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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活千年,像他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海盗坏家伙还没死,何况哪个比他更坏的高大少。
史战焦急的原因是因为一份赌约。
一份与徐鸿徐见山的赌约。
史战是身不由已,被高旭从高氏战队揪出来的;徐鸿则是他叔叔徐玉扬的推荐。史必达性格阴冷而又油滑,为达到目的向来不择手段;而徐见山则是出身军户,以恢复祖辈的沙场荣光为已任,何谓见山,开门即见山,一是一,二是二。俩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却成了一个人的左右战卫队长。
俩人同时屈于某种压力,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江阴城执行自己的护卫职责。当时俩人出城之后,史战是被养父高老头骂个狗血淋头,徐鸿则是被徐玉扬斥责一番。无论如何,高旭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以高老头和徐玉扬看来,如果真的要派人出城送信,谁都可以,唯独他们俩人不行。
自从君山的火药桶炸响之后,史战与徐鸿同时从小石湾出发。史战走的是水路,而徐鸿则是从陆路突击。
谁能在黎明之前最先到达江阴城呢?
史战知道,如果按现在的战况发展下去,他只得窝在黄田港外,寸水无渡,寸步不得。
但史必达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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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章 第一缕曙光(六)
自从江阴耆老们的自杀袭击了君山的清军大营,那一声声夹杂着血肉飞扬的爆炸声便震荡着清军的每一个营垒。这次自杀袭击不光炸残了刘良佐三千最精锐的亲兵营。当刘良佐陷入昏迷的时候,直到午夜他苏醒之前的这一个多时辰之内,因为军中无主,骨干的将领也伤亡近半,清军的大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震撼之中。惨烈的自杀袭击让所有的清兵不寒而栗。
“江阴人诈降!原来那银桶里表面上是金银珠宝,底下的隔层里装的全是火药,当他们进入大营里,一见到刘大帅就开炸。”
“刘大帅受伤了没有?”
“听说炸断了一只腿,生死不知。作威作福的亲兵营也完蛋了。啧啧,江阴人真狠啊。派出一群老头子,就把中营炸得底朝天。”
这种混乱和震撼很快从君山的清军大营传递到其它营垒,分驻江阴四门围城的几个清营,黄田港的守港清营,以及与小石湾徐玉扬部对峙的二个清军野战营。
就在这些清军大营惶恐不安时,崇明海盗船队开始偷袭黄田港,而徐玉扬部则是夜袭小石湾下的两个清营。
正值指挥中枢大乱,主帅的生死不知之机,驻扎在小石湾之下的两营清兵,还在人心浮动的时候,却听小石湾上的火炮隆隆作响,然后便是从暗夜之中传来扑天盖地的喊杀声。探子马上回报,说是徐疯子发起夜袭来了。
徐疯子是清兵们给徐玉扬起的绰号。
对于封锁小石湾的两营清军来说,徐疯子这个人物实在太彪悍,多日的交战证明,这个出身草莽的家伙臂力无穷,发来有敌无我,活脱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当初他一人当桥,千夫莫过的传说虽然有点夸大,但百夫莫过的境界绝对让实践证明了。每次让他冲清兵的军阵之中,死伤一大片的绝对是已方。比如那次清军征战一日无果,黄昏退兵之时,这个徐疯子竟是领着百余骑咬着清军的尾巴杀戮一阵,然后扬长而回。
然而,对于清兵来说,徐玉扬的威名虽大,但终究没有达到望风而逃的地步。而且以常识来说,因为在暗夜之中敌我难别,大规模的夜间决战很少,而小规模的扰敌战居多。就算那徐玉扬来夜袭,只要固守营寨,自保足足有余。
——但问题是,这徐疯子会不会也像那支诈降的敢死队一样,抱着火药桶来袭?
君山大营中那些人体炸弹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万一这个徐疯子又是派一支敢死队冲击营房,再来一次自杀袭击呢?
这江阴人都是疯子啊。这几乎是所有清兵的共识。同样面对被夜袭的清兵,身在小石湾的清兵所面临的压力绝对比身在黄田港的大到无数倍。黄田港偷袭的不过是崇明来的海盗。崇明人是不会来拼命的。但江阴人绝对会。
——谁愿意与疯子一般见识呢?
“今夜江阴人全疯了。那个徐疯子肯定也是来自杀袭击的。”
一个清兵忍不住哀号一声。于是,这种话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传遍了大营。明刀明枪来杀,咱不怕,可疯子要是抱着火药桶来袭,咱跟他计较啥?
恐慌是最有传染性的。最让兵家大忌的营啸事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当徐玉扬领着人马杀到时,却见两营清兵像一窝蜂一样冲出营地,四散而逃,一个个消失在夜色之中。
当传说中的徐疯子站在清兵营门之前,望着营内满地遗弃的盔甲刀剑,一片狼藉不堪的景象,不由皱着眉问着左右:“这些假鞑子得了什么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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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厚重的城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地开启的时候,跨在战马上,身在旭卫队簇拥下的高旭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城里的人们在火把忽明忽暗的光芒下,默默地目送着出征在即的二支队伍:自己的三百旭卫队,以及季从孝的三千冲锋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在城楼的角落处,汤娘子一家人在几个亲卫的护送下,也在城里等待着船队的到来。就在高旭与她对视的刹那,她那水滴滴的媚眼里尽是不舍之色。高旭用安抚的目光瞧了她一眼。这个性感而又妩媚的妇人足以构成一个让男人活下去的原始动力之一。
就在高旭转眼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道异于常人的复杂难明的目光。高旭不用去搜寻,就知道这目光的主人是谁?
高旭望了望眼前江阴城墙那斑驳的血污,心中默默对那个外表容静若泉、内心起伏如涛的女子道:“我想我们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
高旭一马当先,跃出城门,三百亲卫紧随其后,然后是季从孝的冲锋营。城头上站着以陈明遇和训导冯厚敦为首的一干江阴主事之人,他们也是默默地目送着高旭一行人消息在夜色之中。
时值闰六月的最后一天,夜空中连残月的踪迹也没有,只有那些在分外明净的银河中闪烁着的点点繁星。在星光的辉映下,在暗寂的夜色中稀依地看到远处起伏的山峦,近前的田埂和小路。
包裹着绵布的马蹄发出沉闷的声音。高旭倾听着远处的动静。君山的爆炸声最终停歇下来,而小石湾的炮声又再次响起,当远远传来的喊杀声戛然而止时,高旭也是不明所以。按照估计,在小石湾的夜袭战会非常惨烈,怎么会如此寂静。高旭万万想不到原来是清军恐惧徐疯子抱着火药桶来自杀袭击,竟是发生了营啸,不战而溃。
但高旭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他已经遭遇到了数支小规模散乱不堪的清兵队伍。这些清兵在营啸之后,犹如惊弓之鸟,毫无斗志,在夜色里荒落乱窜。高旭命人抓了几名清兵拷问,有的说刘大帅被炸死了,有的说徐疯子带着五千敢死队,人人身上捆着火药,打算像那些江阴耆老一般来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大伙儿不与那疯子见识,人人走为上策。说到底,就是树倒猢狲散的结局。
高旭听罢只是哑然。他原本计划用敢死队自杀袭击清军君山大营的中枢,然后以小石湾的夜袭吸引清兵的注意力,再让船队从黄田港潜航到江阴城下。那知从黄田港传来震天的炮声来看,暗渡计划竟然变成抢摊战了。而小石湾下的清军竟然不战自溃。真可谓计划跟不上变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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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扬领着五千乡兵踏平了清兵的空营之后,马不停蹄地开到君山的清军大营之外。徐疯子的胃口向来格外巨大,他想趁着耆老们自杀袭击的余波,一举荡平清军的中枢。那刘良佐究竟是死是活,也可要确认一下。既然小石湾的清军不战自溃,那驻扎在君山的清兵还有什么死战之心?
君山突起平野,平地兀立,所谓不连岗自高,不拖势自远。清军大营依山而建,营盘规模巨大,栅高,濠深,四门设有望楼。出乎徐玉扬意料之外的是,君山的清军在剧变之后,仗着营盘的地利和坚固,竟是死守营垒。
徐玉扬率领乡兵义勇们的冲锋都被栅栏之内无数的箭矢和火铳打退。
当徐玉扬正准备再次组织冲锋的时候,却见一支队伍从夜色中钻出来。
徐玉扬见了领头之人不由一愣,道:“取义,你怎么来了?见山不是去找你了么?”
这支人马正是高旭的卫队以及季从孝的冲锋营。
高旭问起徐鸿的去向,才知徐鸿随着何常的螳螂营已经开赴江阴城接应自己。但是他早已领着亲卫队参加江阴冲锋营的夜袭行动。但到目前为止,除了一路上遭遇大小数股溃散的清兵,俘虏了几个活口,倒是没有任何战果。
高旭问起战事的详情,无法确定刘良佐是不是真的死了。但从这君山大营有秩序的抵抗来看,刘良佐肯定活着,并且还在住持着大局。
徐玉扬正要再一次组织人马冲营,高旭见乡兵死伤极大,考虑了一下,道:“徐大哥,这君山大营濠深栅高,一时之间攻取不下。不如先攻取黄田港,疏通河道。君山恰处在黄田港、小石湾和江阴城的三地之中,又靠近江畔,只要我们夺取了黄田港,打通了河道,君山大营就处在我们水陆两路交织的罗网之中。”
其实真论起实力来说,要不是刘良佐的中军被江阴耆老们的自杀袭击炸得元气大伤,一时之间没有在打击之中恢复过来,哪里容得下徐玉扬部的数千乡兵在大营之外如此张狂?
高旭很清楚乡兵与清军在实力上的差距。只是这种差距在气势和决心上最大限度地缩小了。
很显然,清军被江阴人这种背着火药桶来玉石俱焚的疯魔气质打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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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六月的天亮得特别快。当高旭随着徐玉扬以及季从孝所部合计近万的江阴乡兵赶到黄田港的时候,天色已是蒙蒙亮了。
因为顾三麻子所部的重创,再没有崇明海盗愿意强行登陆,而史战的高氏战队以及张鹏翼的数千南明流亡水师都抱着保存实力的想法,更不可能上岸杀敌,以便彻底排除清兵对河道的破坏。虽然不出人力,但战船上火炮倒是彻夜不息地倾射在清兵的营地上。天亮之后,炮手能看清目标,火炮的命中率又大大地提高。
大批的运输船只在黄田港外滞留了一夜。原本的暗渡计划成了泡影,但形势的发展却并不完全悲观。当高旭领着五千多徐玉扬部的高字营,以及季从孝三千多江阴冲锋营到达黄田港后,港内的清兵都处在水陆夹击的不利局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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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田港的僵局终于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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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章 第一缕曙光(七)
作为穿越者,被这个热血的时代跌跌撞撞地推到了最前沿,但在本质上,高旭还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而且对于历史的前瞻性认识,有时候不见得全是好事。所谓无知者无畏,那么有知者呢?
无时无刻,高旭在焦虑着悬在江阴城上空的那把达摩克斯之剑——满清贝勒博洛的八旗铁骑主力。
根据高旭印象中粗略的历史知识,南明弘光政权覆亡之后,从南京溃退到杭州的南明朝臣曾推潞王监国登位。但潞王是一块朽木,也毫无节气,博洛的满清主力一开到杭州,就望风而降,献了杭州城。而有点节气的鲁王流亡绍兴,唐王则是流亡福建,分别建立两个窝里斗的绍兴和隆武政权。
大约再过半个月,七月中旬的时候,博洛的满清主力就会从杭州回师,扑灭江南处处反抗剃发令的烽火,然后开到江阴城,直到八月下旬破城。
一切都迫在眉睫!
幸好在江阴第一阶段的围城之中,在昨晚的袭击之中反生的逆转。
一夜之间,清军的帅营被江阴诈降队的自杀袭击炸得摧枯拉朽。主帅刘良佐被炸得重伤,其三千亲兵营几近折毁,大量的将官被炸死,指挥中枢陷入瘫痪。小石湾两营清军发生的营啸,一是在暗夜之中不知徐玉扬来袭的虚实,最主要的是中枢的崩溃所带来的绝望感让他们无所适从。刘良佐在清兵之中的威信在急剧下降,一个断腿将军是给不了那些底层兵卒多少安全感的。
作为一军主帅的伤亡,导致整支部队的崩散,这种例子屡见不鲜。同为弘光朝江南四镇之一的黄得功、高杰所部,两人一死之后,部队立即星散,还有宁南侯左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