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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油饼、二文钱一个,烤面饼、一文钱一个。”
闻言,李罡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笑意。
然后只见他放下自己了背后的剑匣,直接把它当做凳子坐了下来。
“帮我来一个葱油饼。”
随手将两文钱摊着案板上,李罡就像是正常的食客一样,开始和阿婆唠起嗑来。
“阿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听到李罡这么说,盲目阿婆连忙摇头否定道。
“小郎君说笑了,老婆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卖饼人,怎么可能和小郎君扯上关系呢?”
此言一出,李罡脸上的笑意变得越发浓明显了。
“一般人可不会强调自己是普通人……”
“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阿婆您似乎在怕我。”
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时,李罡清楚的看到盲目阿婆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小郎君又说笑了,老婆子这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又怎么会害怕食客呢?”
尽管盲目阿婆一再强调,内心早已有了判断的李罡却只是自顾自的摇头说道。
“如果你不害怕我的话,介意互通一下姓名吗?”
“贫道重玄道七代传人,诨名‘天罡剑’李罡,敢问阿婆高姓大名?”
李罡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却让整个场面在这一瞬间沉静了下来。
“唉……”
终于不在忙在捞油摊饼了,盲目阿婆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都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你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敛,李罡的表情也重新变得严肃了起来。
“放过你?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兄长呢?”
语气中夹杂着深入骨髓的恨意,李罡猛然站起来低声喝道。
“枫红叶,为了治好你的眼睛,祸斗当初究竟造下多少杀孽,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那个疯狂的家伙最后甚至不惜以整个沩山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强行布下‘潜龙升天之局’……”
“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没资格说这种话了!”
“我和那个心慈手软的小沙弥可不同,我从来都不认为你是无辜的。”
“哪怕你没有亲手杀人,但因你而死的人却数之不尽。”
“就算祸斗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可是只要你还活着一天,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就不会安息。”
说着,李罡脚下的剑匣也微微颤动了起来,随时有可能暴起杀人。
“况且,祸斗真的死了吗?”
李罡脸上的表情再次变成笑容,只不过这一次是赤裸裸的冷笑。
“那个小沙弥或许不清楚,但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曾经的长安名妓、名动一时的枫红叶,早在十年前就应该因病而死了。”
“是祸斗将他的眼睛移植给了你,所以你才能够苟活到今天。”
“你现在之所以变得如此苍老,恐怕也是因为那双眼睛的缘故吧!”
“失去了祸斗的妖力供给,那双魔眼正在反噬、吸收你的生命力,妄图重新复活祸斗。”
就像是说中了某种事实一样,盲目阿婆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连带着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你一直装出瞎眼的样子,除了是想找个机会将眼睛还给祸斗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早就料到了他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吧!”
“你早就知道以祸斗的性格,他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杀死……”
“所以你提前保留下他的双眼,想为他留下最后一线生机。”
“可惜你万万没想到的是,祸斗为了你会如此的疯狂,甚至不惜布下‘潜龙升天之局’,只为还你一双可以重新看见世界的双眼。”
伴随着李罡的讲述,目盲阿婆……或者说阿红终于不再抵赖,而是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那是一双漆黑到有些妖异的瞳孔,隐约间还能看到黑色的厄运之炎在瞳孔中雀跃。
这是阿红这十余年来第一次睁来双眼,重新沐浴这个世界的光明。
然而她知道,这极有可能也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了。
“另外,我并不是在装瞎,而是因为我根本无法控制这双魔瞳的力量……”
“这双眼睛会杀人,它才是最初的‘祸斗’。”
阿红的话音尚未落下,漆黑的厄运之炎便点燃了这个小小的摊位,并且一种去势汹汹的姿态猛然扑向了李罡。
“最初的祸斗?”
神色中既有震惊也有恍然,李罡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十年的小黑会会突然从重玄道的嫡传弟子变成祸乱长安的祸斗了。
“他居然找到了‘祸斗之眼’?”
“祸斗是在袭击钦天监、夺回重玄道道藏的时候,被这双眼睛当成了‘宿主’?”
眼看那黑色的火焰即将蔓延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李罡终于问出了自己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祸斗把陈正道的尸身藏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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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景繁镇的百姓发现盲眼阿婆摊位发生的异样的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
当众人发现她的时候,那位慈祥的盲眼阿婆血淋淋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双被挖走了眼球的眼眶里只剩下了黑洞洞的窟窿。
结合摊位上那被燃烧过的痕迹,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虐杀盲眼阿婆的。
如此令人发指的残忍行径,自然招致了官府的调查。
然而结果直到官府最终结案之时,众人都不知道盲眼阿婆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最后居然会落了个这么惨烈的死法。
第五卷 地龙升天
第一章 小释迦
沩山同庆寺原本只是潭州地界一个不出名的山野小寺。
在一年前,这间寺庙甚至就连正规的文书地契都没有,属于不被官府承认,时刻会被回收土地、驱逐僧侣的无名寺院。
除了沩山脚下那些常年被接济的乡民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同庆寺的存在。
但自从一年前开始,同庆寺的名声却逐渐在沩山附近、乃至于整个潭州都广泛传播了开来。
说同庆寺有隐世高僧的有,说同庆寺祈福祷告灵验的有,说同庆寺的和尚能够降妖除魔的也有……
最重要的是,相当一部分乡绅贵戚时不时的开始前往同庆寺烧香拜佛,引得一大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跟着上山祷告。
于是久而久之,同庆寺在整个潭州地界都有了相当的知名度。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同庆寺也只是潭州地区几大知名佛寺之一,还远远称不上达不到独步潭州的地步。
真正令同庆寺名声大噪的是,同庆寺的慧寂和尚公开表示自己要举行“辩经大会”,希望广邀潭州地界的所有佛寺进行辩论。
在这个佛教氛围盛行的时代,慧寂的这种做法这无异于在向潭州其它的寺庙挑衅。
其严重程度简直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你们这群渣渣没我厉害,我才是佛门正统。
结果可想而知,潭州的其他佛寺纷纷上门进行,结果却一个个都在辩法中输给了慧寂。
不仅如此,慧寂对于其他路过的僧侣也通通来者不拒。
只要是来同庆寺的,慧寂都愿意接受对方的辩法挑战,赢了就可以带着丰厚的礼品回去,输了也能在同庆寺借宿一宿。
这对于游僧们来说简直是再优厚不过的条件了。
因此,同庆寺大殿的辩经活动从开始的那一天起就没停过。
精力远超常人的慧寂对于所有挑战者都来者不拒,一对一、一对十、甚至一对百的辩经大会他都举行过。
用慧寂自己的说法,自己修行佛法是为了自度,也是为了度人。
自身修行如饮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这并没有什么难的。
但想要度人,想要让别人认同自己的观点,就必须从各方面让对方都心悦诚服才行。
而这就需要极其强大的辩才,以及机智百变的思维。
曾经有一位接受挑战的高僧对此嗤之以鼻。
因为就连传说中的佛祖——释迦牟尼都只有五百门徒,而其中得其精华者更是只有十人。
慧寂想要辩赢对手很简单,可要想让对手心悦诚服的认同他的观点,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对此,慧寂只是淡淡的表示,自己从没想过一步登天、更没想过如佛祖一般普渡众生。
与自己变法的千百人中,只要有十个人认同自己的观点,自己就算是成功的了。
而那些认同自己观点的人中,又有一个人愿意将这种观点传播出去,那么自己这一生都是成功的了。
佛祖释迦牟尼一生有五百门徒,就能让佛法广传天下。
而自己只需要其十分之一的数量,亦算是不枉此生了。
此番辩论之后,那位高僧顿时五体投地、心悦诚服,称自己愿意成为那位将慧寂思想传播出去的弘法门徒之一。
由此,慧寂的“小释迦”之名也随之传播了出去。
人人都说,如今的沩山同庆寺,有一尊如佛祖般发下大愿、广传佛法的“小释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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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庆寺后山,激流的瀑布之下。
“如果让外人知道,他们眼里的‘小释迦’最近不是吃就是睡,一定会大失所望。”
盘膝静坐在瀑布之下,裴文德看着不远处一脸懒散的慧寂,没好气的吐槽道。
“还有,明明是你自己一开始要搞的什么‘辩经大会’的,结果现在自己却躲在这里不肯见人。”
自从慧寂的“小释迦”之名越传越广,现在同庆寺每天都有络绎不绝僧侣香客到访,为的就是能见他一面。
慧寂一开始还挺有耐心的保持自己的规矩和形象,但时间一长他就有些不胜其烦了。
因为除了少数真正想找他辩经的高僧之外,绝大多数的游僧都是来这骗吃骗喝的,连带着那些香客们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能吃能睡也是一种本事。”
“况且我和你又不一样,我的修行早就陷入了瓶颈,只有接触到真正高深的佛法才能进行突破。”
事实上,这也是慧寂最无奈的地方。
裴文德的心思单纯、或者是目标明确,所以修行之道一帆风顺,很少遇见什么瓶颈。
可自己却是破戒重修,一心深陷于世俗名利之中,必须先完成心中的夙愿才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能吃能睡算什么本事?你还不如说你忽悠人的本事更大呢!”
“我看你和那些和尚辩经,每次都把他们忽悠的够呛,一看就是干传销的人才。”
并不知道慧寂的心思,早已习惯了对方这种状态的裴文德继续吐槽道。
“传销?”
听到裴文德的吐槽,慧寂虽然有些好奇“传销”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本能的反驳道。
“能是能睡的确算不上什么大本事,常人都懂得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的道理。”
“可他们却做不到吃饭的时候只吃饭,睡觉的时候只睡觉。”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饭时不只在吃饭,睡时也不只在睡觉。”
“就像现在的你一样,明明是在进行入定修行,却又被我的存在干扰了自己的节奏。”
闻言,裴文德直接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你都有理,反正我说不过你。”
“我只知道你如果再不回去的话,肯定会被老和尚发现你又偷懒了,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去救你。”
此言一出,饶是脸厚心黑如慧寂也不禁为之一震。
“裴文德!你出卖我!”
就仿佛是在回应慧寂的话一样,同庆寺前院忽然传来灵祐禅师那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慧寂!!!”
第二章 智慧之轮·法身轮
“啧啧啧……”
看着忙不迭往前院跑去的慧寂,裴文德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
“谁让你每次都举报我偷偷下山?这就是报应。”
另一边,悄悄潜伏在潭水之中的小青蛇看着这师兄弟日常互坑的一幕,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莫名生出一股胃痛的感觉。
自从景繁镇事件之后,类似的情况就在不断的发生。
慧寂严格遵守灵祐禅师的命令,大幅度限制裴文德下山的次数和时间,生怕他又惹出什么大的祸事来。
而心有不甘的裴文德每次下山无果,都会恶作剧似的报复慧寂,在灵祐禅师的面前揭他的老底。
偏偏慧寂本身也不是什么安分的角色,每次都能把灵祐禅师气得暴跳如雷。
时间也长,小青蛇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逐渐习惯这种闹腾的氛围,觉得这或许就是所有师兄弟间的相处模式吧?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