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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腰带是配他一身同色的嫩青色,又比那个稍稍重了一些,格外明艳,确实跟月牙白不太搭。
今早儿顾晏生在衣柜里挑来挑去,只有这身稍微配一些,其它要不是黑色,要不是紫色,再要不是灰色,只有这身是白色。
白衣宽松,清风一吹,衣摆徐徐刮起,顾晏生白肤黑发,意外显得青俊。
“挺好。”
他似乎没瞧见何钰眼中的焦急,就那么戴着这条腰带,去了讲堂。
路上又是一些吃惊的眼神,昨个儿何钰刚炫耀过,说他这腰带是西域而来,无论是用料还是材质云云,都是极好的,中间还有一个蓝宝石,险些便被拉掉。
这种精贵的料子经不起折腾,不过是个孩子的重量,便险些拉变了形,宝石也歪了些。
顾晏生先去了厨房,找做饭的婆子要来针线,沿着边角的洞孔细细缝了一圈,将宝石重新正起来。
他用完针线,简单缠回细绳上,还给了做饭的婆子。
那婆子刚得了一份糕点,自己舍不得吃,瞧他粉琢玉雕,起了怜惜之意,想拿糕点招待他。
顾晏生没接,低头谢过婆子,行了一礼后离开,走的远了依稀还能听见身后的说话声。
“哪家的孩子,真有礼数啊。”
顾晏生仅仅是脚步微微一顿,便又行了去,绕过庭院,不多时便到了讲堂门口。
他来晚了,夫子正在里头讲课,没瞧见顾晏生,直以为他被何钰带坏,也学会了旷学。
顾晏生没进去打扰,在门外站着听讲,夫子的声音明朗,隔着一层墙也丝毫不受影响。
待他听到半程,夫子终于发现。
顾晏生人在墙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不过别人看的到,总是来来回回往那边瞧,夫子自然注意上了。
还以为是谁谁来找,出门一看才知道是顾晏生,“你怎么不进去?”
顾晏生回答的一板一眼,“我迟到了,没资格进去,夫子罚我吧。”
夫子哪里舍得罚他,“第一次情有可原,下回莫要再犯,进去吧。”
他放下夫子的架子,招手让顾晏生进去,“难道还要我请吗?”
顾晏生迟疑片刻,低头行了一礼,也没拒绝,绕过他进去,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夫子又开始讲课,说到郑丽媛的诗词上。
从古至今唯一一个女诗人,非常有才,夫子着重夸了她小半节课,谈及了她的过往成就和对大尚的贡献,一口气说完,中间都没有停过。
下课后夫子还意犹未尽,奈何学生们急着出去玩,心中一气便夹着书离开,没人挽留,大家都是表面恭谨的喊了一声,夫子慢走,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
夫子临走前看了一眼身后,讲堂内哄闹一片,只有一个人静静坐着,仿佛与世界隔离了一般,外面在闹在吵,也丝毫不受打扰。
孺子可教也。
夫子满意的点点头,紧了紧腋下的书小步离开。
他年老了,万事急不得。
顾晏生抬头瞧了一眼他年迈的身躯,又继续低头看书,看的是另一本书。
夫子晓得怕是要气死,顾晏生并没有表面那么老实,是在看书没错,但是每次夫子讲这页,他已经看到另一页去了。
许是自小早熟,同龄人看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已经有些小儿科,不忍心让夫子失望罢了。
夫子对他满怀希望,期待他认真读书,将来好成为俊才。
毕竟是他的学生,顾晏生若是出息了,夫子以后提起他,说出去都有面子。
顾晏生看到一半,屋外突然有人喊他,平时从来不来往的安清风叫他出去一趟。
他书刚看到一半,正兴起呢,不想出去,“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安清风跑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话,“是明月。”
明月?
她来做什么?
何钰放下书,“带我去看看。”
安清风了然,在前面领路,顾晏生跟着身后,课堂休息一盏茶的功夫,时间不算充足,安清风怕谈话时间不够,走的极快,顾晏生想尽快回来,走的也不慢,俩人一前一后,不大会儿便到了地方。
又是那个堆放了废物的后院。
那里是书苑男院女院唯一一处相连的地方,无论是男院还是女院,积攒的不要的东西都是往这里倒,顾晏生上回便是在这里瞧见的明月。
离老远顾晏生便望见了一道靓丽的背影,明月站在后院的花架下,身形细瘦苗条,仿佛一阵风便能刮走似的。
许是听到脚步声,她回头望来,娃娃一般的脸色出现惊色。
顾晏生比她高了小半个头,一身白衣若雪,抹额随风飘荡,额间一颗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贵公子一样。
这些都不是重点,明月目光下移,“你们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共用一条腰带?
昨天安清风给她带来的画上便有这条腰带。
许是新换的,何钰时不时便会抚一抚,好叫人关注上,人家目光刚有一点往这边瞧的意思,不管瞧的是不是腰带,都会乐滋滋的炫耀。
说这条腰带做工如何,价钱如何,又是如何美哉美哉,昨个儿戴的好好的,今个儿就跑去了顾晏生腰上,说他俩之间没有猫腻,鬼才信。
“你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就是为了说这个?”顾晏生眼里只有冷漠。
“当然不是。”明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帕子,帕子解开,是一条抹额,“这是我送给何公子的,听说哥哥与何公子关系匪浅,所以想让哥哥帮我代送。”
顾晏生目光低垂,“自己送便是,为何还要找我?”
“因为你是我哥啊。”因为你是我哥,所以你明知道我喜欢何钰,还会跟我抢吗?
顾晏生没接,“你自己送吧。”
明月的心思,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是没有拆穿她而已。
明月目的达到,也没有纠缠他。
说什么请他代送,其实就是告诉他。
我喜欢何钰,你是我哥,男子喜欢男子是没有好结果的,女子和男子才该是一对。
听说她那个哥哥极为聪明,应当是懂了。
顾晏生确实是懂了,正因为懂了才会觉得莫名其妙,病急乱投医?
他只知道明月喜欢何钰,没成想喜欢到这种程度,竟然放下公主的架子,女子的尊严,主动来找他。
何钰有什么魅力?
顾晏生仔细想了想,何钰长的好看,性格好,几乎从未见过他发火,最多小打小闹。
何钰还喜欢玩,玩的很疯,如果他不是丞相的儿子,光凭这个性格,说不定也能很受欢迎。
这些算何钰的优点吗?
他不是十分好,可要说哪里不好,又没有。
存在感极强,有些小聪明。
如果用日月比喻,何钰便是太阳,性格阳光,顾晏生便是月亮,性格阴沉。
一阴一阳岂不是更配?
第108章 我教你呗
何钰要去谈情说爱?
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他跑去与女子厮混,费时费力不说,还有可能耽误他。
谈情说爱,便没了心思读书。
自古以来男人爱美人,便会弃兄弟而不顾。
何钰也会从野心勃勃,变成儿女私情。
所以为什么要喜欢女子?为什么要谈情说爱?
只有害而百无一利。
何钰喜欢女子吗?
很明显是喜欢的,他每天都在为明月的事发愁。
他想全心全意打江山,可又丢不下美人。
如此三心二意,如何妄谈王权霸业?
————
中午何钰偷懒睡了个午觉,没去书苑,顾晏生也早他一步出发,没来打扰他。
所以他一觉睡到现在。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注视他,那视线太强烈,强烈到忽视不了,可这个时候,谁会看他?
何钰不信,坚持要睡,可那种被人瞧着,死死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何钰好艰难睁开眼。
“你睡觉流口水。”
何钰一个激灵,险些吓出毛病来。
顾晏生阴沉沉立在床头,一眨不眨看他。
“什么仇什么怨?”何钰没忍住,丢了个枕头过去,“你要这么吓我?”
顾晏生也不躲,那枕头啪的一声砸中他,又掉了下来。
“何钰。”他目光十分认真,“如果要你选,江山和美人,你选什么?”
何钰嗤笑,“你当我是皇子吗?哪来的机会拥江山?”
江山江山,是皇家的东西。
“那你是选择美人了?”顾晏生目不转睛。
何钰打个哈欠,推开他站起来,“美人也不选。”
“不选最好。”顾晏生从身后的桌子上抱来大把的书。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多少男子因美人而荒废家国?”顾晏生继续道,“夏桀酒池肉林,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葬送了大好江山。
高纬秀恩爱,不顾国家生死之战全然放手让爱人指挥,结果战败身死。”
何钰伸个懒腰,“顾兄,你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顾晏生没有正面回答,“看你最近为情所困,提点你一下而已。”
???
“顾兄放心,我还没有到不顾大局的时候。”他还是选择去打江山,没有野心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何钰虽然是女儿身,可老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想做男人,自然不想被儿女私情困扰。
已经打算终身不沾情啊爱啊的东西,确实伤脑。
“如此最好不过。”顾晏生将书搬给他,又莫名其妙出了门,连句解释都不给。
吃错了药?
还是受了什么打击?
何钰捧着书,一脸懵逼。
他倒是翻了翻顾晏生抱来的书,小小看了一下便没了耐心,全是历史中名将名王之类的人物,最后都因为爱美人而耽误了家国。
顾晏生这是怕他也被美色耽搁?
何钰倒是想耽搁,奈何没有那个能力罢了。
他简单收拾收拾,去了书苑。
路上碰见几个熟人,都在问他腰带的事,何钰没敢说实话,只道是三殿下的腰带洗了,今早儿没干,他借给人家用用,明天就还。
故意说的很大声,让顾晏生也听到,这样顾晏生明天便没有理由继续戴下去,何钰也有了理由要回来。
那条腰带他极是喜欢,不舍得送人,再加上腰带寓意不同,不方便送人,所以坚持要拿回来。顾晏生似乎没听见似的,手里拿着书,一板一眼的看,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春天到了,陛下兴致一来,想举办一个春秋射猎,据说是野兽泛滥,已然成灾,猎了皮毛拿去卖,救济灾民。
谁猎的最多,便重重有赏。
朝廷大臣和几个会骑马射猎的后宫娘娘,连同书苑里的学生,全都要去。
一来见见世面,二来也算为救济灾民做一份贡献。
到时武官开路,又有侍卫跟随左右,危险倒是没有,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箭术。
君子六艺中箭术便是其中之一,极为重要,不可怠慢。
顾晏生武功不错,剑术也被夫子夸过,唯独箭术。
他根本没时间练箭,箭的目标太大,不好带在身上,不像匕首似的,过宫门,被搜身都检查不出来。
搜身时为了加快速度,也尽量一块磁石吸过来,细针也能搜的出来,比上手快,检查的还干净。
箭术这东西跟其它功夫不同,光有天赋还不够,还须熟,练,每日练个上千次,上万次,直到射中目标为止。
顾晏生最近看的书基本都是相关的,学习前辈的经验。
他也不能像往常似的,傍晚夫子走后便能回来,为了练箭,能练到深夜。
晚上何钰没有大号抱枕皆蚊香,竟然睡不着。
其实箭术他也会,而且不弱,那日在景南宫,射穿两道窗户,还能有余力继续朝顾晏生攻去,利用的就是角度和经验。
他的箭术不敢说全班第一,也是在前三之列的。
因为箭术上不精,夫子向顾晏生推荐周浩然,让他请教周浩然,或者许修竹。
何钰觉得他会来找自己,等了两天居然没有一点音讯。
莫不是这也能无师自通?
半夜何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蚊子像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坚持在他周围嗡嗡直响。
顾晏生身上那种闻了能使人宁静安神的药味也没了,越发失眠。
说也奇怪,顾晏生今天有点不对劲,先是用了他的腰带,又不还回来,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晚上更琢磨不透,一言不发把腰带还给了他,提着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