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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法师那雷霆手段的治理之下,哪怕表现的再凶恶的流民,都老老实实的参与了整个营地的建设。
从一开始的怀疑和嘲笑,现在的佩服和感慨……
孙县尉觉得,自己等人或许真的能够在小法师的带领下,将这些祸乱一方的流民变成宁乡县治下的百姓。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要说我们之中就你的任务最轻了。”
路过孙县尉身边的老赵听到他的抱怨后,立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只是负责告诉那些流民们这里的规矩,我可是实打实要处理那些偷奸耍滑的家伙。”
裴文德建立的这个营地给予了那些流民们希望,但并不是所有的流民都对这样的“希望”抱有期待的。
老赵所在的“治安小组”就负责抓出、并惩治这些不法之徒。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的情况,在裴文德的计划中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不过也正是这种赏罚分明的态度,反而让那些原本就不怎么抱有希望的流民,认为这里的“好心人”或许真的能够拯救自己。
“说起来,还多亏了鲁神医和小法师请来的那老头,不然真不知道这些流民中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鲁神医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宁乡县出了名的神医。
要不是年纪大了、不想在外面漂泊,这种级别的神医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宁乡这个小地方。
可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小老头,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姑且不说对方的言行举止都是一副标准的本地人模样,单单看他治疗病患的手段,就充满了一种“巫术邪法”的意味。
从剖腹取石到溶血治疗,再到截肢续命……
要不是有裴文德事先做担保,打死孙县尉都想不到这些“谋财害命”的手段竟然真的能救人?
更让孙县尉想不到的是,宁乡附近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能人异士了?
“说起那个小老头,我刚刚好像看见他在帮一个难产的孕妇接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赵忽然感到一阵牙酸。
“这次他直接刨开了那位孕妇的肚子,我隔得老远都能听到那孕妇的惨叫。”
“要是被不知详情的人看到那一幕,恐怕还以为那小老头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呢!”
闻言,孙县尉先是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然后才一脸戚戚的说道。
“那小老头治病的手法实在是太渗人了,我情愿去找鲁神医治病,也绝对不去找他。”
事实上,这几乎是营地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除非是真正危及生命的绝症,不然没人想去找那小老头治病。
在营地里甚至还流传着一种离谱的说法,说是那小老头其实能够帮人换心、换脑,经过他治疗的人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人了。
孙县尉当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却也深深的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真谛。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那小老头居然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每天拿着一个怪异的石碑护身符诵念经文,这在孙县尉等人的眼里就是一位虔诚佛教徒的最佳证明。
也正是因为小老头种种“虔诚”的表现,孙县尉他们虽然对对方的治疗手段有些发怵,却从没有排斥过他。
恰恰相反,那小老头的行为固然怪异,可他在整个营地里的人气却仅次于鲁神医。
“算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在简单与孙县尉交谈了几句之后,老赵转身便朝着营地的“新人区”走去。
在目前一众被收治的流民中,就属“新人区”的治安最差,老赵一天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在那里巡逻。
累是真的累,但高兴也是真的高兴。
在老赵这么长时间的职业生涯中,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身责任的重要性,以及自己原来也有着“导人向善”的能力。
“这老赵……搞得像我一点都不忙一样的。”
虽然的确是在摸鱼,但孙县尉还是颇为无奈的嘀咕了一句。
自己手下们这短短几天的变化,孙县尉是看在眼里的。
不说别的,光这几天表现出来的积极性,就远远超出了以前在裴弘麾下办事时的效率。
“不过说起来,小法师现在在什么地方?”
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棚户区的最外围,孙县尉知道裴文德一般都在那里收治流民。
但今天已经日上三竿了,自己却仍然没有看到裴文德出现在营地的任何一个地方,这就有点奇怪了。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孙县尉重新抖擞了一下精神,便果断迈步朝着棚户区最外围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章 久违的重逢
就在营地和往常一样运行着的时候,另一边的裴文德却被“困”在了宁乡的县衙后院。
“好久不见了,文德。”
笑盈盈的端坐在后院的凉亭之中,只见一袭白衣长裙的裴慧一边抚着琴,一边和不远处的裴文德打着招呼。
与几年前初见时相比,如今的裴慧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气质,显得成熟而优雅。
最起码,裴文德在再次看到对方的时候,足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吗?”
一点都不介意裴文德那种因陌生而产生的疏远之情,裴慧只是继续笑着打趣道。
“你不是已经答应大哥,过段时间打算去长沙县认祖归宗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叫我姐姐?”
伴随着裴慧这一如既往的“自来熟”,多年不见的陌生感倾刻间在裴文德心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哭笑不得。
“‘姐姐’自然是能叫的,不过你的出现倒是有点让我意外。”
沿着蜿蜒的小道走进凉亭,裴文德随手放下自己手中的饭盒说道。
“我还以为按照正常的情况,你最起码得过两天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自从知道有人在刻意接济同庆寺后,裴文德就大概猜出了幕后的“接济者”到底是谁。
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接济者”有那么巨大的情报网,那么得知自己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唯一让裴文德没想到的是,裴慧居然会亲自来到这里。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是谁在接济同庆寺了?”
脸上流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裴慧继续用那种略带戏谑和调侃的语气问道。
“我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事情会看不出来吗?”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裴文德觉得对方这句话就是在逗傻子。
“不过你有这么大能耐,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原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有钱,现在看来你不仅有钱,而且还有自己的势力。”
裴文德口中的“势力”可不是单指那些钱财,还有那些伪装成各种身份上山送钱的人。
“裴家好歹也是曾经的世族之家,就算是衰落了,也是有两分本钱的。”
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个话题,裴慧继续追问道。
“反倒是你,居然会借着大哥的名义救济灾民,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裴慧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因“黄巢”而延缓出山行程的慧寂,这师兄弟俩似乎都有一种相同的特质。
“如果你看到了那些饿昏在路边的百姓时,相信也会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的。”
面对裴文德的说辞,裴慧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继续笑着。
“向善之心人人都有,但是真正愿意付出实践的却只有你而已。”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琴弦,裴慧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没能强行带着对方下山,或许是一种天意。
“就像大哥明明手握权力,可最终践行这份义务的却是你。”
似乎是听到了裴慧的这声评价,正躲在不远处偷听的裴弘立马愤愤的关闭了自己的窗户,只留下了一身清晰可闻的窗户碰撞声。
啪!
很是无奈的撇了一眼裴慧,裴文德不用想都知道对方这肯定是故意的。
这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对方表面看上去似乎是成熟了些许,可这种喜欢戳人痛楚的习惯还是没有分毫的改变。
因为当初在沩山的时候,裴慧就喜欢挑慧寂的刺,搞得慧寂经常躲着她走。
而现在面对自己的亲大哥,她同样一点都不留情的戳对方的痛处,可见这绝对是裴慧的本性无疑了。
“如果没有……大哥的支持,就算我想做也做不到。”
短暂的迟疑了一下,裴文德终究还是说出了那句“大哥”。
因为他知道从裴弘答应自己的条件时,自己与裴家那未尽的缘分终究还是续上了。
裴文德相信裴慧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才会用那种调侃的语气让自己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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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漂亮的大姐姐,是裴大哥的姐姐?”
悄悄的躲在院墙之外,月儿一脸惊奇的窥探着凉亭中正在聊天的裴文德二人。
与裴文德、甚至与裴弘相比,裴慧都属于那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看似对一切都有着非凡的兴趣,可实际上月儿在看到裴慧的时候,却油然生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是一种地位差异、乃至于生命层次不同所造成的“漠然”。
月儿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单独遇上那位漂亮的大姐姐的话,对方一定不会向自己投注任何的精力和目光。
就好像一个走在路上的人,不会对脚边的石头多加在意一样。
“我听裴大哥说过,那好像的确是他的姐姐。”
与敏感、惊悚的月儿不同,张楚生倒是没有意识到裴慧对自己的漠视。
相反,张楚生对于那位自称裴文德“姐姐”的女性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好感,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嘁,小小年纪就这么好色……”
敏锐的觉察到张楚生的想法,原本还有些好奇裴慧身份的月儿顿时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未来好像要出家当和尚的吧?”
“这么好色真的好吗?”
听到月儿这么说,张楚生先是一愣,随即便手忙脚乱的解释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个姐姐很漂亮而已。”
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说法越说越乱,张楚生最是索性不再解释,而是直接朝着月儿翻了个白眼。
“而且我只是同庆寺的俗家弟子,将来要不要出家还不一定呢!”
“谁像你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硬缠着裴大哥教你神通法术,一点都不害臊。”
于是就在月儿和张楚生那逐渐远去的争吵声中,凉亭中的裴文德和裴慧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卷末 万家生佛、星火燎原
大狗是一位流民,是一个因为饥荒而不得不背井离乡,往更加繁荣地区迁徙的流民。
只是这一路走来,大狗却悲哀的发现,这个世界之大却根本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带着自己离开村庄的老人先后饿死在路上,侥幸存活的几位兄弟也被劫匪抢掠。
身体素质好一点的不是逃跑,就是直接选择加入了劫匪的行列,唯有瘸了一条腿的自己依旧苟延残喘着。
大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他只知道自己恐怕已经离死不远了。
几天没吃过东西、喝过水,大狗现在就连一滴尿都尿不出来了,哪怕想要喝尿续命都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我……这能坚持到这里了吗?】
无力的瘫倒在官道上,大狗望着不远处的县城城门,心中却已然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进了城,城里的居民也不会欢迎一个流民的。
曝尸荒野、然后尸身被野狗啃食,就是自己最后的下场了。
“快!这里!这里有人还活着!”
然而就在大狗心如死灰、静等死亡降临之时,一位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的少年却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肮脏、恶臭、甚至于坏死的腐肉肢体……
少年都像是完全闻到、没看到一样,只是健步如飞的扛着自己迅速赶到了城墙脚下的一个粥棚。
而在那个粥棚之中,一个面色冷峻的青衣女子微微皱了下眉头,却同样毫不介意的端起一碗米粥递给了少年。
【我……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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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狗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
工棚虽然简陋,但基础的日常用品却准备的很齐全,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避难所。
而在这间工棚里,全是和他一样面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