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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娘轻轻地嗯了一声,立起身,才发觉自己上身一丝不挂,急得又蹲在水里,双手抓着飘在水中的刚才当作浴巾的衣裳,转过背,胡乱地穿上。再穿好后回过身,瞧了高旭一眼,只见他眼里尽是一片清明之色。小芸娘久在欢场,对于男女之事自然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样一无所知,见高旭身体异常冲动,但神志却能如此清明,心里惊诧之余,莫名升起几分失落。
小芸娘先是拉着高旭的手,拉不起他,然后又双臂伸到高旭的腋下,打算把高旭扶起来,但小芸娘却是如同高旭一样使不出一丝力气,反而那湿透了的饱满软滑的胸脯一次次地磨蹭着高旭。
“别扶了。”高旭用急促而又嘶哑的语调道:“你先出去,让我自己来。”
小芸娘哦了一声,狼狈地爬出澡盘。她身上衣裳尽湿,幸好她的行李随身带着,就在营帐之内。于是,走到角落之处,背着高旭,蹲着身子,打着抖擞换了衣裳。
高旭做了几个深呼吸,强力地压抑着那勃发的欲望。这个身体已经很反常,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那火热膨胀之处,连起身的力量都没有。高旭闭上眼,坐在澡盘里,犹如坐禅一般,用冷静的意志征服着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身体。
穿好衣裳的小芸娘看着高旭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不敢去打扰他,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高旭平静的脸,回味着刚才像一个春梦一般的细节。
不知过了多久,高旭倏地睁开眼,抓住盘沿,想立起身。脚不力,失败了。于是再来,然后一次次地努力着。虽然这身体恢复了感知,但力气还是很虚弱。尝试十数次之后,小芸娘看不过去了,道:“高大哥,让我来扶你。”
高旭瞪了她一眼,道:“别给我添乱了。”
小芸娘翘了翘了嘴唇,暗道:“若不是我添乱,你还醒不过来呢。”一想起自己是如何去添乱的,小芸娘的俏脸不由得又通红起来。对于男女之事,小芸娘自是在秦淮河上耳濡目染了八年,听得多了,见得多了,理论知识丰富,但实践却是破天荒第一次。(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只是她毕竟不是一般女子,脸虽然红了,但视线却不避高旭,甚至趁高旭半起身的时候瞄了瞄某处。
在高旭一次次的尝试立身之后,这身体的欲望终于缓缓地消散开去,随着欲望消散去的是体力的正常回复。
终于,高旭立起了身。
高旭爬出了澡盘,立在地上,转眼看了一下身边发怔的小芸娘,见她以四十五度的视线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身体,不由恼道:“看够了没有?”
小芸娘似乎没有听到高旭的话,只是喃喃道:“真的像小茶花说的那样。。。”
高旭一脸的黑线,沉着脸问道:“小茶花?哪个小茶花?”
小芸娘道:“就是在里被你折腾了半条命的小茶花。”
对于以前那个高千总干的好事,高旭没有一丝心理负担,但这个帐还是算在他头上的。只听小芸娘又道:“小茶花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果真如此啊。”小芸娘说罢,倏地回过神来,满脸又是羞红不已,捂着嘴巴忙地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再看高旭一眼,拿起放在一边的高旭的干净衣裳,开始给高旭穿衣。
高旭哼一声,等着他做的事情太多,他懒得与小芸娘纠葛不已。活着,才有温饱,温饱才能思淫欲。可现在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高旭哪里有这个心思?更不要说健康度处于谷底的力不从心的身体状况。
高旭在舍桥的山岗上昏昏入睡之后,一觉醒来发觉自己对身体失去控制,但他的神志还是一直清醒的。所以,他知道现在身处何时何地,也知江阴城来了徽商程璧,诸生许用,以及连夜去而复返的何常以及他的蟑螂营。对于程璧和许用的来意,高旭猜测到了几分。
小芸娘奉上一杯热茶,问道:“我们要进江阴城么?”
高旭瞧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喝着茶。只听小芸娘又道:“我记得当年爷爷曾经说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城不守;何以守天下。如今满清的八旗铁骑所向者无坚城,这江阴的形势虽然险要,但如果你能守得了江阴,那高旭高取义之名必定名扬天下。”
高旭道:“你觉得死人名扬天下有意义么?”
小芸娘道:“你以数百人马起家,就歼灭了五千清兵,逼得卞之虎自杀。如今你可以挟着大胜之威,江阴城民必定夹道相迎,而江阴之地,民风彪悍,民心可用,正如你所说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百姓十万兵,只要在江阴城头高举义旗,十万乡兵举手可得。大事何愁不成?”
小芸娘说着说着语气激昂起来,她见高旭听罢无动于衷,又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高旭看着小芸娘那热切的眼神,静静地说道:“第一,不管你说得对不对,但说得的确很好听,也只是好听而已;第二,卞之虎自杀,不仅仅是我的功劳,还有在场成千上万的江阴人;第三,就算我运气好,卞之虎成了我的踏脚石,但我资历不够,威望不够,又有剃发的事实,江阴人的眼里揉不得沙子,那些城里的遗老遗少未必看我顺眼。最重要的是,主守江阴最好的人选不是我。”
小芸娘想了一下,疑问道:“是谁?”
高旭喝了一口道:“江阴前任典吏阎应元。”
小芸娘顿了一下,又道:“为什么是他?”
高旭没有解释,只是说道:“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历史证明了这点。高旭看了小芸娘一眼,这个女人似乎很热衷于名望,而且带着某种不可救药的天真。见小芸娘又要说什么,高旭摆摆手,道:“我醒来的消息先不要张扬,去把薛大哥请来。”
小芸娘噘噘嘴,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高旭听到小芸娘一出营帐不久,就传来阵阵欢呼声。高旭不由得皱一下眉,自己要她先不要张扬,她偏要唯恐天下不知,竟然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见小芸娘喜形于色地走出帐外,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高旭的病情有了好转。当小芸娘看到那几个一直急得团团转的郎中们,心中更是不屑,暗想高大哥的病还不是我手到病除,这些庸医有什么用处?众人问她,小芸娘虽然不答话,但她喜滋滋的神色不言而喻。
得到消息的徽商程璧,诸生许用等人皆是大喜,高旭的醒来对军心的影响极为重要。在接见了程璧,许用,以及何常等人之后,又与薛一刀商议了一番,高旭就觉得极为疲惫了。
夜已深了,高旭需要好好地休息。幸好,自那小芸娘出帐之后,再没有来打扰高旭。一直以来,高旭对于小芸娘敢作敢为而又张扬的性格颇为不喜。再加上今日共浴时的暧昧,让高旭更加头痛。这个小芸娘的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冷酷无情的薛一刀对这个故帅孙女的溺爱,这两点都让高旭很无语。
程璧与许用没有回江阴城,而是夜宿在三官殿。
许用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高旭举义不过数日,便取得如此大捷,不由叹道:“那高旭气度不凡,看样子非是池中之物。他明明早已气息全无,郎中们也束手无策,那知泡个热水澡,他又生龙活虎了。莫不是他真的像传说的那样,有神灵保佑?”
程璧也有点纳闷,道:“我与那高老头打交道多年,知道高老头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儿子。而且我让人到常州城里打听,认识那高旭的人都言他是酒色之徒,整日只知在里吃喝玩乐。其实也不用怎么打听,高老头儿子什么料当,我怎么会不知道?但谁能知道他会变得如此厉害,连卞老虎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真是羡慕高老头的福气,我怎么没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不然,我程氏在江阴可长脸了。”
许用笑道:“你没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但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女婿啊。”
程璧神色一振,但又是摇头道:“那高旭的未婚妻是崇明沈氏。如果不是高旭以前的名声太差,沈氏一直拖着婚事,那沈家小姐早就入了高家的门了。如今这高旭已非吴下阿蒙,那沈大人必定刮目相看。要与沈大人争女婿,我能行么?不过,正室争不过,做个偏房总行了吧。只是不知小玉属不属意。”
许用道:“只是我们请他进入城的时候,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大愿意。”
程璧道:“黄昏时分,我就把舍桥大捷以及高旭急病的消息送到崇明。我保证明日一早,高老头就会心急如焚地赶来江阴。那高老头为人精明小气得让人发寒,但他有个缺点,那就是极好名声。你看他父子俩取的名字就知道了。老子高成仁,儿子高取义。虽然高老头干的是海盗的生计,却要标榜孔孟之道。我们只要送几顶高帽子给他,他肯定乐得找不到北。只要把高老头哄进江阴,那高旭会不进城么?别忘了高老头本是江阴人,正因为海上生意的方便才迁居崇明的。”
许用是心肠耿直的书生,对于程璧的算计虽然不尽赞同,但事出无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程璧又道:“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许用问道:“什么事?”
程璧道:“那高旭竟然不认识我?不可能啊。我每年都要去崇明与高老头结算生意,年前我还在高老头的府上见过他。他怎么可能不认得我?”
许用道:“他会不会装作不认识?”
程璧摇头道:“不像。看来他撞坏脑子后记性不好的传说所言非虚。”
俩人沉默了一会,许用又道:“对那个薛一刀,程兄怎么看?”
程璧道:“对这些北方人要防着他们。听说他们出身关宁铁骑。但这年头,关宁兵都是清廷的走狗了。你看吴三桂、祖大寿之流的,都是出身关宁来着。”
许用道:“这些北方人举义以来杀了这么多清兵,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程璧道:“那些清兵不过是绿营汉兵,又不是真正的满清鞑子。就算是真正的鞑子,你杀得他们越多,你在他们眼里的份量就越重,想走回头路,鞑子欢迎还来不及呢。当年祖大寿不是降了又反,反而又降的?说起这满清王爷的容人之量,也真是大得邪乎。对于那个刀半瞎,我们切不可交心,亦不可让他们入城。万一这些北方人在城里生了异心,那岂非是坏了大事?对于高旭,我们知根知底。我们迎高旭入城,看重的是他的将才。要说人力,我们江阴遍地豪杰,难道还要倚仗那几百个刀瞎子之类的北方人?”
许用道:“说得也是。不过程兄细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次日。一早醒来,高旭就听到帐外一阵喧哗,却见程璧领着一大众人进来,他的身旁有一个干瘦的老头,笑得合不拢嘴,五官似乎挤在一处,一看到高旭,立即老泪横流,用鸭叫一般的嗓子大声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我高成仁得子如此,复夫何求啊。”
对于高老头的到来,高旭没有意外。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崇明离江阴不算远,高老头没有理由不知道。高旭心底不由苦笑,自己这个假儿子终于要对上真老爹了。
让高旭侧目的是站在高老头身旁的那个穿着大明官服的中年人,正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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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大军压境(一)
高旭一直难以理解,以高老头这般无可救药的猥琐,如何生得出一个算得上一表人材的儿子来。
对于高老头这种像公鸡一般嚣张的自我标榜,高旭也禁不住替他脸红一下。高旭曾想起他的那封家书,一直以来,在高旭的印象里,这个高成仁想必是个固执的老夫子而已。那知这个高老头比农民还农民,不对,是比渔夫还渔夫,因为他身上带着一股冲鼻的海腥味。
无论如何,高旭只得开始进入这个渔夫之子的角色,为了避免让高老头感到自己的异样,高旭装作大病初愈的模样,少说多看。
高老头那种以子为荣的自豪感所带来的热情,具有强烈的感染力。他又哭又笑道:“旭儿,昨晚我收到程老儿的急信,说你反清了,举义了,还杀了数千清兵,取得了大胜仗。当时我出海归来,还道是程老儿开我玩笑。我本以为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事来,那知一路行来,人人都在说你夸你呢。”
高旭苦笑一下,这高老头还有自知之明,如果按以前那个混吃等死的浪荡儿子,自然绝不可能。一旁的程璧道:“高老头,这等大事,我怎么能骗你。”
高老头嘿嘿道:“是商九分奸,你骗我的还少么?”
程璧是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