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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是太后的可能性很小,没想到真的是她。
传闻太后心狠手辣,霸道专横,早年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个嫔妃,在他的印象中应该是横眉竖眼的恶婆婆,没想到竟然是个和颜悦色的老太太。
老太太被他说胖,又讽刺她年龄大,腿脚不好,居然还能装的下去,继续和颜悦色的与他扯淡,心宽体胖啊。
这回轮到太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我道是哪个国舅,原来是这个国舅,国舅当真好威风,耍起架子来连我这个太后都要看你脸色。”
何钰脸上扬起尴尬的微笑,“太后说笑了,我也没想到太后竟会装成三品宫女,未能早些识别出来,失了礼数,还请太后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哀家宰相肚里能撑船,当然不会与你这般的小肚鸡肠计较。”太后损起他来当真毫不客气。
何钰点头,“多谢太后宽宏大量,小人铭记在心。”
他看了一下顾晏生,又瞧了瞧太后,“那没什么事,小人先告退了。”
俩人有重要的事谈,他留下来就是多余的。
“没什么大事,留下来也成。”顾晏生挽留。
何钰是调节气氛的能手,没有他在,两个陌生人坐一起,没一会儿便会尴尬。
况且今日确实不会说什么,太后只是过来瞧瞧他而已,若真的想支持他,就不会改头换面,直接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她支持顾晏生便是。
“三儿说的是,哀家只是听说三儿医术高超,想叫三儿给哀家瞧瞧,哀家总是忘事,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她忘事的毛病已经持续好几年,请了许多太医和民间医者,都看不好。
人家医了一辈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顾晏生,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二岁半而已,所以看病只是一个说辞,太后根本不指望顾晏生能看好她的病,只是找个借口来看看他。
看看三儿值不值得她兴师动众。
她年龄已经很大,很多人的名字没人提醒记不住,现下丫鬟宫女们都不在,便干脆喊三儿,显得亲切,还不容易叫错名字。
实话实说,皇帝的十几个儿女名字都很接近,顾晏鸣,顾晏生,顾晏殊,只差了一个字而已。
顾晏生比了个请的手势,“太阳太大,请皇祖母移步寒舍。”
太后也没推辞,扶了扶发鬓,在顾晏生的带领下,来到他俩的寝室,何钰也跟了上来,如果只有顾晏生一个人叫他留下,他随便推辞两句便是,太后也留他,那就不得不留。
他俩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子,相当于奶奶和孙子,何钰这个没亲没戚的插在俩人中间,着实不太好意思。
其实他跟太后之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他外婆,也就是他娘的娘,曾经跟太后是闺密,以姐妹相称,太后想起来时,会帮帮皇后,想不起来,还会反过来为难皇后。
全看她那任性的记忆,给不给面子。
今日不大给面子,没认出何钰不说,还真的将他当成了太尉之子。
这样也好,万一杀个回马枪,也会找周浩然的麻烦,她今日来的匆忙,没带工具,也没人使唤,暂且放过何钰,改天要是想起来,必然秋后算账。
还是要看她那任性的记忆,要不要使性子。
顾晏生小心将人搀扶在凳子上,那谨慎态度宛如太后是个瓷瓶,随时有可能碎裂。
其实没那么脆弱,何钰叫她背自己,还不是一样没事。
太后指了指对面,“你也坐。”
顾晏生闻言坐下,何钰正待跟着坐下,太后突然横了他一眼,“你站着。”
何钰无语。
还真是记仇啊,表面说的大义禀然,把自己吹的多大方似的,还不是小气巴拉,记仇记到现在。
何钰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倒茶。”
太后真把他当成了丫鬟使唤,她是太后,她大听她的。
何钰任劳任怨,叫倒茶不敢倒水,体贴似的先将杯子烫一遍,当是消毒,过后才开始表演茶艺。
别看平时都是顾晏生泡茶,茶艺了得,其实何钰也不差,他是该知道的都知道,该学的也全都学了个遍,就是懒,不做。
实在没人,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自己顶上,虽然好久没用过茶艺,不过会的东西,上手都很快。
那桌子矮,不让坐,何钰是弯腰泡的茶,单手拉着宽袖,单手端起茶壶,用的也是凤凰三点头,表示对客人的敬意。
他的诚意太后接收到,端起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道,“坐下吧。”
何钰这才坐下,心知自己将人得罪恨了,也不敢多话,叫人家想起他,规规矩矩坐在最边上,降低存在感。
“这坐也坐了,茶也喝了,三儿,是时候给哀家瞧瞧病了。”太后伸出手,放在桌子上。
顾晏生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盖在太后手腕上,倒不是矫情,也不是怕脏,更不是男女有别,单纯是怕太后介意。
说是奶奶和孙子,其实哪有半点感情,皇家最缺的便是感情,一个个冷血冷肺,斗的你死我活,还存在阶梯关系,不可能有感情,所以顾晏生在对待太后时,事事都先考虑太后的感受。
她心里舒坦便是,别的麻烦些没关系。
“皇祖母除了健忘的毛病之外,还有其它症状吗?”医家讲究望闻问切,顾晏生边把脉边道。
太后摇摇头,“别的毛病倒是没有,只是有时候全身无力,使不上劲,哀家是不是老了,不中用了?”
顾晏生没说实话,“只是缺乏锻炼而已,皇祖母闲来无事,常找人下下棋,聊聊天便是。”
“如此便好?不用喝药进补?”
“不用。”顾晏生收了手,“不是什么大毛病,用不着开药。”
书中常有记载,到了一定年龄缺乏锻炼,脑子便会跟不上,太后便是每日吃斋念佛,鲜少与人活动,她和年轻人也没有话题,渐渐的闭门不出,脑子太长时间不活动,已然生锈。
曾有一位太医称之为痴呆症,太后只是有此症状,属于尚轻的那种,不碍事。
何钰在旁听着,觉得有点像老年痴呆症,不认人,记忆力差,又不一样,太后好歹还记得顾晏生,她只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忘了而已。
老年痴呆症是谁都不记得,只记得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譬如说自己的儿子,其它全都模模糊糊,严重者自己相公都不记得。
老年痴呆症何玉的记忆里有一些,她曾经到敬老院做过几天义工,全凭一腔热火,被人带了进去,几天便受不了,被那些宛如孩童似的老人逼的离开。
人老了,智商也会下降,各个宛如孩童,能将人气死,伺候老人没点耐心不行。
何玉除了对美美美耐心,其它都是个急性子。
“太后若是有空,不妨多来书苑走走,浩然全天恭候。”何钰说了一句客套话。
他其实是替顾晏生说的,如果能留住太后,对于顾晏生来说,又是一大助力。太后怎么说都是皇上的母亲,当年皇上不作为,全是太后背后指导,后来权利大过皇上,被皇上猜忌,便退居幕后,不闻不问。
她也有一批自己的支持者,娘家也在朝中为官,得了她的支持,便等于得了她娘家的支持。
且不说其它,单单她是皇上的母亲,便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只这一条,于何家,亦或者顾晏生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钰突然有些后悔,方才报的是周浩然的名头,但是报他自己的,怕被老顽童似的太后报复。
年龄大了,真的跟个孩子似的。
“好啊。”太后没有拒绝,“既然国舅盛情邀请,哀家自然要给国舅一个面子。”
何钰挑挑眉,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太后常来,关系自然会再进一步,忧的是她来多了,还有什么不知道?
瞒着她报别人名头的事也会被她发现,到时当真有口莫辩,又是一宗罪。
说她胖和年龄大还能推说是不知者不罪,这个当真没法子推,难道要说以为顾晏生是开玩笑,所以自己也跟着开玩笑?
顾晏生怎么瞧都不像开玩笑。
而且刚刚以为是开玩笑,现在知道了?知道还不解释清楚,不是找死吗?
要不改天再解释吧,先瞒一天是一天,瞧她的模样也不像胡乱治罪于人的人,到时只消说与太后闹着玩的便是。
第164章 不当太子
正好顾晏生说要太后常与人聊聊天,下下棋之类的,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全当成互动吧。
其实太后过两天还能不能记住他都不一定,老年痴呆啊,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能记住今天来过书苑就不错了。
“太后可要尝尝我做的冰沙?”何钰脚上突然一疼,顾晏生踩了他一脚,这是暗示他的意思,“冰沙清凉爽口,不过我这一盘已经毁了,太后稍等,我再去做一盘。”
他将桌上那盘端走,没等吩咐便一个人离开,临走前还将门带起,给俩人说话的机会。
说的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跟太子之位有关。
何钰故意制造出人走后的脚步声,然后拐回来,趴在门前偷听,果然听得里头顾晏生起了个话题。
“皇祖母脉相略疾,心绪不安,可是近日有什么心事?”
太后端坐在凳子上,揉了揉膝盖道,“我这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心事?”
“患不避医,今日我便是医,皇祖母是患,对医者不必有所顾虑。”顾晏生坐她对面,目光难得柔和,“皇祖母尽管对孙儿吐露心思便是。”
“既是医,便该知患所忧何事,你倒是说说看,哀家为何而忧?”
“医者解忧,非制忧之人,孙儿不知皇祖母所忧何事。”
“既不知忧为何事,何知有忧?”
“皇祖母愁眉不展,是忧,心绪不宁,也是忧,皇祖母来找孙儿,便是解忧,既是解忧,早开口是开,晚开口也是开,何不打开窗户说亮话?”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太后突然过来,纵然只是想看看他,又为什么要来看看他?肯定是心中有事。
她不愿意今日说,顾晏生偏要她今日说清楚。
急的是他,急的事却是太后所急之事。
太后瞧着他,忽而大笑起来,“本来不忧不愁,被你一说,不愁也要愁了。”
因愁所以愁,太后本来便愁,他一说,更愁而已。
“其实没什么大事,哀家也没什么愁的,愁的人是哀家的儿子,如今的皇上,也是你的父皇。”
终于来了。
这才是太后要说的,看病,忧愁都是表象。
“哀家最了解我那个儿子,他最近怕是愁的睡不着觉。”皇帝不想立顾晏生为太子,他的本意是立大皇子为太子,大皇子成了太子之后,便有了更大的权利,可以斗败顾晏生。
顾晏生一输,周许两家心中燃起的火也该熄灭了。
偏偏中途出了意外,竟变成了反着来,顾晏生斗败了顾晏鸣,所以才有她今天来此一趟。
确实是来解忧的,看看顾晏生也是说辞。
“哀家想叫你主动推去太子之位。”
皇帝金口玉言,一诺千金,还下了圣旨,圣旨出,便没有收回的道理,所以立太子还是要继续,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叫顾晏生主动推去太子之位,这样一来皇上不会失信,顾晏生也做不成太子。
太后站起来,“那不该是你的位置,强求也没用。”
皇帝没有想立顾晏生为太子的意思,太后是他的母亲,本便该站他那边,即便是孙子,隔代的感情也不如母子。
顾晏生握紧了拳头,“皇祖母这个忧,不该这么解。”
太后回头看他,“那该怎么解?”
“此忧要解,便要说的更明白些,孙儿怕会伤了感情。”顾晏生请示太后。
“但说无妨,哀家恕你无罪。”太后想看看,他要怎么解。
顾晏生点头,“既如此,那孙儿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讲开了。”
他负手而立,“父皇之所以不立我为太子,是想立皇兄为太子,反过来对付我。”
“他想杀了我。”
太后陡然瞪来,刚要呵斥,又想起方才说的,恕他无罪。
“你继续。”她压下心中万千想法,只轻柔道。
“父皇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我能感觉到,他只是少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个理由要叫周许两家相信,大家心服口服。”简单来说就是希望他死于意外,死于别人的手。
若是那人亲手杀了儿子,便会被别人利用,传出对他不利的谣言,谋杀亲子云云。
“既然父皇想杀我,我成全他未尝不可。”顾晏生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