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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各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土地公,祂们也各自掌管着不同的地域。
但眼下这位土地公能够以精怪之身走上神道、担任神职,的确说明其曾经有过一番造化。
至于对方口中的文曲星?
按照裴文德对山精野怪的理解,大概率是某位润州的状元被这黄鼠狼拦住,强行讨了一次口封。
所谓的“讨封”,其实就是指有意神道的精怪强行拦下有大气运之人,然后让对方说自己到底是神还是妖。
如果说是神,讨封的妖怪就能够借助对方的气运,正式走上神道。
如果说是妖,那讨封的妖怪就一身修为毁于一旦,又得重新开始修行。
由于这么做的风险实在太大,除非是那种天然亲近人类的妖怪,又或是实在走投无路的妖怪,不然没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讨封的。
当然了,走这种捷径也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就算妖怪们讨封成功,也与讨封之人气运相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讨封成功的妖怪也会照看讨封之人的家眷庭院,以保其家宅安宁。
“既然你是润州的土地神,那想必知道的也肯定比这些小崽子们多不少。”
见此情形,怒目金刚倒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犹疑,很直白的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润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土地公脸上的神色为之一暗,就连那抹笑容都变得十分勉强了起来。
“法海禅师,此事说来话长……”
不待土地公继续说话,懒得和对方打哑谜的怒目金刚直接开口呵斥道。
“那就长话短说,把最关键、最重要的告诉我。”
根本没料到怒目金刚会如此的心急,被对方噎了一下的土地公立时苦笑了起来。
“禅师莫急,小老儿这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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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州自古以来就是南方的交通要地。
而建立在其上的润州城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是整个大唐帝国的大动脉之一。
得益于这种特殊的地位,润州城的每一任刺史不是殚精竭力维系各方平衡的平衡手,就是朝廷未来的预备役高官。
于是,当润州城的河道出现淤积的现象时,没有人敢怠慢。
只是与以往每一任刺史不同的是,现任的润州刺史虽有爱民之心,但他本身却没有太大的魄力和能力。
在数次清理河道未果之后,张元泽也不知道听了谁的蛊惑,居然认为要举办一场仪式祭祀河神。
这其中究竟是否有猫腻暂且不说。
结果就是张元泽选择翻新一间早已废弃的寺庙,并且打算把那里修建成一座新的河神庙。
当然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充其量也只能说明张元泽这位刺史并不合格,不堪担任大用。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那间荒废的寺庙中居然有一口锁龙井!
据说,在隋朝之前的南北朝时期,润州曾出了一条真龙,并且有着呼风唤雨、改变天象的伟力。
在那条真龙的庇护下,曾经的润州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可是不知道因何原因,那条真龙最后却被人斩杀于润州,连带着尸身亦被一口锁龙井给死死的锁住了。
奈何,张元泽并不知道寺庙中的那口井就是传说中的“锁龙井”。
为了方便自己修缮寺庙,张元泽毫不客气的命人挪开了那口井上的石碑,并且命人重新将井水打通。
一切灾祸的根源,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埋下了。
因为被重新打通的井中冒出的不是甘甜的井水,而是一股充满恶臭的黑水。
凡是饮用了那种黑水的生灵,无论人类还是动物,通通都变异成了形态狰狞,样貌各异的怪物。
一开始,张元泽还努力的想要封锁消息,将一切扼杀于摇篮之中。
但是当有一天,一条修行数百年的白蛇误饮了锁龙井中的黑水,真正的灾难就降临了。
那条白蛇先是呼风唤雨,让锁龙井中的黑水以雨水的姿态落下,大幅度增加了黑水感染和侵蚀的范围。
紧接着,白蛇又打通了锁龙井与附近河川的联系,让锁龙井中的黑水能够顺着水系蔓延至整个润州。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区区一个润州可无法平息一条真龙的怨念。
为了发泄自己生前的怨念,同时也是为了让黑水侵蚀和同化更多的生灵,被真龙怨念控制的白蛇居然趁着开春之际,强行破坏了南渎的堤坝。
这就有了之后南渎决堤、长江泛滥的事情。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算张元泽再不堪大用,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为了将功赎罪,张元泽再不敢隐瞒的将一切经过上报给了朝廷,并且催促着钦天监赶紧派来更强的缉妖师解决这里的问题。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缉妖师又如何是一条修行数百年的白蛇的对手呢?
钦天监的武力镇压不仅没能成击败白蛇,反而让其更加愤怒的掀起了滔天巨浪,破坏了沿途一路的稻田。
事实上,这才是马匪们口中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囤货居奇的绝大部分真相。
不是中央朝廷和地方官府不想处理润州的灾祸,而是他们压根就没有能力处理这起事件。
第十五章 在其位、失其职
润州城上空,连绵的阴雨之下。
“令人无语的事件经过,但的确比我听到的那些传闻合理多了。”
听完土地公描述之后,裴文德忍不住叹了口气。
润州城目前的确是一堆烂摊子,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不过裴文德相信,唐宣宗和慧寂绝对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的,不然润州现在就不止现在这个样子了。
而土地公接下来的讲述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
在知晓钦天监的缉妖师们拿白蛇毫无办法后; 慧寂便果断动身了。
只是那时候的慧寂才刚刚送走释迦牟尼的指骨,一身神通不在巅峰时期。
所以在面对那条白蛇时,他也只能放弃自己最擅长的“物理疗法”,从源头开始回溯整个事件的经过。
首先是润州刺史张元泽,慧寂以某种方式恢复了对方的意识,并且把那些同他一样被感染、同化的怪物们囚禁在润州城内。
刺史府外的士兵也好,润州城外的卫兵也罢……
他们其实都是先前被黑水同化、变异的人类,只不过在慧寂的法术下,暂时忘记了自己先前经历的一切。
直到张元泽在裴文德的刺激下; 重新继承了真龙的怨念,这才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而另一边,慧寂在处理完张元哲这些被感染同化的怪物之后,就第一时间前往的那座镇压着真龙尸骸的寺庙。
至于寺庙那里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土地公不敢跟上去查看,自然也就不清楚寺庙发生的事情。
土地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慧寂并没能成功解决那条暴走的白蛇,就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好在慧寂在失踪前重创的那条白蛇,导致其一直养伤到现在都没再次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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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和五色道人的消息对上了。”
微微皱了下眉头,只见怒目金刚凝视着对面的土地公,直到确定对方没有隐瞒什么信息才再次开口说道。
【不过那五色道人说他被困在扬州,这又是怎么回事?】
怒目金刚不相信以五色道人的能力,会判断不出慧寂到底是被困在了润州还是扬州。
那些能够解释这一消息谬误的,肯定是慧寂在那间寺庙又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前往了距离润州并不算远的扬州地区。
“你知道锁龙井的具体地址吗?”
短暂的思考过后,怒目金刚觉得想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必须得先去一趟锁龙井所在的那间寺庙才行。
无论是失踪的慧寂,亦或是重伤的白色,都与那间寺庙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 如果不能解决锁龙井的黑水问题,这场不祥之雨只会继续下下去,直到彻底淹没整个润州为止。
“那个……小老儿自然是知道的……”
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土地公看着满脸忿怒之相的金刚,只得犹犹豫豫的低喃道。
站在土地公的角度,他其实并不想掺和进这种大事件中去。
因为土地公早已功德圆满、晋升神祇,润州城就算被彻底毁掉,他顶多也就再睡个几十年,等待着这场灾祸的过去。
事实上,这也是土地公明知慧寂前往锁龙井与白蛇大战,他却只是在润州城内默默旁观的原因。
“给我带路!”
一眼就看穿了土地公的想法,怒目金刚立马朗声说道。
“或者我先砸了你的土地庙,绝了你的香火,你再给考虑给我带路的事!”
与自己那“心慈手软”的师兄不同,怒目金刚虽然同样喜欢多管闲事,但他更看不惯土地公这种坐享其成的家伙。
尽管蝼蚁尚且偷生,可土地公身为一方神祇,不思考着如何庇护润州百姓; 反而见了危险就躲,实在有违其土地神的身份。
如果身为神祇不能庇护百姓; 那要你这神祇有何用?
在其位谋其事,要是连自身最基本的责任都没办法履行,怒目金刚不介意用一些粗暴的手段让润州城换个土地神。
“禅师息怒,禅师息怒,小老儿给您带路就是了!”
眼见怒目金刚说到做到,动手便要砸了自己的土地庙,土地公顿时连声讨饶。
他一点都不怀疑怒目金刚是否有能力、有决心做到这一点。
毕竟怒目金刚也算是佛门最出名的一尊金刚了,能够修成如此形态的佛家修行者,脾气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遑论,这尊怒目金刚还只是对方的身外化身。
要是外界的传闻没错的话,这位法海禅师可是明王转世、地龙转生,论脾气论性格那绝对是一等一的暴躁和凶残。
“那锁龙井距离润州城其实并不远,如果禅师想去的话,小老儿这就给您带路……”
言及至此,土地公忽然又再次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只是禅师此番来到此地,一路上颠沛流离,可需要些斋饭进食?”
既然决定带裴文德去锁龙井,土地公自然是希望对方能够满状态的前往的。
要不万一到时候打起来,结果对方却因为没吃饱而落败了,那土地公非得冤死不可。
“斋饭?”
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头,怒目金刚顿感好奇的问道。
“就润州现在的情况,还有吃饭的地方?”
闻言,土地公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才底气不足的继续说道。
“外界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小老儿这里倒是还有些余粮。”
听到土地公这么说,别说是怒目金刚一脸的鄙夷了,就连他身后的那些黄鼠狼们亦纷纷流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虽然土地公口中说是“余粮”,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这“余粮”的数目肯定不小。
或者说,作为最先洞悉整个事件起因的存在,土地公既然想要置身事外,那肯定是做好了充足准备的。
然而考虑到他的子孙们都饿的想要背井离乡,土地公却始终没说自己这里还有余粮,这就未免显得有些太过自私了。
“就你这自私自利的性格,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当上这土地公的。”
第十六章 一言既出,神威尽显
“就你这自私自利的性格,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当上这土地公的。”
开口说话的并非怒目金刚,而是突然出现在土地公身后的裴文德本尊。
“在其位而不谋其职,算你个‘渎职’都算是轻的了!”
明明语气和声音都不算严厉,可是当裴文德的“渎职”二字脱口而出之时,土地公竟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地变得从未有过的愤怒和陌生。
这种愤怒和陌生作用到土地公身上的表现,便是他的神龛赫然裂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尊者息怒!”
再没有先前的淡定; 只见土地公立即诚惶诚恐地转身跪在了裴文德的脚下,就连对他的称呼也由“禅师”变成了“尊者”。
禅师只是一种尊称,而尊者却是地位和身份的体现。
身为活着的龙脉、真正的大地之子,裴文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土地、山神、河神这类神祇的直属上司了。
如果裴文德真的有这个想法,配合其“言出法随”的真言能力,现在就能彻底剥离土地公的神职了。
“怒不怒的没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锁龙井’的具体位置。”
目光炯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裴文德并没有理会土地公那诚惶诚恐的表现,而是再次强调了一下自己的目的。
“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