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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任冲我微微拱手,略落后半个身位随后而行,想了一下,面『露』不解之『色』的问道:“赐记得家主当日亦曾对其有‘百般辅佐讨好曹丕,只等来日以成大事’之言,司马懿必不能忘,其若明知家主不信,今日却又有此番言语,岂非不智?其中用意实是另在下费解。”
缓缓的踱着步子,听了张任所说,我心中则已有了些眉目,不由暗自叹息,“司马懿啊司马懿,果真不愧是能于诸葛孔明比肩的牛人,不过数句言辞,便可令人进退维谷,试问在这个时代除了我,倘若换成其他人,有谁能知道司马懿的真实能力?有谁能清楚司马懿的隐忍功夫?又有谁敢肯定日后继承曹『操』的乃是曹丕?没有!一个也没有!所以,若是换做旁人,对于司马懿在权利中枢不得志而转向地方发展的想法,应不觉为异,纵然不会全信,但心中多少也会认同几分,如此一来,怕是亦达到了司马懿部门目的。”
穿过中厅,我看着树上的几丝新绿,对张任道:“司马懿所言,干若信之,即便半信半疑,则潜移默化中,恐将对其少了几分戒心,行事之间,难免有防范不周之处,譬如要借此机会逃离许昌,若是稍有忽略司马懿之威胁,岂知不会功亏一篑于其手?”
说完,我顿了一顿,而后接着道:“若干不信之,则其此番言语,必可引起我警觉,如此一来其离去数月间,至少可使我不敢轻动,甚至有心使你我不能借机而返荆襄也未可知。”
“难道说司马懿已料到家主要于此机离许昌不成?”张任听到此处,不禁停下脚步,面『露』惊愕的望着我道。
我苦笑了一下,也停了下来,道:“此番调司马懿前去幽州,乃是阳谋,以其心智虽不能确认,而又怎能不有此疑?何况干之家眷不来许昌一事,虽托词巧妙,可纵能瞒过曹『操』诸人,然于司马懿却未必能信。”
张任闻言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拱手道:“家主,赐鲁钝,仍有一事不明,还望家主解之。”
我摆了摆手,道:“君兴何必如此客气,但可讲来便是。”
“家主如今得曹『操』倚重,而司马懿虽得曹丕之心,却终不过一届小吏,相比之下,若是家主远离许昌不在曹营,岂不对其更为安全?其又何必相阻?”
“如按常理度之,君兴所言不差,然实则不然。”我微微摇了摇头,心情有些抑郁的道:“此因有二,其一,干欲除司马懿,必借曹『操』之手,然曹『操』生『性』多疑,如今不过表面倚重于我,若想短时间内取信于他何其难也,况且司马氏于曹营颇有根基,司马懿又处事谨慎,滴水不漏,除非能一击而重,否则不但令曹『操』疑我,更有可能使曹丕视我为敌,是故干于许昌并不比身在江湖对司马懿威胁更甚;至于其二,君兴可否想过,若是曹『操』废汉自立,干当如何处之?”
我此言一出,张任身上微微一颤,不可置信的反问我道:“家主,难道说曹『操』真要篡汉室江山不成?”
张任虽是出类拔萃的将军,但却非是出『色』的政客,更算不上政治家,他的政治眼光及敏锐度远不如在军事上那么出众,不过想想如今虽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被称为『奸』臣,但毕竟大汉数百年余威仍在,大多人仍以汉朝子民自称,恋汉之心甚重,就算是才如荀彧者,不也是一直将兴汉之望寄托在曹『操』身上的么?又何况是张任张君兴?真正能看清大汉必亡的终究仍是极少数。
“如今天子不过便是个傀儡而已,曹『操』乃是世之『奸』雄,且又权势稳固,想要取而代之又有何难?再者如今天下三分大势已成,汉室早已名存实亡,若干所料不差,不出十年,便是连名亦将不存。”我沉声缓缓道。
张任听了我这“天机”先生的断言,默然不语,想来即便诸侯割据多年,在他心中怕也仍以汉臣自局,恐怕绝未料到我会一口断言如斯,是故神『色』数变,片刻之后才情绪低落的叹息道:“如此,除『奸』之业,唯有寄托于益州刘备了。”
我完全可以理解此刻他的心情,做为忠于刘璋甚至不惜背负千载骂名的他来说,要将捍卫大汉天下的希望寄托在自己曾经的敌人身上,这种矛盾、无奈、不甘的感觉是多么的复杂,纵然是他已经决定淡忘过去的一切,但失落感仍是无法避免的。
轻轻拍了拍张任的臂膀以示安慰,我心中却在感叹:“刘备真是枭雄也!”
没有亲身处在这个时代,就不会真正了解“大汉”这两个字的份量,也就更不会发觉刘备作为一代枭雄的厉害,且不论他在得到诸葛亮辅佐前有多狼狈,但从一个编草席的小贩摇身一变成为大汉皇叔,实是捞取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政治资本,尤其是日后三国鼎立时,“大汉皇叔”这个金子招牌,的确为刘备夺取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在舆论上占得了上风,也在一定程度上也笼络了军心、民心,由此足见刘备此人的政治才能是何等的出『色』。
我没有兴趣和张任讨论刘备是否能匡扶汉室,反正就算他姓刘,就算他真的一统了天下,估计也不会把皇帝的位置让给别人。
“曹『操』自立之心早显,其日后若是称帝,干若要从之,岂不背上千古骂名?纵然我不惧此,然又怎忍心令家人受累,遭人唾弃?!司马懿虽与干并无深交,却恐怕熟知干之为人,到时我若反对曹『操』称帝,以曹『操』心『性』,又岂能容我于世?是故司马懿若能在此数月间阻我离许,则日后便可稳立上风,我若不走,便是坐以待毙,我若有心远遁,有曹『操』、司马懿同时防范,则难如登天,实有极大可能被擒受缚,至于结果,自然也是身首异处。”我心情甚为沉重的说着,望着阴沉的天空,只觉那厚厚的云层径直的压在身上,以致于呼吸似乎都感到艰难起来。
其实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心中尚有更大的忧虑未曾说出,那便是历史上今年的五月前后,也就是大约三个月之后,曹『操』便要称“魏公”,而后建魏社稷宗庙,这是曹『操』第一次较为清楚的向天下表『露』废汉称帝之心,亦是荀彧反对而身死之因,若是历史因我的到来而改变也就算了,若是如期而至,我又该如何应对?而最令我担忧的便是曹『操』让我公开表态支持,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凭借我这“天机”先生,可窥天机的名号而显示曹『操』乃是顺应天命,也可考验我是否真的忠诚于他,更可迫我断绝与刘备的关系,彻底的站到对立面上,如此一石三鸟之计,就算是曹『操』一时想不起来,但司马懿难道也会突然脑残么?
原先我所思的应对之法便是积极寻找脱身机会,同时密切关注董昭等人,一但发现相关迹象,便提前私下向曹『操』表态支持,同时再以窥得天机的鳌头,忽悠曹『操』说董昭乃是最佳的提议人,而且我再说有心把拜庞德公和赵云为师的邓艾、铭心都招来为曹『操』效力,这样就不方便公开表示是态度,想来如今以曹『操』对于顶尖人才的渴求,再经我一番说辞如无意外勉强过关应不成问题,虽然也多少会受到曹『操』怀疑,却也总比丢了小命要好。但世事难料,我万万想不到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能将司马懿调离许昌,这样我便将更大的希望寄托于逃离曹营,只是如今司马懿轻轻松松的几句话,却又让我难下决心了。
张任先前听闻曹『操』有心自立已是心中郁结,如今再听我一席话,显然也明白眼前这个机会虽是危险,但若日后留在许昌更是九死一生,于是眉头紧锁,默然不语,片刻后蓦然退后一步,单膝跪倒于地,直视着我,毅然道:“赐之『性』命得救于主公,且受主公以手足待之,此生无以为报,唯有效死命耳!赐愿为驱使,趁司马懿不在之期,助主公脱身许昌,主公挥鞭所指之地,便是赐枪锋所过之处!”
随着张任对我称呼的改变,我清楚的感受到他会为我决然效死的信念,迎着他坚定而凛冽的目光,我亦骤然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从他身上涌出,随之而来的那一往无前的气势,也不禁让我豪气顿生,“是啊!就算司马懿有所布置又有何妨,倘若其不在许昌我尚不敢一试,日后待其归返,难道我真要舍弃妻儿、弟子投靠曹『操』,或是畏其如虎,任为鱼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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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有所悟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有所悟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张任的那番话,确实激起了我几许豪情,但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更让我隐隐感受到了什么,那感觉像极了中,但凡高手临界突破瓶颈时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想抓可又偏偏抓不住。
我独自坐在书房内,手捧着一卷竹简沉思着,最终仍是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转而开始考虑脱身之法。
既然下定决心要走,自然要仔细筹划一番,不但要尽可能的争取脱身,也要准备好万一失败如何自保,否则莽撞为之,和送死有又什么两样?
“『毛』『主席』说的好啊‘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我低声喃喃的自语道。
说完,我脑中猛然一闪,而后沉『吟』不语,片刻后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此时若是有人在,定会以为我犯了失心病,却不知我终于明白了,那感悟便是——自信与勇气!
曹『操』、刘备、孙权、诸葛亮、庞统、周瑜、司马懿……想想这些名字,哪一个不是流传千古?至于他们的才智,更是被后人推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所以说,无论是谁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若是心中毫无压力或是没有丝毫的自卑感,那才真是怪了,而我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却阴差阳错下,不但和这些人来往交集,更几乎被放到了和他们一样的高度,又怎能不过于自惭形秽?即便也曾助刘备深入江东安然而返;也曾在河间用计大破叛军;更是在江陵识破周瑜计谋,但我一直以来都认为,那是自己还算了解历史,以及运气好或是敌人太弱的缘故,却从未意识到自己才智的增长及在谋略方面的才能,久而久之,在面对这些超重量级的人物时,便失去了对抗的自信,失去了亮剑的勇气!
其实,或许我在智商上的确逊于他们,但谋略的成败,却绝不仅仅取决于智力的高低,凭借我对这段历史的了解,对于他们『性』格优缺点的熟悉,再加上出众的分析能力,更超前的见识以及掌握着“绅谊道”这个秘密的庞大情报组织,以及林林种种其他看似微不足道的优势,纵不能与这些牛人比肩,却至少不乏一战之力!
想通了其中关节,我自是心情有所好转,不过自信绝不是自负,司马懿日后虽然不在许昌,但多半也会有所布置,况且就算这阴人毫无准备,仅是要从曹『操』的眼皮底下脱身也不是易事,再者三月之期也实算不上时间充裕,而今晚与卫荃之约能否达到我的目的,便是影响成功脱身与否所迈出的第一步。
曹丕府
“仲达在蒋府外遇到了丁廙?”曹丕眉头微皱,问道。
“正是,懿于远处亲见其自蒋子翼府中而出,且面有喜『色』。”司马懿点了点头,神『色』如常平静的道。
一旁端坐的陈群,抚须沉『吟』了一下,道:“蒋子翼自至许昌,除辅佐献计于丞相外,一直行事谨慎,从不主动结交朝臣,于公子及子建公子亦是无有偏倚,此前其主动举荐仲达前去幽州,实有些出人意料,想来子建公子难免心生疑『惑』,是故以在下思来,丁廙应是受命前去试探,若照仲达所见,丁廙此行当有所获也。”
陈群一语言毕,曹丕、司马懿皆微微点头,但随后便各自默然不语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司马懿忽道:“前几日在下听闻丁廙于西市购的院落,又招揽城中木匠,而昨日蒋子翼曾于东、西二市一游,莫非这其中有何关联不成?”
曹丕听了并不说话,只是以指轻敲桌案,到是陈群闻言面带一丝嘲讽之意,道:“丁廙虽有些才学,然却对商贾鄙道甚为有意,数年前便有从商之举,此乃众者皆知之事,以群所见,其不过固态萌生而已,至于‘天机’侯,恐不过是凑巧尔,在下反是担忧西凉之事也。”说完,陈群眉眼间颇有忧『色』。
司马懿眼角动了动,没有说话,神『色』亦无异样,陈群所说虽不无道理,但他心中却总觉丁廙的举动未必如此简单。
曹丕显然对于陈群谈及西凉之事十分在意,闻言抬头问道:“夏侯将军、于将军、张将军皆乃世之良将,又有荀公辅之,天水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