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最惹人注意的是,在赤发长裙的女子背后,那副巨大到需要整个墙壁做背景的“连环画”。
那似乎是在讲述一段曾经的故事。
一段有关于一个少年如何斩妖除魔、最终成长为一位得道高僧的故事。
“夕,客人到了。”
伴随着赵穆的一声提醒,赤发长裙的女子这才酒意朦胧的睁开双眼,一举一动都散发出懒散的氛围。
“哟!这次的客人居然是凭借纯粹的‘理性’进入这里的?”
面对赤发女子的惊讶与调侃,少女却只是用自己那依旧略显呆板的声音答道。
“理性只是相对的。”
“既然你们这间店铺是真实存在,那么只要有心,自然也能够寻找到它出现的规律。”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忽然眼神坚定而认真的看着赤发女子,原本那略显白板的声音也流露出了一种淡淡的哀伤。
“听说,你们这里可以实现任何愿望,是真的吗?”
下意识的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夕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股浓郁到几乎将自己笼罩的悲伤与幸福。
“我有酒,你有故事,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不再是像之前那般懒散,放下酒杯的夕终于表现出了自己身为当铺主人的威严。
“如果你的故事能够打动我的话,我的确可以实现你一个心愿。”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少女终于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心里开始回忆起了与那个人的点点滴滴。
“我们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我还没有读研,他也只是一个被留级的差生。”
随着少女的逐渐讲述,一副青春而又美好的校园恋爱画景出现在了夕的脑海中。
“我知道他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并不纯粹,就和所有喜欢打着‘帮助学妹’旗号撩妹的学长一样,他一开始也是想要来撩拨我的。”
“正好,我那时候也需要一个临时的苦力来帮我搬行李,所以我没有拒绝他的帮助。”
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少女那略显呆板的眼神第一次变得活跃了起来,好像从一个精致的玩偶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随后,他频繁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图书馆为我占座、晨练时陪我背诵语法、就连周末也会拉着我去参加各种聚会……”
“说句实话,我一开始只觉得他很烦,并不认为这就是所谓的‘温柔’。”
“因为在我的前半生里,只有父母和学习,他的种种行为只是在干扰我的学习计划,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我的读研。”
“直到那一次,我一边下楼梯一边睡觉,他默默的将我护住——那是我的第一次心动。”
听着少女的讲述,男孩的形象亦越发清晰的出现在了夕的脑海中,只是情况似乎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怎么感觉你这不是找了个男友,而是找了个贴心的哥哥?”
面对夕的疑惑,少女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哥哥可不会躲我,而他会躲我。”
“只可惜他只躲了我一个月,就因为遗传病而离开的人士。”
第九卷 动乱之始
第一章 不攀富贵家,不嫌落魄人
邹栖梧是常年游走于大唐疆域的大游商,据说最远甚至到过西域的楼兰国。
因此在同行的眼中,邹栖梧不单单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同时还是一位魄力十足的汉子。
尽管这两个矛盾标签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显得十分的违和。
但这的确是大多数人对邹栖梧都印象,同时也是他最大的性格写照。
邹栖梧出手阔绰豪迈,甚至与长安的王公贵族有着极其密切的私交,负责为他们的宴会提供各种奇珍异宝。
但是却鲜少有人知道,这样的邹栖梧还与被贬潭州的裴休是忘年好友。
裴休,字公美,河内济源人,以一副正规、刚劲的“楷书”闻名朝野内外。
不过比起裴休在艺术圈的名望,更传奇的是他的一生经历。
裴休虽生于世家望族,却自幼家境贫苦,直至科举中第才算是勉强翻身,从此成为了衣食无忧的富裕之家。
然而只是这样并不能彰显裴休的传奇,他的前半生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不算出色的“穷小子逆袭”模板。
裴休真正大放异彩是在文宗登基之后,深得其信任的他先后担任了监察御史、兵部侍郎、乃至于权柄一方的节度使,为文宗平定内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然而到了文宗后期,裴休却又因为“祥瑞事件”被文宗厌弃。
武宗继位之后更是直接将其冷藏,堪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最佳典范。
直至不久前,在长安斡旋良久的裴休终于脱离樊笼,自愿被贬至潭州境内,担任潭州观察使一职。
这个职务听上去不错的,实际上就是一个虚职。
别说权力了,其每年的俸禄养活一家子都够呛。
得亏裴休的朝中旧部还算有点势力,顺带安排其长子裴弘担任了宁乡县尹,这才避免了他一家人饿死在湘南险恶之地的下场。
饶是如此,邹栖梧每次路过潭州的时候,都会接济裴休一家。
时间一长,原本只是普通朋友的二人成为了忘年好友,每次见面不是论经道佛,就是畅快痛饮,直至第二天天明。
……………………………………………………………………………………………………
“爹爹,我回去一定要告诉娘你又喝多了。”
搀扶着宿醉未醒的邹栖梧上马车,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小声嘀咕道。
这是邹栖梧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他和一位异域女子所生的孩子。
这点其实从小丫头身上穿着,也可以看得出来。
不说那明显的异域服装,单单只是手腕和脖子带着各种镶金镀银的首饰,就能力看出邹栖梧对自己女儿的宠溺。
小丫头不经意跑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可以听见清脆、响亮的金饰碰撞声。
“你这丫头,都不知道心疼一下你爹啊!”
坐在马车边缘干呕了几下,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的邹栖梧无奈的嘟囔一句。
“你这是活该,谁让你天天这么喝酒来的!”
径直钻进马车里面,小丫头转头就朝着邹栖梧做了个鬼脸。
“你每次来这你不是给他们送钱,就是和他们喝酒,你明明都答应过我和我娘说要戒酒的。”
面对小丫头的抱怨,好不容易才缓和些许的邹栖梧没好气的谈了对方一个脑蹦。
“哼,你爹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邹栖梧不经意间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裴府的方向,然后才继续接着说道。
“还记得你老爹曾经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不攀富贵家,不嫌落魄人。”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要来的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尤其是对于裴家这种世族之家……”
“就算他们已经被开国之初的几任皇帝打断了脊梁,但世家积蓄的底蕴在短时间内还是不容小觑的。”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丫头虽然听不太懂自己父亲的话,却知道这是对方在教授自己为人处事之道。
在如今这个年代,十五、六岁的女孩其实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甚至于为人父母的年龄了。
小丫头是因为邹栖梧的宠溺才没有那么早嫁人,可该知道、该了解的,她其实都已经明白的一清二楚了。
“爹,你是说他们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尽管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可是小丫头深信自家老爹的判断。
“呵,可能?那是必然。”
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下,邹栖梧的脸上闪过一缕嘲弄。
“别人或许不清楚裴家衰落的原因,但你老爹我可是亲身经历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祸乱’。”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裴家永远不再有崛起的可能,于你我这种商人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呢?”
“如果能用些许的钱财换来一份价值千金的友谊,或是未来的某种安定,在你爹我看来都是值得的。”
钱财积累到邹栖梧这种程度之后,他所考虑的已经不再是财富的增值了。
比起那些账上数字的增加,邹栖梧如今更重视的是身家性命的安全,以及未雨绸缪将来可能发生的一些横祸。
毕竟从古至今,凡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又有多少是能落得个好下场的呢?
“那爹你这次来潭州,只是为了看看这户人家吗?”
小丫头只是有些单纯,而单纯不是傻痴。
往年的时候,自家老爹都只是偶尔经过潭州的时候,才会来找这家的老爷子喝个酒、聊个天的。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自家老爹分明是放弃了一笔即将谈成的大买卖,特意跑到潭州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的。
小丫头觉得以自家老爹的性格,这其中肯定还隐藏着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当然不是,你觉得你老爹有这么闲吗?”
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终于完全从宿醉中恢复过来的邹栖梧笑了起来。
“爹这次带你来潭州,是为了带你去见一见爹的恩人。”
“他原本已经消失匿迹了接近二十年,却没想到原来是隐居在潭州这个鬼地方。”
“这次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消息,正好让他帮月儿你看看面相,看看未来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郎君。”
第二章 气运之妖
裴府内院,家眷们休息的后花园中。
“看来这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优雅的端坐在七弦琴边,久违没有露面的裴慧一边抚着琴,一边小声的低吟着。
“就连邹栖梧这样的凡夫俗子都知道灵祐隐居在沩山,想必他曾经的那些仇家们也都差不多该一一现身了吧?”
明明身边有丫鬟环绕,裴慧的话却好像清风拂耳一般,根本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
或者更确切的说,在场除了某位特殊的存在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裴慧的这些话。
“是的尊上,我这边已经处理了三批悄悄潜入潭州的外道修行者。”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裴慧的身后,仍旧一脸冷峻的玄绝低声回答的。
“除此之外,一些原本就被灵祐封印在潭州各地的妖魔也破封而出,陆陆续续出现在了世间。”
“只不过,慧寂似乎与钦天监的李罡达成了某种协议。”
“灵祐封印妖魔的地方大多都有灵台郎专门看守,一些大妖的封印之地甚至有‘缉妖师’出现过的痕迹。”
“一旦确定那些妖魔没有改邪归正,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之斩杀。”
听着玄绝的汇报,裴慧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不知道是冷笑、还是不屑的表情。
“灵祐那老头真是越老越心慈手软了,面对那些凶恶的邪魔居然不是一杀了事,而是大费周章的封印度化。”
“但是倒也得感谢那老头的心慈手软,我们的行动才能这么顺利。”
脸上的冷笑和不屑重新归于平淡,裴慧这才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玄绝,再次轻声的开口问道。
“有多少妖魔愿意加我们?”
面对裴慧这个简单的问题,玄绝却突然一下子沉默了。
良久过后,直到裴慧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玄绝这才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那些被灵祐封印的妖怪,大多数都成了被拔掉牙齿的老虎,无论实力还是心性都大不如以前了。”
“因此就算我以神通秘法相诱惑,愿意加入我们的也寥寥无几。”
闻言,裴慧却似乎早有预料般遗憾的摇了摇头。
“果然如此,就算灵祐那老头变得心慈手软,能够从他手下活下的妖怪也终究不是我们需要的。”
以灵祐禅师的为人,他从来都没想过让老虎吃素、让雄鹰折翅。
因此能被他封印至今的妖怪,绝大多数都是那种天性良善、不喜斗争的妖怪。
这种妖怪或许拥有着强悍的实力,可缺少猛兽的嗜血与残暴的妖怪,却并非裴慧他们所需要的“帮手”。
“说起来,慧寂和尚已经出山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吧?”
“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挑好想要辅佐的对象?”
“毕竟按照时间来推算的话,就算有赵归真那牛鼻子强续国运,现在的‘九五至尊’恐怕熬不过今年的冬天了。”
这一次玄绝倒是没有沉没,只不过他的表情却并没有裴慧想象中的那么淡定。
因为就和灵祐禅师一样,他的弟子慧寂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出山便惹出了不少的事情。
事实上,从灵祐禅师隐居潭州的消息传播至今,玄绝只拦截了三批来这里的外道修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慧寂的存在。
其如流星般崛起的速度,简直刷新了修行界的认知。
“慧寂他的确无愧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