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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听到小青蛇的嘶鸣声,裴文德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听懂了一样苦笑了起来。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像消灭美人首一样,消灭那个‘棺材子’?”
在经历了昨晚的那场天谴之后,裴文德自然不可能忽略引起这场天谴的关键人物——棺材子。
但是与裴文德之前表现出的狠辣不同的是。
在面对那个蜷缩在卢俊怀中呜鸣的棺材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对付红衣厉鬼、美人首那般痛下杀手。
这在小青蛇看来,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单单论及危险程度,那位天生就拥有鬼神之姿的棺材子可比一般的鬼怪高多了。
裴文德在面对红衣厉鬼、美人首这样的“美女”都能痛下杀手,怎么想都不可能对更加危险的棺材子网开一面。
“其实你真要问的话,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棺材子还没有杀过人。”
这个理由听上去有点离谱,但的确是裴文德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无论红衣厉鬼和美人首如何的悲情、可怜,站在裴文德的角度,它们都已经是犯下杀孽、并且执迷不悟的恶鬼。
反观棺材子,虽然在外人看来有着远超一般鬼怪的危险性,可它在这次的事情中,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受害者”。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审判者,我只是尽可能的在拯救可以拯救的人。”
微微叹息了一声,裴文德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但他的经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仅仅因为别人可能“犯罪”而提前杀掉对方,本身就是一种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暴力。
就连圣人都曾经说过“论迹不论心”,更何况自己这种连圣人都比不上的凡夫俗子呢?
“嘶!”
似乎是在嘲笑、又好像只是单纯的疑问……
小青蛇的嘶鸣声就好像在问,万一棺材子之后失控杀人,你会后悔吗?
毕竟像棺材子这样的天生鬼神一旦失控,所造成的杀戮可不是一般的鬼怪所能比拟的。
“为什么要想这么长远的事情?”
“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老天爷?”
十分光棍的摊了摊手,裴文德知道这是个无解的问题,就像前世那些同样无解的电车难题一样。
“万一棺材子被卢俊的父爱感化了呢?”
“你仅仅因为一种坏可能,而否定了其它的无限可能,你这思维本身就已经偏离了正道。”
其实裴文德是很不屑所谓的“正邪”之说的,因为他从自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派的人士,行事风格也很瞧不起那些迂腐的“主角”。
自己会恐惧、会害怕、也有自私的一面……
在裴文德的心中,只不过是一个偶然踏上了修行之道的凡人,根本没资格去评判其它人的所作所为。
只不过在教导小青蛇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的将自己认为是“正确”的想法灌输给对方,以防止它成为真正为祸世间的妖魔。
“嘶!”
另一方面,小青蛇在听完裴文德的讲述后,却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同时,小青蛇感觉自己对“裴文德”这一存在好像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奇妙的人类,似乎总能在“金刚怒目”与“我佛慈悲”之间取得一个微妙的平衡。
——如来宝仗降魔相,慈悲威怒震十方。
——毒龙帖耳收雷霆,逆鳞可摩若家狗。
——我法未尝恼众生,不令肆毒生恐怖。
——但以本来悲愿力,情与无情共一家。
第四卷 灭佛法难
第一章 钦天监
“早啊!大师兄!”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同庆寺的时候,早就已经起床的裴文德先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向仍然在藏经阁抄书的慧寂打了声招呼。
“不早了,整个寺庙就你起的最晚。”
眼皮都没抬一下,慧寂一边摊纸研墨,一边回应着裴文德的招呼。
“废话,整个寺庙就三个人。”
“老和尚一直在禅房参禅,而你一直在藏经阁抄经,可不就我一个人起得最晚吗?”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裴文德自问没达到这对师徒俩的“非人”程度,所以暂时还不打算放弃“睡觉”这一人类的终身嗜好。
有时候裴文德甚至怀疑,这对师徒俩到底有没有睡过?
他总感觉自己无论什么时候起来,老和尚与慧寂好像都是清醒着的?
难道说修行修到最后,不需要睡眠会成为修行者的常态吗?
只想一想裴文德就觉得恐怖,一个人活着一辈子,连睡觉这种短暂的休憩都不需要了,那未免有些太过悲哀了。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像是看穿了裴文德的想法一样,正在忙碌的慧寂突然抬头瞥了他一眼。
“没,我什么都没想!”
连忙摇头否定了慧寂的说辞,裴文德总感觉自己大师兄应该学习了“他心通”一类的读心术。
要不然为什么自己每次在心里编排他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被他抓住呢?
“你这小子……”
无奈的笑了笑,慧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灵祐禅师此前那番托孤一般的交代。
“说起来,后山的瀑布都快成为你专门养妖怪的地方了。”
“那条青蛇就不说了,你什么时候又养了三只狸猫了?”
慧寂此言一出,裴文德当即呆愣在了原地。
“狸猫?什么狸猫?我没养狸猫呀?”
裴文德说的是实话,小青蛇只是一个例外,在他看来那是条大腿,并非自己的宠物。
“没养?”
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慧寂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反问道。
“那昨晚那三只想要偷偷溜进寺庙的狸猫是怎么回事?”
“而且它们还偷走了我一罐子珍贵的茶叶,那可是我从杭州带了极品货。”
嘴上虽然这么说的,但慧寂的脸上却一点都看不出心痛的样子。
倒不如说,慧寂现在十分好奇那三只狸猫的来历。
毕竟同庆寺就这么三个人,除了妖怪缘出奇好的裴文德之外,慧寂想不出其它可以吸引那三只狸猫出现的原因了。
“那三只狸猫……现在在后山?”
裴文德突然双眼一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
“是的,如果你去的及时的话,应该能阻止那三个小家伙把我的茶叶给霍霍光。”
慧寂脸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看的裴文德颇为无语。
“你知道它们会霍霍你的茶叶,你还不阻止它们?”
裴文德就不相信了,如果慧寂真的有心阻止,那三只狸猫估计连同庆寺都进不了,更别说去偷他的茶叶了。
“我这不是看它们和你有几分缘分在那吗?”
“区区一贯茶叶而已,就当提前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了。”
这下裴文德更加无语了,慧寂这话说的,就跟百分百肯定那三只狸猫和自己有关系一样的。
“别说的这么暧昧好不好?”
“你好歹也是个出家之人,给自己积点口德呀!”
习惯性的吐槽完慧寂之后,裴文德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脸色,当下转身便朝着后山的瀑布走去。
铁打不动的“早课”已然成为了裴文德这辈子的习惯。
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影响他去后山的瀑布下入静修行、习武健身。
“啧,嘴硬心软的臭小子……”
见此情形,眼神深邃的就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慧寂轻声的低喃道。
“如果你真的不被搅和进这件事里面去,我反倒要怀疑你真的适合走这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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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沩山脚下的张家村。
“提前跑了?”
站在满脸堆笑的张屠户面前,一位穿着官袍、腰配短刀的男子神色漠然的开口问道。
“官爷,什么提前跑了?”
“我们张家村可都是世代良人,从没出过什么不法之徒!”
横了张屠户一眼,这位一看就知道是身居高位的男子只是眉头一皱,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提前跑了那就算了,反正我这次也不是专门为这些‘杂鱼’来了。”
话音落罢,男子忽然扭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方向。
只见一位背负金色剑匣,身着青衣道袍的青年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张家村的村口。
“你就是新上任的司辰使?”
面对男子的质问,道袍青年却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一脸懒散的答道。
“明知故问,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反正我就是临时被派过来顶缸的,你要干什么提前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道袍青年的说辞明显是给了男子一个极大的方便。
但对方却并没有领情,反而十分严肃的瞪了对方一眼。
“作风懒散、毫无建树,在钦天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没想到被发配到这种边缘之地后,你居然还不知悔改?”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子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呵斥道。
“李罡!你到底还想不想回长安了?”
听到男子愤慨的叫出自己的名字之后,李罡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懒散。
“你也知道我天性如此,已经改不了了。”
“再说这边陲之地其实也挺不错的,最起码没有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
尽管知道李罡说的是实话,可看到对方这副自甘堕落的模样,男子还是感到一阵气血翻涌、有种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你这混球,如果不是你我师父是莫逆之交,我早就一剑劈了你了。”
“上面让你来这里调查上一任司辰使的死因,结果你在这里一待就是小半年,而且还一点收获都没有!”
“如果你师父还活着的话,一定会被你再次给气死的!”
第二章 无心定·梦中证道
并不知道山下正在酝酿的事件,裴文德很快便沿着美人涧来到了后山的瀑布附近。
然后他就看到了半条尾巴浸泡在溪水中的小青蛇,以及在它那冷然注视下瑟瑟发抖的三只小狸猫。
“果然……”
只一眼,裴文德便认出了那三只小狸猫的身份。
那不正是裴文德此前在张家村寻找山魈时,差点误导了他的倔老头家的三只狸猫吗?
这三只宛如孩童大小的小狸猫是张家倔老头的“养子”,亦是罕见的、天生就拥有着变化神通的精怪。
当初在张家村的时候,它们就惟妙惟肖的模仿人类十几年。
如果不是山魈和裴文德的意外到来,它们估计还会继续伪装下去,直到张家那倔老头子去世为止。
事后,得知了这一切的裴文德还刻意去找了这三个小家伙一起,结果却始终没能真正的找到它们。
按照倔老头的说法,自家这三个傻小子似乎在害怕裴文德,所以才一直故意躲着他的。
“这三个小家伙怎么突然跑山上来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裴文德刚想上前询问些什么,却见小青蛇忽然用力的一拍水面。
啪!
下一秒钟,那三只瑟瑟发抖的小狸猫顿时如蒙大赦,一头便扎进了身后的丛林中彻底消失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上去就好像预演了无数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沓与犹疑。
“小青?”
目睹了这一切的裴文德张了张嘴巴,然后毫不意外的发现小青蛇根本懒得搭理自己,转身便潜入了流淌的溪水之中。
“这是在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困惑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裴文德觉得自从熟络了之后,小青蛇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就越来越随意了。
好在裴文德虽然没弄清楚这三只小狸猫上山的具体原因,但从小青蛇的表现来看,那三个小家伙应该不是来找自己的。
“算了,还是先做早课吧!”
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见裴文德走到旁边那座禅房处,随手便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挂在了竹竿上。
自从裴慧离开之外,裴文德就对这间禅房进行了新的设计与修建。
比起当初那简陋的样子,如今的禅房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那些专门为裴慧搭建的自来水系统和淋浴装置。
在有了美人涧这个更加方便的水源地之后,裴文德就利用一些简易的压力泵结构,搭建了一个更加复杂的水循环系统。
从最基础的取水、淋浴,到稍微复杂一点的水利循环……
可以说,除了裴文德这个始作俑者之外,这个时代的其他人已经完全看不懂这套水循环系统的结构了。
其次则是挂在禅房侧面的刀、弓、剑、枪一类的兵器,而这其中最醒目的无疑是裴文德最常用的狗腿刀和复合弓。
经过那么多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