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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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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均是玄玄之道,易门内部之人并不相信,他们更相信的是天演师对于世道的心机,足以令他们完成大业。

    而这一代的天演师,被捉去禁于修罗寺在先,败于东楚夺嫡在后,在易门中早已有了异议。

    “招阴师刚刚已经闯入了枭卫府,又带着阎罗不声不响地杀了七个枭卫,难道就放他这样发疯?”

    叶扶摇不以为意,道:“算算日子,乙酉跃戊辰日,命格重叠之时,也该是他犯欲瘾的时候了。无妨,这回找不到我,让他杀几个人便静下来了。”

    招阴师的欲瘾,在门中是禁忌,犯瘾时他会有一种无法抑制的焦躁与冲动,想要某种东西,或某个人,得不到就会疯癫开杀,得到了才会平静下来。因此易门中人大多不敢近他身侧,唯恐他发疯时被做成活尸。

    赵玄圭犹豫了片刻,道:“可我觉得,这回他不是想要杀宗主,而是来找人。”

    ……至于找谁,在枭卫府里还有谁,自然不言而喻。

    控水的笔锋一顿,叶扶摇将毛笔丢回笔洗中,淡淡道:“我一早说过,不听话,是要吃苦头的。”

    ……

    “不得生……不得生……”

    纸窗上烙下一个宛如修罗妖魔般的身影,将一个戍卫的枭卫高高提起,随着一声骨碎响动,那已经没了声息的枭卫被丢在地上,随后那修罗身影缓缓垂首,从他身后走出另一个半梦半醒的身影。

    门开时,陆栖鸾躺在榻上,借着夜色穿过纱帘看过去,借着月光隐约见得一身繁复的红衣,宛如嫁娘,再往上看去时,却是披发而行,让人想起了老人话里的孤魂野鬼。

    隔着一层床板,陆栖鸾听见下面传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抽刀声,轻轻咳了一声,下面才不甘地静下来。

    似乎是被帐后的声音吸引住了,夙沙无殃转过来,一步一步走至帐前,却未如先前那般急于求欢,而是凝视着她假作沉睡的面容,捧起她的手,闭上眼贴在脸侧,感受她掌心的残温。

    就在陆栖鸾犹豫要不要醒过来时,忽听他喃喃说道:“今日我拜堂时,满心满念地,想的都是你……”

    这还能忍?

    苏阆然杀心甫生,却听夙沙无殃对着陆栖鸾唤起了他人之名——

    “阿瓷,你从梦里走出来了吗?别睡了好吗?看看我。”

    阿瓷是谁?

    陆栖鸾一怔,下意识地睁开双眼,正对上夙沙无殃望来的眼,静静凝视了片刻,夙沙无殃面上浮起一柔和之色。

    “阿瓷,你不是说了要嫁给我吗?怎么又去找了别人,那个人不好,说你是奴隶出身,险些被卖去成了阴婚,我知道你不喜欢的,所以悄悄帮你杀了他,用是就是那时给你的毒,这一回用得重了些,走的时候,他都化了。”

    “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他该死不是吗?和之前那几个人一样,他们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呢,说要帮你找家人……你没有家人啊,只有我不好吗?”

    “阿瓷,阿瓷……我喜欢你和我一样狠的时候,可为什么你现在心软了?”

    他说话时,口气依然是温柔的宛如最耐心的情人,说出的话却是血腥又残忍。

    “女人心软是不好的,心软了,就要装下别的人了……你拿不动刀子,我就握着你的手去拿刀把他们一个个地剖心破腹……”

    愕然间,又见他眼眸深处,泛起一丝恨色,握得她手指发痛。

    “刚刚我看着桌上那交杯酒,又想起了我们成婚那一夜,你问我世上什么样的毒能杀了我,我说人心最毒。阿瓷,你的心最毒,为了杀我,连自己都不放过……你可知后来那十年,我是怎么过的?”

    眼底最后一丝冷静散去,陆栖鸾本能地要挣,却让夙沙无殃一把扯回怀里,紧紧地抱着,哑声道——

    “阿瓷,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宁愿去黄泉地底,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阿瓷、阿瓷……”

    低声呢喃,似乎比陆栖鸾还急于索取人身上那一丝温度,直到周围陌生的杀意袭来,仅存的清醒让他本能地抱着陆栖鸾轻飘飘退后三尺。



    第108节

    

几乎是同时,沉重的木榻从中间裂了开来,苏阆然满脸杀意,拔刀一斩,险些削去他半边手臂。

    “放开她!”

    窗外月入云层,夙沙无殃一阵恍惚后,双目清明,转眸看了看四下,勾唇笑道:“我就知道这回犯瘾时最后想的是夫人。可夫人啊,我想着你连成婚都无心,你却在这里幽会他人,为夫好不伤心。”

    陆栖鸾略一沉默,背后扎着苏阆然杀气腾腾的视线,凝固了片刻,捂着脸的手放开来,立时变脸似的,一拳捣在他心窝里。

    “死鬼,你怎么才来。”

    夙沙无殃:“???”

    苏阆然:“……”

    陆狗官便接着演,嘤嘤哭泣道:“我被人叼走了这么久,你才来找,搁土匪窝里,我早就被糟蹋了嘤嘤嘤……”

    哭完,不待夙沙无殃开口,又戳着他一脸怨妇状指责道:“我说怎么不来找我,你看你这一身红,是找哪个小浪蹄子拜堂成亲去了吧,既然都成婚了,又回来找我做什么?简直不守夫道!”

    ……你们东楚的首辅,原来是这么个画风吗?

    苏阆然显然也被她这一套戏镇住了,片刻后,沉着脸对陆栖鸾道:“你让开。”

    陆栖鸾连忙躲到夙沙无殃身后,口不对身道:“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砍我相公公!”

    ……话是这么说,可你为什么要躲在后面?

    正懵着时,门外传来一阵骚乱,有人正在一院之隔的地方喝骂。

    苏阆然五感灵敏,立时便分辨出,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伯父苏岩的声音。

    “……眼线来报,说我雁云卫嫌犯苏阆然被贵府收容,还请赵府主让路!”

    赵玄圭带着人来时,雁云卫三百甲士已然入了中庭,他瞥了一眼,一院之隔,那里面的南亭延王郡主、苏阆然,任一一个被雁云卫看见,那都是要命的,更莫提里面还有一个陆栖鸾。

    雁云卫相必是有备而来,除了闯入枭卫府内的三百甲士,府外少说围了七百,他们行事谨慎,定是有备而来。

    ……是谁泄了密呢?

    苏阆然?不可能,他一直派人盯着。

    陆栖鸾?更不可能,她中了忘川蛊,又是由叶扶摇亲自找人监视的,不可能泄露消息。

    若说有什么古怪的,那就只有招阴师了。

    京城里能调动武备的只有臬阳公和东沧侯,臬阳公府今日迎亲,自然不会在世子娶亲当夜动手,能动手的,就只有东沧侯,而现在东沧侯正是招阴师的徒儿假扮,调集军令易如反掌。

    想到这儿,赵玄圭脸色阴沉下来,他当时就说过,封骨师夺南夷、招阴师夺西秦、天演师夺东楚,三师各自为战,若都扎在东楚,那门中势必要生乱……何况,招阴师太贪婪了,他不会一直甘心受制于叶扶摇,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借“势”压天演师。

    “枭卫府乃陛下直属,位比禁宫,雁云卫欲搜府,可有手令?”

    苏岩是喝完了臬阳公府的喜酒后,才接到军令,说枭卫府私藏钦犯,让他们雁云卫自己的门户自己清理。

    苏岩闻言,拿出一张盖着虎符令的军令道:“陆侯手令在此,本就是我雁云卫门户不干净,却是不知,我等又不是擅入枭卫秘典之地,不过寻常后院找个人而已。赵府主在此相阻,可是为包庇罪人?”

    ……果然是虎符。

    赵玄圭面色阴鸷,他知道拦不住,直至夜色廊角处,有人提灯而来,见此场面,笑道:“不过多看了一会儿药房,我这寒舍前竟这般热闹,诸位大人,好风好月,不与家人团圆,来这儿舞刀弄枪,岂不是煞了风景。”

    苏岩皱眉道:“你是谁?”

    叶扶摇颔首道:“在下枭卫府一介军医,正逢中秋佳节,院中只有我那乡下拙荆,大人若要进去,莫要吓着她。”

    第119章 有殃

    “你们……你们是谁?”

    苏岩带人进去时; 只见得室内果然只有一个女子,似乎是因为准备休息的缘故,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 见了他们来搜,瑟缩在墙角不敢动。

    苏岩心里烦躁,也没注意到那女声有些耳熟; 待搜过房梁上无人后; 才皱眉道:“兀那女子; 可看到他人来过?”

    女子捂着脸道:“都这么晚了; 哪里会有人; 你休要坏我闺誉!”

    旁边的甲士怒道:“小小女子,敢对大人无礼!”

    “算了,”苏岩摆了摆手,道:“既然搜寻无果; 走吧。”

    陆栖鸾一直缩在角落里,直到搜查的雁云卫依次出去; 有人携着一丝佛檀香来到她面前; 她才慢慢抬起头来。

    借着窗外隐约的月光; 他掩在寂夜里的眼眸显得有些莫测。

    “陆大人。”

    陆栖鸾道:“你为什么总喊我陆大人?”

    “陆大人不叫陆大人,还会叫什么名字?”

    陆栖鸾看定了他的眼眸; 道:“刚刚; 有人唤我‘阿瓷’。”

    “……”

    叶扶摇闭上眼,笑了笑,道:“胡言乱语罢了; 陆大人不必在意。这药庐之中,刚刚可有外客?”

    他的神色并无半分变化,至少陆栖鸾看不出来,点点头起身坐回到榻上:“是有个怪人,穿着一身红,来了之后,就不住地喊我‘阿瓷’,我还当他与先前那劫我走的人一样。”

    叶扶摇又道:“应当不止他一人吧。”

    陆栖鸾道:“是啊,还有一人,见了面就打起来了,那些兵进来搜时,他们就到外面打去了。”

    她说话时眼神分外无辜,落在叶扶摇眼底,随即轻笑声起。

    “那就让他们打去吧,官兵来时,你可害怕?”

    陆栖鸾连忙点头:“他们带着刀,我是怕的,还会再来吗?”

    叶扶摇道:“他们来不来,是怎么来的,你当真不知?”

    陆栖鸾:“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

    窗外拂来一缕幽然夜风,带起纱帘弥漫,模糊了对视的神情,叶扶摇宛如未曾生疑一般,坐下来挑暗了桌上烛光,淡淡道——

    “雁云卫此来是持虎符印令,而虎符此物,从来都是由陆侯身侧六位长史中的两名各持一枚,欲下虎符令,则需合二虎符为一。这六位长史绝不会主动说明自己有虎符,陆侯想用,则会亲自去要,而朝中那位假的东沧侯,并不知道是哪两位长史拥有虎符,一旦问出口,假冒之事必然会暴露。那么,今夜这虎符令,会是谁下的呢?”

    薄薄一张虎符令,试的就是枭卫府与假东沧侯的干系,也一并试出了易门内部的确离心之事。

    灯烛一暗,浓酽的夜色沉沉压下,陆栖鸾抱着膝盖道:“我又不是什么劳什子女侯,倒是你,一个熬药把脉的大夫,成日里不看药方,怎么会关心这些?”

    对视半晌,彼此都端着不动,也没有哪一个人有先戳破那层窗户纸的意向,叶扶摇轻轻摇了摇头,吹熄了那一丝灯上薄晕,道:“睡吧。”

    叶扶摇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陆栖鸾那副天真不知事的神态倏然一改,疏懒地躺下,青丝铺了满榻,被擦伤的食指送入唇间轻轻一咬,甜腥味被挤出来,隐没在珠齿间,复又抹艳了她病白的唇。

    “笨蛋,女侯的位置,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坐得稳的……”

    ……

    “无殃,你可太狼狈了。”

    枭卫府外半里,一座待建的内城楼前,零落的几个毒人,四肢皆被扭曲折断,在地上不住扭动,口中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而他们的主人,面色沉郁地坐在城墙上,见了叶扶摇徐徐自浓暗处走出,他眼底泛起一丝淡淡杀意。

    “给我药。”他说。

    叶扶摇从善如流地拿出一只玉瓶,内中隐约可见赤丹如血,看着便不是什么良药,待夙沙无殃去拿时,叶扶摇却未松手。

    “你还没说,这一回犯瘾,怎不四处喊着要杀我了?”

    口气虽温和,但夙沙无殃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次暗沉,一丝嘲讽之意漫上眉间,他眯起眼道:“我找到了能纾解欲瘾的人,和你那时所言所绘的十成相似,自然就不会来找你了。怎么,宗主可是不开心了?是没闻着血味不自在,还是嫉妒了?”

    叶扶摇不语,只是四下里瘫倒挣扎的毒人忽然静了下来,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夙沙无殃就是爱专挑他不悦的时候说话:“你既然无心消受,又怕那所谓云云天机反噬,让给我好吗?”

    “你生气了?愤怒了?叶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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