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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用笑道:“你没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但可以有这样的一个女婿啊。”
程璧神色一振,但又是摇头道:“那高旭的未婚妻是崇明沈氏。如果不是高旭以前的名声太差,沈氏一直拖着婚事,那沈家小姐早就入了高家的门了。如今这高旭已非吴下阿蒙,那沈大人必定刮目相看。要与沈大人争女婿,我能行么?不过,正室争不过,做个偏房总行了吧。只是不知小玉属不属意。”
许用道:“只是我们请他进入城的时候,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大愿意。”
程璧道:“黄昏时分,我就把舍桥大捷以及高旭急病的消息送到崇明。我保证明日一早,高老头就会心急如焚地赶来江阴。那高老头为人精明小气得让人发寒,但他有个缺点,那就是极好名声。你看他父子俩取的名字就知道了。老子高成仁,儿子高取义。虽然高老头干的是海盗的生计,却要标榜孔孟之道。我们只要送几顶高帽子给他,他肯定乐得找不到北。只要把高老头哄进江阴,那高旭会不进城么?别忘了高老头本是江阴人,正因为海上生意的方便才迁居崇明的。”
许用是心肠耿直的书生,对于程璧的算计虽然不尽赞同,但事出无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程璧又道:“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许用问道:“什么事?”
程璧道:“那高旭竟然不认识我?不可能啊。我每年都要去崇明与高老头结算生意,年前我还在高老头的府上见过他。他怎么可能不认得我?”
许用道:“他会不会装作不认识?”
程璧摇头道:“不像。看来他撞坏脑子后记性不好的传说所言非虚。”
俩人沉默了一会,许用又道:“对那个薛一刀,程兄怎么看?”
程璧道:“对这些北方人要防着他们。听说他们出身关宁铁骑。但这年头,关宁兵都是清廷的走狗了。你看吴三桂、祖大寿之流的,都是出身关宁来着。”
许用道:“这些北方人举义以来杀了这么多清兵,他们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程璧道:“那些清兵不过是绿营汉兵,又不是真正的满清鞑子。就算是真正的鞑子,你杀得他们越多,你在他们眼里的份量就越重,想走回头路,鞑子欢迎还来不及呢。当年祖大寿不是降了又反,反而又降的?说起这满清王爷的容人之量,也真是大得邪乎。对于那个刀半瞎,我们切不可交心,亦不可让他们入城。万一这些北方人在城里生了异心,那岂非是坏了大事?对于高旭,我们知根知底。我们迎高旭入城,看重的是他的将才。要说人力,我们江阴遍地豪杰,难道还要倚仗那几百个刀瞎子之类的北方人?”
许用道:“说得也是。不过程兄细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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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醒来,高旭就听到帐外一阵喧哗,却见程璧领着一大众人进来,他的身旁有一个干瘦的老头,笑得合不拢嘴,五官似乎挤在一处,一看到高旭,立即老泪横流,用鸭叫一般的嗓子大声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我高成仁得子如此,复夫何求啊。”
对于高老头的到来,高旭没有意外。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崇明离江阴不算远,高老头没有理由不知道。高旭心底不由苦笑,自己这个假儿子终于要对上真老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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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各执已见
高旭想起那个号称那个赌输过小妾的老狗才,与以前那个高千总有旧,便让人把他押上前来询问。……/
老狗才一押到高旭跟前,一下子跪趴在高旭脚下,嚎啕大哭了一番,高旭皱着眉劝慰,那知这老狗才越哭越上劲,高旭不由恼道:“再哭,再哭人头落地。”
那老狗才一听人头落地,骇得一下子捂住嘴,硬生生地止住哭,端的是没有一丝骨气,极度的贪生怕死之辈,难怪那卞之虎时常对他拳打脚踢,这种货色高旭也见了也手痒痒了。老狗才极长于察颜观色,见了高旭不耐烦,急忙从地上翻起来,道:“取义兄长,今日的活命大恩,我鲁无巧无以回报,只愿粉第二六章各执已见身碎骨追随左右。”
原来这老狗才叫鲁无巧,高看了他一眼,听着他典型的绍兴口音,想必他是绍兴师爷出身。只是他年轻年届四十,算起来大了自己一轮多,竟然称自己为兄长,真是无耻透顶。高旭冷哼了一下,道:“当初我真的赢了你一个小妾?”
当初高旭附体那高千总重生时,只见那高千总的家里竟养着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十之**都是风尘女子,整日围着自己像苍蝇一般嗡嗡作响。第二日,高旭就用银子把这些女子打发得一干二净。或许这老狗才的小妾就是其中一个。
那老狗才鲁无巧点点头,望了一下高旭额角的一个伤疤,暗想这高旭果真被撞坏了头,好多事都不记得了,道:“我那小妾可是出色的扬州瘦马,当初可花了我三百银子。”
鲁无巧偷瞧了一眼高旭的脸色,只见高旭又皱下眉,道:“我在常州府里的女子都让我打发了,想必你那小妾也走了。”
鲁无巧道:“没有啊,你赶走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我那小妾。”
高旭第二六章各执已见一愣,他记得在常州城的家里留下的只是一名守家的长得颇为清秀的青衣小厮。高旭是医生,对人的身体构造自然一清二楚,那个小厮虽然清秀,但绝对不是女扮男装。高旭道:“那个小厮就是你那所谓的小妾?”
鲁无巧一脸的不舍,点了点头。
高旭一阵恶寒,道:“扬州瘦马不是都是女的么?”
鲁无巧无耻地嘿嘿一笑,道:“也有例外的。”
高旭实在受不了了,这个贱人竟然有龙阳之好。高旭强忍着像卞之虎那般拳脚相向的冲动,灵光一闪,道:“你那‘小妾’想赎回去么?”
鲁无巧听罢眼睛睁得老圆,喜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当真?果然?”
高旭道:“当真。果然。不过你要按我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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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许用又从江阴城来到三官殿,高旭把他迎入帐内,问道:“许兄,大家商议得怎么样?”
许用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日一直风传鞑子大兵压境,城里虽然人心惶惶,但要举城迁走,数万人户那有这些轻巧。大伙公议到最后,还是打着誓与城池共存亡。”
高旭听罢,暗暗感慨江阴人的骨气,良久无言。沉默了一会儿,高旭又道:“许兄,不畏死固然值得敬重,但一死了之也何曾不是逃避?改变不了剃发令的事实。发不可剃,头也不可断,这样,我们才能做更多有益于这个天下的事。”
许用道:“高旭说的是,但我以我血荐轩辕,血总要流的。”
在许用回江阴城之际,高旭对他道:“许兄,事到如今,江阴只有死战一途。而江阴要坚守,就必须凭着阎应元阎大人的智勇谋划。既然城内有人阻挠阎大人入城,那我就先斩后奏,在清军明日围城之前,我一定到砂山把阎典吏护送到城内,请他主持守城之事。”
现在是闰六月十九日,而历史上阎应元是七月初九入城的。如今能让阎应元提早二十日入城,就可以让阎应元在城内的备战时间更加充分。
接着,高旭从衣袋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许用。这封书信正是当初从细作身上搜出来的,是那江阴顾守备向常州宗知府的求援信。许用看了,脸色极是凝重,恍然道:“原来如此。难道那他一直百般阻挠陈大人拟请阎大人入城主事的决定。”
本来高旭打算把这封信交给阎应元,让他入城后杀那顾守备立威,但明日清兵就要兵临城下,事态紧急,如果那顾守备里应外合,江阴城是危在旦夕。所以,高旭只得把这封交给许用,让他回城转交陈明遇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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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芸儿的印象里,高旭给她印象最深的是那日在斜阳之下,在书生酸菜舍生取义的辎车之上,面对着近千麻木不仁的辎兵大声疾呼慷慨激昂的样子。也就是那个时候,小芸儿的心弦突然被拨动的。
他聪明,能随机应变,在战场上也敢冲敢杀,而且不为女色所惑,小芸儿对他的评价就越来越高。
于是,对他的期望就越来越大。
虽然取得舍桥之战的胜利,高旭在江阴之地名声大振,但以小芸儿看来,远远还不够。
江阴之战,才是对高旭的真正考验。
小芸儿期望高旭成为江阴城内的中流砥柱,如果江阴之战胜了,那高旭才真正的名闻天下。
对于小芸儿来说,这大明天下已经崩盘了,而高旭是她好不容易挑到的潜力股,她期待这只潜力股升值,甚至成为拉起崩盘的主力。对一般女子来说,自然不会有这种奢望,但她孙芸不同,她是明末大战略家孙承宗的孙女,她十岁时亲历了高阳之战的家破人亡,也承载着孙承宗临死前驱遂满清的期望。
于是,她便把这种期望嫁接到高旭身上。
但是高旭却是主张黄田港大撤退,而且把守城之责推给她闻所未闻的一个名叫阎应元的微末小吏。
小芸儿对高旭的决定非常失望,等许用走后,来到高旭的帐外进言道:“高大哥,我记得在峡谷时,你曾对酸菜说,活着,才有希望。但光有空中楼阁一般渺茫的希望是不够的。你得让这种希望能摸得着,看得见。而(去读读)不留头的江阴便是江南所有汉人拒绝剃发易服的希望。所以,高大哥,你必须主守江阴。一城不守何以守天下?守住了江阴,就是守住了我们汉人的希望!守住了江阴,就是守住了我们汉人的脊梁!”
高旭很赞同她的话,但高旭明白,清兵重兵压境之下,江阴是守不住的。不论是现实中的形势,还是历史都告诉了他这点。
对于自己主不主守江阴城,高旭有自己的思路。要说守城,他怎么能与阎应元相提并论?历史上阎应元能在二十四万清军的围攻之下,组织城内不足十万的城民,坚守八十一天,在江阴城头击毙清兵七万五千余人,这样的战绩,以现在的高旭怎么可能做到?
江阴,是阎应元的舞台。而他高旭就算入城,对江阴城来说,不过是多了个必死的守卒而已。
所以,高旭没有打算入城,他的计划是在城外声援,打击清兵的补给线,特别是阻击运送到江阴的对守城威胁最大的红夷大炮。就算这样,也不过只能延缓江阴的沦陷时间而已。在如今的形势下,清军的兵势如日中天,江阴孤城一座,守得再久,也会弹尽粮绝。
高旭看着小芸儿眼里的那股热切,耐心道:“清军重兵压境,孤立无援,想守住江阴,实在比登天还难。当务之急是赶在清兵围城之前,能撤出多少人就算多少人。”
小芸儿道:“你可知道,如果何守住了江阴,能为你带来多大的声望?如果你守住了江阴,天下必定为之瞩目。到时你登高一呼,万众争随。江南之地,鞑子势难立足。大明半壁江山必定失而复得。”
高旭没有被小芸儿描绘的前景所陶醉,只是淡然道:“你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
小芸儿道:“当年高阳之战,我全族尽陨,我年方十岁虽然幸存却又被拐到秦淮烟花之地。在秦淮八年,我看着大明的官宦士民如何醉生梦死,最后又看着坐拥半壁江山的弘光朝如何败坏。自从扬州十日,屠城八十万,清廷檄令所至,所向无坚城。南京城望风而降。但剃发令一下,犹如平地惊雷,江南之地反抗剃发令如火如荼。民心可用,战意汹涌,这是驱除鞑子的最好时期。”
小芸儿吐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再说,你不去试试,怎么就知道守不住?十几天前,谁又知道常州城里的一个酒色之徒竟然高举义旗反清复明?谁又知道就这样的一个酒色之徒凭着数百人逼得卞之虎自杀,歼灭近五千清兵?谁又知道我一棍敲下去,这个酒色之徒成为一个智勇双全的英雄好汉?谁又知道昨日你气息全无,今日又生龙活虎?当初我看着南京城数十万明军齐解甲,几无一人是男儿。难道这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么?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遇到了你。我相信你,只要你去做,一定能做到。”
高旭道:“我已经说过,那个阎典吏智勇双全,在江阴颇有声望,江阴之战必须由他主事。”
小芸儿皱着俏眉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你高旭?你老是把这江阴的守城之责推给那个阎应元,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典吏而已。你高旭奇袭三官殿,舍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