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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奇怪,齐国还有巫儿不嫁而生七子。也都是巫儿和巫儿族人一同抚养。长大之后算是母家的人。”屈襄说到。
“既然左尹都这么说了,那就没有多少问题了。”半夏笑笑。
“可是苏己可曾想过,这孩子日后的前程么?”屈襄问。
屈襄见她抬起头来,“这孩子长大之后要怎么办?”
“若是男子,长大之后,苏己想必是要给他寻个事,另外还要娶妻。国君现在虽然还信任苏己,可是苏己可曾想过,以后呢?世事无常,今日富贵,可是明日是怎样的,苏己又何尝想过?”
“左尹,明日如何,后日如何,我也知道啊。”半夏一出口就将屈襄堵了个无话可说。不得不说,她的性子到了现在,也依然没有半点变化,一开口也就罢了,开口说不定就把人给哽的无话可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况即使苏己能预测晴雨,但是人的事苏己能预测么?男子落地,紧要中的紧要,便是筛选出身高贵的乳母抚育,稍大一些懂事之后,要请严师教导六艺,不让他有任何的松懈,男子一旦松懈,没有学好本领,那就是一个废物,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
“等到男子再大些,就要考虑仕途上的事。苏己有自信给他谋得一个大夫之位么?”
不愧是左尹,开始的时候只是陈出利弊,到了最后才见真章。
半夏眼神变得格外奇怪,“左尹的意思是,孩子生下来之后,把孩子抱到左尹那里?”
“有何不好呢。苏己。”屈襄听她道出自己的来意,缓缓道,“难道苏己愿意让亲生儿子一生一事无成么”
半夏看着他好会,突然笑了起来,“左尹果然厉害。”
踩着前途命运说事,的确是踩中了要害,“可要是女孩呢?”
屈襄面上露出笑容,“女子那就更简单了,有屈氏之名在,长大之后,寻得一个好夫婿,完全不是问题。”
“不会被送出去给人做陪媵么?”半夏问。
屈襄被她这个问题问得一愣,半夏在上面继续道,“我听说,左尹很多女儿跟随公女作为陪媵出嫁。”
“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女儿也有这么一日。”
她见屈襄还要张口,抢在之前,“我知道左尹想要说甚么,可作为母亲,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侍奉别的女子为主母,主母坐着就只能在一旁站着,和其他女子一同伺候一个男子。”
“女子何人不是如此!”屈襄怒问,“天下女子,哪怕是国君之女出嫁别国诸侯,也是如此。苏己此言实在是过于荒诞了!”
“天下女子,与我何干!”半夏丝毫不让步,她淡淡抬头回看屈襄,言语神态间,几乎察觉不到她的怒火,但是话语从她说出来,却格外的不客气,“作为女子,我不喜男子身边有其他女子环绕,作为母亲,我只想要儿女一世顺顺当当。”
“左尹无法明白我心中所想。”
“苏己把孩子留在身边,简直是害了他!”屈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
半夏嘴唇闭上,她迎着屈襄的目光回看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两人对峙在那里,过了好会,屈襄坐在那里,“但是苏己能保证自己能保护他们一生一世么?”
半夏身子颤了下,她不说话,却还倔强的看着他。
屈襄看到那双杏目,原本冷硬的心肠柔和了少许。
“多谢左尹好意。”半夏咬着牙。
屈襄闭上眼,呼出一口气,“日后我再来,苏己好自为之。”说着他站起来,抬手对半夏一礼,转身就走。
等屈襄一走,半夏捂住胸口,坐在席上,“真不愧是左尹,说话的时候可有威严了。”
可不,屈襄把脸一板,不怒自威,发怒的时候,那股威严更是铺头盖脸的朝她扑过来。久居高位的威严还真不是平常人能承受的住的。
“主人还好吧?”午看到半夏拍拍胸口,不由得满脸担心。
“我没事。不过看样子,左尹倒是被我气得不轻。”半夏说着,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算是明白为何他那么喜欢在左尹面前装了。”
因为实在是一投入进去就根本停不下来!好像自己真的面临两难的抉择,到底是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把孩子送到屈氏去。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愿,把孩子留在身边。
不过幸好屈襄一走,她就立刻□□了。收放自如。
“没事,现在小主人就在主人肚子里。不生出来,就算是左尹说的再多,也拿主人没有办法。”
半夏听着午的话,有些心虚。刚才她可不是什么本色出演,就是为了把屈襄给蒙过去而已,免得他有任何怀疑。不过到时候屈襄发现自己被套路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屈襄从半夏那里出来,带着些许的怒意,身边的家臣见他满脸的愠怒。知道他和半夏没有谈拢。
一行人胆战心惊,路上谁也不敢轻易出声,生怕自己撞在了屈襄的怒火上。
“派人去告知伯昭,加快行程,立刻向伯己委禽。”屈襄突然拍了拍身前的车轼。
跟在车边的家臣听到他的吩咐,立刻点头。
屈襄心中的愤懑消失了一些,想起之前半夏那番话,屈襄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不过他不允许屈氏的骨血流落在外,更不允许自己的长孙只跟着生母长大,甚至到头来是冠以苏氏之氏,到时候恐怕郢都里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话。
长子宠爱苏己,可以不管。但是他不能袖手。
到时候等孩子生下来,他再亲自上门,把孩子给带回来。
屈襄的命令很快就送到了屈眳那里,既然有父亲的命令,那么赶路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了。屈眳装了两下,就顺着家臣的意思,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雍城,只是休息了两日,就向苏氏委禽。
委禽礼一过,负责在一旁监视的家臣们终于能松下一口气,松气的同时,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屈襄。
屈襄看家臣说委禽礼已成之后,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委禽礼成,看来此事不会再有别的波折了。”
家老在他身后也是满脸的欣慰。
少主现在已经快有正妻,到时候一切都能回归正轨。这真是太好了。
屈眳从秦国回来之后,屈襄也不想去管他了,既然名分已经确定下来,那么接下来他做什么也无所谓。甚至苏氏送来的主母陪媵都没有几个,他也毫不在意。
原本苏氏在秦国就是客卿,既然是客卿自然家底也不甚丰厚。屈襄只是打算有个女子过来赶紧解开现在屈眳的困局。至于其他的,只要身无疾病,那就可以了。
“主君,少主又往苏己那里去了。”
“那就让他去吧。”屈襄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简牍,头都不抬一下。
长子不是个蠢人,知道已经无法娶苏己为妻,再这么上门,除了让苏己气恼,和让他自己难堪之外,还能有甚么?
这两人迟早要分开。
果不其然,屈眳连续往她那里呆了两个月之后,终于在昏礼前夕老实下来,再也不往苏己那里去。
昏礼是在夜晚举行,屈襄在屈氏宗庙里和屈眳祭祀过先祖,告知先祖今日屈氏家族中将会有新人嫁入进来之后,让屈眳带着傧相前去逆女。
当屈眳带人回来的时候,坐在上首的屈襄看到烛火下新妇的脸忍不住睁大眼。
第111章 亲热
屈眳早就在苏氏送嫁到郢都的前两三日;就将半夏送了过去。
苏大夫收养半夏,但是半夏却没有到秦国去。郢都和雍城相隔千里,路途遥远。何况她还怀有身孕。屈眳哪里舍得让半夏去吃这个苦头。
向苏大夫道明原委之后;苏大夫倒也没有强求。
委禽的时候;是男子向女子的父亲委禽;根本不会见到女子本人。所以跟着他一块前去的那些家臣,也只是看到苏大夫本人。完全知道那个伯己长得甚么样。而新妇出嫁的时候,苏大夫找了个身形勉强和半夏相似的女子,等离郢都还有几日的行程的时候;屈眳就把半夏给送了过去。
屈襄觉得事已经定了下来,屈眳不管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现实。自然不会再费这个力气去盯着他,也不会花时间去盯半夏。
屈襄看到那个被长子从台阶下迎接上来的新妇,不由得睁大双眼。
新妇头上乌发如云;用玉笄稳稳当当别住;肌肤白皙,眉目姣美,在堂室内的烛火下,越发动人。
身上玄色的深衣透着一股红。她放下手;就露出纤细的腰肢。
屈襄眼眸睁大,眼里竟然还冒起了几条血丝。
屈襄身边坐着的许姜;看清楚堂中站着的新妇的时候,暗暗压抑的惊呼了一声,“苏己?”
许姜在屈氏;知道屈襄如何反对屈眳和半夏在一起。甚至不惜从低于自己的秦国客卿家中娶妇。也不肯让屈眳如意,她那时候还奇怪怎么屈襄如此顽固。
现在她看到人站在那里,都有些怀疑,屈襄是不是中邪了,嘴上反对的比谁都厉害,结果回头竟然还是如了屈眳的意,把人给娶回来了?
许姜心里想着,忍不住去看屈襄。却看到屈襄双目睁大,嘴唇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屈襄看着半夏冲台阶上走上来。屈眳笑容可掬,满脸的高兴和兴奋。
仪宾是屈氏族人,自然也认得半夏。仪宾面色古怪,回头看了一眼屈襄。仪宾看到屈襄脸色极其难看,顿时不由得也愣住了。
仪宾引导屈眳和半夏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相对的茵席上。
屈襄整个身体紧绷,瞬间要跳起来。幸好身边的许姜眼疾手快,一把把屈襄给拉住。两人坐在一起,再加上袍袖宽大,才没叫人看出端倪来。
只是外人看到屈襄的身子趔趄了一下。
“夫主!”许姜吓得额头上都冒了一层冷汗。她惊疑不定的打量屈襄,只见屈襄两眼发直,直直的看向新人的方向。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成了这幅模样,许姜心中揣测,恐怕是中了邪了。、
屈襄对许姜的话置若罔闻,他依然是死死的盯住屈眳和半夏的方向,双目发红。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恨不得立刻跳起来。许姜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他,很快许姜就觉得一阵乏力,感觉要拉不住他了。但是她不敢轻易放手,昏礼之上里里外外的全都是郢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真出了个甚么事,不到明日,整个郢都都会疯传了个遍。
“夫主,夫主!”许姜大个肚子,辛苦的拉住她,身后的傅姆等人看到屈襄有些不对劲,立刻叫来家臣。
家臣们一看,屈襄盯着屈眳,面色红红白白变了个遍,顿时也吓得汗如雨下,“主君,现在诸多君子都在这里,主君慎重,慎重啊!”
第178节
正说着,下面两边坐着的贵族们也察觉到不对劲,他们有些惊异的盯着屈襄。
那惊异古怪的眼神在屈襄和他身后的家臣身上逡巡。
前面年岁相当的新人已经在仪宾的唱词中,开始把新妇头上束缚着的朱色丝带给解下来。
屈襄身子往上一直,家臣们也顾不得僭越了,直接和许姜一道把他给拉下来。
那力道不可谓不大,一下将屈襄的神智给拉回来稍许。
看到新妇的脸的时候,屈襄只觉得有一桶凉水从颅顶上直接灌了下来,浑身冰冷,那股寒气顺着脊椎在身体各处窜走。
他张张嘴,嗓子眼里发不出任何声响。诧异和怒火到了顶上头,他只能被身边的许姜还有家臣拉下来,看到面前屈眳和半夏成礼。
屈眳抬眼看了一眼屈襄,他正好可以将父亲的脸看的明明白白。
家臣们在后面,把父亲给拉下来,父亲两眼发直,目光呆滞。也不知道现在心下到底在想什么。
此刻仪宾从家臣手里取过一对双凤漆联杯。仪宾持起长杓在双凤联杯里注入酒水。令人端了送到新人面前。
半夏事先不知道排演过多少次了,她抬眼看屈眳。只见到屈眳眼里此刻也是满脸笑意。他对她一笑,原本心里的那些残留的不安,一下烟消云散。
只要他还在这里,那么她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担心么?
半夏不由得也展露出笑颜,对他微微一笑,而后将联杯里的酒水喝了一点点。
仪宾宣布礼成,话语刚刚落下,就听到身后咚的一下响。众人循声看去,发现屈襄一头倒在地上。
半夏见着屈襄倒在地上,身边的许姜还有家臣们七手八脚的把他给扶起来。
宾客们也是满脸惊诧。
“这是高兴的厉害了。”仪宾笑道,他在屈氏一族中的地位,比起屈襄并不低多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