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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疑『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说,但曹『操』私下里也绝不会太过信任于我,而且历史上有哪个掌权之人会完全信任手下?因此这些府中的家仆中,难免会有其耳目,甚至全都为其眼线也未可知。
身为相府军师祭酒,本当随曹『操』左右,以便随时参谋军事,但曹『操』却给我放了十天大假,只道平河间有功,且往来劳苦,以为休憩,到让我一时闲了下来。
说是闲,可实际上却又怎能闲得下来,这几日间,前来拜会之人络绎不绝,先是曹植、丁仪、丁廙,他们三人到也好打发些,仅与我随便谈论了一阵,便留下礼物而去,随后来的则是钟繇、蒋济,令我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应付过去,再后是董昭,我则以暗示其当恢复五爵之封使其满意而走,接下来的王修、国渊我用抑强扶弱,明赏罚令之相赞,至于刘放、孙资这日后倍受曹魏宠信之士,自然要投其所好,大谈特谈重民生、慎用兵之理,而对崔琰、娄圭则言忠直之道,再以一句“壮志为绸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惊才子王粲,以还未成书的兵法《三十六计》和机械知识震刘晔,真可算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对于一些自己实在难缠的,便用扬己之长,抑彼之短的方法,『插』开话题,大谈特谈对方并不擅长之事,也能蒙混过关,于是就凭借着对这些三国名人喜好的了解,我绞尽脑汁一一应对,真是累得身心疲惫,不过好在所来之人多备厚礼,也让我略微平衡了一些。
我之所以要如此大耗心神应对他们,一来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否则岂不『露』了麻脚?二来也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舆论资本,因为说不准日后他们中谁的一句话便能替我消灾挡难。不过我亦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自然要有意无意的留下些“污点”,比如在王粲面前,我除了用“盗版”诗句震慑了他一下外,并不过于掩饰自己在其他文学方面的欠缺,比如与国渊这清廉之士谈论时,也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些许贪财的模样,其实我一直坚信“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没有鱼的水日久便是死水,而没有缺陷的人,只会令旁人恐惧、嫉妒,令上司提防、忌惮,日子一长,要么变得不是人,要么就变成死人,所以我总要拿出些并不严重的“弱点”出来,以安他人之心。
手中捧着一卷书简,神『色』轻松的坐于案边,我却一个字也未读进去,今日已是大假的最后一天,眼见马上就能告别这以接来送往、鼓动唇舌为主旋律的日子,心中却未有半分欣喜,反而更觉忐忑起来,这到并非全是源自即将走马上任之故,其中到有多半是因那本应该来,却一直未来的那拨人。
忽然,书房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抬起头,只见张任先是躬身一礼,随后到我身边,低声道:“家主,副丞相曹丕、御史中丞陈群、文学掾司马懿已至府外。”
我闻言心中一沉,暗道:“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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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应对(上)
第一百零一章 应对(上)
曹丕一身常服端然而坐,面上『露』着清淡的笑容,神『色』间带着几分谦逊,亦微含几分威势,虽然相貌平平,远不如曹植俊朗飘逸,但却显得甚为沉稳。
“先生洞晰大势之才,机谋绝妙之智,天下皆知,而于诗文之道,亦是不凡,昔日所著《侠客行》一诗,丕每逢读来,均觉『荡』气回肠、其中尽显侠义之气,数日前又自王仲宣(王粲)处闻先生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更是悲壮苍凉,令人听之心动,不知先生近日可有佳作,能否一赐?”彼此见礼安坐之后,曹丕忽然说道。
我闻其言不尽暗自苦笑,要知他虽是曹魏开国之帝,但在历史上,反到以称赞其文采居多,其雅好诗书文籍,便在军旅,亦是手不释卷,更是新七言诗的开创者,譬如陈寿于《三国志》中便道:“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文,博文强识,才艺兼该;若加之以旷达之度,迈志存之道,克广德之心,则古之贤王,何远之有哉!”,而我其实最怕这种人,因此哪感接招,不过好在早有准备,于是淡然一笑道:“公子实是过誉了,干于诗文一道,并无深研,且为诗者,当有感而发,其意寄乎于思,其思出自于情,故诗文当有风骨,若无则难有佳作,如今干便少风骨之情也。”
曹丕初时听我说不擅此道,不免有些失望,但随即听到后面,不觉眼中一亮,兴致大起,其道:“先生这‘其其意寄乎于思,其思出自于情’实为妙语,不过这‘风骨’又当何解?”
旁边陈群并不长于此,但这时也不禁专注起来,而司马懿则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眉间那轻轻一动,却未曾逃脱过我的双眼。
看到曹丕略有失态的表情,我心中暗道:“嘿,不怕曹小子你不入毂。”
其实曹子恒虽博览诗书,文笔出众,但他同样还是历史上极为有名的文学理论家,由他所著的《典论》一书,对后世的文学理论批评乃至整个文学发展方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在《典论论文》一章中,曹丕便提出了“文气说”,实际上便是阐述了文学作品应当有思想感情的观点,而我便是投其所好,『吟』诗作赋这种极需功力的创作兄弟我不在行,但分析品评胡吹『乱』侃却是高手,更何况这年代曹丕引以为重,着力强调的以情入文的观点,在一千多年后,即便是初学写作的小学生,恐怕在老师的灌输之下都知道个一二,就别说我这好歹也能算是半个文科生的人了。
“骨乃精简也,风为情思也,故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于风者,述情必显,若寡意肥辞,繁杂失协,则无骨之铮也;思不乏周,索莫乏气,则无风之念也。”我侃侃而谈道。
“风骨…。。风骨……,哈……,先生竟与丕不谋而和,丕亦以为,文当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抽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遗子弟。想不到先生亦有此感,实乃丕之知己也。”曹丕少见的哈哈大笑起来,言辞中尽显欢喜之情。
我对曹丕会有这样的反应到不奇怪,要知他虽是曹『操』之子,文采亦是不凡,但毕竟还不曾被立为太子,更未身登大宝,因此其在文学理论上的观点,恐怕并不会受到太多知名人士的重视,而如今有我这样一个“名人”应和,怎能不欣喜非常?
不过曹丕这“知己”二字一出,我便知“『药』”效有些过了,虽然为了避免司马懿搬弄是非,鼓动曹丕对我不利才刻意如此讨好于他,但倘若曹丕因此格外青睐于我,岂不令死马那家伙更为不安?再作无意之状扫了司马懿一眼,见他虽是神『色』如常,但双唇却是愈发闭得紧了,于是我忙打算叉开话题,却不料曹丕又颇为兴起的道:“丕前些时日曾有诗一首,名为《燕歌行》,还请先生品评一二。”
靠!我听了此言不觉头大,随便侃侃理论还行,若要评诗,岂不是难为于我,不过见曹丕的神态语气,想要拒绝怕是甚难,好在我还略微知道些他一惯的风格,如今也只好硬起头皮赌上一把了。
“公子有请,干不敢辞,如此便冒昧了。”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曹丕『吟』颂已毕后,便颇为期待的等我开口。
“《燕歌行》?燕岂不就是幽、辽之地?莫非与前些日子曹植平『乱』有啥关系?而且还是七言诗,看来只能如此了。”我低头沉思片刻,暗自咬了咬牙,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拱手道:“公子此七言诗句句用韵,一韵到底,甚有新意,与古时大为不同,以女子思夫而显兵祸加于百姓之苦,又见仁厚忧民之心,其中风调苍凉、情意悱恻,使人闻之悲不自胜,且辞藻华美却不带雕琢之迹,实是风骨俱佳,可谓倾情倾度,倾『色』倾声,古今无两,干万分佩服也。”说完,我便心中忐忑的等着曹丕的反应,心道即便评得有些出入,但只要大体尚可就成,反正陈群、司马懿也不擅此道,何况我又如此大拍马屁,想来他也不会太过落我面子吧。
不知是被我夸的开心,还是真的蒙中,反正曹丕闻言脸上喜『色』更浓,道:“先生所言,竟几与丕当时之心境无二,真乃大才也,然丕此诗却万不敢受‘古今无两’之誉。”说完,望向我的眼神又亲切了许多。
“呼!还好,还好,看了这关是过了,不过这话题还是莫要在继续下去为好,否则兄弟我真是江郎才尽了。”我暗地『摸』了把冷汗,心道。
“我家公子向来忧心于民,知百姓陷于水火,常叹息不已,如今丞相正欲扫犁庭,平诸侯之『乱』,还天下太平,所辖之地百姓亦已安生,然却有田银、苏伯举旗而叛,使黎民再遭涂炭祸『乱』之灾,群以为,『乱』世当用重典,对此等『乱』匪当依律而施极刑,以慑宵小之心,群虽钦佩先生之妙谋。却不知因何放纵于其等,还望先生教我。”陈群这时忽然神『色』平和,缓缓而道。
我听得陈群之语,非但不恼,反而暗自高兴,这家伙来得甚是时候,我正瞌睡便递个枕头来,真是甚知“孤”意啊。
曹丕原本还想再继续探讨,却不料陈群接了个由头,转了个大弯到这上面来,不由微有不快,但他向来工于心计,陈群又是他颇为倚重之士,且知毕竟军政才乃国之大事,因此便隐忍下来,静坐不语。
我从容一笑道:“陈大人所言甚是,干亦觉『乱』匪当诛,然正因『乱』世,才需据事而订,不可从一而断,任丘城中虽不过万余乌合之众,然丞相之兵亦不过万,若不动摇其心智,倘若拼死相抗,岂不徒增伤亡,且城中百姓亦要遭刀兵之苦。”说到这里,我感慨的叹息一声,道:“哎~,如今天下人口比昔日少去甚多,丞相既欲平天下之『乱』,无论耕种、兵役均是无人不可,城池、土地即便失去,亦可再得,然人之『性』命,却不可失而复得也,此次从『乱』之人,多为受田、苏二贼鼓动之寻常百姓,非比惯匪,与其杀戮,到不如以为劳役的好。”说到此处,我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面『色』一沉,阴冷的道:“至于罪大恶极者,干以为施以肉刑(残废肢体、残害肌肤、破坏身体机能的墨、劓、劊⒐任庑蹋┮嗖晃!
陈群初时听我之言并不在意,但到最后一句时,不禁神『色』微变,而我则正是要的这个效果,他虽清尚有仪、通雅博畅之人,甚有长者之风,但却偏偏极重刑律,因此前面的一番话虽有道理,但想说服他却是不易,而那肉刑一说,才是点睛之笔,因为我知历史上于建安十八年,就是明年之时,曹『操』会提出恢复肉刑,而朝臣多有反对,只有陈群及钟繇两人赞同,由此可见其必是心中早有此念。
果然,陈群颇有兴趣的问道:“众所周知肉刑甚酷,非仁者所为,故被废久矣,不知先生因何提议复置之?”,一旁曹丕显然也未想到我会有如此想法,不由微微点头,只等听我高论。
“干以为,律法之重在于威慑,应使善者警、使恶者惧,而欲达威慑之效,当宽严相济,互为相辅,肉刑虽酷,却正可为重惩之手段,以此施于大恶之辈,方有震慑之功,亦显宽之仁厚,然此法却不可滥用,否则必伤天和而遭天谴也。”
“先生之言虽是有理,然却如何可免滥用肉刑之患?”曹丕开口问道。
他这一问,到真是难住我了,要知即便在我那时代,就连一向宣扬民主、人权的老美都有士兵虐待战俘的事情发生,而这封建地主制度下,又怎能避免?于是只好长叹一声,道:“哎~,此事自古难解,惟有慎选官吏,或可稍减之,此外恐无万全之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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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应对(下)
第一百零二章 应对(下)
谈及选择官吏之事,一时间曹丕等人均沉默起来,要知这世上最为困难的,便是如何甄别一个人的『性』情、品质,况且人总是会变的,即便就算能为官吏者,原先均是清廉、公正,品格高尚之人,可一旦掉进官场这染缸之中,又怎能保证不会变『色』?因此无论制度怎样更替,历朝历代的官场之上,便从未有杜绝过贪墨、枉法之事。
其实此事想来为难,但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