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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帝-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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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怀雪一张脸腾地发热,烧红,阿宁压根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只扬起了头,泛着凉气的唇瓣贴了上去。

    几乎是立刻就被他扒拉了开来,萧怀雪气煞:

    “妖女!你——”

    剩下的话被阿宁轻舔他鼻尖的动作给制止,这感觉太清晰了,他甚至能感觉到灵巧的舌尖慢慢滑过他鼻翼上每一根细微汗毛进而触到他温热肌肤的过程。

    她的肌肤素来偏凉,萧怀雪得出结论,她的舌尖也是如此,冰冰凉凉地,同他越来越热的身子对比明显。

    阿宁同他鼻尖抵着鼻尖,似是轻叹,温柔缱绻,说了这么一句:

    “怀雪,你许久未曾发病了。”

    萧怀雪身子一僵,看着近在咫尺的她。阿宁的身子突然往下滑了滑,萧怀雪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将她往上一提,阿宁得意地一笑,这让他醒悟过来,万分懊悔。

    “约莫还有最后三针,日后你的日子便要好过许多,你看,你最近温顺许多了,对吗?”

    萧怀雪有些沉默,因着他无法反驳她的话,自己情绪的变化是瞒不过自己的。他是知道的,体内的怪物近日来的确温顺乖巧了许多,他的性情越发平和宽容,萧怀雪珍爱这种感觉,可他也害怕。

    这妖女不可能永久地为她施针,她现在能压制住他体内的怪物,萧怀雪承认她医术高明,否则她也不会将萧贺乾一并交于她,可纵使华佗在世,也不能保证能让他完全复原,更何况一介女流之辈的她呢?

    因着这怪物并非突然滋生出的,却是他与生俱来,同他一起生长而成的,他的性子素来便极端,孤僻,那时这怪物还尚且睡着了,只偶尔睁开眼震一震他的小天地。

    可自萧舜死后,它彻底苏醒了,这让萧怀雪第一次意识到了它,与此同时,也发现了她与它的不可分离。

    温热的触感将他从漫天冥想中惊醒,现实却是自己现在身陷囹圄,被她整个人缠在身上不能动弹,亦,不太想动弹。

    她埋首于他的脖颈,轻轻地呼吸间彼此身上的气息混合,交融,所幸,这感觉并不那么令人讨厌。

    就连自小厌恶着同他人近身的萧怀雪,此刻也有些许沉醉于这片刻的温情。

    他突然有些疲倦,而身边有这么个人好像也不那么令他排斥。。。。

    “从寡人身上下来。”

    阿宁看他。

    萧怀雪别过脸去不看她:

    “不是扭伤了脚吗?怎么,还要寡人亲自将你送到太医院?”

    阿宁笑,凑上去亲亲他的唇,啾的一声,看他越发红润起来的脸。

    殿外,婉柔手执一卷经书停顿半响,终面色平静地转过了身子径直离开。

    阿宁的脚的确是伤了,太医院的御医瞧了瞧,为她开了副方子每日一服,且还要每隔一日来到太医院按摩半刻。

    此女是由皇帝的近侍元禄公公送来,地位可见一斑,太医院众人待她还算和善。可怜阿宁,有朝一日竟还沦落到了靠他人来医治伤疾的时候。

    元禄取笑她:



    第31节

    

“咱们的妙手神医阿宁姑娘今儿个算是阴沟里翻了船——哎不对不对,这可是水潭里翻了船,当真好笑的哩。”

    三宝这时便埋汰他二三句:

    “公公的嘴怎生地如此地臭?”

    可怜,吼地元禄公公脸上燥热无地自容,满心以为自个儿本就不甚雄伟的形象又要榻上几分,委屈的很。

    硬是半夜将有伤在身的阿宁加起来,哭唧唧地要她主持公道,阿宁反抗无果,昧着良心在三宝面前夸赞了元禄几句,这方将他哄地睡着了。

    当真无限雄伟也。

    阿宁被这么一闹反而睡不着了,她想起了萧贺乾和他白日的话,便觉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倘若萧怀雪一旦发现自己在骗她。

    这伯毅候爷直到死,也是要摆她一道,为自己这侄子验一验她的居心。

    伯毅候府,萧贺乾怔眼前怔地看着突然到访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许久,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唏嘘:

    “我以为你此身都不愿再见我了呢。”

    出发时小雨霏霏周遭泛着凉意,等到达时却已经晴空万里撒福泽,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天却大变,来人手中执着一把还浅浅滴着水的油伞,一如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说婉柔戏份过多,因为现在要解决她这件事呀,她的性格清高恨不能接受自己居然喜欢怀雪,势必要挣扎好久,现在终于认输了……

    第36章 年少情歌

    出发时小雨霏霏周遭泛着凉意; 等到达时却已经晴空万里撒福泽,不过短短两个时辰; 天却大变。

    来人手中执着一把还浅浅滴着水的油伞; 一如往昔; 她站在他面前,松下所有的骄傲与矜持; 在他猝然转身间捉住他的衣襟,用着那般渴求的目光与话语; 求着他:

    “求你。。。求你别走。”

    彼时少年意义风发; 一心寄予山间明月清风,独爱这世间大好河山美景; 终皱了眉; 挣脱开了她紧紧揪住她衣袖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去。

    今时今日; 这画面好似仍在眼前; 未经褪色,久久铭记于心。

    记忆未变,人却变了,那双手再不似少女般青葱玉指; 却是布上丝丝皱纹; 眼眸再为神采奕奕,也敌不过越来越年迈的身子和日渐迟缓的动作。

    可这沧海桑田数十年间,再相见,心中却仍无法轻易平静。。。。。

    萧贺乾见她一步步地走过来; 脸上神色淡然自若,他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那一下委实小题大做,便重新开了口,平静的问候她一句:

    “赵九,许久不见了。”

    来人正是赵九,九姑娘。她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离着他不足两米远的地方,将油伞这么一放,问:

    “普洱?” 她问的是青石台上还泛着热气的茶水。

    萧贺乾的眼神是清明的,可眼窝却略微凹陷了下去:

    “玉螺春。”

    赵九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化,引得萧贺乾打趣道:

    “都这么些年了你这刁钻的口味还是不变,非普洱不可,其他茶是万万入不得你的嘴的。”

    赵九抬眼看他,反问:

    “都这么些年了你这爱逞强的臭毛病还是没变,拖着一副早已病入膏肓的身子还佯装一副快要痊愈的模样。便是为了你这清风道骨的世人形象?”

    字字讽刺,不可谓不争锋相对。

    “哎,赵九,都这么些年了你这爱追在我屁股后头的毛病还是没改,这么快便知道了?”

    他素来爱开玩笑,不知有多少事情曾被他这样以玩笑的方式一笔带过,正如曾经那些经不起推敲的玩闹话,可怜她曾经却多么珍爱。

    赵九想到这儿,心气上涌胸膛闷地连喘气都难受,率先撕破了脸皮,一字一句地望着他,道:

    “ 这是当然,我自然得时时刻刻地关注着你,数十年间你的消息不断,便是等着有朝一日,你病的起不了床,再也走不动了,等着有朝一日亲自在你病床前看着你,如何气息奄奄,狼狈孤独地死去。”

    她又道:

    “你看,我这不是来了?”

    “你所钟爱的山间小溪,流水潺潺,秀丽河山又有何用?你一生都追随着他们,可临死了,又有何用?最后还不落得个膝下无子,孤独落气的结局。萧贺乾,这是你的报应。”

    “我真是太迫不及待看到这一幕了,届时你孤零零的墓碑立在那里,二米高的坟头草将你存在于这世间唯一的证据也淹没,你注定孤零零地死去。。甚至没人会来你坟前烧上一炷香,磕几个响头。”

    “赵九。”

    一声无奈的轻叹打断她越来越激愤的心情。同时也让她骤然清醒,方才神色惧厉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乃是御膳房总管九姑娘平静而不怒自威的模样。

    赵九起了身,她的眸中若细看可以发现一抹嫌恶来,她好像将萧贺乾这所谓的竹林雅居瞧作虎穴龙潭一般不愿再待上哪怕半刻终的短暂时间。

    “你好自为之。” 留下这一句,赵九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萧贺乾于她身后问:

    “就因为我,你便要痛恨整个萧家人?”

    甚至不惜毒害萧怀雪,纵使是萧舜,她也未曾给过什么好脸色。

    赵九蓦地转身,眼神凌厉地望着他:

    “萧贺乾,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萧贺乾怔了怔,有些愣住,随后自嘲地一笑,也许正如赵九所说,眼下重病在床。

    遥想过去许多事也没那么重要了,眼下就连同她打趣辩驳的气力也没有了,萧贺乾突然有些疲倦,竟软下了语调,有些温和地道:

    “赵九,你我之间的恩怨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万不可牵扯上他人,这么些年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的报应已经来了,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你也差不多该放下成见,善待他了。”

    赵九重重地哼了一声:

    “所以我说你这人素来清高自负呢,萧怀雪当年得罪我赵家的事情可不少,血海深仇之事又岂是你区区萧贺乾能左右的?”

    萧贺乾的惊讶只是一瞬,随后释然: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赵九瞪他一眼:

    不过我倒是意外,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世间最为自私自利的萧家伯毅侯爷,眼下竟也生出了叔侄情谊开始维护起萧怀雪来了?

    你可别忘了,萧怀雪年幼时遭人排挤,孤立之时你却对他的求救视若无睹,萧怀雪当年遭百官抵制,千万人唾骂的时候你却在一旁冷眼旁观,未曾为这个侄子说过一句话。

    眼下呢?你突然良心发现,竟开始体会这世间亲情二字了。。。。萧贺乾啊萧贺乾,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呢?

    啊。。。对了,你大概不知道萧怀雪对你这个洒脱至极的皇叔有多敬重吧?你看。。。

    即使你这样对他他仍然发自内心地敬重你,还叫她来医治你。。。可你呢 就连将死之事也不告诉他,萧怀雪这几日多高兴啊,满心以为他最为敬重的皇叔即将痊愈,他多高兴啊,他是多么羡慕你的自由自在,可你却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愿告诉他。”

    “萧贺乾,人怎么可以可恶到你这个地步呢?”

    她字字珠玑,堪堪将这数十年间所有的委屈与愤懑都说了个透,随后再不理会他的回应,铿锵转身,大步离去。

    萧贺乾虚躺在藤椅上,良久,终合上双目,细细冥想。

    终究,还是将这些事说出来了啊。。。赵九啊赵九,你也终究不再是年幼时那傻傻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

    大抵就是数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一身行囊正要出发,一个粉衣小丫头却猛地冲进他苑中,她那是正是最爱他的时候,如她人一般,真心地仰慕着她,而他看起来,也最是中意她。

    赵九彼时正值二八,一腔真情全赋予了他身上,她以为他也是喜欢她的,若不然,为何他待她会与其他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同呢?他分明是喜欢她的,赵九这样笃定地相信着。

    可萧贺乾要走了,听旁人说,他此行要去那遥遥远数千里远外的某个国家,或许数月,数年,更甚,或许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他们都说,伯毅候爷生来便合该游山历水普度众生,他该是多么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啊,无牵无挂无欲无情。

    他这一身的清风道骨伤了世间多少爱慕他的女子的心啊,可那些女子却又能很快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只因她们知道,萧贺乾如何能独属于她们中的某个人呢?那个人该是多么可恶?

    可她不一样啊,侯爷对她笑时该是真心实意的,发自肺腑的啊,他多喜欢她啊,她怎么可以放任他离开自己呢?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贺乾。。。”

    “求求你。。。。”

    她以为她的哀求可以留住他,可换来的,却是他头也不回地坚决背影。

    萧贺乾心里明白,他知道自己这短暂一生该追求的是什么,她无法阻止他人如何看待他,对待他,可却始终坚信着自己的内心。

    雨夜中双眼通红痛哭流涕的佳人的确惹他心疼,可这却不足以撼动他的决心。

    萧贺乾素来洒脱,他自由惯了,因而在过往数十年间,每每想起那一夜,想起赵九痛彻心扉的挽留,他会有些惋惜,他并非无情无义的戏偶,只是选择了自己曾许下的,壮阔的诺言。

    他虽惋惜,却从未后悔过,可如今,他孤家寡人重病在床,经由赵九这番话,萧贺乾的头脑陷于一片如盘古开天辟地后的混沌中。

    不由得想,若是他当时心软留了下来,或许今日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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