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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统领一道出去了是吗?”
“是; 当时地动山摇的; 外面乱得很; 苏统领便让小人一道出去了,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回来便见高大人……成了这样。”
而作为众人的焦点; 苏阆然并不急于辩解,只在陆栖鸾问了他一声可是他杀的时,轻轻摇了摇头。
第101节
“我与高大人约谈; 兵刃放下后出去了,不知他被谁所杀。”简单说了一下,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太轻。”
在场的人大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陆栖鸾却是知道他下手向来重,何况是用自己的兵刃,要杀人必然是会腰斩或斩首,这般只捅了个对穿,他是不会做的。
但现在说这个没用,毕竟她与苏阆然杀人放火在朝中结了不少仇,就算拿“要杀人为何还要留下证据”这种话搪塞,其他的人也只会觉得是托词。
“陆侯,可想到说辞了?”有人略带嘲讽地催道。
陆栖鸾敛眸,淡淡道:“苏统领此嫌难释,暂且停职软禁,待明日回京后再行审理。”
“哦,那陆侯可要快点,高大人家的那位夫人可是难缠得紧,若是不能早日还她一个公道,下官怕来日侯府前有多一家吊死鬼。”
年轻人不少,尤其是政敌家的小逼崽子,没他老爹沉得住气,见陆栖鸾退步便得理不饶人,鼻子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他说完,苏阆然瞥了他一眼,起身将凶器的刀鞘拿起,走到他面前递在他身前。
“你干什么?”
“证物,接着。”
说罢,苏阆然一松手,那同样是玄铁打造的刀鞘直接掉下来狠狠砸在他脚上,痛得他惨叫一声。
“你——”
“够了。”
陆栖鸾没有闲心和这些个小逼崽子斗气,喝止后,命人将高赤崖的遗体收好,在白布蒙上后,也不禁低叹一声。
……后来虽有歧路,但初入官场时,高赤崖与她的提携之恩,却是无论如何抹不去的。
“派人好生将高大人的衣服收拢,到时交给高夫人。”
下人们诺诺应声,却在陆栖鸾沉思缅怀时,不知碰到了什么,一个沉重的盒子自高赤崖的行李里掉了出来,滚落在陆栖鸾脚边。
那是一只空盒子,却无端端让陆栖鸾感到有些眼熟。
“陆侯恕罪、小人粗手粗脚……”
“不必告罪,你去收拾别的不。”
陆栖鸾俯身将那盒子拾起,只见它非金非铁,而是一种雾沉般的青玉,上满刻满了她不认识的梵文,而中间很浅,大小刚好可放下一张信纸。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什么,陆栖鸾终于想起,这是在梧州时,朝中的叛臣向叛军匪首献上的那所谓的易门天演遗谱的盒子。
她记得,那遗谱让叶扶摇还给了朝廷,而朝廷在那之后,便将此物封存起来,一说放在兵部府库,一说放在枭卫秘阁,她再未关心过。
只是现在盒子在这,里面那块被抢来抢去的人皮却消失了……这是不是说明,凶手来找高赤崖,其实是为了这块人皮,来了之后又觉得这是嫁祸朝廷内部的良机,便拿苏阆然的兵刃杀了高赤崖?
天演师都回来了,易门里的人还要这天演遗谱有什么用?除非……有人不服这个天演师,想自己做主。
会是谁呢?
这个疑惑只留存了片刻,陆栖鸾便好似想到了什么,唇角勾出一个了然的弧度。
因为她嗅见了……那盒子里,留有一丝幽然异香。
——原来你易门,也不是铁板一块。
……
一夜山洪过,次日雨势更甚,众人在行宫停留了半日,觉得这暴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正欲再多盘桓几日时,兰苍山竟然飞来一只雨隼。
雨隼与寻常用的信鸽不同,乃是军中为传递紧急军情特意训练的,若非十万火急的军情,绝对不会动用到。
“……南方诸夷要提前发兵了。”
山上的事到底只不过是区区谋杀,和敌国意图犯边之事比,不过渺渺。
斗归斗,家国大事前,四卫的儿郎们比陆栖鸾还急,一大早便堵在了陆栖鸾大帐前。
“陆侯,南夷发兵百济,要借我江南水路也就罢了,还要过海东原,海东原可是一片耕耘之地,离帝都不过百里之遥,岂能容番邦轻踏?!”
“末将请战,愿领军震慑小国!”
“末将亦请战!”
他们群情激奋,但坐在案后看着战报的陆栖鸾却恍若未闻一般,待下面的人又不满地喊了一声陆侯,方才收起军报,道:“我也看过了,鬼夷国并南境诸番邦,拥兵七万,以鬼夷王子额善陀罗为首,势要踏平百济。”
下面的人皱眉道:“这小小的鬼夷,反了他了!”
陆栖鸾却嗤笑了一声,道:“这倒是不怪鬼夷,你们知道百济那边怎么说吗?说他们背靠大山好乘凉,东楚是他百济的宗主国,不会放着他们不管,让鬼夷有种便从东楚的国土上踏过去。”
下面的年轻武将们当头一盆冷水泼下,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百济不说话也就罢了,宗主国自然会为他周旋阻止战乱,可这副嘴脸,便有些恶心了。
“那陆侯的意思是……不发兵?”
陆栖鸾摇了摇头,道:“区区麻谷,岂能鸣于梧桐?发兵还是要发兵的,而且马上要发兵,毕竟国土还是我大楚的,我等不到外面雨停了,要从兰苍山后山连夜回京,组织发兵事宜。”
“这……是否太过危险了?”
“无妨,你们暂且留下来保护素纱郡主,我带着苏统领回京,没准发兵的时候点的就是你们,回去准备不。”
年轻的武将们被这句话挑得热血沸腾,纷纷散去后,帐中留下一人,面露难言之色。
“孟校尉,你还有什么事?”
那孟校尉站在原地局促地拱手,道:“陆侯……有件小事,昨夜未曾来得及说。”
“什么事?”
“失礼了,下官有一个同僚,乃是虎门卫郎将范儒。昨夜说是去为素纱郡主献宝,至今还没回来。”
“可去找过了?”
“末将虽说是尽力找了,可这雨下得太大……只找到一只玉佩,那是范儒的传家宝,我怕、我怕他是遇害了。”
眉尖凝起,毛笔在指间转了转,陆栖鸾又问道:“他既然是去找素纱郡主的,郡主可见过?”
“没有,莫说郡主了,连君主帐外守夜的侍卫都说没见到任何人拜访。”
沉吟片刻,陆栖鸾道:“我知道了,这样,你今夜便负责大营巡卫,继续追查这范郎将的行踪,若是遇上什么意外……先去把郡主好生‘保护起来’,万勿让她伤着一根毫毛。”
“是。”
……
入夜。
屋子外的雨势暂缓,看守在苏阆然房外的几个值夜的侍卫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雨水,对老天爷的腹诽终于稍稍停了下来。
“好在陆侯不死板,让我们搬来了行宫,若还在大营,怕是不等回去就得害了病。”
“雨是停了,可这雾怎么这么大?打着灯就瞧不见人呢。”
“瞧不见刚好,我可是想眯一会儿。”
“哎哎哎,可别大意,苏统领要打人的。”
“惹上人命债,顾好他自己再说吧。”
侍卫们小声议论间,终于盼见了换岗的哨声,几人一脸喜色地提起灯笼,打算回去休息。
夜雾浓得古怪,几人一边走一边细声聊着要不要回去就素纱郡主的择偶赌一盅,忽然看见前面的门洞里,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但从他的袍服上看,知道是个官儿。
“孟校尉,是您吗?”
侍卫靠近了,拿灯笼一照,却发现这人黑发覆面,像根木桩子一般呆立着,登时吓了一跳、
“这怎么回事?”
同僚面面相觑了片刻,提着灯笼的侍卫大着胆子,靠近,伸手去撩开他的头发打算分辨是谁。
“这位大人……”
微弱的灯光照出那人的脸,他的整张脸呈现一种可怖的青色,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虚空处一点,在哪侍卫的手伸过来时,瞳仁忽然间动了动,转向那侍卫。
侍卫正疑惑为什么他身上有一股异香时,忽然脖子一紧,整个人被不可抗拒地提了起来。
“杀人了!!!”
……
“杀人了!!!”
外面的呼救只响了一声,睡得沉的人就算被吵醒,也只会觉得那是在做梦。但苏阆然却是第一时间自假寐中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已经有巡视的侍卫被惊动了,正在往这边赶。
苏阆然并没有动,不是因为他现在是嫌犯,而是因为这个大雾之夜,太适合一种叫做声东击西的兵法了……更古怪的是,他的心脏,莫名地不舒服。
揽衣起身,从一处侧窗外翻了出去,避开那已经爆发冲突的地方,一路飞檐走壁,在陆栖鸾院墙上时,他停住了。
大雾里,陆栖鸾的寝房外,有一个乌袍的鬼影。
之所以称呼他为鬼影,是因为他不似寻常的夜袭之人以黑巾蒙面,而是戴着一张傩神面具。
苏阆然望去时,他正伸出手,徐徐朝着房内勾着手,一边动作,一边后退,片刻后,只见陆栖鸾,像是梦游一般,从门内走出……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大佬终于不穿女装了。
招阴师的技能和死人有关,蛊惑人心,降邪祟以及炼尸。
第112章 忘川蛊
庭院里弥漫着幽柔的异香; 起初让人觉得那是是少女长发间的温软香味,细品下来,便能发现其中还匀着二两嫁娘的鬼魂; 三钱毒妇的心肠。
陆栖鸾似乎是伏案时睡着的,长发以一根玉弁随意一挽,并未着寝衣; 肩上的外衫随着她走出时; 滑落在地上; 让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牵丝戏偶一般。
鬼面人透过面具凝视了她半晌; 目光从她无神的双眸转移到她的发间……那支玉弁并不是她自身之物; 而是那日他为她绾发时留下的。
她的态度一直都带着一种如见隔世般的疏离与漠然,本以为她就是棵千年铁树成精的人,没想到现在看来,倒也不是油盐不进。
……不听那人的话了; 带走吧,就这样带走吧。
只是想着那人平静又可恶的脸因为他抢走了这个女人而崩毁殆尽; 他就压抑不住心底泛出的快意。
——关起来; 或者把她带去西秦?不; 这个位高权重的女人不会甘心,她会逃走; 或者死。
至少要等到他控制了易门之后; 榨干那人最后一丝通天晓地之能,等到夺国大计竞功后,他再……
第102节
这么想着;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绕着陆栖鸾转了半圈,伸出左手。
他的左手戴着手套,指间躺着一枚雪白色的蛹,其中隐约能见到一只跳动的活虫,那活虫仿佛是嗅见了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骚动着要挣出蛹皮。
随后鬼面人似乎是不满地抚了抚她眼下淡淡的青痕,眸色沉沉,道:“今夜可又有魂灵入梦?”
陆栖鸾并未回答,无意识地往后避了避,鬼面人嗤笑一声,道:“你这心里太杂了,与其每日里都纠结于旧事这般痛苦……不妨我帮你把他们都洗掉可好?”
那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在他考虑从哪里下刀不破坏她外表时,身后的浓雾一荡,直取人性命的一破风声朝他袭来。
“啧。”
鬼面人一拧身,避开第一招杀招,却也打断了收魂香,陆栖鸾眼睫微动,状似要醒过来。
身侧的人来势汹汹,鬼面人却还是不愿就此放弃,抓起陆栖鸾便要走,可与他交手的人哪能容他得逞,出手愈狠,一掌拍向鬼面人抓着陆栖鸾的手。
此时若鬼面人松手,还能躲过这一招,可他没有松,本以为能抵得住,却在手肘一顶后,听见一声令人胆寒的骨响。
苏阆然硬生生地把陆栖鸾从他手里扯了回来,饶是如此,还被撕掉一截衣袖。
鬼面人不得不退开七尺,右臂怪异地翻折过去,竟是直接被拧脱了臼。
苏阆然轻轻将她放在一侧树下让她继续睡过去,随即回眸间,杀气四溢。
“你想怎么死?”
鬼面人虽听说过他勇冠三军,见了之后却总是抱有轻视,只当他是个武夫……没想到对付起来,却是极为棘手。
……原来上回与花巧巧动手,只是冰山一角吗?
“小子,下手这么狠,女人是不会喜欢的。”
鬼面人到底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将脱了臼的手臂往上一提正了回去,冷笑一声退进身后浓酽的夜雾里。
他一进入雾中,身形便恍如消失了一般,随后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