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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二叔肯定特别满意。”
二月初十,西邻王桥家里生下了一个儿子,虽是有点儿瘦弱,可终究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儿子呀。二月二十,杜家烧酒房的杜宝柱添了一个儿子。
田柳也快生了,因为最近这个月里生的都是儿子,所以她就觉得自己家应该也是个儿子吧。在众人翘首期盼之中,二月二十二,田柳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大肉陈乐的,那天的猪肉都是半价卖的,不图挣钱,就想跟大家分享一下喜悦。
田柳心满意足的抱着孩子,跟陈敏达说:“快去翻翻你那圣贤书,给孩子取个好名字吧。”
陈敏达轻轻一笑:“咱们的儿子,不需要取那特别文邹邹的名儿,就我这个名儿,还是我爹花了一百文钱,请算命先生取的,结果咋样?不也是在家里卖肉吗,咱们普通老百姓,取个实实在在的名字,孩子能结结实实的长大就行啦。要我说呀,咱们儿子啊,就叫陈实,当个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本本分分过日子,挺好,小名就叫小石头怎么样?”
田柳觉得这名字挺好,本来嘛,踏踏实实过日子,比那好高骛远的强,小石头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就盼着儿子结实好养活,也就行了。
大肉沉对这名字不太满意,可叹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供儿子去县学读书,竟取了这么个没学问的名字,白瞎了那些卖肉的钱呀。
不过他也不是很固执,最关键的是孙子,大胖孙子在这呢,叫什么名都不重要了。
三月十五,是常山寺庙会的日子,正是快春暖花开的好季节,霍沉打算带着妻子女儿出去逛一逛。许久不出门了,这次出远门,霍沉特意叮嘱桃子,把那一把玄铁匕首拴在腰带上,藏在衣襟儿里,外面人多杂乱,不知会碰上什么事呢。
庙会上十分热闹,卖小吃的、算卦的、走高跷的、打把式卖艺的,把原本宽敞的土路挤得水泄不通。
第48节
阿萱虚三岁了,又白又胖,跟个大粉团子似的,桃子抱着她走不了路,只能是铁匠抱着。
为了让闺女看到更多的热闹,霍沉把她安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让阿萱抱着自己的头,他扶着她肩膀,把她驮在肩上往前走,桃子跟在他们后面。
路边小摊上精巧的小头花吸引了桃子的视线,她想挑两个,买来给阿萱戴。
桃子一眼就相中了一对儿粉色带小珍珠的头花,问好了多少钱,就在钱袋里掏铜板,本来费不了多少时间,她就没有特意叫住走在前面的丈夫和女儿。毕竟铁匠身材高大,又驼了阿萱在肩上,要找他们还是很容易的,哪怕走开几步也丢不了。
可是,忽然有一堆人挤了过来,桃子踉跄几步,被挤到了路边,她刚要挤过人群,买了头花去追丈夫和孩子,可是没想到,人群再次涌动起来,她莫名其妙的就被挤到了十几步开外。
桃子被挤到了一个凉茶铺前头,才在拥挤的人群中站定脚步,正要找霍沉的身影,惊恐的发现已经找不着了,吓得她赶忙大喊:“大沉哥,阿萱,你们在哪儿?”
桃子急急的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应,她想赶快去追,头花都不买了,可是挡在他面前的都是青壮男子,她根本就推不动。这时,人群呼啦往周围一散,空出来一块地方。
“小娘们儿,没想到,你们还有胆子出门呢。敢抢我们崔家赌坊的生意,在这常山县,我可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家呢。”
面前的男人嚣张霸道,阴测测的笑着,田桃心里一紧,定睛细瞧,发现这人有几分眼熟,似乎是什么时候见过。又联想起他的话,说什么崔家赌坊,她便忽然想了起来。
前年,杜宝柱、傅立和冯满带来的那个人,不就是眼前这个穿着锦袍的大少爷吗?她虽没记住这人姓名,但却记得他家是开赌坊的,也正因如此才坑的那三家倾家荡产。
莫非是因为自家买了傅家的果园和冯家的地,而遭人恨了?
田桃颤抖的眸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群,里面一圈都穿着青衣短衫的小伙子,似乎是赌坊的打手,而外圈都是过往的老百姓。
“青天白日的,这么多父老乡亲都在,你想干什么?”田桃壮着胆子问道。
“干什么?你男人不是他娘的厉害吗?不是会打铁吗?这是爷前两天刚花了五百两银子买的精钢宝刀,不如今天就让你来试试,看这刀刃锋利不锋利,跟你男人打出来的刀比,哪个厉害?”崔大少毫无顾忌的大声叫骂着,因为在常山县的地盘上,没人敢惹他,哪怕周边看热闹的老百姓再多,谁敢跟赌坊的人过不去。
凉茶铺的角落里坐着几个正在喝茶的男人,其中一个穿着墨色缎面长袍坐在中间,面容沉静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坐在他侧面的一个锦衣少年眉梢一挑,右手按在了剑柄上:“都说常山县是出英雄的地方,三国赵子龙的故乡,咱们来了一遭,这英雄没见着,倒碰上了一个欠收拾的泼皮无赖。”
另一侧的一个中年短须的男人呵呵一笑:“莫急,咱们先瞧瞧,有没有英雄来救美。”
崔大少哗啦一下抽出宝刀,刀身如镜面一般,在阳光下一晃,一片白花花、闪亮亮的光芒,让周围的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好厉害的宝刀啊。”
田桃见他动了兵器,心里十分害怕,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
可是这种时候,霍沉又不在身边,她能做的除了一边向周围的父老乡亲们求救,就只能想法子保护自己。
“大沉哥,大沉哥……”田桃拼尽全身的力气,仰头喊了两嗓子,撩开衣襟儿,一把抽出了腰间的玄铁匕首,颤抖着举在面前:“我告诉你,我也不是好惹的,你若非要欺负我,我就跟你拼了。”
崔大少哈哈大笑,今日凑巧碰上铁匠两口子了,他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小娘子,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当街杀人。却没想到,这小娘们儿竟抽了一把匕首出来,而且瞧着黑乎乎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哈哈哈,都说你男人手艺好,就这么好吗?瞧你这破匕首黑乎乎的,这是从哪个粪堆里捡来的?还想跟我这精钢宝刀过招,还不把你的匕首劈的稀烂?”
锦衣少年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看来是没有人英雄救美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墨袍男人,沉静的眸光突然凌厉起来,紧紧盯着田桃手中的匕首,低声说道:“你仔细看她的匕首,不一般。”
“桃子,桃子,你在哪儿呢?”霍沉一手扶着阿萱,一手拼命的推开人群,大步闯了进来。看看举着大刀的崔大少,又看看双手捧着匕首却抖成一团的小媳妇儿,霍沉气的额上青筋直跳。
他把阿萱抱下来,交到媳妇手里,从她手上拿过玄铁匕首,指向崔大少:“你他娘的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朝着我来。故意挤开我们两口子,跑来欺负我媳妇儿,算什么本事!”
第89章
崔大少看看身边的十几个打手,扑哧一笑:“呦!回来的挺快呀,我还以为你会傻乎乎的一直逛到庙里去呢,竟然还知道回来找你小媳妇呢。不过这样也好,你媳妇儿要跟我拼宝刀,我若拼赢了她,人们也得说我以大欺小,你回来正合适,把你的匕首砍烂了,可就不怨我了。”
听他这么一说,田桃吓得连孩子都抱不住了,把阿萱放在地上,紧紧拉住她小手,悄悄地拽铁匠衣襟儿:“别跟他拼了,咱们快走吧。”
霍沉拉住桃子手腕,带着她坐在凉茶铺的板凳上:“你在这等着,我不怕跟他拼,放心吧,拼死他,咱们也没事儿。”
身穿墨袍的中年男人,眸光深邃的看向霍沉,从他的身材体格上,在判断这个男人有多高的功夫。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人们都好奇地瞧着铁匠跟赌场大少爷举着刀拼命。有一位认识霍沉的老大爷,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大沉哪,一看你就不是人家对手,快说句好话,就这么算了吧。”
“大爷,您放心吧,要说不是对手,那也是他不是我对手。就他这把破刀,能比我的匕首硬?”霍沉是个识货的,自然胸有成竹。
崔大少一听这话就急了,撇着嘴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若是你磕个头,从我□□底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若是非要和我拼,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双手握起大刀,高高的举了起来,对准霍沉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
霍沉不会武功,但是他时常拿着大锤砸宝剑,对于位置的判断十分准确,大手紧紧握住匕首迎面一抬。
“咔。”剧烈的一声脆响,震惊了人们的心,众人只觉得有一道闪电在空中炸起。
“哈哈……”崔大少爷以为自己肯定得手了,得意的大笑声被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噎住,戛然而止。
霍沉手里依旧是那一把灰扑扑的匕首,毫不起眼,却也没有半点变化。隐隐的花纹,在阳光下并不显眼,但锋利的刃口闪着寒芒,没有丝毫崩口的痕迹。
可崔大少手里亮闪闪的宝刀,此刻已断为两截。刀柄的部分依旧被他握在手心,而刀头已经当啷一声,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唯有坐在茶桌旁的两个中年男人暗暗点头,果然不出所料。
“这……这怎么……怎么会这样?”崔大少瞪圆了双眼,把手里的刀柄举到眼前,反复查看,再看看落在地上的刀头,气得他龇牙咧嘴,难以置信:“这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从京城买来的宝刀呀,怎么可能这样,你……你是不是耍了什么诡计?”
他瞪圆了眼珠子看向霍沉,后者毫不畏惧地扬起了头:“一把破刀,在我面前瞎显摆什么?你爷爷打个刀比你的强一百倍,还敢跟我拼。是你自己要拼刀的,拼坏了也不关我的事,不管你多少银子,谁让你是个二百五,活该被人坑。你们人多我也不怕,要拼刀,尽管过来,保证都给你们砍的像烂白菜一样。”
赌场的打手们吓得纷纷往后退,这把匕首如此锋利,连京城的宝刀都能斩断,这要是砍在自己脖子上,只怕稍微碰上一点命就没了。
崔大少虽然平时没少干坑蒙拐骗的坏事,可是让他真的杀人,却没那个胆子,以前他觉得霍沉只是一个手艺稍微好点的铁匠,如今竟看不透他的来头了。没敢让家丁们再惹事儿,他带着一群打手灰溜溜的跑远了。
桃子已经吓得满头大汗,带着阿萱来到铁匠身旁,紧紧揪住他,焦急说道:“咱们快回家吧,这庙会我不想逛了。”
“好。”霍沉把匕首交给小媳妇儿,让她放回匕首鞘里。他抱起女儿,一家三口快步离开。
凉茶铺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短须男人轻声说道:“主子,看来古书上写的没有错,玄铁就在常山县。”
墨袍男人点头:“这里不仅有玄铁,还有高人。以前一直在深州晋州一带寻访张山子的传人,没有找到,如今看来,可能是搬到常山县来了。”
三人起身离座,远远的跟在霍沉夫妻身后,一起下了山。
回到客栈,霍沉退了房,把媳妇儿孩子安顿在马车上,他便赶着车径直回大营镇。
走到傅家营的时候,田桃忽然扯扯霍沉的衣襟:“后面有三个骑马的人,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
霍沉回头一瞧,果然看到了三个骑马的男人,跟在很远的地方,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难道是崔大少派来的,应该不会呀,他知道咱们家住哪,根本就没必要派人跟踪咱们,要想找上门来打架,他随时都可以来。”霍沉冷静的分析道。
“是啊,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跟着咱们呢?莫非是看到咱们的匕首好,想抢了去?”桃子也想不通。
“应该不会的,咱们这匕首虽好,可是没有几个懂眼的能看出这是玄铁匕首。若是他们瞧着锋利,想要买,大不了直接上来问个价,看咱们肯不肯卖,何必远远的跟着呢。”
“我有点儿不放心,咱们还是想法子甩开他们吧,要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桃子胆小怕惹事。
“好勒,瞧我的。”霍沉自小在大营镇长大,对周边的地形自然十分熟悉,要想甩掉几个外乡人并非难事,他赶着马车七绕八绕,从另一个方向进了大营镇,专挑能藏人的路走。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身后已经不见了那三个身影。
马背上的三个男人,看看面前空荡荡的街道,都被气乐了。短须男人说道:“一个乡下汉子,竟还挺有心眼儿,把咱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都甩下了,比突厥兵强啊。”
为首的墨袍男人,胸有成竹地一笑:“要找他又