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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的值守太监呢?”
“回干爹话,都在外面呢!”
“让他们进来吧!”对于现如今内廷最高权力的太监,王承恩已经不需要处处低头做小了,总管就要有总管的样子,所以他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裙摆,正坐在向门靠窗的椅子上。
看着给自己见礼的二人,值守太监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灵台郎却衣衫不整,还一身的酒气,加上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心中无来由的有了丝不安。
“外面子时了吧?你二人不好好当值,还一副狼狈样子,成何体统?”王承恩十几年跟随信王和魏阉一党过招,处变不惊倒是学了个十成,所以在进来的二人看来,自有一股威势在。
五官灵台郎薛向沁酒意早醒,和新任内廷总管的威势比起来,诡异的天象更能让他忌惮。所以也忘记了上下尊卑,越过身前的值守太监,直面王承恩大叫道:“帝星消失了!帝星消失了!”
好似炸雷似的声音这次真把王承恩给吓着了,半天了还未听真灵台郎到底说了啥?看见随侍自己的干儿子要呵斥他,王承恩摇了摇手。“你刚刚说啥,慢慢说!不着急。”一边指着一旁的值守太监,值守太监顺势把自己手中的纸笺递了过去。
薛向沁自己都被自己刚刚的反应给惊着了,呆呆的看着王承恩。
王承恩把信笺向亮处移了移,堪堪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字。
薛向沁看着信笺从王承恩的手中滑落,上前拾捡起来,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王承恩问他的话。答道:“帝星消失了。”
“帝星!帝星!皇帝!皇帝!我要见皇帝······”王承恩话没说完就朝外面跑去,薛向沁二人急忙跟上,随侍王承恩的太监急忙去打着了灯笼,前面引路,一行人向着朱由检就寝的乾清宫东暖阁跑去。
刚刚当上大明皇帝的朱由检并不习惯在这种空旷的房间里面休息,十几年谨小慎微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得王府生涯,让他一时不能适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我们的大明皇帝今晚失眠了。看着自己旁边的妻子安静祥和的面容,朱由检暗暗发誓:“我的大明盛世也是你的,是我们夫妻一起的。”
“皇上,皇上!老臣有事启禀皇上。”门外面王承恩的声响打断了朱由检的臆想,随意披了一件道袍,出了寝殿。看到了另外跪在那里的二人。对二人毫无印象的朱由检把目光看向了王承恩。
“皇上,大事不好!帝星不见了!”王承恩一路跑来就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向皇上禀告,但最终还是没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朱由检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纸笺,看着上面寥寥草草的一行字,“平身吧!地上怪凉的。你是五官灵台郎?薛?”
“谢皇上,正是微臣,五官灵台郎,薛向沁,今晚是微臣在观星台当值,微臣······”
“好了,星象上作何解释?”朱由检扬了扬手中的纸笺。
“微臣·微臣···”薛向沁重又跪在了地上,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磕头了。
“摆驾钦天监,招钦天监监正问对。”朱由检说完就向外面走去,王承恩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貂裘大衣,匆忙给朱由检披上,出门摆好仪仗,向钦天监行去,一边招过身边的太监,让他去通知今晚外廷值守的内阁大臣,和钦天监监正等人。
今晚外廷值守的是原天启一朝的礼部尚书李国,于天启六年入阁,时人评其忠厚老实,唯一能称道者——守身谨命。因为天启一朝魏阉一党独大,迫害忠良,这李国本来与魏忠贤是同乡,却能不加入阉党,与当时的内阁首辅施?来形成鲜明对比,刚刚登基的崇祯皇帝对李国印象确实不错,正打算处置了施?来,让李国来主理内阁。
李国过来钦天监的路上隐约知道了事情始末,抬头看天,帝星确实不见了,但一生守身谨命得本领对上这种事情却无有一丝作用,李国也不知道怎么办?看来只能看钦天监的了!
钦天监监正是一六十多的老人,原本打算等大朝会过后就辞官归乡的他却不料最后了竟然遇上这种事情,在家里跟老婆子交代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赶往钦天监。到了才知道大家都在观天台,又急急赶往观天台。
观天台上,朱由检抬头望天。捏着纸笺的手颤抖着,浑身一股冷意,不知道是冻的还是······。
跪在台下的王承恩看见远远过来的钦天监监正,上前就是一通数落,然后让他直接上观天台,在王承恩想来,这种事情也只有这种数代家学积累的人能够解释了!至少能够给皇帝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不是。
“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此种天象有旧例可查么?现在需要朕做什么?是不是要朕下罪己诏?”朱由检看着蹒跚登台的钦天监监正,好似溺水者抓到了一把救命稻草似的,刚想给皇帝跪下行礼的老监正就被朱由检抓住双臂,生疼。
看着帝国皇帝着急的眼神,老监正劝说道:“陛下还请稍安勿躁,待微臣召集众星官查询历书,推演天时。陛下还请沐浴更衣,到正堂等待结果吧!”
朱由检由着王承恩给自己穿上本应明早才穿的冕服,正襟危坐,李国和众人给皇帝见礼后按照官职大小排列左右,等待老监正的答案。
不多时,等在老监正身边的王承恩返回正堂,告诉朱由检需要登台祭祀,众人又随着皇帝一起涌向观天台。
身着冕服的朱由检拾级而上,心中惶然,对于未知的恐惧并未因为皇帝的身份而减少半分。身旁扶着皇帝的王承恩对皇帝正在经历的事情感同身受,作为皇帝最信任的人,王承恩认为自己应该给予皇帝更多的报答。就像现在,用自己的身子成为朱由检的拄杖。
王承恩抬头看天,想要责怪那不知何原因消失的星星,却不想再原来黑暗的地方,一抹流光闪过,接着······
“陛下,帝星!帝星回来了!”王承恩晃动着朱由检的手臂,抬手指着正北方向上正越发明亮的星辰。
朱由检顺着王承恩的手臂,看到了那颗代表自己,代表大明的星辰重又悬挂在了天上,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随后甩开王承恩的搀扶,正步登上观天台。面向台下的李国等人。
“朕回来了!朕,永照大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观天台上的朱由检挥动大袖,双手背到背后,俯瞰着地上跪拜自己的臣子,这一刻,他,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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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家难(中)
秦家大院,待月楼,二楼的卧房里,正在生产的二姨娘声音嘶哑,旁边的家生婆子学着产婆的样子,却总是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向外间坐着的主母告了声罪,下得楼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在院中向老爷见了礼,把楼上的状况说了下,急急忙忙去外间催促产婆去了。
不多时,之前出去的家生婆子身后跟着一个大约四十出头的妇女进得院来,等在院中的大老爷识得这是城东头的接生婆家的媳妇,不知道姓什么?几年前接生婆子家的独苗儿子回家就跟着来了,当时邻里邻居的大家见这新来的媳妇总是喜欢在头上顶着一朵花,自那以后大家都叫她花娘,越过花娘看后面,却没见着接生婆子进来。大老爷听着自家姨娘越见嘶哑的声音,却是顾不上那些许多了。待彼此见过礼后,大老爷复又给花娘深鞠一躬:“今夜劳烦花娘慧手,我秦家上下感激不尽。”花娘生受了大老爷一礼,还了一福:“本来婆婆是要亲自过来的,不妨出门时被路冰滑了腰,所以花娘大胆接了这生事,还望秦家老爷见谅,贫妇出门前婆婆就交代了,说秦家是这济南一府数得着的大善人,要我好生侍候秦家二姨娘生产,秦家老爷就放心吧!贫妇担保给您秦家再添新丁。”
家生婆子引着花娘上楼,秦家老爷叫过一旁侍候着的丫鬟,交代道:“速去准备好十两红礼,还有大娘年前从娘家捎来的蜀锦也准备好一匹,待会一并送到花娘家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看着丫鬟离去的身影,心神俱松的秦家老爷自言自语着去正堂等信去了。
待月楼二楼卧房,进来的花娘终于让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做事有了章法,秦家主母又亲身交代了一通,领着多余的丫鬟们出了里间,去正堂见自家老爷在那里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安慰道:“老爷你就放心吧!我见这花娘也该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你的彤儿必定母子平安,只是想不到老身在今年最后一个时辰了还当了娘。”
“还老身呢?你才多大年纪?在说你咋知道彤儿定然给我老秦家一儿子,不会是俩呢?”
“好你的!现在到有心思打趣奴家了,刚刚不知道谁把院子里的青石都磨下去了三尺!”秦家主母学着二姨娘的声调回了自家老爷一句。见面皮薄的老爷红着脸杵在哪里,眼中温情脉脉,上前拉了自家老爷的手,一起等后院的消息。
时间没等多久,就有内院的丫头出来报喜,大小平安,但却是要自家老爷亲自去阁楼看看到底秦家是多了一个少爷还是一个小姐。
秦家老爷也没跟这没大没小的丫鬟计较,给赏了一个银裸子,大步向后院走去。那丫鬟还在后面大声嚷嚷:“谢老爷赏!”这声音好似一个集结号,刚出门就被丫鬟们堵上了,又是一通赏赐,好不容易上得待月楼,却在外间被花娘给堵住了。心情大好的秦家老爷开玩笑说:“花娘不会也是堵在这里讨喜的吧,你帮了我家这么大忙,确实该讨,这样吧!你跟晓月一起去正堂,谢礼也准备好了,顺便和叶彤的姐姐一起聊聊,那边已经准备好夜食了。”
“秦老爷,有个事你得有个准备,您家小公子······”
“公子,哈哈哈,你说彤儿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哈哈,儿子好,儿子好啊!”秦老爷打断了花娘的话,急冲冲冲进里间,生完孩子的叶彤已经被伺候着换好衣衫,静静的躺在**上,手湾下是包裹着的秦家小公子。
看着进来里间的自家老爷,叶彤一双眼泪,“老爷,彤儿信不辱命,给秦家续上香火了。”声音嘶哑,确是柔情千转。
抱起儿子,秦老爷发现襁褓中的孩子一双如墨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扭头对躺在**上的叶彤说:“这小子好亮的眼睛,这却是随了你了,将来定是和你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完又看着自己襁褓中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喜爱。
“老爷,大夫人过来了!”之前算计了自己的丫鬟身后跟着秦家主母,还有个年纪双十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女子手中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柔柔的胎发扎成两束,走起路来一飘一飘的。两人都是鹅黄色襦裙,跟在自家夫人身后一起进了里间。
那小孩子倒是一点不怕生,径直走到秦老爷的身边,奶声奶气的说:“你是谁啊?你怎么抱着我的弟弟?妈妈说了,要我带好弟弟,弟弟只能我来抱。”说完就要伸手过来抢秦老爷怀中的孩子。
“月如,快过来,”鹅黄色襦裙的妇人抢上前来,拉回了叫做月如的小女孩。
“老爷,这是给孩子请的乳娘,是从聊城那边请来的,因为家里召了灾,孤儿寡母的来济南讨生活,我看她奶着月如这珠圆玉润的闺女,这不彤儿也是聊城的么?我想来彤儿生产伤身,得恢复好一阵子,我就给请到家里给你儿子当乳娘来了,要是宋氏的奶水不够,到时候咱们再请几个,彤儿身体到时候也恢复的差不多,也可以吃些生奶的补药,定然啊,给老爷你养出一个大胖小子来。”秦家主母说完话,拉了一把身边的宋氏。
宋氏拉着叫月如的小女孩上前给秦老爷见礼,又看了看秦老爷怀中的孩子,只见那秦家小公子也在看着她,一如之前看他自家老爹一样。
秦老爷见自家孩子到现在一直不哭不闹,才想起来刚刚花娘好像有事找自己说,不会这孩子是个哑巴吧?急忙找在外间走廊上站着的花娘。
“孩子没事,一切正常,只是孩子身上······”
“不时哑巴就好,不是哑巴就好。”得知孩子不时哑巴的秦老爷返身进屋,从宋氏手中接过孩子,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孩子的哭声瞬时占满了整个卧房。
“弟弟哭了,弟弟要吃奶奶了,妈妈,弟弟要吃奶奶了,长胡子爷爷不是好人,专门欺负小孩子,长胡子爷爷也会欺负我么?”
看着这个刚出现就让自己无解的小屁孩,秦老爷扬了扬巴掌,这小屁孩马上跑到在外间奶孩子的妈妈身后,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坏人,长胡子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