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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任他,没有将皇后怀孕的事告诉他,担心他会害了皇后的儿子。
顾晏生怎会这么小气?
何钰明明知道的,可还是没告诉他,为了以防万一,说明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
“我哪里好看?不如顾兄。”既然顾晏生已经不介意,何钰自然没有二话,也喊回了顾兄。
他开始喊太子,是怕顾晏生介意,万一他来一句,谁是你的顾兄,何钰多尴尬?
虽然这样的情况在顾晏生身上几乎不可能出现,不过何钰被周浩然说的多了,他每次喊周兄,周浩然便一副恶心的模样,久而久之何钰便想好了对策,喊他那个谁,周公子,周少爷。
说起来最近是没看到周浩然了,也不知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他父亲回不来了,还没有行动,不太可能。
“莫要妄自菲薄,何兄的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何钰的基因也是一等一的,他能让那么多姑娘喜欢,足以说明一切。
“哈哈哈哈。”何钰大笑,“顾兄,你是准备笑掉我的大牙吗?我什么样自己还没有逼数?”
也就碰巧,有几个姑娘不小心瞎了眼,看中了他而已,还是不走心的那种。
明月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以十分想得到,婉莲是因为接触的人中最高的就是他,如果换成顾晏生,她一样喜欢,是喜欢权利的那种喜欢,跟他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
“不说这个了。”这个话题总感觉以前说过,何钰隐隐约约有些印象,“顾兄不生气了?”
顾晏生顿了顿,“生,即便是现在,依旧很生气。”何钰挑挑眉,有些心虚,“那顾兄如何才不生气?”
顾晏生突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何钰,玩个游戏你敢吗?”
何钰失笑,“这天底下还有我不敢玩的游戏?”
他什么游戏没玩过?拔河投罐,射箭蹴鞠各个擅长,学苑里没一个能玩的过他,他一向三心二意,玩到没敌手了就懒得玩了,改玩其它的。
“这个游戏跟其它游戏不一样。”顾晏生拉他起来,“玩不好,你可能会死。”
何钰跟他过去,“什么游戏还玩命?”
“跟我来就知道了。”顾晏生带他去窗户口,“知道这里是几楼吗?”
“三楼呗。”这个还用说。
“从这里掉下去呢?”
何钰探出头看了看,三层小楼已经算很高了,从这个地方掉下去,“不死也残。”
这是实话,即便他有轻功也不行,周围没有借力的地方,会直直摔下去,没有第二种可能。
“你站上去。”顾晏生指了指窗外,“背对着外面。”
何钰眉梢一跳,“就这样?”
他已经一跃跳了上去,窗户很大,也不及他的身高,何钰是半低着身子,才能不碰到脑袋。
顾晏生也一跃跳了上去,正对着何钰,一只手抓住旁边的窗架,一只手对着何钰伸出来,“敢不敢信我?”
游戏玩的现在,何钰已经明白了,顾晏生觉得他不信任自己,所以要试探一下他。
这个游戏就是关键,如果何钰不敢,说明他不信任顾晏生,如果何钰敢,等于将自己交给顾晏生,万一顾晏生一个失手,或者心里有其它想法,那何钰必然摔死。
皇后有孕,还不知是男是女,但肯定是要生下来的,有可能是女,也有可能是男,虽然只有一半的几率,但何钰肯定会站在皇后那边,等于与他为敌,不如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这种可能并非没有,所以这个信任极其重要。
“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握住我的手,便没有反悔的机会。”顾晏生提醒他,“是生是死也只在我一念之差,若是死了,我完全可以说是玩游戏失误,我是当今太子,没人敢怪我,连皇后都没办法给你报仇。”
选择权看似在何钰这里,其实何钰没得选,他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焉有分离的道理,所以这个游戏,必须要玩下去。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何钰理了理袖子,握住他的手,“我攥紧你不就好了。”
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松了,只有跟顾晏生相握的手紧紧攥着,俩人选了一个最保险的握法。
何钰攥住顾晏生的手腕,顾晏生攥住他的,这个握法不会因为两人手心出汗,真的从游戏变成意外。
何钰整个人后扬,人在空中荡着,眼睛却看向空中,“真可惜,今日竟没有月光。”
三更已过,天上黑漆漆的。
“何钰,你怕吗?”顾晏生问他。
“不怕。”何钰实话实说,“你攥的这么紧,不可能松掉。”
顾晏生攥的何钰手疼,紧紧的那种,仿佛要把他的手腕捏断似的,手心已经出汗,比他还紧张,没玩多久便叫他上来。
何钰自己要在外逗留,被他强拉了回来,“何兄胆子确实很大。”
何钰摇头,“这才哪到哪啊,要不是你拦住我,我还能玩更刺激的。”
他仿佛不知道顾晏生要他玩这个游戏的目的一样,只扯玩的,其它不说。
“今个儿是你生辰,去吃蛋糕吧,别凉了。”何钰将人叫过来,切蛋糕吃,他的蛋糕是自己依样画葫芦做出来的,味道勉强,但是是甜的,“生辰就该吃甜的东西,甜的心里才甜。”
“何兄懂的真多。”
这个游戏玩下来,俩人的心结解了大半,顾晏生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他有机会现在除掉何钰,但是他没有,何钰也证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依旧还是相信顾晏生的。
但是这样还不够,还要立一个以后的立场。
“帮理不帮亲。”何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假如我姐姐生下的真的是男孩,他有治国之才,比你出色的话我就帮他,假如他不如你,我还是帮你。”
顾晏生笑了,“假如他真的比我出色,便说明我不如他,退位让贤又如何?”
不过一个太子罢了,皇位也没那么想要,原来顾晏生最想要的是权利,如今竟是变了,变成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是两眼一抹黑。
“江山需要的是明君,他若是明君,我不仅不会对付他,我还会帮他。”
都说顾晏生坏,顾晏生自己也说自己坏,可他坏在哪,他跟何钰一样,只对坏人开刀,也只杀坏人,如何算坏人?
坏人逍遥,没有人治,他们治,坏人肆意,没有人管,他们杀?
杀坏人的人不该叫坏人,换句话说,该叫好人。
可惜何钰与顾晏生都觉得自己是坏人,何钰这个奸臣之子十分有自觉,顾晏生这个坏太子也十分自觉,他俩都不在乎名,只在乎心。
心之所向,便是他俩要做的事。
“帮他便等于没了自己的,你舍得吗?”那可是皇位啊,顾晏生当真舍得?
“荣华富贵,王权霸业,都不过是过眼云烟。”顾晏生转头看他,“何兄还记得那个问题吗?”
“皇宫外是什么?”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时讨论的问题。
“当时我回答说天有多大,皇宫外就有多大。”顾晏生站起来,绕着何钰走了两圈,“现在改了。”
???
何钰疑问,“改成了什么?”
“何兄先回答我,你的皇宫外还跟以前一样吗?”何钰那时候回答说,蓝天白云,青山长河,高原沙漠,皇宫外是万里江山。
何钰摇头,“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不过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皇宫外是万里江山。”
还是万里江山吗?
顾晏生眼神有些黯然。
“先别说这个,你的答案改了,改成了什么?”何钰比较好奇这个。
无缘无故,顾晏生怎么改了答案?
“现在别问,你以后自然而然就懂了。”
第222章 又少一个
“切。”何钰自讨没趣,“装神弄鬼搞神秘,不告诉我拉倒。”
他生了个小气,意思意思回去睡觉,顾晏生失笑,“这个不能告诉你,不过有一个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何钰来了兴趣。
“周浩然请求参军。”
“他要参军?”何钰陡然坐起身子,“他才多大?十三岁就要参军?”
周浩然与他同岁,何钰倒是忘了,十三岁的他就已经独自回京去救父母,周浩然十三岁参军,又有何不可?
“我劝过他,可他不听。”周浩然意志坚定,非要参军,说是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周家成了这个样子,他根本没有心思读圣贤书,不如参军,这才是他要走的路,他的爱好。
他就是想像父亲似的,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先从上士开始,毕竟是周贵妃的弟弟,不可能叫他真的从小兵开始,“他说要做到他爹的位子。”
何钰叹息,“他爹是太尉,你觉得可能吗?”
太尉是武官的最高指挥官,与丞相不相上下,表面看来低了一头,可人家掌着实权。
大尚有一半的武官都是他的手下,还有一半是皇上的禁卫军和羽林军,权利可见一斑,当然没有虎符他也调不动全部的武官,否则造反就是顷刻间的事。
“谁知道呢?”这个问题顾晏生也回答不出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卯辰。”
“我去送送他。”本来顾晏生生日,何钰还挺开心,如今瞬间没了想法,心情沉重复杂。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一步,逼的他回京去救父母,也逼的周浩然去参军。
他俩走了父亲的老路,何钰越来越像个奸人,周浩然要去做一个军人,如今还没有变化的当数许修竹吧。
风水轮流转,书苑里的权臣之子,最大的变成了他。
————————
卯时半刻,周浩然便骑了马,没有通知任何人,一个人上路,知道他要走的只有太子,是他向太子请命,得到太子首肯才去的。
没有一个人送行,卯时人少,大街上冷冷清清,颇显得萧条。
不知道是大风刮了眼,还是如何,他竟落了泪。
一定是早上的风太大,眼里进了沙子,他只能拼命的眨眼,才能不叫视线模糊。
选了清晨出来当真不好,天还没有全亮,风大,雾也大,稍远一些都看不清楚,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浓雾里瞧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有人说话,声音从远至近,“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周兄要去参军,竟也不通知我。”
离的近了,许修竹消瘦的身影越发明显,“怕来晚了,我特意起早两个时辰,等了又等,怕等来了你,又期待是你。”
怕,是担心周浩然真的脑子一热跑去参军,期待是因为天太冷,等了两个时辰,脚受不了,周浩然早点过来,他就能早点解脱。
“你怎么来了?”周浩然瞪大了眼,生怕看错了似的,盯着瞧了又瞧。
“你近几日情况大有不对,我与你一同长大,能看不出来?”周浩然最近情绪低落,安静异常,与平时的他明显不一样。
他还偷偷摸摸的收拾东西,贴身的都被他包在了包裹里。
许修竹有次进屋突然,没有敲门,周浩然似乎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拉过被子将东西盖在下面。
那次开始他就在怀疑,周浩然藏了什么东西,他将人骗出来,自己谎称上茅房,回去看了看,果然那被子底下掖了个包袱。
为什么要包包袱,说明他要走了。
如今周家依附太子,太子说得算,他去问太子,太子也没有隐瞒,只说了参军,不告诉他时辰。
说是周浩然既然没告诉他,便是不想让他知道的意思,但是他又确确实实是周浩然的朋友,所以只告诉了他一半。
既然不想告诉他,便不会太早包包袱,因为会被发现,所以周浩然一定是近期就想走,他只堵了今天一天,便真的堵到了人。
周浩然是当真狠得下心,十几年的交情,说走就走,连他都不告诉。“怕分离伤感。”还怕自己没出息会哭,所以不如不见。
“周兄说错了。”许修竹摇头,“这并不是分离,这是为了下次更好的见面。”
他从身边书童的手里接过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另一杯叫书童拿给周浩然。
“愿下次再见面时你为将,我为官,就这么说定了。”
周浩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就这么说定了。”
他一向倔强,做了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许修竹没有劝他,甚至有些鼓励,“一路顺风。”
周浩然将酒杯还给他,双手抱拳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是还会再见的意思。
周浩然别了许修竹,一个人出城,踏马继续,也不知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