜命其二人到偏室中将所知孔山之事一一述与幕僚并画押为证,若是据实而言则可无事,若是日后查出有不实之处必严惩不待!
由于孔山才到巴郡不久,虽多有买通他们,但久在严颜帐下感其威严,深知其言出必行,因此虽当初勉强收了孔山的好处,但如今却哪敢再与之串通,于是均冷汗淋漓的遵命而去。
又过了两刻,忽听府衙外一片吵嚷之声,其中隐约听来正是孔山,严颜面上冷冷一笑,端然稳坐。
很快,只见一个亲兵身上微有血迹的进来,单膝点地道:“禀将军,孔山已押于堂下,其有一众家丁持械阻拦,奉将军已将顽抗者格杀!”
点了点头,严颜道:“好!将墨吏孔山押到堂前!”
我见了忙拱手道:“将军审问,干实不便在座,还请告退。”
严颜却摇头一笑,没了那冰冷的感觉,道:“先生亦是当事之人,何需退避?但坐无妨。”
这时堂下只听孔山含混不清的叫嚷道:“将军何故绑缚于我,又因何伤我家仆?!”又有军卒呵斥道:“将军未有令,不得喧哗,还不速速住口!”
孔山哪里将他们放在眼中,依旧叫喊不停,我见他衣衫上尽是泥土,还有点点血痕,亦有破损之处,想来也是挣扎抗拒了一番。
上得堂中的督邮大人被解开缚在手上的绳索,却傲然而立,微微仰着依旧肿胀的半边脸,撇嘴斜眼极其傲慢,亦不向严颜行礼,他见我在一旁悠然而坐,眼中先惊后怒,恶狠狠道:“严颜!尔竟敢勾结江南细作,莫非想造反不成?!”
一旁亲兵见了齐声怒喝道:“将军之前,休得不逊!速速参见!”
孔山听了却全无在刑房时的恐惧窝囊,哈哈狂笑道:“我乃一郡督邮,又是主公亲眷,何需参拜?!严颜你纵敌于前,又无故绑缚于我,杀我家仆,实乃罪不容恕,还不快快与我松绑陪礼,我或许见你年迈昏聩,不报于主公饶尔『性』命。”
严颜轻抚着须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极有耐心的听着他嚣叫,轻轻摆手阻止了欲上前制止的亲兵,淡淡的道:“你既在我治下为官,有罪又怎能不罚?”
孔山撇嘴道:“你口口声声称本官有罪,却不知有何凭证?”
已看过狱卒供词的严颜淡然一笑道:“此处有狱卒证状,你贪脏枉法,擅用私刑,草菅人命,种种大罪在列,又何能狡辩?虽量你亦不敢认,但也需让你知我非是诬蔑与你。”
说着神『色』不屑的将供词和笔交与孔山。
谁知一脸狂妄的督邮大人看也不看,便在供词上画押后抛置于地,一半青肿的脸上『露』着嚣张的神『色』,道:“便是认了你又能将我如何?我与主公有亲,莫非你还敢责罚于我不成?”
我见了心中暗骂了一句:“蠢猪!”
只见严颜苍老英武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的道:“大人既已认罪,我自不会惩处大人。”说完突然双眉倒竖,两眼圆睁,死死的盯住孔山,满身杀气的道:“然本将却要用尔的项上人头,以正法纪!来人,将罪官孔山带下去削首示众,将其罪责张贴于闹市,以明我主法令森严之志,大义灭亲之举!”
到了此时,一直拔扈不可一世的孔山才知严颜非是如他所想之人,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于地,两眼痴呆的望着严颜,大张着嘴,直到有军兵上前左右架起他时,才恍若梦醒一般哭嚎道:“大人饶命!老将军饶命!我乃主公亲眷,我乃主公亲眷。。。。。。。”
严颜眼『露』厌恶神『色』的看着孔山被拖了下去,摆手让亲兵退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我道:“此等卑劣无耻之人,实是死有余辜!”
我知虽杀个孔山轻而易举,但日后严颜必有麻烦,心中敬其刚正敢为,不由道:“良禽亦知择木而栖,老将军如今斩了孔山,何不再寻他途?”
严颜闻听眉头微微一抖,随后面『色』冷淡的道:“我敬先生乃大才,虽与刘使君交好,却不曾有疑,然先生此言,实是小看了老朽,我身正如松,又何怕他人诋毁之言,况且我主乃明理之人,如今有孔山认证罪状在手,怎会责怪于我?此等言语先生切莫再讲,想先生一路奔波至此,应早已劳累,若不嫌我府中简陋,还是先去休息为好。”
虽知他这话说的未免言不由衷,恐怕他自己也难以相信,但既然如此坚决,我也实不好再说什么,于是道:“既是如此,干便叨扰了。”
严颜脸上和缓下来,似有所思的道:“先生客气,晚间再请先生饮宴。”
第二日一早,我便来向严颜辞行,这老将军望着我,片刻才心情沉重的叹息道:“先生若去寻刘使君可往葭萌关而去,数日之前我主已托使君前去以拒张鲁了。”
很是诧异的看着他满是疲惫的面容,我道:“老将军怎知干欲去刘使君处?”
严颜苦笑了一下,道:“先生虽未入仕途,然此时来蜀莫非仅是游山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