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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还是以前那样光彩夺目。
“至于把你带过来要做甚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半夏抬头,“你们该别是有甚么图谋吧?”
她是楚王下令带出来的,可是斗心却领着人把她给抢了过来,这已经是和楚王作对了。
就算楚王不在乎她,也在乎被斗氏扫落在地的颜面。
“我失踪的消息,绝对瞒不住的。”
斗心乐了,“难道苏己觉得,国君会为了你做出甚么事不成?”
半夏牵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国君当然不会为了我这个小女子如何的,不过你们恐怕已经是要和国君撕破脸了吧?”
斗心神情有瞬间的凝固,他终于正视面前的女子,“苏己果然聪明。”
“不敢。”半夏俯首。
斗心嘴角挑起一抹笑,“不过是把你给弄了过来,你竟然嘴里就能说出这么多话来,你倒是比其他人聪明些。”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奖,不过眼里却没多少笑意,他坐在她面前。
“不敢,毕竟之前也曾看过有人这么用过罢了。”
“你说的是我那个族叔?”斗心问,还没等半夏回答,他就又笑了,笑着眼睛都弯起来,“我那个族叔,真是愚蠢,何必要心心念念带上国君呢。”
“另外立一个不就成了。”
“果然是斗氏,废立诸侯这样的大事,轻轻松松从嘴里说出来。”半夏感叹道。
“先君是弑父继位,名不正言不顺。何况先君继位之后,于朝堂之上亲手击杀令尹。当时的令尹就是斗氏的族长。”斗心说着嗤笑了几声,话语之中完全没有任何对楚王的尊崇。
半夏听后不说话了。
事关楚王家族和斗氏的旧账,她还是少说为好。
“苏己不说话了?”斗心见半夏嘴唇紧闭,好半会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得问了她几句。
半夏抬眼看了他几眼,“吾子想小女说甚么?”
她现在没了之前的那股怒气,好像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懒洋洋的坐在那里,除非他开口,她才会抬头瞟他一眼。
斗心并不是轻易哄女子开心的人,他年少开始就对面前这个女子有别样的心思,但还没到准许她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地步。
他正要训斥,半夏盈盈一眼看过来。她眼神还是之前的眼神,没有半点变化,但训斥的话语就这么堵在他喉咙里头。
两人无声对望,这片静谧被一个进来的女子打破。
门外进来一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一见到半夏,立刻怒目圆睁。眼光如刀,恨不得在半夏身上立刻剐出好几个窟窿。
“你怎么来了?”斗心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进来的女子,蹙眉。
半夏看着那个两眼几乎冒火的女子,颇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更别说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
“庸女!”斗心高声呵斥。
那个年轻女子终于垂头下来,“夫主。”
“你妻子来了?”
斗心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我怎么会娶亡国之女?是国君灭庸之后,分到我家的。”
半夏看到那个女子听到亡国之女四字的时候,身上狠狠抖了一下。她曾经和楚王去过庸国,甚至上庸被楚军攻破的时候,她还到公宫里坐过。不过她感觉面前那个庸女对她有很浓厚的恨意。
这就让她有些想不通,不过她也没必要想通。因为人的恶意有时候来的就是莫名其妙,她差点被巴姬给毒死,就是明证。
半夏也不再关注庸女,她又恢复了之前懒洋洋的样子。
斗心和她说什么,她都听着,只不过没再开口答他了。
她一边听,一边在心下盘算,到底什么时候,楚王那边,或者说是屈眳能发现她不见了。
半夏不见了的消息,比她想象里的还要稍微慢上一些。从郢都到陈国,快马加鞭也有走上十多天,开始楚王应付陈国,也没有在意,等到二十多天的时候,楚王终于觉察出不对来。
有他的手令,下面的人办事绝对不会拖拖拉拉,而且大道沿路的传舍都会及时替换快马。
“苏己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楚王问下面的人,“快去催!”
第149节
然而这一催就催出了事,楚王派出去的人,没有在传舍里寻到半夏的踪迹。而郢都那边有说人早已经出发了。终于走到一处城邑的一处偏僻的大道边,找到了已经腐烂的且被野兽咬的不成人形的随从尸首。
这下可就不妙了。
楚王听说之后,下意识看了屈眳一眼。这次征伐陈国,他把屈眳也一块带了出来,作为大夫,跟随他出征是应有之义。留屈眳在郢都,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放心。
屈眳抬眼看了楚王一眼,眼神坦坦荡荡。楚王在那眼神里寻到了一抹焦急。
大军在此,容不得楚王任意妄为,楚王立即另外派人去查。屈眳从楚王的营帐里出来,立刻叫来人亲自写了一封信令人送到郢都里去,另外还令家臣回封邑。他的私兵现在并不在他身边,而是在他的封邑上。
送走家臣,屈眳坐在营帐内,沉默不语,只有搁置在膝头的手掌捏成了拳头。
不多时楚王身边的寺人请他过去。楚王见到他,屏退左右,“她是你带走的吗?”
“若是臣带走的便好了。”
如果是他带走的那就好了,要是他带走的话,他就能明确她的安危。
楚王眉头拧起,屈眳坦坦荡荡,坦荡之中还夹杂着遮掩不住的焦躁。
“原来你还是没有忘记她。”楚王突然开口,“伯昭之前在寡人面前装的还真好。”
屈眳之前在楚王面前,表现的对半夏已经没有了半点兴趣,似乎已经完全记不得她了。甚至楚王自己都这么觉得。
“国君与其和臣这么争执,倒还不如多派人去寻找她的下落。”
冷硬的一句,就将楚王说的个哑口无言。
的确,与其两人在这里说这些话,还不如派人去找她。
楚王不愿意在屈眳面前有势弱,他沉声道,“你能想到的,寡人自然也想到了。寡人早就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屈大夫只管放心。”
“那么臣也能放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然一如既往的光风霁月,倒是衬显得他有多居心不良。
楚王看着屈眳奇怪,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难为你还能如此冷静。”过了好会,楚王终于开口。
“难道国君希望臣自乱阵脚?”屈眳反问,他此刻抬起原本低下的头,双目炯炯的看着楚王,那双眼睛里冒腾着对楚王的怒火,“国君想把她关起来,便把她关起来。想要把她召来,却没想给她增派护卫的人手。臣实实在在无话可说?”
这愤怒的样子,终于有了一点楚王预料中的愤怒,但是屈眳话语句句诛心,却令楚王实在是快活不起来。
“国君又可曾想过,半夏也是个人,将她如同犬狸,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心中如何想!”屈眳这么些时日来,沉着稳重,此刻罕见的发了怒。
他的冷怒成功的激怒了楚王。楚王面上都沉下来,“你说甚么?”
屈眳看见楚王这样,心里突然觉得荒谬,他竟然和楚王生气。并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君臣之别,而是因为楚王如此对待半夏,楚王自己竟然浑然不觉是错的。他突然觉得可笑,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会对楚王动怒生气。
因为楚王根本就不值得他发怒。
楚王听到他嘴里说出来的另外一个名字,“半夏?”
已经整理好情绪的屈眳,又恢复到了之前冷静的模样,他看了楚王一眼,“国君恐怕不知道,苏己的名字吧?”
这么久,楚王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却唯独忘记了她的名字。
*
半夏在商邑没有呆上多久,只是休息几日,把体力养回来了,然后就被斗心带上。和斗心一块的还有他的父亲商公斗穆。
斗穆过来看了她两眼,眼里闪动着别样的蠢蠢欲动,斗心过来找了个理由把斗穆给弄开了。
斗心看着已经离去的父亲,无声的冷笑,“你还是正是厉害,在郢都之时,就有不少男子为你神魂颠倒,现在我父亲也要被你迷住了。”
半夏坐在车上,白皙纤细的手从袖口生出,扶住面前的车轼。
“吾子这话,实在是让我想不明白了,又不是小女愿意来的。是吾子带人把我给抢来。”半夏心情不好,何况她看明白现在还不是斗心说了算,所以也放下之前的处处小心的做派。
“何况斗大夫想甚么小女也不能管,或者说吾子能管?”半夏道。
果然斗心拉下脸来,“我劝苏己还是小心慎言。”
半夏转动了一下眼珠,看了他一眼,再没有说话。
车马飞驰,半夏绝大多数时间,基本上是待在郢都,因为这个时代出行不便,一旦出行就是舟车劳顿,所以她都是不爱动。
对于楚国的地名她并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到哪里去。
走了一段路,终于停下来,坐下来休息。斗穆亲自来问她天气。半夏答了之后,就有人过来和斗穆私语几句。
原本应当远离半夏这个外人的。但是斗穆看她是女子,也不避着她。
听家臣说完之后,斗穆面上大喜,“令尹已经驱逐了蒍氏么?”
家臣看一眼半夏,见主君都没有避开那个女子的想法,也就继续说下去,“工正也被令尹幽禁起来了。”
半夏低头下去,垂下的眼帘遮挡住眼里的惊愕。
斗穆和斗心两个喜不自胜,“果然令尹已经和之前约定好的那般动手了。”
说完,一行人就地休息一会吃了点干粮。
就又继续上路。
这一行上,不止有她一个女子,不知何故,还另外带着那个她在商邑里见过的庸女。
那庸女不知道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见到她,基本上就没有多少好脸色。对于这种人不搭理就是了,但是斗心却令她来照顾自己的起居。
这就变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对着那张脸,她很烦。
“我和你有仇么?”半夏再一次见到庸氏那张恨不得把她给戳死的脸,终于忍不住问。
庸氏冷笑,“你竟然不记得了,苏己你为何不记得了?”
半夏不答话,看庸氏如看精神病。
“我当年刺杀楚子,眼看就要成功,你却偏偏跑出来,坏了我的大事!”
庸氏这么一说,她终于想起面前的女子是谁了。
半夏看了她一眼,庸氏满脸恨意,她只觉得荒谬,“你就算得手了,你又能落得个甚么好下场?”
“何况灭庸国的,可不止楚国一个,还有秦国和巴国。你杀了楚王,又有甚么用处?”
“楚子乃是主谋,杀他乃是替天行道!”庸氏双目血红,她看半夏,眼神越发怨毒,“若不是你,我早已经成功。为庸国报仇了。”
“然后你庸国公室全部死绝?”半夏接下来一句话叫庸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夏觉得面前的庸氏可能真的是个傻子,满脑子的复仇,却不想想庸国贵族和公室全部都在楚国人手上,一旦楚王被她刺杀,那些贵族和公室到时候少不得要被拉去给楚王殉葬。
“胡说!”庸氏怒道。
半夏眼角余光看到斗心往这边走来,继续刺激她,“胡说甚么,你说说看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拉着所有的兄弟姊妹给你殉葬,你还真是冰雪聪明。庸伯当初要是知道你这么聪明,会不会你一生下来,就叫人把你给摔死。”
庸氏气的面皮紫涨,她抬手起来,被斗心喝住,“你做甚么?”
庸氏回头,见到斗心站在后面,他看了看她扬起来的手,“你大胆!”
斗心令人把她给拉下去。
半夏不打算留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在身边,尤其这个人还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若是哪日给她下毒,真是死不瞑目。
所以她出言刺激庸氏,免得她还在自己面前晃荡。
果然斗心大怒,看来之后庸氏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怎么了?”斗心问。
半夏站好,她侧脸过去,神情似笑非笑,“无事。”
嘴里说着无事,可不管是之前庸氏的做派,还是她此刻的神情,无论如何,都不像她说的无事。
“令尹驱逐了蒍氏?”半夏问。
斗心知道她都已经知道了,也没有继续隐瞒,“正是。”
驱逐蒍氏,蒍氏又是楚王器重的一族,这么做等于是和楚王明面上撕破了脸,再也没有回旋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