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两只手一边一个逗顾晏生,“笑一个给本宫瞧瞧。”
顾晏生勉强扯起嘴角,“见过周贵妃。”
“嗯?”周贵妃挑眉。
“母妃。”
周贵妃摇摇头,“我也只比你大了七八岁而已,叫我母妃岂不是把我叫老了?”
顾晏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轻笑,“没人的时候叫我姐姐,有人的时候再喊我母妃不迟。”
顾晏生眼神越发古怪。
“怎么了?跟你预期的不一样?”周贵妃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人啊,才能活多久?三十年?五十年?这里面又能年轻多少年?”
她理了理秀发,“我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墨守成规,当个老婆婆?”
“这宫里的老婆婆还少吗?”
“太后是一个,皇后是一个,就连皇贵妃也是如此,大家都争着抢着当老婆婆,我可不跟她们比。”周贵妃穿的艳丽,人也比花美,“我就要与众不同,比她们都好看。”
她喜欢漂亮的东西,自己当然也是可劲的保养。
也不像皇后似的,虚情假意的问他吃了没?喝了没?穿的暖不暖,睡的好不好,她只问了一句。
“有没有想要的?”
当然是有的。
顾晏生问了一个一直积压在他心里的问题,“皇宫外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周贵妃皱眉,“皇宫外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玩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外面没有的。”
“是吗?”
何钰说皇宫外是万里江山,有青山,有绿水,还有王权霸王,但周贵妃却说外面有吃的,也有喝的,玩的。
那么外面到底有什么?
“你想出宫?”周贵妃试探的问。
“可以吗?”也许只有亲眼所见,他才能知道皇宫外到底有什么。
“这个……”皇子在没成年之前是不许出宫的,成年后才可出宫封府,可这是顾晏生向她许的第一个要求,不能不应。
“也不是不可以。”周贵妃蹲下来,“明天一早我就叫浩然进宫,带你出宫瞧瞧,外面到底有什么?”
她先跟顾晏生说好,“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顾晏生从小到大受的委屈还少吗?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第二天由周浩然带着,换上小厮的衣服,拿着周贵妃的令牌,一路顺利出宫。
那道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才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已经出来了?
可出来后去哪?
周浩然与他一般大,似乎对多出他这么大的外甥来十分不适应,求救似的喊上许修然。
许修然不在局内,对顾晏生更多的是好奇,倒没有窘态,自然的问他,“先换身衣服吧。”
顾晏生视若无睹。
“皇宫外也有太阳。”
“皇宫外也有云。”
“皇宫外还有卖小吃的。”
原来皇宫外真的像大家说的似的,什么都有,有吃的,有喝的,也有万里江山。
皇宫外的天比皇宫内的大,皇宫外的云也比皇宫内的多,皇宫外什么都比皇宫内好。
“你这是第一次出宫吧?”周浩然拍拍他的肩,“多出来几次就习惯了,其实也就那样。”
他每天看每天看并没有觉得皇宫外有什么,反倒觉得皇宫内好,吃的用的都比外面精贵。
“别听他瞎说。”许修然拆他的台,“他第一次进宫的时候比你还夸张。”
顾晏生第一次出宫,看什么都新鲜,周浩然第一次进宫,也看什么都有趣,就连皇宫里养的一只鸟,也觉得比外面的机灵。
“都是这么过来的。”周浩然咳嗽一声掩盖尴尬,“马车里有干净的衣服,你换身出来,我们在外面给你守着。”
顾晏生深吸一口气,没有拒绝,转身回了马车,在里面换衣服。他一向墨迹,讲究多,那衣服上有折痕,便抖开了重新穿,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外面的俩人等不及催促,“还没好吗?”
顾晏生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
衣服是周浩然的,大了些,顾晏生本就消瘦,穿他的衣服更显得两袖空空,弱不禁风似的。
许是为了配衣服,额间戴了暗红花色的抹额,中间是颗红色宝石,用镂空银丝镶上去的,煞是好看。
“顾兄穿这身可比周兄好看的多。”许修然由衷道。
周浩然大怒,“胡说,明明是我穿着好看。”
许修然无奈改口,“都好看都好看。”
他俩感情很深,做什么都是同进同出,俩人并排走着,隐隐约约将顾晏生排挤在外。
顾晏生一向不合群,似是没有察觉似的,自顾自逛着自己的。
他第一次出宫,瞧什么都觉得特殊,想带回宫给母妃瞧瞧,又猛地发现,对啊,他母妃已经不在了。
那花,那景,那物瞬间无趣起来,顾晏生视线微挪,定格在人身上。
他看到辛苦劳作的小贩,点头哈腰小厮,腰缠万贯的富商,嫌贫爱富的女人,刚从赌坊出来的男人,也有艰难生活的孩童。
五六岁的年纪便出来要饭。
五六岁这个年纪,他在干嘛?
他被数十人伺候着,吃的是最好的,穿的也是最好的,可以心无旁贷读书,无忧无虑成长。
他还有个母亲,喜欢将下巴搁在他头顶,搂着他,喊他宝宝。
宝宝,宝宝,顾宝宝,你吃饭了吗?
那时他不喜这个称呼,便假装没听见,母亲喊破了嗓子也不应,没成想几年后想听都听不到。
“顾兄,顾兄,你去哪了?”方才他俩路过一处楼下,差点被楼上的花瓶砸中,俩人一恼便去找人理论,结果将顾晏生忘了,待回过头,发现顾晏生竟好心掏钱给要饭的孩童。
“这种孩子太多了,你往那拐角小巷里一走,一路能碰到十几二十个,搭理他们做甚,都是骗人的。”
周浩然去拉他,顾晏生不着痕迹避开,第一次周浩然没怎么在意,“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顾晏生摇摇头。
他是第一次出宫,完全是个意外,什么都没规划好。
“那我俩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来了下次还想来。”周浩然说的神秘,其实那种地方,还不适合他们去,不过这世上只要有钱,哪里去不得?
许修然骂他,“还不是你想去。”
周浩然哈哈一笑,也不解释,喜滋滋的带头,率先一步去了天香楼,就在何钰的青柳院对面。
他以前来过一次,因为小被人看不起,道他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风花雪月。
周浩然涨红了脸,正无措呢,楼上走下来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几句话便替他解了围,端是厉害,从那以后他便时常过来,不喝酒也不吃菜,只看那女子跳舞。
那女子名叫玫瑰,以花为名,人也如玫瑰似的,一股子玫瑰的花香和火辣。
她跳的舞最是好看,百看不厌。
周浩然来的次数多了,熟门熟路便到了二楼,找了个最大的厢房,好给玫瑰施展空间。
他叫来老鸨,先送上几个金元宝,“玫瑰在不在?”
老鸨一脸为难,“玫瑰在接贵客呢。”
“什么贵客比我还贵?”周浩然底气十足,只要不是什么王爷皇子,基本没人不买他爹的面子。
似那些身份尊贵的人,也不需要去这等地方寻花问柳,一来避嫌,二来只要有那个意向,四面八方都有人将自己的闺女,亦或者寻来的美人送到跟前儿,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这个……”老鸨更加为难。
“怎么了?难道还真的比我贵?”周浩然又砸了两锭金元宝。
他家虽然不如何钰家富有,但也没差太多,这点钱还是有的。
“倒也不是。”老鸨不好说。
何家与周家哪个轻哪个重她还真掂量不出来,但是谁金子多谁金子少是分得出的,明显何钰更胜一筹,而且何钰身边跟的那个可是大财主,大把大把的金子洒出来都不带心疼的。
“公子若真的有意,不妨公平竞争。”老鸨将球踢给了他自己。
她这话已经十分明显,就是钱不够的意思,周浩然不信,将身上所有的金子,连同他姐姐给的,叫他好好招待顾晏生的那份都掏了出来,老鸨还是摇头。
周浩然用眼神示意许修然,许修然无奈,将自己身上的金子也全拿了出来,结果还是不够。
“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周浩然猛拍桌子。
“与老鸨无关。”顾晏生接话,“是那人身份地位与你们一般,钱财却比你们多出许多。”
“是谁?”这样的人不多见,周浩然气在头上,一时半会竟想不出。
“何钰。”顾晏生看向窗外。
周浩然与许修然跟着看去,何钰坐在对面的厢房内,窗户大开,里面几个楼里的花魁都在,他的玫瑰也在。
“这厮好不要脸,一个人霸占了这么多楼里的花魁。”周浩然气的咬牙。
何钰人是在青柳院,但他财大气粗,将好几个楼里的花魁都聚集过来,搁在一起陪他喝酒唱歌跳舞。
其实不是他安排的,是孟建中安排的,孟建中的楼是被封了,但是姑娘们还在,他特意跳了最具特色的,带去给何钰助兴。
又怕不够,花了大笔的金子到别人的楼里,将人家的花魁也请了过来。
青楼女子本就是价高者得,只要出得起价,带出楼里一晚又如何,老鸨只怕巴不得。
何钰的位置偏左,一眼便能将他们房里的情况看了个透彻,也瞧见周浩然恼羞成怒,但他不仅不躲不避,还故意似的,将玫瑰拉入怀中,喝她喂的酒。
“哎呀哎呀,气死我了。”周浩然噔噔几步将窗户关上,“这个杀千刀的,就没干过一件好事。”
他火冒三丈,“明知道我喜欢玫瑰还跟我抢。”
“又不是第一次了。”许修然一句话,叫他更绝望。
确实不是第一次了,何钰那个小白脸,不知从哪学来的花招,将他喜欢的姑娘一一骗走。
从前他喜欢隔壁家的小妹妹,俩人一起长大,也算青梅竹马,谁料没几天他的小妹妹便被何钰拐跑。
这也就罢了,他好不容易移情别恋,喜欢上公主,结果公主说她心里有人了。
周浩然一听不好,本能觉得是何钰,一问果然没错,就是何钰。
现下刚喜欢上玫瑰,他又来抢。
“太可恶了!”周浩然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周兄别急,想想我们出来是干嘛的?”许修然话里有话。
他们出来当然是招待顾晏生的,那何钰呢?搞这么大的阵仗,搞不好也是招待达官贵人。
能让他招待的,八成不是一般人。
“走,去给他搞破坏去。”周浩然衣袖一卷,将金子塞回怀里,许修然的还给他,他俩浩浩荡荡下楼,去隔壁青柳院。
顾晏生被迫跟着,去找何钰的茬。
何钰衣摆一挥,坐正了等着他们。
姑娘们还不知道,依旧各做各的,弹琴的弹琴,唱歌的唱歌,虽是第一次配合,不过也算默契,偶尔会有一些争宠的举动,比如合唱的部分突然有个人走了高音,强压下其她人。
她们本就是个体,来自不同的楼,学的东西也不一样,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何钰本着包容的态度,也不管,任由她们闹,毕竟这些人中有些过段时间也会成为他何家的助力。
孟建中要将楼让给他们,自然也会留下人,否则一个空楼,如何赚钱盈利?
何钰正与几个小姐姐们玩骰子,他百玩百种就是轮不到他喝酒,其她人起了怀疑,“何少爷,你是不是作了弊?”
何钰不认,“骰子是你们拿来的,骰盅也是你们拿来的,怎么变成了我作弊?”
他把黑锅推给别人,“是不是你们看我小,手下留情了?”
“才没有呢。”离他最近的晓拂嗔怪,“少爷真不懂怜香惜玉,也不人让我们。”
“就是就是。”
其她人纷纷附和,“这三杯应该公子喝,公子一杯都没喝过。”
孟建中阻止,“别把公子灌坏了。”
青楼里出来的女子都顶能喝,不过何钰也不甘示弱,可惜他太小了,胃容量也不如人家,自然比不上她们,所以花了些小手段作弊。
“三杯而已,灌不坏。”何钰拿起玲珑似的小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等白酒容易醉人,也苦,与其慢慢品尝,不如一口闷了,少受些罪。
何钰刚喝完,那门便被人打开,周浩然长腿一迈进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他没叫公子也没叫何兄,单纯是得罪他得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