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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两人的话,我也只能苦笑着点头,继续用开动“十一”路无轨肉车。
未时时分,我们一行五十几人正行于群山之中,忽闻崎岖道路一侧的树林之中有人哭泣,我听了不觉奇怪,正好又走得有些疲惫,便命吕丰带了两名白耳精兵前去查看;自己则借机坐于路旁略为休息。
片刻之后,吕丰三人带着一个满脸惊恐之『色』的中年男人自林中而出,他见到这数十个衣甲鲜明,持刀挎剑的彪形大汉,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还未走到我面前便双脚一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口中连呼“英雄饶命”。
我见他穿着打扮虽然朴素却不粗陋,口音又似江南之人,不由很是奇怪,于是温言道:“先生因何如此惊慌?我等并非歹人,这些乃是刘皇叔麾下亲兵,时才途经此处,闻先生于林中哭泣,不免好奇,还望先生莫要误会。”说完,我让吕丰将其扶起,又命人取水与他。
中年男子听我之言,仍有些畏惧的抬头看了看我和那些军兵,才在吕丰的搀扶之下战战兢兢的勉强起身而立。
我微笑着看着他喝了两口水,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才又问道:“闻先生口音似是江南之人,因何独自一人于此偏僻之所?我见先生形容憔悴,面有泪痕,莫非遇到了什么伤心之事不成?”
那中年男子却不回答于我,反而小心翼翼的问:“大人莫非真是刘皇叔麾下?”
我见他一双红肿的眼中『露』出些许渴盼之『色』,于是笑道:“在下非是皇叔之官。”
中年男子看了看我又望了望那些白耳精兵,结结巴巴的问:“大人……。大人方才不是还道这些乃是……。乃是刘皇叔之兵么?”言语间,他脸上那患得患失的表情越发明显,仿佛是沙漠中即将干渴而死之人,隐约望见有一潭碧水,却又怕不过只是海市蜃楼一般。
我轻轻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这些乃是刘皇叔派来保护于在下的亲兵,先生时才所闻并未有误。”
那中年男人闻听此言,竟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哀声乞求道:“世人皆知刘皇叔仁厚爱民,大人既有皇叔之兵保护,想来也是仁义之士,请大人救救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吧!”说着便不停的磕起头来。
哎~,果然还是把我当成了刘备的下属,不过我也懒的和他解释,一面让人再一次将他扶起,一面询问其事之经过。
听着他抽泣着诉说,我才得知,原来此人乃是居于公安的小商人,由于欠了他人不少钱财,此番闻听益州平定,便尽起家财,购了一些川中紧俏之物,打算销往江州一带,由于囊中羞涩,在雇了两个挑夫之后,便无钱乘船只,只得步行入蜀,谁知不到一个时辰之前,竟于此处遇到十几个山贼,虽然『性』命得保,却被洗劫一空,两个挑夫也都落荒而逃。他见货物皆失,又想到家中已无半点余钱,还欠债颇多,纵是回去也只能落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便欲一死了之,但“千古艰难惟一死”,正在他犹豫之时,谁料竟遇到了我们。
我听了他的讲述,自是很为同情,想到若是真如他所言,仅仅只有十几个山贼的话,以白耳精兵之强,当可手到擒来,于是便望向吕丰、吴克。
吕丰见了肃然拱手道:“先生,小人长于追踪之术,愿领十名弟兄前去剿灭贼人。”
四周其他的白耳兵听了,都一个个满脸兴奋,眼『露』喜『色』,那架势哪像要去撕杀的模样,简直就如见到绝世美女一般。
我看着这些“疯子”不由暗自苦笑,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道:“干知这些山贼草寇绝非你等对手,但此乃生地,因此绝不可大意,你便率二十人前去,若不能轻松而取,便暂时退回再做商议。”
吕丰恭敬的点头受教,随后带着二十名白耳兵,按照中年男子所指山贼遁走方向寻迹而去,我知他为人细致稳重,便也不怎么担心,若是换做吴克,我必然少不得再要叮嘱一番。
起初的一个时辰我并未有丝毫的不安,还不时的好言安慰那中年商人,心想着若是白耳精兵在丛林中连十几个山贼都对付不了的话,那还不如回家种地的好,但过了两个时辰仍未见吕丰等人身影,我便也有些坐不住了,脸上的笑容亦开始发硬,而那中年男子更是紧张的来回走动,全然没了开始面对我时的局促,只有吴克和那些白耳兵们,仍是神态自若的静坐于地,没有半分忧虑之『色』。
就在我实在忍耐不住,打算让吴克带人前去打探之时,突然见原本浑身松垮的吴克猛的绷直了身体,随后坐于地上的白耳精兵都如装了弹簧一般,骤然一跃而起,一手持盾,一手握刀,默然的排成三个半环型,将我和黄皓还有那中年商贾挡在了身后。
正当我们三个手无寸铁之人被他们的举动惊骇得心慌意『乱』之时,忽听白耳兵所正对的树林之中有人开口道:“先生请莫惊慌,乃是小人归返。”
我闻言听出了正是吕丰之声,一颗心放了下来,笑着便要排众而出,但吴克和其他白耳兵依旧保持着警惕,直到吕丰和一干袍泽押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自林中而出,才收了盾牌兵刃。
那中年商人一眼便见到自己所失的货物拎在几个白耳兵手中,激动得竟然热泪盈眶,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径直冲了过去,而我却是见了有人竟被抬于简陋的担架之上而感到慌『乱』,忙上前问吕丰道:“可是有使君亲兵受重伤否?”
吕丰闻言楞了一楞,随后见我满脸忧虑之『色』,甚为恭敬的施礼道:“启禀先生,仅有几个弟兄受了些皮肉之伤而已。”
听了吕丰此话,我才彻底放下心来,看着吴克指挥着白耳兵们将那些山贼看押起来,又打发了那个对我感激得五体投地的小商人,我便欲去看望那几个受伤的刘备亲兵,但吕丰却少见的面『露』神秘之『色』,低声道:“先生且慢,还请先生见见那担架上之人。”
我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他搞什么玄虚,但想到他极少如此,便点了点头,之后只见吕丰一招手,两名白耳兵便将担架抬到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个身穿寻常百姓衣着,已经然昏『迷』了过去的男子,面『色』蜡黄甚为憔悴,他眼窝深陷双目微闭,须发花白蓬『乱』不堪,由于有些脱相,实看不出年岁大小,但两道微簇的剑眉和紧合的双唇却显『露』着坚毅不屈,竟让人隐觉威严之感。
“此人昔日定为非常人也。”我不由自主的轻声道。
“先生所言甚是,丰贸然而猜,此人极可能便是有蜀中第一名将之称的张任是也!”吕丰言语间微『露』兴奋的道。
“张任?!”我不由失声叫起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而我这一声喊叫,竟让周围众人均为之一楞,那十几个被俘的汉子更是面『露』恐慌焦虑神『色』,随后纵是被缚双臂,却仍是挣扎着欲往这边冲将过来,但在看押他们的白耳兵一番呵斥和拳打脚踢之下,纷纷摔倒在地。
我当初虽潜进成都,却一直藏于周明那米店之中,因此从未见过张任相貌,只知他在李奇兵变那夜在亲兵的保护之下,带伤逃出成都,而李奇虽派人前去捉拿于他但却一无所获,随后欲以张任家眷威胁其自己现身,但还未来得及施为,便被魏严破城。刘备进成都之后,曾下令免张任之罪,命人四处查找却也无半点消息,难道他竟逃于此处落草为寇了不成?可想其为人,应是纵然一死也绝不会行此等之事,眼前这人怎会是那个甘愿自毁名节,而拼死保守益州的张任?可看到那些山贼闻听张任之名,竟反应如此强烈,又不能不让人心中起疑。
震惊过后,我心中琢磨着却仍是半信半疑,不由眉头微皱的问吕丰道:“仲满(吕丰字)怎会想到此人乃是张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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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张任身死
第五十九章 张任身死
晴空万里之下,一江碧水向东流淌,江面之上,我立于船头之上,迎着阵阵夹杂着些许水汽的微风,遥望着两岸青山,身后站着吕丰、吴克。
先遇董允、费祎、陈祗,后见黄皓,如今再加上这个蜀中第一名将张任,人之际遇实是莫测难料。
想到两日前我初闻张任之名时是何等的惊讶,实不能信他竟落魄到如此地步,但随后听了吕丰讲述他们进山剿“匪”的经过,才知他们那日寻迹于山中找到了贼人所在之地,却仅有一间简陋的草棚,那些汉子字虽穿着破旧,形容憔悴,但举止之间却似身经『操』练之军兵,故在疑『惑』之间不敢大意。
吕丰仗着自己身手出众,独自潜踪而近,暗中隐约听闻贼人谈论之中竟不断有“将军昏『迷』”等等之言,于是更为心惊,便悄然退回密林之中与一干弟兄略为商议后,先让十来名白耳精兵缠住大部分贼人,自己则带着三人趁其不备,突然冲入那被称为“将军”之人的草棚之内,以其为质一举成擒下这些人,而以他的眼力,自然发觉这些所谓的“贼人”个个进退有矩、身手不俗,若不是身体虚弱、气力不足,再加上头目被擒,怕是白耳们绝难轻松而胜。而最为重要的则是他曾与吴克受命进成都刺杀张任,因此对张任的相貌印象颇深,如今的张任虽是面『色』姜黄又甚为消瘦,但观其轮廓竟越看越似大名鼎鼎的张伯恒。
而吴克见了也说有七八分相象,于是我便一面命人察看张任的伤势,一面以言语相诈于那些“山贼”,这些张任亲卫虽是骁勇善战,但却少有心机,闻听我已认出他家将军,又道刘备并未降罪于张任,绝不会加害于他们,且见我让人给张任施以寻常人绝难拥有之『药』石,或可救他们将军一命,这些对张任忠心耿耿的亲兵才点头承认。
随后我又自他们口中得知,那夜他们护着受伤的张任且战且退逃出成都,近三百弟兄为了阻挡追兵拼死而战,最后只剩下张任和他们十来个人,而这一路之上为了躲避追杀,只能穿山过岭择人烟稀少处而行,因为张任严令他们不得抢劫百姓以足自己之需,因此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衣甲兵刃拿去和山民换些食物用以勉强裹腹,数日前张任闻听刘备终是取了成都后,心灰意冷之下,几次欲自尽均被拦了下来,之后他便数度昏『迷』,这些跟随他的亲兵见了焦急万分,欲往涪陵购粮食『药』石却苦于身无半点钱财,无奈之下才劫了那倒霉的小商人。
虽说张任兵谏拘禁了庞统,害得我连蜜月都未过完便身入“虎『穴』”,甚至曾想刺杀于他,但若论忠义,即便他所为有些偏激,但仍不能不令人敬佩,想想历史之上,舍『性』命而守忠义者比比皆是,可愿抛名节而护主基业者能有几人?而他于生死困境之中竟不妄取民财之德,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后汉三国,亦令人赞叹不已。我若是未曾与之相遇便也罢了,如今既见其面,又怎能不救?
“先生,张将军醒过来了。”黄皓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我的思绪打断。
我闻之面『露』喜『色』,转身便往船舱中去,只见张任平躺于榻上,憔悴消瘦的脸上有了几丝血『色』,微微睁着双眼,顺着声音,有些茫然的望向我们。
“将军得以转醒,干实是欣喜。”我微笑着拱手道。
张任似是有些艰难的思索了一下,竟无力的轻声叹息道:“任生之无趣,先生又何必相救?”说着闭上双眼,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吴克闻言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你这人竟如此不识好歹,先生为救你之命,昼夜奔波几已累倒,未曾想竟换来如此……”
“文破(吴克字)莫要多言。”我绷着脸摆手制止了吴克继续说下去,心中却不由苦笑,其实我于涪陵请医者为张任诊病后便知,他之所以昏『迷』多半是因气结于胸,心中苦闷悲凉,再加上疲劳饥饿,身有外伤未愈所至,因此实是心病重于伤病,若不能解其心结,绝难痊愈,而如他这般『性』格刚毅之人,若以好言相劝怕是难有效果,于是我便冷冷的嘲讽道:“干原先以为能视名利如粪土,轻生死重忠义,护主基业之士必是百折不屈、能忍辱负重,胸怀阔如天海之伟丈夫,不料竟只不过仍是个抛不下声名的孱弱之辈,早知如此,还不如竟这等之人置于荒野,任狼禽裹腹算了,吕丰、吴克、黄皓,虽我到舱外去,免得沾染了怯懦之气!”言毕,我便欲转身而走。
只见张任原本苍白的脸『色』骤然变得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眼猛的瞪起,目中寒光暴起,直如利剑相仿,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气力,竟以手撑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