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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不想再和徐庶这家伙计较,但他却竟说我忘本,难道我卖给刘备了不成?何况天下人都知道我先前是闲云野鹤、自在之人,眼下做了这个劳什军师祭酒也是皇帝所封,虽然曹『操』当政,但大义上也还是大汉官员,退一万步讲,我落到如今地步,难道不是你这徐大嘴之故?想那李大嘴最多是吃吃人肉,你老兄到好,动动嘴皮子就把能把人扔到水深火热之中,受进油煎火烹之苦,简直是要恶毒上千万倍。
在心里不停的腹诽着徐庶这家伙,表面上我却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冷哼一声,揪着颚下的一小撮山羊胡不发一言。
徐庶见我这般架势,先是一愣,而后心机灵动的他苦笑了下,起身冲我深躬一礼,道:“庶知子翼必是因‘天机’一事对我多有责怪,然还望君体谅在下辅汉惩『奸』之情,以子翼之才,若游戏于江湖,实非我大汉之幸,百姓之福也。”说到此处,这家伙目中闪过一道狡诘之『色』,又道:“再者庶实不知子翼无出仕之心,当初又未得君明言,只道子翼仅是一时心乏之故,所以才又向刘使君举荐,然此事终究未得子翼之允,庶确有莽撞之处,还望子翼多为海涵才是。”说着他又是深鞠一躬。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元直如此做派,就算我心中不满,也不好再过敲打于他,何况事以至此,难道我把他抽成猪头,便能脱离苦海么?
当然,若说半点也不在意那是骗人,因此我依旧绷着脸,端然而坐受了他的赔礼,随后微微拱手,面无表情的道:“元直到是热心的很,把诸葛孔明揪出来受苦,又连带着个‘凤雏’庞统尚不够,怎还不放过在下?而且干怎么记得当初的确曾请元直莫要举荐?”
现在我知道原来徐庶这家伙脸皮也挺厚,竟然从容微笑着坐回椅子上,摇头道:“子翼之言差矣,君何时有过此语,若实,庶怎会违诺而为?”
“什么?干未曾说过?”
“未曾!”
“非也,在下定然有言!”
“子翼确实未说。”
“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徐庶发愣,而后苦笑着道:“庶愿对天明誓,子翼绝无叮嘱之语。”
见他要发誓,我微微皱眉,脑海中开始镜头回放:夜晚,徐庶大帐之中,满桌酒菜,其中还有一只烤野兔,我与他对面而坐……(此处省若干字,详情请看本书第一卷第十章)。
那兔子肉的确烤的不烂,真让我费了半天劲……,不过当时我与徐庶都说些什么来着?
我猛然之间,突然发现原来那天给我印象最深的竟是那只烤兔子,再沉思,才逐渐回忆起一些片段,当时似乎我的确没说过让他保密之类的话,甚至在收下徐庶的推荐信后,我心还想着,万一有一天混不下去了,凭这封信应该能在刘备手下讨口饭吃。
“这个……,昔日些许言语之辞,到不需元直如此,干便暂且信过罢了,只是君尚在并州勤勉有加,莫非亦忘了原本之心?又何故相指于干?”我大人有大量,既然想不起来,便放过他一马,抛开这个问题不说,我到想知道他既然有心一计不出,又为何做并州别驾从事做的那么认真?
徐庶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慨然怜悯之情,叹息一声道:“庶非为曹『操』,乃为百姓也。并州昔日虽为晋之故地,自秦至汉又粟多、兵众,乃丰茂之地,然愈为如此,苦难愈重,自黄巾之『乱』始,天下数十年纷『乱』,几经战事,并州早非当初之景,如今外受鲜卑之扰,内有荒贫之忧,百姓之苦甚重,庶见之神伤,是故竭力而为,只求此方黎民之安也。”
虽然此时我可以用助其之民,亦为增其之力这样的话来反驳徐庶,但我却不是那种心黑手狠,没有人『性』之辈。的确,不仅仅是并州,全天下的百姓何尝不是如此?战争,尤其是内战,无论何时受伤害最重的都是布衣黎民。
'其实,我想徐庶未必不知为民予谋便是间接帮助曹『操』的道理,但有着侠义之心的他,又怎能视而不见?一边是苦难深重的百姓,一边谋夺天下的『奸』雄,或许徐庶也只能选择这种方法。
在封建社会,百姓和君王,从本质上讲乃是绝对对立的两个阶级,也绝对永远是有良知的士大夫们心中那杆秤的两端。君权乃为天授,至高无上不可不从,百姓乃为根基,无民则无国,无国又何以为君?因此何者为轻,何者为重?纵然在和平年代里,忠君和爱民都是难以平衡之事,就更不要说如今的天下了。
若怜民之疾苦,自当从于势力最大的一方,早日平定天下,但偏偏势力最大的曹『操』在很多名士眼中,所作所为实不像是个日后爱民的好皇帝,何况大汉数百年情结,又怎是一朝一夕便可抛弃?因此便如曹『操』深为看重的荀彧、荀攸都心在汉室,更不要说旁人;若忠君之事,便应反曹以正汉室,但最有资格延续汉朝统治的反曹先锋的大汉皇叔、仁厚爱民符合儒家之理的刘使君,却是如今曹、孙、刘三方势力最弱的一个,因此想让刘备上位,不知战火还要再烧多久,如此一来百姓岂不还要受苦多年?
难啊,难啊,一边是君、一边是民,着实令当世有志之士大伤脑筋,所以也难怪徐庶如此。到是对于我来说,曹『操』、刘备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反正我没有什么忠君的思想,至于为百姓,的确,当初赤壁时我是有助曹『操』提前一统天下的可能,但要知仅是可能而已,先不说曹『操』那时心高气傲,仅凭我一个小小的幕僚,难道能令他人相信?何况不是每一个倒霉会到过去的人都有滔天志向,你以为抗拒并且改变历史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保命!活下来!在赤壁大战中这才是那时我唯一的想法。而眼下,我所希望的仍是如此,只不过还多了些对亲人的关切,想指望一个被莫名其妙扔到这时代的小市民去拯救世界?我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
徐庶见我沉思不语,便笑了下,道:“庶之所为,已明告于子翼,却不知子翼为曹『操』剿河间之『乱』、谋汉中之争所为何故?想来如今平西凉之计,亦出于君之手乎?”
田银、苏伯败于我手这已是天下皆知之事,徐庶知晓到也不奇怪,但之前谋划汉中和现在的西凉之战却仍是机密,也不知他如何得知,但比较起来,我做的这些,确要比他更有助于曹『操』,虽然汉中、西凉历史上都为曹『操』所得,我所为不过是顺应历史,可却难以向其明言,在他人看来,的确算是为曹『操』用心筹谋了,到也难怪徐庶心有所疑。
我并不是个喜欢炫耀、居功之人,但为了得徐庶之助保住小命而后逃离许昌,也不得不无奈的将与司马懿结仇之事说了出来。
徐庶闻之难掩惊愕、感激之『色』,指尖微微颤抖,望着我努力保持着平静道:“莫非传言有江北大族因未得雌雄双剑之事,而曾谋害于子翼确有其事?”
“不错,只不过却非因剑之故。”我点头苦笑道。
“乃是司马懿所为?!”
“是,此事得以传扬,亦是孔明欲除司马仲达也。”我说着,便又将当初诸葛亮设计谋司马之事讲述了一遍。
徐庶听得面『色』数变,而后起身、拱手,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坚毅、动容之『色』,一字一字的道:“庶,汗颜,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倒身便跪。
我知道徐元直骨子里带着一股豪侠之气,亦是『性』情中人,闻听此事必会感动,但却实未想到他竟会跪拜于我,因此见他这举动着实令我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起身推开坐椅,绕过书桌双手搀住已然单膝跪于地上的徐庶,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元直速速请起,你我相交一场,如此令干日后如何自处?!”
徐庶却执拗的跪地不起,有些激动的道:“庶此一拜,非仅为子翼重义舍己之举,亦为我羞愧自惩之罚,君如此以『性』命待庶,庶却不明所以,对君心有所疑,实羞煞也,若不如此,在下怎对得起子翼之情?怎对得起这堂堂七尺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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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当局者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当局者『迷』
看着徐庶单膝跪在地上,我有些头皮发扎,想不到他竟这样倔强,但这般毫无掩饰的肺腑之言,却也令我又是敬佩又是感慨,俗语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古人更将这一跪看得无比重要,甚至强于『性』命,除了天、地、君、亲、师外,余者皆当不得此礼,徐庶如此所为,可见将“义”字看得何其之重。
我虽这几年一直坚持锻炼身体,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力量都长了不少,但毕竟基础不好,自然比不过徐庶,眼见搀不起他,便要跪于他对面,却不想徐庶拱了拱手,而后爽直的站起身来,与我把臂,神『色』肃穆的道:“如今庶已略知子翼之思,想来可是欲得曹『操』之重,而抗司马懿否?”
不愧是徐庶,竟然只闻其因便知究竟,见他谈及于此,我知先前之事已然揭过,便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司马懿虽不过是个七品小吏,但却后依大族,且受曹丕厚待,而干于此地势单力孤,无奈之下,只得行此之法,如今还望元直相助才是。”
徐庶点点头,道:“司马懿虽有才智,却又怎是子翼对手,只是此事因我而起,庶自当效力,若是无妨,子翼可否将到许昌后所遇之事一一道来?”
我心道:“你怎知司马懿的厉害?又怎知我是‘外强中干’?”但好在他同意相助,于是便将来许昌所发生的仔细讲述了一遍,只是涉及“绅谊道”之事,自不便说出,徐庶则捻须而闻,初时尚还面『色』从容,但渐而停手,眉头微簇起来。
待到说完,我疑『惑』道:“司马懿绝非宅厚之人,然数月来却无异常之举,干实觉不安也。”
徐庶脸『色』越发阴郁起来,沉『吟』半晌,才抬起头来,望着我苦笑道:“子翼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理?”
“树大招风?”我听了不禁一怔,立即便联想到开始时徐庶之言,而且心中总感到似乎曾在哪里听过一般,但我一直以来都抱着夹起尾巴做人的信念,不敢有丝毫嚣张之态,却不知这“树”如何大的?“风”又自何处而来?因此难免微『露』不以为然之『色』。
“莫非子翼尚未有所觉乎?”徐庶眼睛到是贼尖贼尖,我仅仅流『露』出那一丝心中的情绪,却也被他把握得七七八八。
我虽觉眼前这家伙有些危言耸听,但想到他毕竟乃是天下有名的智者,因此面『色』一正,诚恳的道:“还请元直指点一、二。”
徐庶摆了摆手,极其淡然的笑了一下,但眉间微簇的那一小团,却未见消退。
“庶深知子翼才智,这指点二字实不敢当,至于其中缘故,恐怕只因身在局中而不知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因此便点了点头,只等听他分说。
徐庶略为思索了一下,缓缓道:“子翼虽自赤壁后名动天下,然终究先时不显锋芒,即便巧破田银、苏伯于河间,但在他人眼中,恐未必重于心也,此乃其一;其二,子翼归至曹营,不出三日便自幕僚一跃而由天子受军师祭酒、建威将军、天机侯之职,虽品级不高,却乃要职,知君之才者或不觉有异,然众多不知者又当以做何想?”徐庶说着略为停顿,而我随着他所言,也感到自己先前也许真是想的简单了。
“其三,鲜卑之事虽关乎大汉比年,然当世明者甚廖,子翼以五品之身而领鸿胪众子,即便非是要害之所,却终为不妥;其四、曹『操』平日所倚重之士,如荀彧、荀攸、贾诩、程昱等,皆为随之十数载者,久历风雨、进退与共,而子翼不过月余,便倍得曹『操』之重,每日进出于中枢之地,凡大事者必邀与参祥,如此怎不得人所妒?即便同为心腹,想来亦难淡泊而对也;其五,庶虽在偏远,也知曹丕、曹植二子对子翼甚为拉拢,频频示好待为上宾,这等殊遇又有何人曾受?如今西凉若无大变,平定之日只在眼前,恐怕子翼又将为注目之所在,这岂非木秀于林乎?”
徐庶说完,微微叹息一声,而我则不觉浑身打了个冷战,此时才知自己真是当局者『迷』了,初时只为能借曹『操』的重视,避免司马懿鼓动是非,却未想到这一连串事做下来已是过了头,简直是自己把自己放火上烤。
众矢之的绝不是我想要的,若是为取得曹『操』的重视而将自己高高置于阳光之下暴晒,那简直是得不偿失,人不是圣贤,不可能不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