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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盟广场,除非生重大事件,广场宪兵一般绝对不会吹哨。但现在,尖锐的哨声立即惊起了附近巡逻的广场宪兵,他们马上四面八方地赶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量附近祭拜英灵的民众。
那郑氏将领当然不会束手就擒,随后与赶来的广场宪兵们大打出手,双方起性来,伤亡在所难免,局面越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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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盟广场的英烈碑林之中,有一个以“扬州十日”为主题的中央陵园。在陵园之中,有当时忠烈闻名天下的史阁部史可法的衣冠冢。当初高旭筹建同盟广场的英烈陵园时,就曾派人潜到屠城之后的扬州收集史可法生前的东西,建成了这座衣冠冢。扬州屠城离现在不过四个月的时间,一些血淋淋的证据极易收集。
在这个葬有史可法衣冠冢的扬州十日陵园里,每日前来拜祭的人们不可数计。在陵园之中,有专门刻着屠城概况的碑文,以供人们了解扬州十日的真相,以及满清屠城八十万的罪行。这个记念史可法及八十万遇难英灵的扬州陵园,激励着无数的前来瞻仰者反清满清鞑子的决心。
以高旭来看,尽管史可法在个人能力上无法力挽狂澜,但他的那种忠烈显然是最值得提倡的。同时,同盟广场的英烈陵园因为史可法的衣冠冢的加盟,其份量更上一层楼,其声名更是远扬天下。
在血红的夕阳下,在史可法的陵墓之前,以刘中藻、郑森为的一干人在沈廷扬、顾炎武等人的陪同下,正举行着庄严的拜祭仪式。
当远处的碑林之中传来喊杀的喧嚣声时,众人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作为主人的沈廷扬顿时皱着眉问着左右:“那边怎么回事?”
当沈廷扬的随从正要去打探时,却见一个郑家兵上气不下气地跑过来,赶到郑森的面前,道:“少爷,杜将军与广场宪兵打起来了。”
郑森忙问其故,那郑家兵自然偏帮自家人,只是说杜将军不过是不小心吐了口痰,尿了一把,那些广场宪兵就要以亵渎罪为由擒下斩,郑森听罢顿时脸色沉了下来,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高氏如此作为,根本是没把他这个郑家少主、仪同附马的国姓爷放在眼里。郑森性子向来心高气傲,顿时转头望着沈廷扬,冷冷道:“沈大人,听说同盟军军法如山,今日算是见识了一回。”
“这个……这个……”面对郑森的质问,不明内情的沈廷扬也无语以对。要说起来,同盟广场不论是筹建布局,还是作为军管区定下严格的入场规范,都是高旭一手操办,沈廷扬从没插过什么手。至于广场宪兵都是隶属邬含蓄的宪兵营,真要是出了问题,也是由邬含蓄负责。
郑森在崇明视察一天,以崇明众志成城的反清热潮,还真是挑不出事实上已是崇明之主的高旭的什么毛病。但这个同盟广场明显过于苛刻的场规,或许是高旭沽名钓誉之下的扰民体现。郑森指着百步之外的告示牌道:“沈大人,莫名在下眼花?上面明明写着吐痰者鞭五,方便者十,就算要按违规的不敬罪处罚起来,也不过总共十五鞭而已,何来斩之罪?”
一旁的刘中藻见高郑两家起了冲突,心中却是暗喜,因为这符合受尽郑氏挟制之苦的隆武朝廷的利益。郑家军在福建横行霸道,上自郑芝龙,下到伍卒,仗着军威,视朝廷为无物。如果能借着崇明同盟军来压压郑家军的威风,这也是刘中藻奉隆武之命出使崇明寻找外援的动机之一。
刘中藻当即打着圆场道:“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等不妨到现场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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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邬含蓄得到郑军将领在英烈墓碑上吐痰小便时,顿时勃然大怒。这种行为的性质对于同盟军来说,是极大的污辱。邬含蓄当年出身锦衣卫,也是受不气的主。作为宪兵营的统领,邬含蓄不仅负责情报处,也负责崇明本岛的安全。他立即调派出一支宪兵大队,直扑陵园,把那个亵渎英烈的郑军将领以及他的十几个拒捕的亲兵全部拿下。
当郑森赶到的时候,见邬含蓄强行拘捕自己的家将,也是勃然大怒。以郑森看来,这根本是崇明高氏找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来进行居心叵测的挑衅。郑森要求邬含蓄放开十几个受押的郑家兵,但邬含蓄坚决拒绝。郑森转头对着沈廷扬道:“沈大人,要是邬统领一意孤行,所有后果将由高氏负责!”
沈廷扬是老成持重之人,虽然郑森言辞凌厉,但也不失方寸,只是对邬含蓄道:“事情始末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邬含蓄则是转过头,对着一旁那个被郑兵揍得半条命的黑脸宪兵小队长示意一下。这个黑脸小队长顿时把那个郑氏将领如何故意地对着墓碑吐痰、小便的情况当众说了。众人一听,包括沈廷扬、顾炎武,甚至是刘中藻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们刚刚拜祭史可法的衣冠冢,还没有从那种悲壮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现在听到那个杜姓郑将如此亵渎英烈,自然极是恼怒。至于闻讯赶来旁听的民众更是怒不可遏,一齐呐喊着:“亵渎者斩!亵渎者斩!……”
郑森听罢那黑脸小队长的话,走到那杜将军面前,冷着脸问道:“这是不是实情?”
那郑氏杜将军只是大声道:“回少主,这是他们冤枉我啊。”
“冤枉?!”那黑脸小队长走到墓碑前,指着墓碑上的清晰可见的痰迹、尿迹,道:“这是什么?……还有当时在场的人证也有七八个。”
那杜将军见郑森的脸色越来越冷,不由急道:“这个……那个……少主,我只是不小心罢了,谁知道……”
“够了。”郑森压抑着怒气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时,顾炎武走到那杜将军面前,正言道:“你可知道你所污辱的墓碑之下,是一盒盒阵亡在抗清前线的同盟军将士的骨灰,是一撮撮舍生取义、为国捐躯的英灵,是一腔腔
(更新的时间到了,本章还没写完,先上传上来,呆会补充。)g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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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章 广场事件 三
第六七章 广场事件 三
虽然说性格决定命运,但对于郑森来说,何尝不是命运决定了他的性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当年雄心勃勃的郑芝龙曾参与大海盗颜思齐推翻幕府企图割剧长崎以期海外殖民的行动,事败之后,郑芝龙仓惶出逃,留下他的日本妻子田川氏与刚出世的儿子,即幼名福松的郑森。郑森的母亲田川氏是冶剑师翁昱皇的养女,是个意志坚强的女性,她自小教育福松要独立自强,并且将他送到日本武士那里进行严格的武士道训练。
武士的训练不仅仅是针对于体能与技艺,同时也针对于勇气与意志。
在冬季,用冷水冲浴以刺激肌肤以克服刺骨的严寒,立于飞流直下的瀑布之下以坚强韧性,在黑夜中独自一人穿过暗黑的森林以战胜内心的恐惧,时而身临刑场让幼小的心灵感受血的震撼,训练那种面对死亡而熟视无睹的麻木……
对于任何一个孩童来说,这样的训练都是残酷无情的,但这种武士道的训练能将人把忍受痛苦化为一种本能。武士道那种要争强好胜,要越对手,漠视死亡,视荣誉高于生命的纲要深深在烙印在幼年郑森的心中。
尽管郑森七岁时,日本幕府在郑芝龙强大的水师压力下,同意让郑森回归大明,但童年的武士道教育影响了他的一生。
郑森与众不同的命运决定了他的性格。
他武艺高,意志坚强,英迈果敢,杀身成仁,有一种永不放弃的韧性,但他的缺点与优点同样明显,争强好胜就意味着豁达不足,整个人犹如行走的一座火山,稍有触犯就骤然爆,性格也冷酷无情,用法也极其严苛。
清军南下时,当时的郑森还在南京国子监读书。当弘光帝弃城而逃之后,南京开门迎降时,郑森也是怒其不争,但他当时只是一介书生,只得在郑氏水师的护卫下返回福建。
以郑森想来,以那崇明高氏这点实力也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声势,要是以郑氏的富可敌国的财势,以及数十万水6将士,只要竭力北伐,这中兴大明的重任何致于让崇明高氏抢了头筹?然而,对于一败涂地的时事,郑森枉有一腔热血也无法挥洒,因为郑氏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其父郑芝龙手中。这次趁着刘中藻出使崇明的机会,郑森向父亲要求北上,那知这个只顾自扫门前雪的郑芝龙竟然答应了,并派出了大批郑氏舰队护卫郑森的安全。
郑氏在崇明视察一天,崇明众志成城的反清怒潮让郑森心中漏点澎湃,想起福建境内一片醉生梦死的众生态,让郑森极为汗颜,这使得他心中那种郁闷之情越沉重。在同盟广场之中,在史可法的衣冠冢之前,郑森除了为郑氏羞愧之外,心中的郁燥也是无以复加。至于那个杜姓郑将的行为更让郑森觉得蒙羞,这使得他迫于众怒而当场诛杀。
当郑森怒而回到崇明港内的郑氏战舰上后,郑军上下听闻广场事件的始末,人人顿时感同身受,崇明高氏如此欺人太甚,咱们郑氏岂能忍气吞声?作为郑氏北上舰队的主将、郑芝龙的心腹施天福也是勃然大怒,当时就招集众将商议报复事宜。只有副将洪旭宁事息人地道:“高氏占了一个理字,我们又在江南孤军深入,要真是悍然炮轰崇明,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大敌当前,我郑氏不宜与力主抗清的高氏同室操戈。”
施天福怒道:“那高氏逼死了老杜,难道就这么算了?”
洪旭反问道:“那你要打算怎么算?说实在,身在同盟广场,面对无数英烈的碑林,老杜做出如此亵渎之事,着实有失大体。而且那同盟军军纪严正,据说在同盟军的新军训练营内,要是随地吐痰大小便的,也是鞭刑以待。”
施天福又道:“什么狗屁英烈,正如老杜所言,那同盟军也不就是一些海盗罢了。”
“以你说来,英烈碑林中扬州陵园里葬的也是海盗?!”
施天福终是无言,那扬州陵园内葬着的可是史可法的衣冠冢。当时史可法之忠烈,也是天下闻名。洪旭又道:“无论如何,老杜失礼在先,少主清理门户在后,我们又有什么理由炮轰崇明,以示报复?”
施天福冷哼一声,道:“大帅有令,我郑氏舰队北巡江南,绝不能弱了自家的威风。”
在一旁一直沉默的郑森听施天福说起自家的威风,心中越的郁结,顿时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威风?!我们郑氏还有威风么?人家高氏的威风是靠杀鞑子杀出来的,我们郑氏的威风难道要窝里斗斗出来?!……我们郑氏要威风,就杀进长江口,杀尽鞑子,让天下人知道,我们郑氏也是驱逐鞑虏的铮铮男儿!”
对于郑森的拍案而起,施天福却是不以为然,以他看来,这个少主不过是书生意气作罢了,出航之前,郑芝龙就有严令,郑氏舰队北巡江南,绝不能与清军起冲突。那个洪旭倒是个忠勇之人,拍手附言道:“少主说的有理。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我们郑氏也当如此。”
听洪旭说出同盟会的宣传纲领,郑森心中服理不服气地暗哼一声,道:“我们郑氏大好男儿,当是顶天立地之辈!高氏有同盟会,我们郑氏难道建不出一个会社来?!我们郑家军难道就杀不出一个威名来?!”
在场的除了洪旭为的小部分郑氏将领被郑森的豪言壮志感染之外,其他以施天福为的大部分将领只是默然无语。少主年轻气盛,杀鞑子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但这些郑将的家少都在福建,身家富足,也没到江南这种留不留头的绝境,摄于满清八旗铁骑的威名,他们的抗清意志自然谈不上坚强。
但郑森心中的漏点难以自抑,长身而起,道:“全军向江阴开拨,杀尽鞑子,以重铸我们郑家军的威名!让天下人知道,驱逐鞑虏,我们郑家军也不甘人后!”
对于现在还不脱书生意气的郑森来说,荣誉就是生命,甚至更重于生命。
但对于郑芝龙来说,对于像施天福这样的郑氏将领来说,身家性命重于一切。
在郑森的严令下,作为主将的施天福只得下令郑氏舰队开出崇明,开向长江口,奔赴江阴前线。虽然郑森一直没有从军经验,而且时人重文轻武的缘故一直以来都是被郑芝龙当作文人来培养,但郑森却不是一介文弱书生,他自从七岁回国之后,从来没有懈怠于武士道体能的训练,相反,他武技高强,意志坚韧,而且看看他在同盟广场上的清理门户就知道他的性子是如何杀伐果断。在郑森强势的性格以及他的少主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